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恍恍然,(1)
古覃彥開車出了一段路,他不知為什麽,眼睛就這麽多眨了幾下,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梗得厲害,他停下車子,他扒在方向盤上,他又忍不住想到那支罪惡的手,以及自己在剎那間的反應。
他突然擡起頭,打轉方向盤,接着開車而去。
漫無目的的行走,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趙敬兼的別墅附近。
他把車停在大道中央,他環顧四周一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了這裏,還站在這樣的道路上,最後茫然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向何處?
附近的地方,都是別墅,不是有很多的車子和閑人經過,他回頭看一眼,在他的不遠處,有位清潔工阿姨在掃地上的落葉,他往前方看,在不遠處,有輛車子開出了停車位,然後,它的車頭轉向自己,車上的人,他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人,他按了鳴笛聲,按了好幾下,古覃彥感到恍惚,當神思有些清醒,他退到路邊,而後,他後退了幾步,他慢慢的走回自己的車裏。
這時候,時間已經慢慢的爬到了旁晚的四點時刻。
這個時候,他本該在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閑适享受,他不知道,就因為下午,自己看到趙敬衡帶了一個女人去開房,而自己鬼使神差的跟上去,還呆在那餐廳吃飯,然後遇到那讓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事故!
古覃彥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的人孤立,他無處可去,他兀自退回車裏,他整個人無力的坐在那裏,他的電話響了很多遍,他都沒聽見。
趙敬衡回到賓館,尤倪已經醒來,她坐在房間裏等他,她說,“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呢。”
趙敬衡心還在想着古覃彥的事,他怔怔的看着尤倪,尤倪不知道他遇上了什麽事,她以為他是看見自己醒來後,洗澡了,換了一身衣服,自己又改變了一下,他認不出來,他看得呆了,以為他心裏還留戀自己,她哪想,他呆怔的原因,是在想另一個男人。
“噗,敬衡,你還好吧。”
她走向他,趙敬衡站着好一會兒,他才回神。
“我沒事,現在,我送你回去吧。”
“好。”
尤倪開心的點頭,她拿了自己的挂包,趙敬衡先出去辦理退房手續,尤倪等男人辦理好了一切,她又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挽住男人的手臂,那就像是在挽住自家老公一般随意的她幸福的笑着和他走向停車的地方。
可趙敬衡此時心裏想的都是古覃彥,他想知道對方去了哪裏,他有沒有回家,他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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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倪過了好久,才發現,開車的男人,他開車,有些不專心。
她喊他一聲,“敬衡。”
趙敬衡聽到耳邊,響起女人的聲音,他轉頭問,“怎麽了,是不是,我開錯了方向?”
趙敬衡毫無察覺自己的反常行為,尤倪蹙起了纖長的柳眉。
她一張精致的臉,在麗妝的過分裝扮下,顯得妩媚,女人味十足的女人,當享受盡了激情,她終于也想要一份寧靜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她想要,卻不一定得到。
趙敬衡專心的開自己的車,他打算,等送尤倪回去後,就去找古覃彥。
尤倪不好意思再打擾開車的男人,她文靜的坐在一邊,偶爾看一眼窗外,飛快流淌過的風景,她說,“這裏,變化好大。”
趙敬衡順口應了一聲,他沒什麽話好說,他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古覃彥,他恐慌的神态,他抱住自己顫抖的樣子。
趙敬衡停下車,尤倪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兩位老人家,出門口來等了很久,想必,是急着見到許久未見的女兒。
尤倪看一眼跟着下車的男人,“敬衡,進去坐吧,今晚,就先進行晚餐再回去吧,等下,再讓管家,去接伯母伯父過來。”
趙敬衡本來想說不了,可那邊的兩位前輩,他們走過來,就說,“難得抽出空閑聚在一起,就進去坐坐吧,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情可忙。”
趙敬衡沒有借口,他在這些長輩面前,從來的都是順從的心願。
因此,原本打算,還想去找古覃彥的想法,終是打消!
