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有話要說: 核能正在接近中,預計将在下下個章節降臨戰場,請各位戰士做好準備!

傅沛令在薄熒前面打開門,走進了裝修簡潔的公寓房間。

“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住在這裏吧,租金不用管,這裏的環境和**保護都還行,要是缺了什麽你就和我說。”

薄熒在他身後走進玄關,打量着周圍,這間房子的房主大概是個喜好簡約風格的人,房子裏家具很少,裝修色調也以白和灰為主,薄熒意外地在客廳一角看見了一架乳白色的立式鋼琴,不知道是傅沛令找房子的時候特意選中了有鋼琴的房子,還是特意為她臨時添置的。

“錢你不用擔心。”傅沛令拿出錢包,動作幹脆地從中抽出一張卡片和一疊現金:“現金我準備了一萬,卡裏有十萬,你看要添什麽就直接買,不夠問我要。”

“不,這麽多錢我用不了……”

“留着,有需要就用。”傅沛令直接将現金和卡都扔在了餐桌上,他走進客廳,在鉛灰色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現在你可以說說,為什麽要離家出走了吧?”

“就是和我的養父母鬧了點矛盾。”薄熒的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想回去了。”

“這不像是你的做法。”傅沛令看了薄熒半晌後,突然說道:“是孟上秋對你做了什麽?”

薄熒的瞳孔猛地擴大了一下,但是面上,她卻維持住了平靜,加上一點恰到好處的吃驚:“你怎麽會這麽想?”

“不是就算了。”傅沛令淡淡地道:“你還打算在那裏站多久?”

薄熒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你還會去順璟上課嗎?”傅沛令問。

“不去了。”這個問題薄熒早就考慮過了,她搖了搖頭,回答道:“他……他們一定會找到學校去的,離高考只剩六個月了,你能不能每個周幫我複印一下課堂筆記,來的時候帶給我?”

“你的養父母會不會一氣之下給你辦理退學?”

薄熒頓了頓:“不會的,還有三個月……只有三個月,我就滿十八歲了,只要躲過這三個月……”

“你在害怕什麽?”傅沛令皺起眉頭。

沉默許久,薄熒才開口道:“……我怕被送回福利院。”她雖然面色不變,手指卻無意識地收緊了。

薄熒寧願流落街頭,也不願再回到北樹鎮。

單單只是提起這個名字,她的心髒就一陣痙攣。

“有我在,誰敢把你送回福利院?”傅沛令不以為意地冷笑:“就是回了福利院,我也有辦法讓那裏的人對你恭恭敬敬。”

薄熒把手機裏的電話卡取出,扳斷後扔進了垃圾桶。

“明天我給你帶一個新的卡過來。”傅沛令說。

“今晚你要回去嗎?”薄熒看了眼時間,已經深夜三點。

傅沛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可以留下?”

他的目光火熱,若有所指,薄熒愣了愣,在這短暫的幾秒愣神裏,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順璟的、傅沛令的、北樹鎮的、福利院的,她似乎想了很多,但是她一個都抓不住。

薄熒的心裏只有兩個念頭,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回北樹鎮,以及,除了傅沛令外她一無所有的事實。

人在絕境中的時候,就連一根稻草都想抓住。

薄熒抓着這枚稻草,一起在海浪中浮沉,這根稻草能否拯救她,她不知道,她只是像任何一個溺水的人那樣,拼盡全力想要握住什麽。

就算結果還是會沉入海底,但她至少伸出了手,掙紮過、抱有希望過。

搬出孟家後,薄熒過上了隐居般的生活,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練習一小時鋼琴,然後馬上開始高考的複習和自學,偶爾休息的時候,她會上網看一看新聞,孟上秋在威尼斯電影節上奪得銀獅獎後,近半個月的時間國內的媒體都在鋪天蓋地地報道這一事件,月底的時候,《塵與雪》就在國內首映了,因為前期電影節獲獎的影響和發行公司在國內人為的炒作,《塵與雪》作為一部偏紀錄片的冷門文藝電影,上映當天就獲得了8000萬票房,雖然在國內首映後,網絡上的評論呈兩極分化,一半認為自己花費65分鐘除了瞌睡什麽也沒有得到,一半則認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動。

“作為一個俗人,我看不出所謂的永恒主題,這部電影除了用來截圖作桌面以外,毫無意義。”

“我走進電影院是為了看電影的,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卻是被掃地阿姨給叫醒的。感謝這部電影治好了我的失眠症。”

