第2章 作品相關(2)
作品相關 (2)
光而立,長發披散,眉目狹長的身影不正是他日夜思念的主人!
司影心中難得地激蕩,卻依舊恭敬地俯身、叩地,“罪奴見過主人!”
此時潭水已漸深,司影跪叩下去,潭水正将他的頭顱淹沒,冰冷的水流進他的耳中、鼻中,凍得他臉部僵硬,幾乎窒息,卻不敢稍移半分。
北冥流岚最見不得他這般,“起吧!”
“謝主人!”司影跪起身,長時間僵硬,令僅剛剛這般簡單的動作下身體已是将折斷般的痛楚,司影卻不敢□出聲,不過是柔順地跪着,等候主人的命令。
然而,多年相處,北冥流岚又怎能不知那挺直堅毅的身姿下承受的痛。暗暗嘆了一聲,忍住心中莫名的憐惜,命令道:“出來!”
“是!”司影低低應了,運轉內力,穿過麻木僵硬的雙臂,運至手上,留下淩遲般的痛。動作卻依舊幹脆利落,震斷臂上鐵索,又探入水下,撫斷束縛雙腳的鐵環,最後捏碎與頸上鐵鏈相連的扣子。這才四肢着地,向着北冥流岚的方向跪爬而去。其實以他的能力,這些束縛不過擺設,至此所受的一切痛苦折磨,皆因心甘情願。
北冥流岚也不再理他,穿過掌刑殿陰森可怖的長廊,徑直入了刑殿殿主的專用刑室。
司影一路跪爬而來,竟未見一人,知道是主人為自己留了臉面,心中感激莫名,連可能即将面對的慘烈刑罰也不甚在意。
剛入了刑室,司影便聽得重鞭抽在肉體上的聲音,接着便是北冥流岚冷漠略帶嘲諷的語氣,“不問情由,便重鞭加身,掌刑殿主可有怨恨不滿?”
司影心裏一驚,猛然擡頭,只見刑室正中,掌刑端正跪着,身後執鞭刑的,正是掌刑殿執事刑一。掌刑不比司影殿這般刑罰裏打熬出來的,此時已是面色漸白,身形欲墜。
心知掌刑此番受罰,皆是因自己連累,司影不敢猶豫,向前跪行幾步,俯身跪叩道:“主人!”
北冥流岚擡眼,見司影恭順伏趴着,背上、臀上鞭痕在此時幽暗的燈光下更加駭人,心中怒火更甚。
那日,他雖被司影欺瞞癡妄之舉惹怒,卻從未想過要重罰他,只是叫掌刑帶了下去,讓他受些教訓。可誰曾想,不過三日,他來到掌刑殿,便聽掌刑言,司影受了重鞭,正在水牢思過!
不是不知掌刑殿未審先罰的規矩,卻忍不住沖動。叫了刑一,讓掌刑也嘗嘗重鞭的滋味,随後也等不得讓人去引,親自叫了司影出來。
Advertisement
“嗯”,北冥流岚揮揮手,示意刑一出去,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司影如此狼狽的樣子被他人看到。
眼見刑一收了鞭子,司影心神一松,又聽掌刑回話:“屬下得谷主信任,執掌掌刑殿,卻處事不公,所行失據,勞谷主責罰,屬下并無怨言!”
“既如此,那……”
此時,北冥流岚一身淺色華裳,狹長的雙眼半眯,左手輕撫着右手食指,坐于主位。看似姿态悠閑,然而,多年服侍,司影深知主人此時心中定是極為惱怒,甚至動了殺心!
司影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禮儀規矩,出聲打斷了北冥流岚的話,“主人!”
見北冥流岚擡眼向他這邊望來,便跪行至北冥流岚腳邊,慌亂地想伸手扯住那淺色衣擺,卻終是不敢,“主人,掌刑殿主雖有罪,卻皆由罪奴教唆慫恿,如今罪奴之罪主人還未懲戒,怎能越了罪奴先罰掌刑殿主?”
随後,又将三日前刑室中情形細細說了,連最後求掌刑交代影一的一段也未敢落下。
待得司影将話說完,重新跪趴在腳邊時,北冥流岚已經什麽脾氣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刑堂問話
“這麽說,你是明知故犯了?”北冥流岚不禁以手撫額,深表無奈。
司影知是說求掌刑幫忙的一樁,便答道:“是!罪奴竟疏忽了值守,以致累掌刑殿主受罪,罪奴不敢辯解,請主人重罰!”