古覃彥一個人,獨自坐在車內,他坐了整整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大概是六點鐘左右,他再次看向趙敬兼的別墅,他這一次,看到了趙敬兼,龍敬雲,還有,季雲硯。
古覃彥目不轉睛的看着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他看到季雲硯把手中的遙控器,還給東奔西跑的兒子,他走上前一步,牽住趙敬兼的手。
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一眼,随後再把目光轉到兒子的身上。
龍敬雲遙控着自己的車子,那玩具車,在大道上旋轉三百六十度,它直接向前沖去,龍敬雲跑上去,他回頭喊一聲,“兩位爸爸,走快點。”
趙敬兼和身邊的季雲硯慢步而行,他看見兒子還在路中央開玩具車,他提醒一句,“敬雲,小心過往的車輛。”
龍敬雲跑過去撿起自己的車子,他答了一句,“知道了。”
趙敬雲聽話的站到路旁,他等着兩位爸爸走上來。
古覃彥就那樣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車裏,他看着他們一家三口,走得越來越近,他們走到臨近他的車旁,他聽到龍敬雲說一聲,“趙爸爸,你來試着開一開。”
龍敬雲把遙控器遞給自己的趙爸爸,季雲硯打斷,“你趙爸爸不會開。”
小少爺呲牙咧嘴的笑,他否決季爸爸的說法,“不是吧,我看是趙爸爸不想和季爸爸争榮耀,所以他才說不會?”
龍敬雲站到自己趙爸爸的旁邊,趙敬雲摸了摸孩子的頭,他不說話。
龍敬雲從趙爸爸的右手邊,繞到兩位爸爸的中間,他把玩具車遞給了趙爸爸,把遙控器遞給了季爸爸,他一只手牽一位爸爸的手。
“季爸爸,今晚,麥當勞,是你請客哦,上次,是趙爸爸請,這次,輪到你了。”
季雲硯提舉孩子的手,“那你呢,你什麽時候出?”
龍敬雲嘿嘿一笑,“我嘛,自然是以後再出,對吧,趙爸爸?”
趙敬兼叫季雲硯放下提舉孩子的手力,他笑,“是,以後你請,走吧,過了對面,就到了。”
他說完,一家三口,便走過了停在路邊的車子,他們沒有看見車裏,有人正在落寞的關注着這一切。
古覃彥轉頭,遠看他們一家三口過了馬路對面,甚至進了那家麥當勞,古覃彥轉回頭,他呆呆的望着前方,他開走車,他決定回自己住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章 還彷徨,心亂
孤獨的人,他習慣,也只會尋找一處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獨自一人靜靜的品酌自己可憐至極的心事。
古覃彥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淪落入這樣的困境裏,沒有人引導,沒有人誤導,也沒有人逼迫,那是他自己給自己挖的坑,他掉進去後,他擡頭看見有很多陌生人經過,可他們都看不見他無助想要得到一點點幫助的渴望,他們應該以為,不會有這樣的傻瓜,明明知道這個坑,是個萬劫不複的深淵,但還是有人義無反顧的掉了下去。
他古覃彥掉了,他已經掉下去,并且,沒有任何的岸邊可靠。
趙敬衡在一個星期後,才去決定去找古覃彥,他陪尤倪了整整一個周,或者說,尤倪要求他陪着她整整一個周,一周後,尤倪又上班,她不能再要求也需要上班的趙敬衡整日陪着自己,她說,“等我工作穩定下來,我再補償回來。”
趙敬衡沒說什麽,他等了整整一個周,這個周末,他決定去古覃彥的家裏。
古家的人,出來開門的是古覃彥的媽媽,她正準備出門,當見到趙敬衡,古媽媽頓了一下,她問,“趙處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敬衡有些遲鈍,他差點說不出話,他沒想好,自己來這裏的借口,假如古覃彥不在,自己該怎麽跟出來迎接的人說?
“我來找覃彥,他在嗎?”
“啊,哦,你是說,你找覃彥有事啊,他,他啊,前幾天,生了病,今早,才被我們叫去醫院,他在住院。”
“啊?他病了?”
