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指尖微微掠過他的唇瓣,卻沒有停留,仿佛蜻蜓點水那般點了點,卻讓他莫名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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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倩被姜瀾這一眼看得微驚,覺得平日裏那位病弱又儒懦的皇帝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絲毫不掩身上威勢,她已然被她身上的威壓給壓得擡不起頭來。
“……是經年累月積下來的毒,并不好清除。”王倩戰戰兢兢地說道,牙關都忍不住打顫。
“你意思是現在還沒清除完是嗎?”姜瀾何其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王倩的話裏之意。
“……是。”
殿下俱是一靜,王倩覺得自己的脖頸不知為何變得涼涼的,像有一條毒蛇纏繞着,緩慢地,吐着信子。
她怕極了,怕自己下一秒就身首異處。
“造成這毒的原因是什麽?”姜瀾沉默了一會兒,接着便問道。
“臣……鬥膽猜測,這很可能是司太醫長年累月親身試毒所導致。”
“親身試毒?長年累月?”姜瀾聽着這個說法簡直是太荒謬,甚至是有些想大笑出聲。
陳渺一直在她身旁恭候着,聽着王倩居然這麽大膽将這個說法給說出來,心下暗嘆,只得上前幾步禀告姜瀾:“當年司太醫能進太醫院……不僅因為考取了探花,還因為他對一些疑難雜症的歸納,所以才破例讓他進宮做太醫。”
女尊王朝其實是極少讓男子進朝為官的,上位者認為男子就應該在家裏繡花、相妻教子,而不是抛頭露臉,成天混在女人堆裏,與女人據理力争。
但是司憐的哥哥司聞卻是一位奇才,從三歲開蒙學習直至他長大成人學問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無人能及,就連先帝都是極為賞識的,這才破例讓他參加科舉,一舉得了狀元,還是當朝第一位男狀元,一時之間風頭無倆。
原本司家便是簪纓世家,司聞母親也是翰林大學士出身,這下的确是讓司家長臉了,雖則司聞的母親在得知兒子高中後并不是特別高興,可也始終沒有拂了先帝的意,讓司聞進朝為官,從內閣侍郎做起。
雖則只是五品官,官銜不大,可前途依然無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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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司家更加成為衆人巴結的對象,而想要求取司聞的女子也幾乎踏破了司家的門檻。
只是司聞喜歡的是賢親王姜穎,對別的女子都不屑一顧。
然而,就在衆人以為她們好事近的時候,司聞忽然于數年前的一次宮宴中失蹤,消失不見,直至今天都沒有找回來。
數年過後,他的弟弟司憐也因為從小學問做得太好了,所以也是破例讓他考取科舉,一舉奪得探花。
其實以他的學問想要斬獲狀元的頭銜也是沒什麽大問題的,但是原主認為“狀元”這樣的名諱太過耀眼,對男子不利,像是他的哥哥那般,莫名就落得一個不明不白的下場。
再加上……司憐長得比他的哥哥還要好看三分,歷年來探花都是給最漂亮的那位的,所以也就點了他一個探花。
自然,他做了探花的話也別說做什麽太醫,怎麽着一個五品文官沒跑了,可是他硬是賭了一把,進了後宮做太醫。
而王倩剛剛所說的“司太醫長年累月親身試毒所導致”的就是因為給出了一些疑難雜症的解法而導致他體內有餘毒。
姜瀾聽着這些話簡直是不可思議,真的有人會這麽傻去以身試毒的?這個時代的藥這麽苦,她喝一碗都想死了,還要以身試毒?這是不怕死了嗎?
“如果要将體內餘毒清掉需要多久時間?”姜瀾深呼吸一口氣,将胸口洋溢着的怒火給壓下去,耐着性子問道。
“需要……按照司太醫的情況需要起碼三個月的時間,而且最重要的還是要司太醫自身不要再試毒,不然……大羅神仙都很難救他。”
王倩索性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了,說完之後,殿裏再次一靜,她都被吓得不敢再擡頭去看姜瀾了。
“陛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渺見姜瀾依舊枯坐榻前,看着司憐的睡顏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她只得試探性地提醒了一句。
“你們退下去吧。”姜瀾擺了擺手,讓她們下去。
“喏。”陳渺本想多勸幾句,但是直至最後還是沒有。
她已然看到姜瀾的手臂滲出了血,也不知道額頭的傷口如何,昨天看着還好,誰知道今天如何?
