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十三章

落霞谷主殿聽風閣

閣外陰雨連綿,北冥流岚半支着下巴,把半個身子都倚在寬大柔軟的躺椅裏,有點兒百無聊賴地發呆。

他現在其實很閑,落霞谷幾百年傳承,許多事情自成體系,少有動蕩。他這個谷主只管每日練練武、聽聽彙報、種種花草,實在是無聊得緊。

唉,怪不得師父将落霞谷留給他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雲游去了呢,北冥流岚有點憤憤地想,随手撚起塊點心,往屋上一丢。

影一被砸下來了。

“你們殿主哪兒去了?”北冥流岚有氣無力地看着單膝跪在面前的黑衣暗衛。

影一更是無力,自被殿主拉過來替班,這已經是谷主第七次問了,不由腹诽了下,影一仍恭謹地回道:“司影殿!”

北冥流岚也知道司影在司影殿,可他就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問,心裏怨念之極,這個工作狂!

他真是半點也不記得司影一直跟前跟後的苦勞。

影一繼續幫自家殿主解釋,“今日為月中思過懲戒之日,殿主有監察之職!”

這下北冥流岚有興趣了,“你們殿主就把你忘下了?”他可還記得之前影一的服侍不周之責呢。

影一也郁悶了,“殿主說,侍主不周,本應由他親自懲戒教導,然屬下之前已得主人教訓,故昨日罰屬下奉茶百遍,并着侍一教屬下侍主之禮,以作小懲。”

這罰雖看着不重,可被同為執事的侍一當剛入谷的仆侍般調|教,實在是丢人的緊。

北冥流岚倒是覺得影一苦着臉的樣子很入眼,他自己不痛快了,別人誰都別想高興。想到這兒,又記起幾日前在他這裏痛快得很的青衣來。

有些恨恨地笑了兩聲,北冥流岚懶洋洋的吩咐,“請青衣殿主過來,本座想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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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司影帶着一身水汽進了聽風閣,就看到了難得的奇景。

北冥流岚和青衣相對而坐,執子對弈。青衣手中執着白子,正委委屈屈的咬着手指,仍有些稚嫩的臉上,明晃晃的挂了“你欺負我!”幾個大字,眼睛恨恨地盯着北冥流岚。而他對面的北冥流岚一身暗紫色華裳,仍是懶懶散散的樣子,神色極為開心,像是出了什麽氣一般,見了司影回來,還孩子一般的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司影有些莫名,往常下棋時糾結的不是主人麽?心裏存了疑惑,卻也極快地反應過來,就在門前,矮了身子,雙膝跪地,跪行至主人身前。

直接忽視了青衣看向他的幽怨眼神,司影從案上取了茶盞,試了溫度,斟茶、奉茶,道:“天氣漸寒,主人不若喝些熱茶,暖暖身子!”

司影此時穿的,仍是代表侍奴的白衣,衣領些微寬大,将司影修長的脖頸和性感的鎖骨留在外面,上面斑斑吻痕暴露出來,在北冥流岚這般角度,甚至可以隐約地看到司影胸前的紅櫻。這衣服長度不過至膝,此時跪在地上,衣擺正搭在強健的小腿上,臀腿間隐約的弧線,有些誘人。

北冥流岚眼神暗了暗,接過茶盞,卻不急着喝,反是又遞到司影唇邊,“地上也冷,司影殿主不也暖暖?”

司影有點手足無措,可主人的命令不容置疑,那按在唇上的茶盞也漸漸使了力,他不知道只是簡單的奉茶,為何又被主人刁難,卻只得微微張了唇,被主人強喂了幾口。

水順着司影唇角流下,留下一道旖旎的水痕,又沿着脖頸、鎖骨,直滑向衣內,裏面什麽都沒穿,那水痕停在胸腹之間,微涼,又有些癢。司影卻不敢動,有點呆滞地看着主人心滿意足地就着他剛剛抿過的地方細細地品。

司影臉一下紅了。

北冥流岚開心了。

青衣覺得更委屈了,他撅着嘴,沖司影撒嬌,“司影,我也想喝茶!”又絮絮叨叨地指控北冥流岚定下的“慘無人道”的三不準政策,什麽不準他悔棋、不準他耍賴,甚至不準他說話!

北冥流岚直接無視他。

司影想了想,瞪了青衣身後隐形人一般的侍一一眼,見侍一乖乖地為青衣奉了茶,方極為溫和地對青衣道:“主人不準您說話,青衣殿主還是莫開口為好!”

