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如此費心費力地複活攀……
允參回頭, 慢慢道了聲“仙尊”,算是打過招呼。
啓鳌邁步進來,沒有理他,直接走到攀古面前, 溫聲問道:“怎麽沒去上頂大殿, 忘了今天是壇彙的日子嗎。”
攀古還真忘了, 她點點頭就往外走。
啓鳌沒有立馬跟上, 他看向允參,允參如常站在那裏, 啓鳌就這樣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叫允參?”
允參:“是,弟子名允參。”
啓鳌:“我記下你了。”
啓鳌說完, 忙去追趕攀古。允參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陷入回憶裏。
他與攀古一前一後在創世之初現世,一開始什麽都不懂,全靠他在崖壁上學到了一些法術道術。攀古比他醒來的晚,他看着初醒的她入神,她問他:“你為什麽一直看着我?”
他當時是怎麽答的呢?他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你對我有印象嗎?”
是了,他被她問的不好意思, 只能轉移話題,抛出一堆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給她。
她從水中坐了起來,允參紅了臉, 提醒她道:“你試試, 葉子可以化成衣服。”
她照他說的做了, 出了水池後,她說:“我不知道我是誰,你呢, 你是誰?”
這可把允參問住了,他回憶着從崖壁上看來的知識,對她說:“我沒有名字,我們都生于這蓮池中,我比你早醒些日子而已。”
攀古看什麽都新奇,允參已經把這裏逛遍了,淡定地陪着她又走一遍。
“這裏是哪?”問完她自言自語道,“哦,你應該也不知道。”
來到刻有文字的崖壁邊,攀古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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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了會兒,她問:“為什麽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卻能看懂這些東西?”
允參一頓,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攀古在崖壁上向下看,“這裏好美,有山有水,還有蓮花。既然不知道它的名字,那我們給它起一個吧。”
允參點頭:“好,你想叫它什麽?”
攀古想了想,最後肯定地道:“叫水蓮山。”
允參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原諒他沒忍住,有水、有蓮、有山,倒也名符其實。
“你笑什麽?”
“沒有,我是覺得這名字甚好,就叫水蓮山吧。”
得到了肯定的攀古,積極性更高了,“不如我們給自己也起個名字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要不然彼此之間都不知道怎麽稱呼。
允參:“還是你來取。”
“這是你自己的名字嗳,不想自己起嗎?”
允參:“我無所謂,你起什麽我就叫什麽。”
她這次想的時間有些長,想了好久之後,把目光重新投到崖壁上。看了一會兒後,她道:“左邊是教修為的,三階為一允,五階為一參,它管這套道術叫允參,不如你就叫允參。我見這裏也沒別人,你學會後,就是道術第一人,你就代表着道術。”
看向右邊崖壁,她又說:“右邊是教築底靈力的法術的,這上面說,此為攀上之行,古法之最。攀,古,我以後就叫攀古了,法術就是我。”
後來,他們創出了世界,創出了上神,在他們學完全部崖壁上的道術法術後,崖壁上的文字消失了,光溜溜地,只餘平整的一面山石牆。
攀古說,即然要傳授給上神們道術法術,還是改下名字的好。
攀古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另外,她叫允參的名字也叫習慣了,就把道術法術的名字改了。從此,道術法術皆為統稱,再無“允參”與“攀古”的叫法。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上神世界一切道法之稱。
允參從遙遠的回憶中拉回自己,但是對于他來說,無論是遠古時期還是現在,“允參”所代表的意義只有一個,是她給他取的。
“你等一下,聽不到我叫你嗎?”在快要上到上頂大殿前,啓鳌追上攀古叫停了她。
攀古道:“上仙們不是都等着呢嗎,還是先回去吧。”
攀古欲前行,啓鳌不讓,依然攔着她。
“我有話私下要與你說。”
攀古見他堅持,只好說:“仙尊請講。”
啓鳌:“你與允參約定了什麽?”
攀古:“與仙尊有關嗎?”
啓鳌運了口氣,拿出最大的耐心,道:“有關。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
攀古平靜如水的心境起了一絲漣漪,好大的口氣,好自以為是。她面不改色道:“啓鳌仙尊請自重,我與你就算有關系,也屬上一世的塵緣,今生不必糾纏。”
啓鳌:“哪來的上一世,我還是我。”
攀古見這樣扯下去恐扯不清,她快刀斬亂麻,“我不是了,就算是上一世的攀古,她與仙尊也早就恩斷義絕。結侶儀式能舉行,不過是她用來誅殺魔族珠言的手段,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清楚吧,三年了,我以為你應該早明白了。”
攀古說完,欲繞開他,但啓鳌還是不退讓。
攀古冷了臉,“仙尊這是何意,要動武嗎?”