趙敬衡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前幾天,他打電話,打不通,原本是以為,古覃彥不想接,卻沒想到,那是他生病了。
古媽媽帶了趙敬衡過去,古覃彥住在醫院裏,他精神不是很好,人看起來,萎靡了很多,也不知,怎麽就生了病,還弄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這不是第一次見到的古覃彥,他現在的樣子,讓趙敬衡看着心疼。
趙敬衡放下了手中的花,他坐下來後,古媽媽把湯水倒出來,她說了幾句就走,因為古覃彥說,他自己喝。
古媽媽見一旁還有人,她不好多說自己的兒子什麽,怎麽說,孩子都是二十幾的人了,就算他有不是,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說他的不對。
古覃彥等自己的媽媽離開了病房,他看向趙敬衡,“你怎麽來了?”
趙敬衡起身,他去端起那一碗還有點發燙的湯水,他問,“先不說我的了,倒是你,怎麽就生了病,怎麽了,是不是,還在......”還在為那天的事情困擾?
趙敬衡端起湯水,他坐在病床前,古覃彥想自己來,趙敬衡拿穩了碗,“湯水很熱,我來吧,你躺着,別亂動。”
趙敬衡舀起了一羹,他親自喂他。
古覃彥看着床邊的人好久,趙敬衡堅持的動作,讓床上的病人,沒辦法緊閉自己的嘴拒絕,他任由了對方,讓他親自喂了這一碗湯水。
古覃彥喝完了湯,他也不多什麽,只說一句,“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沒事,可能需要休息幾天,就好。”
古覃彥,似乎變了,他變得疏離了趙敬衡,坐在病床前的人,明顯感覺得到,生病的人,他的客氣之情。
趙敬衡不知其中因由,他以為,古覃彥是為那天的事情心情不好,他說,“覃彥,你何苦,把一點點事情,惦記成這樣,你看,為此生病成這樣,值得嗎?”
古覃彥轉頭看着窗外,他沉默了好久,最後說道,“我不是為那件事,趙敬衡,你回去吧,真的,我謝謝你來看我,我真的沒事,你可以離開了。”
古覃彥這回更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趙敬衡硬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話,這讓他有些尴尬。
而決心想那樣的人,他還裝作看不見,他不再多說什麽,他是真的,希望他走!
趙敬衡看着明顯是在下逐客令的人一眼,他說,“那,我明天,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趙敬衡說完,他還站着不動,他希望,不理會自己的人,他能說一句話。
古覃彥突然變得冷漠疏離,他到底在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趙敬衡還想說什麽,古覃彥轉頭,他說,“我想睡一會。”
他說完,就閉上眼睡覺,這讓還站着不想走的人,徹底的陷入了尴尬不已的境地,他最後說一聲,“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趙敬衡離開了病房,古覃彥睜開眼睛,他看向病房的門,他眼裏一酸,他擡起自己的手,他想拔了手背上的針,然而,看了好久,他最終什麽都沒做。
不承認自己是個軟弱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在面對某些事情,有時候,人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古覃彥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怎麽會把自己弄成今天這副可憐的模樣,其實,走一條正常的路,沒什麽不好,不過就是生活像死水一般,泛不起任何的波紋,可是,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生活,而非像現在的自己,感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怨自艾悲哀。
趙敬衡走出了病房,他站在病房的門外許久,當回頭看進來,見到說想睡覺的人,又坐起來,他獨自一人望向窗外,趙敬衡感覺心裏很不好受,原來,一個人,不只懂得為自己心疼,還可能會為了另一人心痛。
古覃彥突然想季雲硯,他打電話給他,他說,“你能不能,來和我說說話。”
季雲硯突然接到這樣的電話,他愣是頓了好半天才回神,他以為,古覃彥想找人,多半也只找趙敬兼,沒想到,他會找上自己。
“額,好,明天,我過去吧。”
季雲硯作出了允諾,他才放下電話,那邊,站在書房門口,倚靠着門邊看進來的人。
趙敬兼簡單又直接的問了一個問題,“誰的電話,敬雲叫了你三次,你都沒有聽到?”
