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就聽身後一道聲音,陰沉……

啓鳌鄭重地對攀古說:“無論如何, 是我識人不清,累你被珠言所害。至于十一為你殘魂一事,沒有認出來,也是我的疏忽。阿古, 對不起。”

攀古還是一派無動于衷的樣子, 但說出的話卻直戳人心:“可見仙尊也并沒有多了解我, 換一個皮囊, 你就不認識了。”

眼見着啓鳌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難看起來,攀古趕忙找補道:“沒有責怪仙尊的意思, 這些遭遇都是我能飛升的基礎,一切都是緣法。”

啓鳌知道她沒在賭氣,說的也不是氣話, 正因如此,他才更覺無力。

但是,她重生了,她回來了,如此他就知足了。以後的事,慢慢說,慢慢來。

啓鳌終于肯走, 臨走時告訴攀古,關于複神的事,他這幾百年來一直在關注, 靈蘭山可以恢複以前的壇彙。所謂壇彙, 是靈蘭仙人與仙尊每五日聚于上頂大殿商議事務的活動。

攀古想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确實是需要靈蘭這樣的正道大派的襄助。

見攀古答應了, 啓鳌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攀古餘光瞥到啓鳌出了殿,心裏也就放下了,再沒想與啓鳌一絲有關的事,而是在想她身上的神跡,以及複神重任。

手上的神息此時很安靜,攀古捏了個訣,繞在指間的神息一下子隐沒不見了。之後,攀古閉目以主靈識探入自己體內,那塊神跡碎片代替了之前天靈根骨的位置,成為了攀古體內靈力與修為的來源。

她當初被啓鳌弄到游鳌宮,躺在他那裏的三年時光,這碎片一直被置于靈臺,與她相互成就,所有這次才在入體時毫無障礙,不管這神跡來自何處,如今都已與她相溶在一起,成為一體。

撤回靈識,攀古又想起她山下那些徒弟,如今也該是喚醒他們的時候了。

山下,道林宗、律玄宗……等等一衆沉寂了好幾年的門派,在一夜之間全部從塵封中覺醒。

功禮于道林宗主殿後的閉關室中睜開了眼睛,他叫了一聲“師父。”然後就聽到一道命令:

“道林宗宗主功禮,令你重振宗派,以尋找神跡、魔息為己任,即刻執行,不必上山。”

是師父的聲音,可又不像師父,師父從來不這樣冷冰冰地發號師令,另外,為什麽不讓他上山,她就不想見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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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想見一見師父啊,想看看她好嗎,是怎樣重生歸來的。功禮沒見到師父,卻在重新開派的第三天見到了薛祝。

薛祝垂頭喪氣的,之前他什麽都不管,直接上了靈蘭。令他想不到的是,師父說不見就不見,他只見到了明祖。

功禮在聽到薛祝告訴他,道祈沒了的事後,表示:“昨日,我已聽歸來弟子說起此事。小師弟還是步入了歧途,當初如果能找到他,還不如讓他與我們一起塵封的好。”

薛祝:“你不關心師父的事嗎?”

“哦,師父飛升仙尊的事我也知道了。”

薛祝:“不是這事。你只關心飛不飛升,就不關心點別的。”

功禮微微笑道:“關心,我都關心,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哪好意思問啊。”

薛祝瞥他師兄一眼:“就你們聽話,要是大夥一塊上山,我不信她不見。”

功禮想了想道:“師父雖然回來了,但她也算是遭了一難,有一些自己的打算和想法,我也能理解。”

“我不理解。”薛祝如實說。

功禮:“好了,不要糾結這個了,待完成師命,她自會見我們的。”

“師命?找神跡魔息那事?哪那麽容易。”

“是不容易,從邪磨山跑出來的兩三小妖,聽他們說,自他們占據了山頭後,沒有人與道祈聯系過,而道祈也只是靠吸惡鬼的惡靈入的魔,并沒有遇到什麽機緣。”

兩個人商量了一會兒,然後打算與其他山下師兄弟碰頭,交換下消息。畢竟各門各派才剛複蘇,想要恢複到以前那樣,還需要些時間。

功禮已經很心慰了,在他解封了道林宗後沒多久,陸續有以前的弟子回來。才兩天的時間,道林宗就煥發了以往的熱鬧。

山下徒弟們忙着,山上攀古也沒閑着。她查據了很多的古法書,最後竟讓她繞來繞去,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墨淵。

攀古有了目标後,重新開始查遍古書,但都沒有找到她想找的信息,仔細回想自己在墨淵的經歷,可惜什麽印象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她是殘魂的緣故,她并沒有在墨淵裏孕化的記憶。

忽想到一個人,攀古雖沒有在墨淵裏得到世界知識,但允參得到了,眼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墨淵。她放下書,離開了上頂大殿的書庫。