啓鳌臉色也不好看,“說清楚再走。”
攀古後退一步:“你以為你攔的住我。”
眼見她手掌蘊了靈力,一副不惜與他動手的樣子。啓鳌這樣看了她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他道:“翅膀硬了,同為仙尊,你這是吃定我不能拿你怎麽樣。”
“自然,長了本事就是可以不被別人強迫心意。”攀古見他側開身子放她離開,收起了攻勢。
啓鳌深深運了口氣,他怎麽沒沉不住氣,明明一直以來的心境,都是平穩不急的。她能重生回來,他已別無所求,當然也不全然是無所求,在親口聽到她與別的男人在進行他不知道的約定時,啓鳌忘掉了初心。
他跟上攀古,步入上頂大殿,心裏想的是,他是太平和了,不想讓某些宵小以為有機可乘,看來他不能再這麽平和下去了。
啓鳌心裏清楚,在他內心深處,所有的按兵不動,都是為了日後的圖謀。他如此費心費力地一定要複活攀古,怎麽可能無欲無求。
如果沒有允參在一旁刺激他,也許他還能再演些日子,再壓抑自己一段時日,可現在不行了,他感覺自己要壓不住了。
大殿內,三位上仙起身迎接兩位仙尊,在高臺上,并列兩把椅子。攀古自顧自走過去,随便擇了一把坐下,啓鳌随後也坐了下來。
這次壇彙,幾乎都是攀古在問,三位上仙把幾日以來弟子們收集上來的情報一一彙報。攀古聽着,挑其中她覺得有異常的詳細詢問。
期間,啓鳌幾乎沒發表任何意見,直到壇彙結束,攀古才覺出他的不對勁。她記得,以前有關複神、魔族的事在啓鳌這裏都是最大的事,他一貫關注這些。可今天,他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
臨散的時候,啓鳌忽然出聲:“明日,你與我一同下山去,那幾個你覺得異常的地方,親自去看一下比較好。”
攀古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明日不行,我要去趟墨淵。”
說完她就後悔了,怕他要跟來。其實如果沒有殿前他那一通話,攀古并不介意啓鳌跟着一起去,于正事上,當然是人多力量大,啓鳌的本事如何,自不必說,有他襄助,她很是樂意。
但,剛聽他話中意思,他在她上一世所犯的偏執與瘋狂,這一世又見端倪。雖然啓鳌是個得力的幫手,但攀古不想在私下關系上與他再有牽扯。
正懊悔自己一時嘴快,就聽啓鳌言:“那再擇日好了。”
就這樣輕輕放過了,攀古真是沒想到,正想着趕緊走人,省得他反應過來再詳問。就聽烏天四開口道:“攀古仙尊要去墨淵?那裏可不是時時能進去的。”
攀古忽然想起,烏天四也是那裏出來的,她倒是真忘了,光記得允參了。
攀古并不想在這裏讨論去墨淵的事,但烏天四畢竟是從那裏一步步走出來的上仙,他對墨淵的了解應該不少。
攀古虛心求教:“上仙覺得明日去不妥嗎?”
烏天四趕忙擺手:“那倒不是,只是我近些年來,一直在閑時推斷墨淵開啓時間,明日雖日期接近,但仙尊若是去了,恐白走一趟。”
“這樣嗎,可,”她沒說允參,只含糊道:“我也是從那裏出來的,我覺得明日也許就是開啓進入的時機。不是不信上仙,只是你離開墨淵年頭太久,有沒有可能現在的墨淵已生變?”
烏天四斷然道:“不可能,墨淵再有變化,我推斷的日子也不可能出錯。”
一說到他不行,烏天四也不再謙虛,馬上改為一口咬定。
“不用為此争辯,明日一起去一趟就好。正好你有什麽疑惑之處,我與烏天四上仙可以幫着看看能否幫你現場解惑。是不是啊,上仙。”啓鳌對着攀古說完話又轉向烏天四。
烏天四自然馬上答應下來:“義不容辭。”
兩個人同時看向她,攀古只得應下:“那麻煩仙尊與上仙了。”
第二日一早,啓鳌就等在了束心宮門口,攀古走出門後看到他,楞了一下,見她不動,啓鳌主動道:“不是要去墨淵嗎?”
攀古:“只是沒想到仙尊會這麽早過來。”
“不早了,烏天四上仙已經先過去了。”
“哦,那要不仙尊也先去吧,我還要再帶一個人過去。”
啓鳌暗自冷哼,面上不露,只道:“剛才忘說了,烏天四是帶着他那小徒一起去的。”
攀古又是一楞,不過既然這樣,那她就沒必要再跑一趟雅劍閣了。走出去幾步,攀古又多問了一句:“是允參嗎?與烏天四一同去的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