季雲硯有點做賊心虛,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就感到心虛。
“覃彥剛才打電話過來,他生病住院了。”
“還有呢?”
趙敬兼還站在原地,季雲硯把手機放下,他挑了挑眉,“那個,明天,我們不是要帶敬雲去醫院檢查嗎,順路,過去看看覃彥也好。”
趙敬兼沒有再問什麽,他算是默認。
所以,這一天,季檢察官來看望生病的高中同學,他說,“你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大的人,還鬧騰自己?”
季雲硯和趙敬兼一起過去,他們是帶孩子去看看牙子,想想,本來不想過去的人,他在想了又想後,總覺得反正古覃彥恰好在這家醫院,因此他們決定過去看一眼。
季雲硯直接的過去作探望,而趙敬兼,卻出去買份水果,說順道給龍敬雲買玩具,孩子躺在床上,說很無聊。
趙敬兼出去買東西,季雲硯先去了古覃彥的病房。
古覃彥躺在病床上,他并非有氣無力到必須整天賴在病床上不動,他就是想這樣頹廢幾天,他不知道,季雲硯真的會來。
季雲硯走進去後,古覃彥就一直看着,他一直盯着來看望自己的人。
季雲硯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問,“怎麽了,怎麽這樣看着我?”
季雲硯走過去,他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他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的人,古覃彥,記憶中的這個人,他健健康康,幾乎是很少生病,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生病,還真是有點慘不忍睹。
“你怎麽,過來看我了?”
古覃彥盯着來人很久,他過很久才問出這麽一句話,季雲硯解釋,“我和敬兼帶敬雲來看他的牙子,他說牙疼。”
古覃彥注視着床邊的人,他想起那天,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和樂的情景,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因此,他問,“雲硯,能給我倒杯水嗎?”
季雲硯樂意的應了一聲好,他站起來,去倒了杯溫暖的開水。
季雲硯把水端給病人,古覃彥坐起來,他安靜的等着走過來的人,他等着他一點點的靠近自己,他等着他坐到自己的床邊說,“來,水剛好是溫的,不燙不熱。”
古覃彥一動不動的坐着直視靠近自己的人,季雲硯看出了對方的異常,他問,“怎麽了?”
古覃彥依然不說話,他只注視着季雲硯,這讓被注視的人,他感到有些不明所以,所以,當再進一步,靠過去,把水給遞給生病了脾氣可能會變得捉摸不透的人,他說,“覃彥,生點病,就把你累垮成這樣了嗎?”
他說,“在我的記憶中,你可是精力充沛的人。”
他說,“覃彥.......”
季雲硯的話再沒有得說下去,因為,坐在床上的人,做了讓人出乎意料的舉動。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章 難為己,如何
古覃彥伸手,他抱住靠過來的人,他打飛了對方手上的水,他拉他過來,即刻吻住,甚至還探舌入他口腔裏,急切的索求索取,仿佛是為了體驗什麽或者是體會什麽或者是想确認什麽?
季雲硯反應不過來,他震驚了很久,他想推開亂來的人,可古覃彥用力的抱住想要掙脫的人,他吻住他,沒有章法的吻,讓被動的人,素手無策。
季雲硯不敢做太大動作,因為他看到古覃彥手背上,流了血,打點滴的針已經掉出來,而病人卻還在瘋狂的為所欲為。
季雲硯震驚了半分鐘,他最終還是把人推開,他問,“古覃彥,你怎麽了?”
