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路南溪不想這樣過去,太沒……

大學時期路南溪和楊彤是同校同專業,學漢語言文學,但是畢業後路南溪因為覺得好玩去做了模特,楊彤不能像她這樣任性,選擇了讀研。

楊彤的導師閑散,她上了研二之後日子過得像放羊,被路南溪一叫,就立刻出去了。

楊彤單單從微信聊天的時候知道路南溪挨了打,但沒想到這麽嚴重,看到路南溪的臉,她驚了。

“你爸是不是瘋了,下這麽重的手?!”

路南溪摸了摸臉,強自扯出個笑來,“這說明我氣到他了呀,他肯定要氣死了……”

她頓了頓,将這件事的後續添油加醋講給楊彤,末了道:“關先生幫我打了他一巴掌,我心裏也舒服了。”

楊彤瞠目結舌,“路萬成那麽大年齡……關先生還真打?不是……他和你關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還幫你出頭?”

路南溪沒怎麽糾結,直接将之前因為熱搜的緣故,關睿找上門,要她幫忙哄關老太太的事情盡數告訴了楊彤。

楊彤聽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所以,現在他們家裏人都以為你是關先生的女朋友?”

路南溪點點頭。

楊彤忽然抓住她的手,滿眼深情:“茍富貴,勿相忘!”

路南溪翻了個大白眼,“又不是真的。”

“你可以努力假戲真做嘛。”

“關先生那個人……”路南溪想起那男人,感覺很複雜,“我看不太透,很難捉摸,我的日子已經很苦了,還是不要為難自己勇攀高峰了,我現在就想,讓他不要再把我當騙子,對我卸下防備,然後和他進行友好對話,達成共識,我幫他哄奶奶,他幫我掣肘路萬成,等我想到拿回那塊地的方法,再解除合作關系。”

她說的是真實想法,她是挺想抱關睿大腿的,但假戲真做這種形式的難度太高了,這男人就連女朋友都沒有過,要不是對女人挑剔到要死就八成是Gay,她并不是個勇士,不想挑戰這種地獄難度的追求游戲,僅僅獲得他信任難度就很高了。

楊彤說:“不管真不真,我已經在腦子裏嗑你和關先生的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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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路南溪笑了,全然沒有不好意思,“還挺郎才女貌的是吧?”

楊彤盯着她紅腫的臉看了幾秒,眼角抽了抽,“以你現在這張臉,就別自戀了。”

路南溪:“……”

楊彤問起她接下來什麽打算。

提到這個,路南溪眼神迅速暗淡下去。

打從餘岫過世,她最初渾渾噩噩,後來路萬成将曲春芳母女接進門,她就一門心思地對付這幾個人,說實話,這半年多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過的這算是什麽日子,沒好好工作,幾乎沒有存款,生活中除了和路萬成還有曲春芳母女吵架也沒什麽重心。

現在路家很難回去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她還沒想好怎麽回答,衣兜裏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來電的是個沒有任何标注的陌生號碼,她順手接了,将手機貼耳邊,那頭傳來的是個男聲:“南溪,你在哪?我才聽說你和叔叔鬧矛盾的事兒……到底怎麽回事?你傷得重嗎?關先生跟你到底什麽情況?”

問題劈頭蓋臉砸過來,路南溪皺眉回想之後辨認出這個聲音主人是付承澤。

付承澤要聽說,那只能是從曲倩倩那裏聽說了。

她現在實在懶得理這個人,語氣非常嗆:“管你屁事。”

付承澤聲音焦急,“我知道你對我有情緒,但現在我有重要的事要通知你,叔叔生病住院了!”

路南溪默了幾秒,本來要按挂斷的手指停了下。

路萬成病了?

付承澤解釋:“曲倩倩說她和她媽的號碼都被你拉黑,聯系不到你,就通知到我這裏,昨天你和關先生走了之後,叔叔一夜沒睡,也沒吃飯,到今天早上,忽然胃痛咳血,送到醫院裏說是胃出血,做了個小手術,手術這才剛結束,我也在醫院,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來醫院。”

路南溪和楊彤此時身處一家麥當勞窗口的座位,餐盤裏放了張優惠券,路南溪手指揪着優惠券一角撚了半天,最後說:“……你不用接我。”

那頭,付成澤一時愣了,“可是南溪,就算他再過分,他也是你親生爸爸,是你現在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

路南溪垂着眼,又沉默片刻才道:“一個人不配當爸,我就不會拿他當爸,血緣關系這個枷鎖我不接受,你們也別道德綁架我,我身上沒有原諒和寬容這種美德,路萬成對我來說只是害死我媽的仇人。”

說完,她挂斷了電話,并很快将這個號碼也給拉黑了。

楊彤坐在她對面,這通電話聽了大半,也琢磨出點端倪,問:“你爸病了?”