“孟上秋試圖在每一秒的畫面中都營造出高度風格化的詩意氛圍。他不僅是一個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他還是造夢師,是時光雕刻家,是本雅明所說的那種靈韻藝術創造者。”

“拆出任何一個片段都精妙絕倫,從走出電影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中國的電影界有救了。”

作為《塵與雪》中唯一的演員,薄熒自然也引發了大量議論。

“片子沒看懂,全程都看臉去了,這個世界太可怕了,一個元玉光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薄熒,每次照鏡子的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和她們兩人是不是同屬一個物種。”

其中她是孟上秋養女的事也被頻頻提及,觸電的首部電影《地獄與玫瑰》也在網絡上火了一把,電影愛好者忙着吹捧新上任的“文藝片之王”,普通吃瓜群衆則忙着在論壇蓋起了“地獄裏盛開的玫瑰,圖解《地獄與玫瑰》”、“孟上秋的禦用女主角薄熒和元玉光,多年後誰會笑到最後?”等高樓。

但是比起網上一天一個樣的風向,薄熒還是更在意實際生活中的問題。

那就是為什麽不論她用什麽顏色的原材料下鍋,最後都會成為盤子裏的一道暗黑風景線?

她懷疑是自己時間掌握不好,于是炒蝦仁的時候看着秒表計算出鍋時間,結果蝦仁進嘴後依然半生不熟;她懷疑是自己調料的比例掌握不好,于是買了帶篩網的調料瓶,在燒豆腐裏一克一克地加,結果豆腐出鍋後吃不出鹹味;她炒魚香茄子,這次有經驗了,先在網上做好了足夠的功課,步驟流程倒背如流,結果油一下鍋,鍋裏直接竄出一團火來!薄熒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滅了火,過了好幾天依然看着油鍋就害怕。

薄熒很挫敗,她第一次遇見憑努力也不能掌握的技能。

如果說鋼琴和學習等技能她只能算沒有天賦,那麽在下廚這個技能上,她一定屬于欠費狀态,即使努力也補不上這巨額欠款。

最後為了人身安全,她只能摒棄了自己下廚的選擇,每天都出門在公寓附近的家常館子吃飯。

周末的時候,薄熒陪還沒看過電影的傅沛令去電影院觀看《塵與雪》,因為她的臉辨識度太高,所以薄熒還特意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一直到進入影廳才取了下來。

傅沛令利用少東家的身份,讓影院騰出了一間空影廳,專門為兩人播放《塵與雪》。觀影過程中,薄熒時不時看他一眼,擔心他會覺得無聊,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傅沛令全程都很認真,薄熒都沒有看到他有走神的時候。

電影放完後,薄熒再次戴上口罩和帽子,和傅沛令一起走出影廳。

“電影怎麽樣?”薄熒問。

“不好看。”傅沛令想都不想地說:“拍得比紀錄片還難看。”

薄熒正要接上他的話,說網絡上也有很多人這麽認為的時候,傅沛令接着說道:“但是你好看。所以……還行吧。”

他們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北方一月份的寒風再加上小雨,冷氣可以一直浸到骨頭裏。大概是考慮了薄熒的因素在內,傅沛令把重機車留在了影院停車場,讓傅家的司機把汽車開了過來。

兩人坐車回薄熒暫住的公寓,在快到的時候,傅沛令忽然讓司機在路邊停車,冒雨下車,走進了一家小花店。

薄熒以為他會捧着一束花出來,心裏還小小地緊張了一下,結果沒想到他空着手出來了,傅沛令坐回車後,什麽也沒說,薄熒也不好意思問。

回到公寓後,淋了雨的傅沛令進了浴室沖澡,薄熒正在手機上挑選今晚訂餐的外賣商家時,門鈴忽然被響了。

薄熒從電子貓眼上看到了一個衣着普通,捧着一大束花的青年,青年在門外對着電子貓眼上的通話器說道:“您好,我是綠野仙蹤的員工,這裏有薄熒小姐的花需要簽收。”

薄熒記得傅沛令去的那間花店就叫綠野仙蹤。

她打開房,看着眼前因為她的容貌而驚呆的店員,幾秒後他依然沒有動作,薄熒無奈地笑道:“花。”

“哦……哦!對不起!”青年店員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遞出一束主花是白色含苞玫瑰的花束,玫瑰潔白如雲,天藍色的桔梗和白色的小花點綴其中,既美麗又優雅。

簽收花束後,薄熒關上門,将花束放進了客廳裏的一個裝飾藤編花籃中,做完這些後,傅沛令正好洗完澡,擦着**的頭發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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