季雲硯氣息不穩,他心裏不安,他回頭看一眼,他沒看到門口站着什麽人,他怕趙敬兼看見,他不想讓趙敬吃醋,雖然說,偶爾讓自己愛着的人,吃吃醋,會讓自己莫名喜悅一點點,但,季雲硯寧願趙敬兼不吃自己的什麽醋,那樣會讓自己愛的人不舒服,他不想那樣做。
季雲硯以為出去買水果的趙敬兼,還沒有回來,哪想,趙敬兼早就到了古覃彥的病房門口,而且,他還和趙敬一起走進來,因為路上兩人恰好遇上,便順路的一起走了過來。
兩兄弟間,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趙敬不知道說什麽,而趙敬兼也不好多說什麽,兩個人之間,對于感情的事,發生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尤其是男人之間。
趙敬和趙敬兼一起走進去,他們站在門口,正打算敲門的時候,他們卻親眼見到古覃彥拉住季雲硯,他吻住他,他們........
趙敬來醫院之前,他特意的去買了一束花,他選了很久,最後還是賣花的姑娘建議送什麽樣的花,他來時,做足了很好的準備,即使古覃彥像昨天一樣對自己,自己也不能再一走了之,他想問問覃彥,他怎麽了,是不是他遇上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他想,要是自己能幫,一定會盡力的去幫忙。
趙敬不知道,自己會看到這樣的事,古覃彥強行吻季雲硯!
他們都想不明白,或者,隐隐約約的有些明白,只是不想承認!
趙敬兼站在病房外,他定定的看了一眼,他低下頭,而趙敬手中的話,掉在地上,他俯身撿起來的時候,季雲硯剛好看出來,而趙敬兼移動了位置,他站到一邊,讓季雲硯看不到。
趙敬看向趙敬兼,他想說什麽,他想打破這種詭異到極點的氣氛,為什麽,古覃彥,會那樣對季雲硯?
他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難道,他也喜歡他?還有,他說過,想進入司法局,難道,也是為了季雲硯?
趙敬腦海裏的這些疑問,突然蜂擁而出,他難以想象,這就是自己的本能反應,即使他喜歡季雲硯,自己又憑什麽幹涉,難道想說,趙敬兼是自己的弟弟,而趙敬兼和季雲硯在一起,所以,古覃彥你不能這樣做?
他們之間的感情,怎麽錯綜複雜起來?
季雲硯用力的推開吻住自己的人,他措手不及,他感到奇怪,他不明白,古覃彥對自己,居然,居然這樣做,他明明知道,自己愛的是敬兼,他.......
“雲硯。”
趙敬兼忽然推開門,他叫了一聲背對自己的人。
趙敬似乎擔心趙敬兼說什麽不該說的話,他也快一步進去,叫了一聲,“覃彥。”
他們兄弟倆,不合時宜其實也算剛好合适的出現,讓季雲硯吃了一驚,他回頭看一眼趙敬兼,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那種莫名其妙的預感,總覺得,自己對不起敬兼,季雲硯感到愧疚。
趙敬兼走過去,他把買來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他走到自己的人身邊,他牽起只屬于自己的人的手,他問,“覃彥,你感覺怎麽樣?”
古覃彥目光先落在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上,然後再轉眼看着趙敬兼的眼睛,他就這樣看着他,不說話,仿佛,是想跟着這個人對峙下去,他想做些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來,想緩和自己不平的心裏。
季雲硯,我也可以喜歡你,趙敬兼,你得到他,你擁有他,你........
“既然,你也沒什麽事,那我和敬兼,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季雲硯感覺握住自己的手,有點用力。
趙敬兼面上是帶着微笑的,季雲硯看不出自家的趙總,他哪裏不對勁。
“我先走了。”
季雲硯說了一聲,他拉了身邊的人就走,再不多看一眼坐在病床上,眼看他們離開,卻沒有任何動作的人。
古覃彥就看着他們離開,他忽略了病房裏,還有另一個人的目光。
趙敬看着沉默不說話的人,他等趙敬兼和季雲硯走遠,他才說了一聲,“你還好吧?”
古覃彥慢慢轉移了自己的視線,他看向這一個人。
“你看見了?”
“我.......”
趙敬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是,他是看見了,他不懂。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覃彥?”
“我知道,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古覃彥靠着床,他不看着還站着不動的人。
趙敬無言靜默了很久,他道,“覃彥,你何苦為難你自己呢?”