其實,當年北冥流岚、青衣和司影三人都是常在老谷主面前走動的,關系自然極好,青衣少時也慣常粘着司影的,不過司影與北冥流岚早定了主從之分,連帶着對從小養在老谷主身邊的青衣也帶了幾分尊重。就算是如今二人身份相當,也是如此。

也因此,青衣極為了解,司影對北冥流岚命令執行的徹底性。

于是,他立刻閉了嘴,不敢開口了。

世界再次安靜了,北冥流岚很滿意。

他贊許般的撫了撫司影垂下的長發,問得漫不經心,“聞着有股血腥味,司影,可是受了刑?”

每月的思過懲戒之日,司影都少不得帶身傷回來,北冥流岚也是問得慣了,司影跪行着退了兩步,以防身上的腥味擾了主人,方恭順地回道,“今日落影閣兩名暗衛犯了大錯,屬下親手處置時,沾了味道!”頓了頓,又道,“至于受刑,屬下未曾!”

落影閣是落霞谷對外的情報機構,負責打探谷外情報,有時也做些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活計,一直由司影殿下轄,若有人犯錯,也由司影殿處置。

見主人目光存了不信,司影不由更挺直了脊背,解釋道:“屬下并非妄圖逃避刑責,只是如今屬下此身已為主人所有,屬下不敢擅自損傷,擾了主人性致。煩主人親施懲戒!”

北冥流岚更滿意了,只覺得他家司影極有自覺性和歸屬感。

伸手環了司影脖頸将人摟在懷裏,北冥流岚含情脈脈,“你做的本座一直是極滿意的,便是有何瑕疵,也情有可原,不必對自己太過苛責!”

北冥流岚語氣難得的溫柔,司影卻只覺得全身不自在,軟弱的靠在主人身上,就像北苑那些廢人般的侍奴一般,卻也不敢将主人推開,只依靠了腰腿的力量,虛倚着。

待得聽清了主人話中意思,雖心中不甚贊同,卻也極為感激,微仰了頭,馴服而溫順地直視着主人雙眼,只盼着今後的服侍能令主人更為滿意。

有什麽能比自己心中的伴侶的信任服從更能打動人心,北冥流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便想吻上司影那柔嫩的雙唇。

“咳咳咳!”青衣被口中的茶嗆到了,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司影受驚吓一般地倉皇退開,北冥流岚滿臉不爽的表情。

就是嘛,做什麽在他面前秀恩愛。

這邊司影也被自己反抗的舉動吓到了,微微定了神,重新端正地在主人面前跪好,也不解釋,只是沉默地等主人處置而已。

主人的雙唇是谷內侍奴絕不可觸碰的禁地,至于親吻,更是不可想象。因為,那代表着主人對未來伴侶的誓言:我心悅之,執子之手,與君偕老。

司影從未想過,自己能擁有主人的吻,即便主人已經占有了自己的身子。他不敢想為何主人對他有了這方面的情不自禁,只是心中忐忑,不知所措。

這邊北冥流岚卻不甚在意,在他看來,司影平日太過順從,今日這般,反而有趣得緊。

只是,那個擾人好事的,倒是沒什麽自覺。

青衣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不離手的金絲鑲邊的扇子,得意之極地扇啊扇,對着一臉墨色的北冥流岚調侃道:“早聽說谷主您把司影給糟蹋了,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啊!”

無視北冥流岚越來越黑的臉色,青衣繼續摸老虎須,“只是您這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你看看,司影好好的人被你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說完還嫌不夠,踱到司影身邊,拿扇子指着司影身上露出的青青紫紫的印子,啧啧地惋惜,“你看看這傷的,都只剩下疼了,哪有什麽樂趣可言?哪像我對我家侍一這般體貼……”

侍一站在一旁,把自己當做不存在。

北冥流岚本來都快忍不住把青衣打包扔出去了,聽了這話,低頭問司影,“本座做的你不爽麽?”

不怪北冥流岚如此問,谷內侍奴地位極低,他一般只當做工具來用,從來未曾注意過身下人的感受。如今看着青衣說的篤定,也不免考慮起司影的感受來。

司影低頭,他在主人之前從未有過情|事,也不知那事兒原是如何。只是仔細想了想那夜從主人那裏得到的異樣的快|感,覺得大概應是這般的,于是司影擡頭,真誠地望着主人,回道:“主人對屬下極為體恤,屬下很爽……”

至于剛被入侵時的撕裂感,還有不得發洩的痛苦,皆是主人賜予,因此,司影視為理所當然。

北冥流岚帶着“果然如此”的表情,莫名地瞅着青衣。

司影不敢擅自說話,只是看青衣的眼神極為奇異,無言地表示着對青衣剛剛這話的不理解。

青衣郁悶地暴走“你們兩個都不正常,……”

話還沒說完,便自動消音了,看着青衣一臉的不敢置信,司影面無表情,任誰也看不出,是他方才極快地出手,點了青衣啞穴。

見北冥流岚擡眼向他看來,司影解釋,“屬下以為主人不喜青衣殿主聒噪!”

北冥流岚點頭微笑。

青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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