“嗯,”路南溪還是垂着眼,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被氣到吐血,也是,他這麽大年齡了,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吧,被一個比他小那麽多的男人當着老婆孩子的面直接就給打了,關鍵他還沒底氣打回去……”

楊彤不知道該說什麽。

路南溪将手機塞背包裏頭,擡起臉的時候很平靜,“這倒是個機會,他在做手術,家裏應該沒人,我想回去把我要用的東西拿出來,正好。”

楊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得這麽開,但到底不好多說,路萬成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丈夫都是極其失敗的,她總不能這會兒勸路南溪做個聖母去醫院看路萬成,她熱心道:“我跟你一起,幫你去拿吧。”

……

兩個人去了路家,路家果然空蕩蕩的沒人。

女孩子東西本來就多,這裏曾經還是路南溪的家,她的零零碎碎收拾起來就是個大工程,塑料姐妹楊彤并不想搬太重太多的東西,委婉對路南溪表示:“你先撿比較重要的東西拿吧。”

然後楊彤眼睜睜看着路南溪把一堆護膚品面膜還有化妝品找了個拉杆箱裝了起來。

楊彤不可置信:“我說重要的,你知道什麽是重要的嗎?”

路南溪想帶的東西裏面,尤以護膚品和面膜最多,她以前最大愛好就是囤這些,工作的時候大都化濃妝,再好的彩妝用品對皮膚損傷也不小,她個人是懶到平日裏不化妝的那種,所以竭盡全力用高檔的水乳面膜來保持良好的素顏狀态。

她對楊彤的反應非常不解,“這就是最重要的啊。”

楊彤無語凝噎,最後黑了臉:“太重了,少拿點,再說就你現在這臉,十天半個月都用不着擦油,就連洗面奶都多餘。”

被楊彤一提醒,路南溪也想到了自己這張臉,她默默地從拉杆箱裏拿出來一些東西,轉而收拾起證件和衣服等其他東西。

一邊裝東西,她一邊想路萬成。

很諷刺,路萬成現在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

路萬成被她氣到病了,但她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去醫院看他的欲望,她一碰到自己紅腫的臉就十足恨他,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種稍微軟弱的自憐心理中——大學她被付承澤的背叛氣到上火長痘那一回,她哭得非常兇,足見她是個多麽珍惜自己這張臉的人,曾經她身上是有一股子矯情勁兒的,也很愛哭,還愛和餘岫撒嬌。

但現在好像就連眼淚都少了很多,被路萬成打了,直到那時候和關老太太通電話時被一問,才難受得哭出來。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她忽然有些想念關老太太,收拾到床頭櫃裏的首飾,她找了個首飾盒将老太太給的玉镯子小心裝進去,也塞進了拉杆箱裏。

收拾完東西,路南溪也基本做好接下來的打算:今晚找個酒店住一晚,明天一天之內要租好房子搬進去,等臉好了,她必須得好好工作了,不然按照現在手頭剩的一點錢看,她可能會在未來三個月內被餓死。

她跟楊彤出門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本打算請楊彤這個幫工吃頓飯,結果倆人還沒走出多遠,她又接到個關睿的電話。

關睿語氣不太好地問她在哪裏。

路南溪和楊彤剛走到離路家不遠一個廣場邊,她對電話那頭報了地址,又問什麽事。

關睿沒回答她,只說:“在那等着,我去找你。”

挂了電話,路南溪一頭霧水告訴楊彤:“關先生要過來找我。”

“啊,”楊彤一愣,“他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路南溪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要等多久,關睿沒跟她說他從哪裏過來,她們只能在廣場的椅子上坐着等。

關睿二十多分鐘後獨自開車過來,但顯然并沒和她們一起吃飯的打算,他就連車都沒下,降下車窗玻璃喊了一聲路南溪,然後招狗似的對她勾了勾手指。

路南溪不想這樣過去,太沒面子了,她又不是小狗,她坐着沒動,卻被楊彤推了一把,“不然你過去問問什麽事吧。”

她不情不願,慢吞吞起身走過去。

關睿車子停在路邊的臨時停靠點,也不能停太久,見她過來,他言簡意赅:“上車。”

路南溪怔了下,“去哪?”

他表情隐隐透着一點躁,“我忘了和劉姐交代,劉姐把你受傷的事情告訴奶奶了,奶奶現在在我住處,說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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