趙敬沒有走,他走到他的床邊坐下,他嘆了一口氣,像是借此緩解自己心口的沉悶,在看到他吻他的剎那,趙敬覺得自己心裏難受,他很不好過。
這種心裏反應,到底該怎麽解釋,說是為趙敬兼感到不平,那根本就不是,他心裏的第一反應,根本就沒想過趙敬兼,他想到的是古覃彥,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不是他對季雲硯,很在乎?
那是讓自己感到難過的猜測,趙敬無法解釋這種心裏,他和他,是什麽關系,憑什麽要幹涉他的作為?
“我沒有為難我自己。”
古覃彥注視着床邊的人,他只是順應心裏所求,他就是想吻季雲硯,就是想,既然想,那麽當然沖動的不計後果,即使,知道,為此可能讓趙敬兼看到,為此可能讓自己的同學,感到不高興,可自己就是要那樣做,不管不顧的就想為所欲為一次,很想随心所欲,心裏渴望那樣做,所以,真的行動了。
“你覺得,你好受嗎?”
“是,我很好受,我很好受。”
古覃彥閉上眼,只有天曉得,他有多厭惡自己,感覺,什麽都擁有不了,感覺,自己就是可憐之人。
想過,要是在季雲硯和趙敬兼有隔閡間隙的那時候,對季雲硯表白,那麽他是不是會喜歡上自己,也許,最後和季雲硯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可自己錯過了,錯過了不甘心,因此,就想沖動一次,以為這樣能彌補錯過的人,錯過的一切,卻不曾懂,其實,自己至始至終,都沒有擁有的機會。
他握緊了自己的手,他抓緊蓋在身上的棉被,他厭恨這樣的自己,可憐得無處安身。
趙敬坐到床邊,他把難受的人抱入懷裏。
“你何苦。”
何苦為了一個根本不屬于你的人,如此的為難自己。
放開別人是為了自己好過,而不是像你這樣為難自己,讓自己難受不堪。
趙敬把懷中的人抱緊,他抱得很緊,他想說,真的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知道嗎,真的希望你能顧及我而非他。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章 兩個人,如果
趙敬抱緊了這個人,他解釋不清,自己這麽做的為何?
他最後放開他,他說,“答應我,不要再這樣為難自己了,好嗎?”
他看着他躺下,他看着他休息。
古覃彥渾渾噩噩的睡去,他想起那天,自己淋了一場雨,回到家,他就站在水龍頭下面,讓水沖刷了自己差不多一個小時,他走出浴室的時候,雙手雙腳發白,他覺得全身上下,都是冷,那種冰冰冷冷的感覺,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沒有體溫的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死人,他忽然很想找一個人擁抱,他想得到一點點的溫暖,可是,沒用人,沒有人能給他那點溫暖,世界上那麽多人,他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尋找溫暖的人。
他獨自一人蜷縮在床上,他一個人抱自己,想要維持一點點可取的溫度,他最後,大病一場,他媽媽打電話過來,見沒有人接,才來到兒子自己住的地方看,她吓到了,她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
兒子最近的反常,讓作為媽媽的感動害怕,一個從小聽從任何安排的孩子,誰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說,能不能,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不要什麽事都來幫我做決定,你們這樣子,讓我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幾乎所有事,都只能靠你們,只有依賴你們,我才能活一樣,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很沒用的人,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可擁有!
