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還有這塊腰牌到底是誰的?
染卿塵心下嘆了一口氣,這還未嫁,事情就來了,不管真假,她的悠然日子如今是連影都不見了。
“若真是國公府來人,那還真得讓我好好想想,多謝韋姨娘了。”卿塵不動聲色地道,面上神态平靜,語氣淡然。
“奴婢這也是想擔心大小姐,告訴大小姐此事,是想讓您嫁進國公府後一定要小心,別讓王夫人給欺負了去。這人都未嫁進她家的門,就派人四處打探,根本就是不想大小姐有好日子過。”
韋姨娘說得都義憤填膺了,“咱們才不怕她,大小姐放心,這染府就是你堅強的後盾,到時我與何姨娘一起,把染府管得有聲有色,你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娘家給你撐腰。”
原來目的在這呀,怪道今日來獻殷勤。
“瞧韋姨娘說的,既使真是王夫人來打探,也不見得是壞事,也許人家真的只是好奇,不過就想多了解一些,畢竟在國公府是王夫人當家不是?”
卿塵的不以為意,令韋姨娘跳了起來。
“大小姐就是太心善,難不成真等人家欺上門了,那才叫壞事。”這事若染卿塵不在意,就不會太看重給她報信之人,那她的目的豈能達成?韋姨娘心裏那個急呀。
“我有那麽好欺負嗎?”卿塵看着跳腳的韋姨娘,淡淡地道。
這自信的話令韋姨娘呆了一下,是呀,這幾年都是二房在挑事非,大大小小的事端看起來似乎是大小姐被欺負,可是二房卻也不見得就達到了目的。
先頭二小姐不是一直在找碴,如今還被關在祠堂裏,不得出來。
而二夫人也是找不着機會下手,不對,二夫人那人肯定也下了手,不過是沒得逞,如今也被大小姐用三姨娘将其架空,聽說羅媽也要倒戈,氣得二夫人直想殺人,只是找不着羅媽的下落。
韋姨娘想着,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還好她沒有得罪過大小姐和大夫人。
先頭的想當然,以為卿塵心善好哄,這下讓她打了退堂鼓,別是想的事沒成,反被大小姐盯上了。
韋姨娘想罷,立即嬌聲道:“奴婢這不是着急嘛,竟忘記我們大小姐可是沐朝第一才女,誰敢欺負了去,皇上也定是不允的。”
“瞧韋姨娘說的,皇上難道也管人家的家務事不成?”卿塵淡淡地道。
韋姨娘咯咯嬌笑起來,“那也是可能的事,誰人不知,大小姐深受皇恩,聖寵極隆。”恃恩算計不成,這是又巴結上了。
卿塵眉微皺,這些話令她聽了心煩,皇恩,她何曾受了皇恩,不過是被皇上選中的一顆棋子。
一旁的朱砂瞧見卿塵臉上的不耐,立即出聲道:“小姐,出嫁的繡活還差不少,不如奴婢去拿來邊做邊聊。”
韋姨娘本就七竅玲珑,要不怎能與二夫人明鬥這麽多年,一聽這話,就道:“奴婢這也唠叨許久,也是要回去了。”
“韋姨娘難得來一次,不如就留下來一起用晚膳。”卿塵微微笑道。
“不用,不用,大小姐事忙,奴婢改日再來打擾。”韋姨娘連忙起身。
她是妾,雖是老爺的妾,但也不能與大小姐同桌吃飯,這要真留下來,她還不得站着侍候。
韋姨娘才走,蘇媽媽急急地跟着進來了,低聲地說了一句話。
“那采買的劉管事行動了,物料已開始往回拉。準備進到府中。”
卿塵聞言,嘴角微彎成一道弧。
“要收網了。”
轉頭對青黛道:“你拿上我的手谕,帶上兩名護院,立刻到南宅,叫李子錢當場宣布。”
“是。”青黛快速離去。
又對蘇媽媽道:“你去找江姨娘,讓她派人伺機清點進貨數量,核查進貨價。”
蘇媽媽也應聲飛快地出了園子。
朱砂見青黛二人均被派了任務,心中有些着急,“小姐,要奴婢做什麽?”
卿塵看了她一眼,“你待會兒将這消息想個法透露給麥冬。”
朱砂吓了一跳,“為什麽?小姐不是要甕中捉鼈麽?告訴麥冬,她定會告訴二夫人,那豈不是讓他們覺察,他們跑了可怎麽捉鼈?”