“重罰重罰!司影,以你現在的狀态,又能扛得住幾次重罰!”北冥流岚頗有些怒其不争,卻深知,若是不順了司影的意加以懲戒,日後他難保不記起,那時自罰得更狠!
這邊司影卻是仔細權了一下自己身體狀況,覺得像這幾日這般的懲罰,多來幾次,也總能留下口氣兒,便認真回道:“若是主人給的懲戒,司影絕不敢少受半分!”
這意思就是,您老放心收拾我吧,沒有您的允許,我是絕對不敢倒下的!北冥流岚覺得頭更痛了,忙轉移了話題。
“三日前,你求本座留方羯一命,”北冥流岚頓了頓,看了司影身子顫了顫,“若是本座不允,你當如何?”
又用鞋尖碰了碰司影頭頂,“擡起頭說話!”
司影馴服地起身,擡頭,視線仍恭敬地落在北冥流岚衣擺上,“不如何。”
這話若是別人說來,北冥流岚或許以為是忤逆不服,可他見司影面上真誠坦蕩,明白這确是真話。他有些不能理解,“不會有怨?”
司影擡起視線,直視北冥流岚的雙眼,讓他的主人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罪奴無怨!”
北冥流岚卻不想輕易放過他“不敢,還是不會?”
司影目光堅定,“罪奴不會!”
“那為何要求?還重罰至此?”北冥流岚問出心中疑惑。
“……”司影沉默,只是再次跪叩下去。
看司影這般态度,加上多年以來養成的默契,北冥流岚隐約想到了一個理由,心中卻為這個猜測怒了幾分,“……是為了替你母親和兄長贖罪?”
主人問話,一次不答已是妄為,斷不能有第二次。司影心中恻然,卻還是低低嗫嚅道:“是!”
北冥流岚猛地起身,冷眼看着腳下的司影,“你拿什麽為他們贖罪!?!”
司影若遭雷擊,身子瞬間僵住,漸漸自眼底泛出極深的羞愧、悔意和明悟,半響才澀聲道:“罪奴犯了大錯!罪奴的一切皆是屬于主人,竟還傷害屬于主人的身子為外人贖罪,實屬背主忤逆,求主人狠狠責罰!”
北冥流岚返身,從牆上取下幾日前落在司影身上的鞭子,轉向一直跪在旁邊卻仿若不存在般的掌刑,“還差多少?”
這問的是之前司影未贖的鞭數,掌刑恭聲道:“四十!”
北冥流岚這才俯身,用鞭柄擡了司影下巴,在司影順從擡頭時,問道:“便在今日一起刑完如何?”語氣輕緩,甚至可以算得上溫柔。
司影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心中卻是欣喜,不是因刑罰太輕,他知道這四十鞭定比之前百鞭更難熬,他只是卑微地感激,在犯下如此大錯後,他的主人還願意親手罰他,他是否還有一絲希望,能夠留在主人身邊……
司影恭順地應了,北冥流岚卻不急着動手,回頭示意掌刑出去侯着,方轉到司影身後,仔細查看了司影傷勢,掌刑确實老練,這些刑傷雖說不輕,對司影來說卻只是痛楚難捱,并不會傷筋動骨。
北冥流岚放下心來,同樣用鞋尖踢了踢司影臀部,“跪好!腿分開!”見司影聽話地跪直身子,分開雙腿,展開背部,呈現出全不設防的馴服姿态來,方輕聲道:“司影,你向來了解本座,若是本座的東西染了別人的味道,本座會如何處置?”
“以血清洗!”或者丢棄,司影眼中帶了決然和狠厲,他不會讓第二種可能發生,若是洗得不幹淨,他并不介意多洗幾遍……
“嗯,你要記清楚了”,北冥流岚開始試鞭,“你的一切皆屬于本座,無論是身體、思想、感情還是其他,司影,本座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贖罪的機會!”