古媽媽眼看昏迷的兒子,她感到害怕,她想是不是他受到了什麽刺激,她認為,只要他想決定做的事,他們做父母,只要那不是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都是能答應他,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好。
他們對他不渴求,僅僅是希望他好,這是作為父母的期望,并沒有什麽不是,而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趙敬為睡着的人蓋好被子,他起身離開。
尤倪打電話說,“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有事。”
趙敬收起電話,他起身回辦公室。
她找他,就是想請他幫個忙。
“我想麻煩你跟你上面的局長說一聲,我們公司需要得到政府作出批準,才能更好的開展工作。”
趙敬拿過她給的策劃,他一心,都在為古覃彥的事擔憂,他把策劃推回給她,“你們公司的事,我實在管不了。”
“敬。”
“尤倪,你這是讓我走偏鋒,你應該了解我,我不會這麽做,即使,你們做的這個工程,百分九十,對政府都是有利,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應該靠你們自己去申請,你們只有通過一步一步的申請,才能得到上級的批準,而不是像現在,直接利用我,跳到終端,拿到決策權。”
趙敬心裏煩躁,他做事,也不再冷靜,簡單直白的把話說絕了,他沒有察覺到尤倪的尴尬,她本來不想這樣做,但是公司裏,也不知是誰人,打聽到了她和他的關系,因此,老總出面請求,說是她要能讓這個工程得以盡快實施,那麽,她就有可能得到提升。
她為了急于證明自己,故此決定作出了她自己多半不會做的決定,那就是想請趙敬幫忙,她以為,他會很樂意的答應,卻想不到,他會這麽說。
“敬,你是不是,覺得我......”
“尤倪,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希望,你能沉穩的對待這件事,我不知道,你也沒有仔細的研究該工程,是,本子上的目的非常明确,并且,虛拟圖也出的完美極致,然而,你肯定還沒有進行重要的一步,實地考察。”
“敬,你是說我,沒有認真的去做這份工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你要是真的想得到批準,那你應該通過詳細的流程來,因為之前,也有人,想要拿到這個工程,只是,他們急功近利,他們大多都忘了,這個工程,最終的決策權,在政府,而非你們這些開發商的手上。”
趙敬,還是避開了那件事,他不說,為了這個工程,上次,我們領導,有人被撤職,這是內部傳得火熱的事,聽說那位領導下調,是以另一個毫不相幹的原因做借口;還聽說,古覃彥為此事,險些被請去詢問,因為那件事,嚴科長也有插手,只不過,古覃彥極力否認了自己的上司有請過那位被問責的領導擺宴的事。
嚴科長,似乎,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将古覃彥留在自己的身邊,本來,古覃彥可以借此,上升一層,但是,人家的馬尾被他這樣心無城府的人抓住,嚴科長不敢讓這樣的手下有提升的機會,但也不想恩将仇報,就此将古覃彥踢走了之,所以,古覃彥就一直留在嚴科長的身邊做事,只要他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埋沒,永無翻身之日。
趙敬原本不知道此事,只是,因為上次和古覃彥說,也許,對方可以借自己的力量,走得更好一些的話,古覃彥當時為了趙敬的這句話,感到不高興,趙敬作出了道歉後,他過後突然想好好的幫古覃彥一把,哪知,趙處長為此特意讓人去調了一下古覃彥的資料,竟然得知了其中暗藏的隐情。
古覃彥,如果他想要提升自己在,他根本沒有那個機會。
嚴科長想讓這個年輕人當做自己的墊腳石,他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卻是讓趙敬找着了機會,既然,每個人,都想忘高處走,那麽,他趙敬,怎麽可能例外的去做起隐士。
如此,趙敬讓人查清了嚴科長所作所為,他最後,又如此的把尤倪手上的這份單子,推給了那一心想往上的人,讓他去當白鼠。
假如,工程能順利進行,并且有所成果,那麽他嚴厲企就有得提升的機會,而他上升了,那麽古覃彥自然也跟着往上,即使,反過來,他為此受罪了,那麽也不會連累到古覃彥,相反的古覃彥會為此得到解放,他從此便可不再受到自己的上頭領導的擺布。
趙敬待尤倪走了片刻,他思索良久,決定借此,推波助瀾,讓自己中立在他們中間,這樣,既不會讓尤倪覺得自己很絕情,而嚴科長那邊,也算多給了他一個人情,他老人家一定想不到,自己這麽做,始終不過是為了古覃彥而已。
趙敬想好了這一切,他打電話給了失望離開的尤倪。
尤倪回去的路上,一直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