“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卿塵微笑道,“我這回是要他們把吞下去的給我全吐出來。”語氣裏透着冷意。
朱砂立即明白,小姐這是故意讓二夫人抉擇,是舍棄錢財保她自己,還是強要錢財把她自己也搭進去。
“可是,小姐為什麽不趁這次把二夫人一起扳倒。”朱砂仍有不解,難道說小姐又想放二夫人一馬。
“這些錢不足以令她無可翻身,最多不過被關幾個月的禁閉。”
能扳倒二夫人的,就是她錢生錢的方式。
如今,宋媽的自保,羅媽的倒戈,她已經知道是什麽,只是證據放于何處,宋媽與羅媽都不知道。
所以她要查,要等,不僅是為了得到證據,更主要的,是指證完後,她必須銷毀那些證據,因為,這些證據會給染府染上禍端。
各方都在快速地行為,誰搶得先機誰的勝算就更大。
只是這一切均在掌控之中,該拿的人一個也沒落下。
南宅,青黛先把李子錢為大管事的任命先說了,又将手谕交給了李子錢。
李子錢拿着手谕,立即宣布。
“即日起,限制南宅出貨:其一,出貨同一家者,每旬超過白銀五百兩,每月超過白銀一千兩的訂單,須由東家同意。限制以內者,則由大管事把關。其二,日常出貨必須以明碼售價為準,需要削價出售的,必須經東家同意。其三,庫房貨物登記入帳,憑提貨訂單發貨,日清月結,每月盤點,大管事核查,要做到帳帳相符,帳物相符。若是胡亂發貨,誰出貨誰付錢。其四,守衛看護見貨出必查,憑提貨單放行。……”
其實,卿塵這次手谕的重點在第一第二條,主要就是針對這次劉興所做的限制,其他的不過是捎帶。
因此,李子錢念完,店內的其他管事及夥計并無太大反應。
只有劉興,臉色刷一下,變得煞白,渾身冷汗直冒。
他今日給劉管事出的貨,價錢若只比原售價稍低一點還好辦,他可以強辯貨物已出,手谕才至。可是這批出貨的價錢不僅遠遠低于店裏的售貨價,還低于當初的進貨價,也就是說虧本兒賣,這如何能解釋得通。
在他發怵的時候,青黛已從李子錢手中接過今日所有提貨訂單,單數并不太多,而且青黛是有目的地看,因此一下就找見了劉管事的那單提貨。
待劉興回過神來,就瞅見青黛手上的單子,驚得連連後退了幾步,惹得衆人側目而視。
青黛走到跟前,睥視着他道:“還需要我說出來麽?”
劉興苦笑地搖頭,原以為是自己在算計人家,誰想人家是早就坐着等人入套了,好一招将計就計呀。
“那就好,小姐說了,咱們也不動私刑,就送去見官吧。”青黛冷冷地道。
劉興這一聽,一下就跌坐在地,喃喃地道:“完了!全完了!”
這見了官,還有什麽能夠隐瞞,吃進去的,全部都得吐出來。
就這樣,劉興被兩名護院押去見官,最後家中所有錢物沒收歸還南宅,其一家被發配偏遠荒地苦役,三代之內不得脫奴籍。
一場較量,衆人還沒覺得開始,就已結束。
但染卿塵留給南宅衆人的印象,卻又是那般深刻,讓衆人不敢有半步差池。
和苑裏。
二夫人聽到麥冬悄悄來報後,着急得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這事進行到現在,差不多接近尾聲,要阻止已是來不及。
她如今只能想着,如何才能不被這事扯出來。
“宋媽,你快想辦法,這事我絕對不能被扯進去了。”她如今是六神無主,急急地問着侍立一邊的宋媽。
宋媽的臉更瘦削了,此刻也是魂不守舍。
她最近與那叫于虎的混混周旋了那麽久,不僅沒見着那镯子的影子,還連自己的急着要回镯子的原因都被于虎挖出來了。
這下,這于虎就更嚣張,獅子大開口,要五千兩,否則镯子不還回,可讓她去哪要這麽多銀子。
“銀子……還回……銀子……”她根本沒聽見二夫人問話,猶自想着如何弄到銀子。
二夫人這一聽,還以為是讓她還回銀子消災。
心下一陣肉疼,最近銀子好像總留不住,一點收入都沒有,反而大把大把的扔出去,而且還是白白扔,她一點好處都沒得。
從寺院雇人花錢,到地利銀莊借錢,如今為求自保,還要她把拿銀子吐出來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二夫人不甘心。
“沒了,只有銀子。”宋媽還在神游。
“什麽只有銀子?宋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