“是!司影永世不敢稍忘!”他也不會給自己再次犯錯的機會。
第一鞭落在背上,接下來便是臀上、腿上。鞭上帶了內力,每鞭下去都會抽的司影幾乎跪趴在地,卻在下一刻,恢複筆直的跪姿。分開的雙腿令繃緊身子的本能都難以實現,只能顫抖着、柔順的、毫不設防的接受着主人親自施加的懲罰。
血,漸漸的自傷口中流出,血污鋪了滿背、滿臀、滿腿,司影卻覺得這才是幹淨了,狠狠的痛過、傷過之後,主人施加的痛蓋過先前的痕跡,這一身才可以回到主人身邊,無論是以何種姿态何種身份,無論是站在主人身後守候,還是跪伏在主人腳下都好……
司影睜開眼時,還有些恍惚,依稀記得最後五鞭接連落在身上的劇痛,然後,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稍微清醒了點,司影狠狠地将臉埋在枕頭裏,恨不得悶死自己,真是丢臉,受刑之時居然昏過去了,看來之前的熬刑訓練力度還是不夠啊!心裏胡亂想着,卻也詫異自己不是被鹽水潑醒,而是好端端的趴在床上……額,床上!!!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自己雖然昏過去,但是本能卻是在的,若是外人靠近,也會極快驚醒、反擊,只除了一人……他的主人。
想着可能軟弱的被主人帶回來,軟弱的被主人清洗、照顧,司影感到說不出的羞愧和丢臉,直想着司影殿歷屆暗衛死士的名聲都被自己丢盡了……要不要找殿中師傅重新學學規矩,司影有些賭氣的想,不知道主人會不會嫌棄自己了……
“醒了,”還是一身淺裳的北冥流岚推門而入,“在想什麽,竟連本座在外都沒察覺!”
司影瞬間從床上翻身而下,赤|身跪在地上,跪叩行禮:“罪奴叩見主人!”
又聽主人問話,不敢隐瞞,悶悶地道:“罪奴在想罪奴近日行為松泛,若有機會,想回司影殿師傅手中重立規矩!”刑也熬不住、警覺性也下降,又不聽話馴服,司影總結了一番,嗯,活該吃鞭子!
“不準!”北冥流岚頭又痛了,他會告訴司影,其實是我故意把你抽昏,又故意點了你的昏穴,就是想試試抱着你是什麽滋味……的麽?
其實,北冥流岚一直沒有想過要重罰司影,因為他知道,一旦違了他的命令或是犯了錯,這個在他面前馴服恭順的男人,會對自己更狠更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
☆、罰為侍奴
北冥流岚最近經常想起當年的事情,那時候,自己和司影都還小,雖有主仆之名,但兩人之間也沒有現在這般尊卑分明,打架嬉鬧都是有的。當年的慘事發生後,也是兩人手牽着手被衆人從府內護送出來,逃亡的路上,家破人亡的打擊、第一次殺人的恐慌還有成功逃脫的喜悅,也是與這個人共同承擔和分享的。
此時,北冥流岚竟已回想不起,是什麽時候,原本并肩而立的男人習慣了站在他的左後方,習慣了面對他的苛責,聽從他的命令,并為此不惜一切。習慣了他自稱“屬下”,以至于忘了這個男人多久沒有說過“我”,而他有多久沒聽過當年那個孩子軟軟地喚他“流岚少爺”。
雖然知道這個結果是必然,但是北冥流岚卻不由得對這個男人心存憐惜,特別是幾日前,聽司影坦白當年慘事原委時,暴怒過後,想着這個男人十年間,無時無刻不被負罪感折磨,他竟莫名的心疼。直至昨日,刑堂之上,在猜測到司影替母親和兄長贖罪的意圖同時,北冥流岚近乎本能的暴怒,令他深切的感受到,他對司影的感情已經超過了主仆的界限。
“本座廢了方羯的武功,挑了他的手筋腳筋,灌了啞藥,放他出谷了,”見着司影仍跪伏在地上,北冥流岚輕嘆了聲,道:“方羯之事,重鞭二百,水牢思過足以抵罪,罪責既然已贖,不必再稱‘罪奴’,起來吧!”
方羯在江湖上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廢了武功,斷難自保。心知這人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司影仍然感激主人的成全和體諒。
頸上象征罪奴身份的鐵鏈已然解下,司影沒有聽從主人的吩咐起身,卻還是改了稱呼,“屬下私下相求掌刑殿主之罪還未懲戒,請主人量刑!”