她走的急,忘了一會兒正是與啓鳌約好的壇彙之時。

啓鳌早已通知了三位上仙要重啓壇彙,其實他不過是借這個引子能與攀古相見、溝通。雖并不想外人在此,但他若不打着壇彙的幌子,怕是見不到她。

今日是第一個壇彙日,啓鳌一早就起了,多年來對穿衣着裝沒有講究的他,很是花了些功夫來收拾自己。

滿心期待的來到上頂大殿,卻只見厚尚、烏天四與留風,不見攀古。

攀古到雅劍閣去向允參所住這一路,可謂暢通無阻,她自己還沒有當上仙尊的自覺,但一路走下來,與她行禮的人頗多,她後來幹脆加快腳步,理都不理。

寒柳一把拉住如宛,如宛不解,待師姐指了指前方,她才看到,竟是攀古仙尊親臨雅劍閣。

如宛臉色沉了沉,就聽師姐在她旁邊小聲道:“以前這位還是上仙的時候,除了對自己徒弟,對誰都冷。如今飛升仙尊,更是不愛理人了。”

如宛:“不理就不理呗,人家現在是仙尊,咱師父都得聽人家的。”

寒柳看她一眼:“你說她是來幹什麽的,不會是找允參來的吧。行啊,誰能想到咱小師弟還能與仙尊有這一段緣。對了,你啊,以後還是小心點,可別往攀古仙尊眼前湊。”

如宛不服:“我怎麽了,我憑什麽要躲?”

寒柳:“你忘了,你打傷她的事。”

“我又不知道那個阿鼓是這個攀古。”

“總之,師姐也是為了你好,再有,你看這意思了嗎,都找上門來了,誰知道她跟允參是怎麽個意思,你以後離允參也遠點吧,那可是為了攀古仙尊,失了生命損了本命劍的。”

如宛轉頭就走,她知道師姐說的都對,但師姐的目的也不純,以為誰瞧不出來,明顯是在看她的笑話。

允參的小院內,直到攀古進到院中喚他,他才知道她來了。允參苦笑一下,若是以前,在他們那裏,無論攀古走到哪去,他都能感受的到她。

他也是忘了,如今在這裏,他所有的本事都使不出來,只能借這個于修煉上尚可的身軀慢慢做修為。

他沖着攀古笑,并沒有行禮,而攀古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正要問他關于墨淵之事,就聽允參先問道:“仙尊是來還我劍的嗎?”

攀古被他問的一楞,這才想起,她答應過賠他把劍的。

烏天四上仙這麽摳的嗎,徒弟的劍毀了,就不能再給一把嗎。她才剛回來,自己還沒有劍呢,去哪給他弄啊。

允參像是聽的到她的心裏話,他道:“這事也不急,師父給了我一把備用的,但我想着,仙尊那裏的應該更好,所以,我想等一等。”

攀古想,反正她也要給自己煉一把劍,多煉出一把也無妨,她面上淡淡地:“的确需要些時間,你等的起就等。”

允參:“一言為定。”

一把劍而已,說的好像什麽重大承諾一般。

攀古只點點頭,然後問道:“今日我來是想問你,墨淵裏那壇池水的事。”

允參眉心一動,他反問:“池水怎麽了?”

攀古:“我查古仙書,據說那裏是由覆滅的上神在飛升之前,丢棄六情七欲之地,可是真的?”

允參:“是真的,我在池中孕育的過程中,受墨淵教導,學到的知識是這樣的。”

攀古想了想說:“當日是你帶我出來的,我不記得入口了,你能再帶我回去一趟嗎?”

“當然可以,你想什麽時候去?”

“越快越好,今日?”

允參搖頭:“今日不行,墨淵也不是随時可入的,我們出來時,也是擇機而出的,想再進去也要如此。”

攀古回想出墨淵時的情景,只記得是允參忽然抓住她的手帶她出去的,其他的她就全不知道了,原來還要擇時機的。

攀古:“那你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進去嗎?”

允參:“知道,我可是那裏孕育的。”

攀古覺得她應該也算,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好,若是到了可以進去的時候,你來告訴我一聲,我要親自去一趟。”

“我也算不到那麽精準,只能是提前去一趟,然後我才能擇出時機。”

“這樣啊,那恐怕還是要麻煩你跟我去一趟了。”

允參馬上道:“不麻煩,我也想回去看一看。”

烏漆墨黑的有什麽好看的,要不是她要查線索,那可不是個回憶起來能讓人感到美好的地方。

允參擡頭看了下天,然後道:“明天就可以去看一下,運氣好的話,明日就可以進。”

攀古:“好。”

一個好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允參叫住她,并走到她前面,面對着攀古說:“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剛說完,就聽身後一道聲音,陰沉沉地道:“什麽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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