“職責所在,情有可原,”北冥流岚不假思索的給司影找好了理由,見司影緊皺了眉,又想起近日所思所想,福至心靈,有了個主意,“但也不可亂了規矩。”
“是,請主人責罰,屬下甘心領受!”司影最是守規矩。
北冥流岚面上淡淡的笑:“罰你做本座的侍奴如何?”他想看看這人霍然面色的樣子。
當然,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司影雖覺得這責罰有點不合規矩,但是主人定的規矩才是規矩,況且,自己的身體本就屬于主人,哪裏會有半分猶豫,當即應道:“是!”
“侍奴需廢去武功筋脈,”北冥流岚沒什麽好氣兒,“這你也願意?”
“是!”司影擡頭,面上一片赤誠,舉手向着自己罩門點去。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只要能在主人身邊,就算沒有武功,他也會竭盡一切保護主人,斷不會死在主人後面。
“罷了,”北冥流岚無奈地揮手阻了司影動作,指了指床上,“趴上去!”
司影柔順的應了,爬上床,伏趴着,閉上眼,馴服地等着主人動作,心裏卻暗暗打算。其實他于承|歡一道上,技術并不好,當年司影殿裏受訓時,雖隐隐提到,但并未深入學過,這時要用來取悅主人,難免顯得笨拙。
要不要求主人允許,去青衣殿侍奴那邊學學技巧和規矩,或者求侍三好好調|教調|教自己?旋即又想起侍奴均居于北苑,不可随意行動,除了主人也不可随意接觸外人,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半響不聞主人命令,司影疑惑地睜眼,北冥流岚正側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背腿上的鞭傷,神情複雜。以為自己身上刑傷擾了主人性趣,司影心下愧疚不安,想來自己現在這般殘破的身子,看着難受,摸着肯定也不舒服,努力回憶着自己貧瘠的可憐的對這方面的知識,司影紅着臉,澀聲建議:“不若屬下仰躺着?“
見司影就要翻身,北冥流岚驀然從自己思緒中驚醒,伸手按住司影肩膀,“胡鬧!”見司影不敢再動,方道:“亂想什麽,給你上藥。”司影臉上更紅,難得見司影這般表情,北冥流岚心情莫名的好。
其實,司影身上的鞭傷,昨日抱人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清理過,原本想着按谷裏規矩放着他這般痛着,卻又不忍。藥是從藥香那裏要來的,從衣袖中拿出,抹在指尖,沿着鞭痕細細抹了,見身下人有話要講,也不阻止,只閑閑地道:“主人施與的,屬下哪裏有說不的權利。司影,話想好了再說!”
司影抗議的話剛到嘴邊,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裏,半響,挑了個眼下想問的,“掌刑殿主那邊,主人如何處置?”
背上正塗得歡快的手指微微一頓,繼而狠狠地往下一壓,看着司影額頭上瞬間激出的冷汗,北冥流岚有些恨恨道:“司影,你真是懂得如何讓本座動怒!”
司影顫抖着,是了,他如今不過是個卑賤的侍奴,只需滿足主人的欲|望,哪裏有資格問主人問題。主人肯碰自己這般殘破的身子,已是莫大的恩賜,司影的臉瞬間蒼白下去,“是屬下逾矩了!”
北冥流岚不過是本能的不喜歡司影嘴中說出別人的名字,哪裏真是責他逾矩,見他惶恐至此,又頭疼起來。松了手指,安撫的摸摸司影的頭發,道:“你之前雖身有重罪,如今罪責已贖。”頓了頓,“你的司影殿主之位,并不予撤銷。此前罪責,也不需記入司影殿刑錄!”刑錄詳細記錄殿中諸人犯錯和刑責,作為月中思過懲戒的參考。
司影驚愕的擡頭,因話中的意味有些心驚。不撤殿主之位,便是不廢自己的武功筋脈。讓身懷武功之人随身侍奉,用做侍奴,主人,這是仍然信任自己麽?
司影只覺得眼眶發澀,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屬下,屬下不配……”
“配不配不由你說了算,”北冥流岚少見司影這般脆弱的樣子,也放柔了聲音,“多年相伴,你的忠心,本座自是知曉。”
又頓了頓,壓下心中莫名泛起的酸意,“至于掌刑,此番他處事不公,自當受懲戒,本座罰了他二十杖,如何?”
司影哪裏敢有什麽異議,“主人公允慈悲!”
北冥流岚卻沒想着這般放過他,手指下移,貌似暧昧,實則用力的在司影赤|裸的臀瓣間游曳,看司影忍痛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笑道:“除了本座,不許在意別人!”
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
這是命令?司影有些疑惑,但這不妨礙他記住,并遵守,“是,屬下身心皆屬于主人,屬下不敢稍忘!”
北冥流岚滿意了,狹長的眉眼半眯着,神情專注地為司影上藥,這多年來籌謀複仇,如今仇恨了結,不妨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
比如說,好好教育教育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從……
作者有話要說: 北冥童鞋吃醋了~~雖然他現在還沒認識到~~╮(╯_╰)╭
下章是北冥和司影的溫馨小日子~~~
☆、日常侍奉
明媚的陽光自窗棱間撒下,窗外樹枝上的鳥兒啁啾,聲音清脆好聽,淡淡的花香順着晨間清新的空氣流動,讓人心曠神怡。
落霞谷主殿的卧室中,北冥流岚睜開朦胧狹長的雙眼,毫不意外的聽到身旁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主人,可要起了?”
視線上移,一身玄色長袍的司影恭順地垂手立在床邊。北冥流岚懶散的應了,司影這才扶他坐起,讓北冥流岚側身倚在床頭,自己端正跪在腳踏上,身子彎成好看的弧度,恭敬地擡起主人的赤足,套上白襪,換上軟靴,又立起身,扶着北冥流岚起了,垂首道:“請主人允許屬下為主人更衣。”
見北冥流岚點頭,上前解了主人睡袍,快速整齊疊起,放在一邊,又取了手邊純白色內衫服侍主人穿好,方低柔着聲音道:“前幾日甄三帶回來幾匹衣料,是上好的冰蠶錦,青衣殿那邊做了幾件衣衫,主人可要試試?”
擡頭見得主人應了,司影便轉身取了整齊地疊放在一旁的水藍色淺裳,上衣、下衣、腰帶,一層一層地換好,動作快速輕柔,看起來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北冥流岚被服侍的舒坦極了,暗想前幾日過的實在太過凄慘,低頭正見司影捧着自己這幾日常摩挲把玩的玉佩挂在腰上,又跪地俯身,專注地整理好淺裳的下擺,心情極為愉悅。
此時,司影已然為北冥流岚換好衣服,就着跪地的姿勢,擡頭請示,“請主人允許屬下服侍主人洗漱!”
這般恭敬跪地,并非請罪或行禮,不過是司影表示馴服和恭順的姿态而已,得主人允許,司影起身,自去門前取水,門外早有青衣殿的侍從等候,司影端了銅盆,問道:“早餐可已備好?”
得了肯定的回答,方回屋,跪地高舉起銅盆,見主人已洗了臉,将盆放到地上,遞了布巾過去。
這般貼身服侍,本是青衣殿的職責,然而北冥流岚自小被司影服侍慣了,便覺得哪個都不合心意。
服侍北冥流岚漱了口,梳了頭,司影束手立在一旁。
北冥流岚呆坐了會兒,便叫了司影一并去飯廳用飯。
“司影知主人近日生氣,便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司影立在北冥流岚身側,盛了碗茶粥輕放在主人面前,又将主食糕點類的推了近些,“若不合主人口味,司影便去換了。”
北冥流岚哪有不滿,只覺得還是司影最為體貼用心,擡頭見司影頸上露出的黑紫淤痕,又想起他身上刑傷,不由生出幾分憐意,問道:“傷可好些了?”
司影躬身,“謝主人體恤,得主人賜藥,此傷并不影響行動!”
得益于多年的刑傷折磨,司影的恢複力很是強悍,如今傷口已經漸漸結痂,可這一番又動又跪,傷口卻也難免崩裂,不過司影本身不甚在意罷了。
眼前這個男人的個性北冥流岚哪裏不清楚,只要能爬起床來,便斷沒有躺着養傷的道理。輕嘆了聲,吃完碗中最後一口粥,對着司影吩咐:“身上好生注意着,晚上本座可要仔細檢查。”話中暧昧,也不知司影聽沒聽懂。
“是,主人!”司影動作更加小心,“青衣殿主昨日便鬧着要和主人下棋,主人可要應允?”
青衣是落霞谷衆殿主中的異數。他自小養在老谷主墨離殇身邊,深得老谷主寵愛,在北冥流岚入谷前,本最有希望接任谷主之位,可這位性子實在太過開朗,自認當不得大任,便讨了青衣殿主一職,将殿務交予殿中執事,自己悠閑自在。
青衣愛棋成癡,可惜是難得的沒有天賦,平日裏纏着北冥流岚下棋,從來沒有贏過,卻锲而不舍,令北冥流岚甚為糾結。
平日裏,聽青衣這般請求北冥流岚定是不爽的,可今日被司影服侍的飄飄然,竟覺得在棋盤上欺負欺負青衣也是不賴,全忘了這位胡攪蠻纏的性子。
司影記下了,又服侍主人用了些點心,歇了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随主人去了主殿偏廳議事。
說是議事,也沒什麽可說,無非是彙報下各殿情況,告訴北冥谷主谷中一切盡在掌握,順便相互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不過半個時辰,便已接近結束。
“剛剛影一傳來消息,”司影起身,對北冥流岚彙報,“方羯屍體稍前被人發現,死狀甚為凄慘……”之前司影一直規矩地端坐,也不知怎麽聽影一回的消息。
北冥流岚本是百無聊賴,聽了這話回神,狹長的雙眸仔細盯着司影面上看,卻只見一片坦誠,心裏十分滿意,“方羯之事到此為止,不必再報,谷內這上邊的暗衛撤了吧!”
司影躬身,聽命。
“且墨老谷主令影十三傳回消息,”司影接着道,“他年底将回。”
影十三是一直跟在老谷主身邊照顧的,也算得上司影前輩。如今被派來傳訊,估計老谷主此次回來将有要事。
距年底還有三個多月,北冥流岚并不着急,越過正無聊的擺弄手中扇子的青衣,直接吩咐青衣殿執事侍一道;“師父回谷後的住處、仆從提前備好,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和你們殿主好好商量!”“好好”二字說的惡狠狠的,顯然對青衣消極怠工的态度十分不滿。
北冥流岚自認安排好了,轉頭示意司影坐下,司影有些為難,他其實并不想再坐回,背、臀、腿上皆是刑傷,他也不是怕痛,只是早上主人吩咐他注意,如今便需十二分小心。
于是,司影請求道:“老谷主回谷後,谷內暗衛部署需再度調整,請主人允許屬下與青衣殿執事商議!”
北冥流岚自然應了。
于是,會散了。
各殿主回殿中處理殿務去了。
北冥流岚被青衣拉走下棋去了。
司影看着恭敬站在自己面前的侍一,沉默。
“去青衣殿,”司影吩咐,要不要順便找侍三學學侍奴的規矩和技術呢?
司影突然覺得這件事比較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司影童鞋是居家好男人一枚~~還有,其實他有時候也很奸詐。。。
☆、順便學習
時值深秋,正是天高氣清,惠風和暢,落霞谷林木茂盛,郁郁蔥蔥,已近青衣殿時,更是隐隐有溪流鳥鳴之聲傳來。
樓閣亭臺、假山流水,隐于樹叢掩映之下,極為精巧別致,司影與侍一踏着青石板路向着青衣殿一路行來,只覺舒爽宜人。
“侍一執事安排得極為妥帖,”司影颔首表示贊同,“可如此暫定下來,待得本殿請示了谷主,便可着手安排。”
因青衣殿主性子跳脫,又癡迷棋藝,對殿內庶務不管不問,故青衣殿諸多瑣事全交由侍一打理。司影與他也是打慣了交道,路上邊走邊說,也倒交代的差不多了。
見侍一點頭應下,司影又道:“老谷主喜靜,仆從選些穩重聽話的,守衛這邊,由司影殿暗衛負責即可。”
話說完,司影眉頭一挑,也不看侍一反應,徑自望向前方一叢灌木,神情嚴肅,負手而立。
侍一正疑惑,卻聽司影威嚴道:“誰在哪裏?滾出來!”
侍一驚出一身冷汗,此處已到青衣殿範圍,一殿殿主和執事商議事情,哪個不自覺行禮暫避,竟還有人偷聽不成?
不多時,一陣悉索聲響起,随後卻見一男人面上尤帶潮紅,身上淩亂狼狽地套着青色粗布衣裳,自灌木叢後跪爬而出,倉皇向兩人行禮道:“兩位大人,小的侍六二并非有意偷聽,實是,實是……”
他猶豫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可兩人皆是何等剔透之人,見得他如此形狀,哪裏不知他之前在做什麽。
侍一一腳将他踹開,撥開灌木叢,只見樹叢掩映下,白色的粗布麻衣被丢棄在一旁,一具年輕的身子正赤|裸着無力跪趴在地上,人已然昏迷。身上滿是青青紫紫的被淩虐的淤痕,雙腿大開,隐約露出誘人的幽|穴,腿根處也沾滿了可疑的白|濁……形狀說不出的可憐凄慘。
侍一在青衣殿多年,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熬出來的,哪裏會有半分憐惜,仔細辨認了他右肩上的烙印,又上前抓起這人頭發,确認了臉,回頭對司影回禀,“是青衣殿奴二三!”
青衣殿主管谷內侍從奴仆,職責分類廣雜,除了管理日常侍奉各殿殿主執事的仆侍、負責護衛的武侍以及清理打掃的的粗使奴仆外,調|教承|歡的侍奴也是青衣殿職責的一部分。
落霞谷青衣殿侍奴地位卑賤,一般是青衣殿中武功資質不好且樣貌尚可的仆侍組成,也有犯了大錯被廢武功淪落至此的。每年,青衣殿會擇出其中最為出色的,供北冥流岚挑選,其餘的,除了相貌出衆、運氣較好的,可被各殿殿主、執事挑走作為禁脔,多半會被當成工具一般,供谷內衆人發洩欲|望。
青衣殿粗使奴仆皆穿青衣,侍奴着白衣,因此,司影對這兩人身份并不意外,不過輕應了聲,冷漠地等着侍一對兩人的處置。
侍一面色發冷,“壞了青衣殿規矩,留着何用?”
那侍六二自然聽出了侍一話中的殺意,吓的腿腳發軟,癱在地上,絕望地連聲求饒:“求您饒了小的這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司影冷臉在一旁看着,侍一已極為不耐,正要出手結果了這人,司影方緩了臉色,道:“侍一執事,本殿對這兩人倒是有些興趣,不若等本殿盡了興,執事再行處置如何?”
話音一落,那侍六二不敢置信地擡頭,連侍一也不由詫異,司影在北冥流岚身邊多年,從未有過侍奴,甚至連這方面的需求也從未被提及,不知這兩人如何得了這位殿主青眼,竟親自開口向他要人!
然而,侍一畢竟穩重,“司影殿主既開了口,侍一怎敢拒絕,可要收拾好了送到司影殿去?”
“不必,”司影淺笑,他對這兩人并無興趣,不過是想起昨日主人對他的處置,覺得機會難得而已“只需借青衣殿石室一用即可。”
青衣殿石室裏,司影端正坐在主位,面上帶笑,看着腳下瑟瑟發抖的侍六二和奴二三,聲音依舊低沉悅耳,“褪了衣服,做給我看,怎麽?沒聽清楚麽?”
……
待得司影心滿意足地從石室中出來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石門前守着的侍三迎了上來,笑得有些暧昧。“司影殿主可否滿意?”
司影點頭。
“可需收拾了,随殿主回司影殿?”侍三雖覺得這位大人喜好與旁人不同,但至少終于有人能得司影殿主青眼,青衣殿面上有光啊。
司影垂眸,深深地看了侍三一眼,“不必,按規矩處置了即可!”
他自是知曉眼前這人在想什麽,卻不甚在意,對他來說,能掌控他榮辱生死的,不過主人一人,唯一能讓他惶恐害怕的,不過是主人的失望,至此以外,別人如何看他,待他,哪裏值得費心。
侍三被司影極具壓迫性的一眼看得臉色發白,也不敢再言,忙行了禮,逃也似的進了石室,卻被眼前一幕驚呆。
一片狼藉……侍三轉頭去看,司影的身影早已出了青衣殿,去的遠了……
此時,司影将石室之內的情形仔細回憶了一遍,對這次的收獲極為滿意,只想着日後侍奉主人不會太過難看,卻不知這對日後的北冥流岚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夜色漸深,主殿卧室裏,燈影朦胧。
北冥流岚半眯着眼,斜倚在軟塌上,司影姿态恭順地跪在地上,為主人按摩解乏。他神色專注,手指在身前人側臉,頸上,肩上揉捏着,動作娴熟優雅,北冥流岚只覺今天與青衣下棋時糾結起來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睜眼,見司影額上已滲出汗來,知道這一天他并不輕松。
擡手,碰了碰司影手指,示意可以停下了,眼中掠過幾分促狹和興味,方漫聲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