可是帝皇之威,讓人不敢忤逆,只得帶着王倩退下。
直至她們離開了,姜瀾才對着床榻還在昏睡的昳麗男子嘆了一口氣。
她又想起方才王倩說的那些話,忍不住伸手在人臉上用力掐了一下,她仿佛是想起了一些什麽,喃喃:“你們怎麽這麽像啊……”
司憐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清了餘毒的關系,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松了不少,可是他剛想起來便發現自己的小臂一緊,低頭一看,那位尊貴的帝皇居然枕着他的小臂入眠。
他心裏一驚,發現身上的衣裳已經換了一套,原本那套月白圓領官袍已然不見。
他身上只着單薄的中衣,系帶松松地系着,動作稍微大點便會露出大半胸膛,看着就不成體統。
司憐心裏有些氣惱,再想起自己醒過來一次再陷入昏睡的時候,自己上身的衣服都被解開了,什麽……什麽都被她看了個遍。
明明……明明他都已經是有妻之夫了,她還這樣對待他,他真的是氣極了!
當下也顧不得睡得香甜的姜瀾,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手臂從她臉側抽回來,轉過了身去認真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袍。
他手上動作極快,三兩下就重新整理好,再回過頭來看她,居然還沒醒……
明明昨晚十分戒備的,怎麽現下卻這般毫無防備?又還是裝睡?
姜瀾并不是睡在床榻上,而是側着身腦袋枕在床榻上,她似乎在做着什麽好夢,一邊的臉都枕得變得紅潤起來,微微鼓起肉嘟嘟的,并沒有清醒時看得那麽淩厲以及清冷。
司憐仔細端詳着她的臉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受,這位帝皇今天居然不惜得罪太後而将他救了出來,也實在是讓他難以置信。
當今太後是她什麽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他又是她什麽人,他更是門兒清,就算他今天在慈寧宮跪到半殘廢她再來救他她都不會吃任何的虧。
甚至是,她這樣做既不會得罪太後,也全了賢親王的面子。
可是她并沒有,她寧願得罪太後也要将他救回來,這是為什麽?
是因為他的哥哥嗎……?是因為她也喜歡他的哥哥,所以愛屋及烏才這樣做?
司憐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下去,只垂了眼想下榻穿好衣服離開。
這裏是鳳鸾宮,皇帝寝宮,即使他不是在主殿,可沒什麽事情也是不可以留這麽久的。
不然傳出去之後他都成什麽了?
然而,他剛剛想動作便看見這位年輕帝皇脖頸後好像有些與別人不太一樣的東西,司憐是太醫,對人體結構也是有一定好奇的。
尤其是……現在姜瀾給他的感覺這麽奇怪,他想不産生任何興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見她仍舊熟睡着,這才緊繃着神經去撥開她頸後的長發,看她後脖頸那莫名鼓起的東西是什麽。
這不看還好一看居然覺得無比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一些什麽來,只無意識地伸手去觸碰那一小塊完全異樣的肌膚。
他察覺着鼻端的香氣好像又濃郁了點,仍舊是類似曬月光這般抽象的味道,可他不知怎地總覺得這種味道很溫暖。
他不知怎地去形容。
仿佛是被無處不在的暖意以及善意給包裹着那般,讓人的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他這般一想忍不住在那透明白皙的肌膚輕輕按了按,但是還沒等他品出一些什麽來,他的手腕突然一緊繼而被用力一折,他對上那雙比黑曜石還要黑的眼,再而後天旋地轉一番。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然被那位喜怒無常的帝皇壓在床榻之上。
以一種極度暧昧以及危險的姿态。
她绛紅色的衣袍就這般随意散落在他的身側,他大腿上一緊,已然是被她的膝蓋給抵住,讓他動彈不得。
她如一頭惺忪的雄獅,眼神銳利卻又奇異地帶了一絲慵懶,讓人的呼吸禁不住一窒,大氣都不敢透一下。
“陛下……”
司憐被她緊緊禁锢在身下,明明她的身形看着比他的還要單薄幾分,可她的這副看似病弱的身體卻盡是力量,讓他壓根反抗不了。
而且,這種情況之下,他也只能藏拙。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她似乎還有些沒清醒過來,指尖微微掠過他的唇瓣,卻沒有停留,仿佛蜻蜓點水那般點了點,卻讓他莫名心悸。
“并、并沒有做什麽。”
“不,你摸了我的腺體,你現在不是Omega了,是不是就想反向标記我?”
“?”
司憐聽着她口裏說着他完全聽不明白的話,十分茫然。
“呵,我就知道你不會認,你在我面前慣會裝糊塗。”
她似乎是有些分不清人了,或許還覺得自己在夢中,見他不答,也沒了耐心,一個用力将他翻了個身,露出後脖頸那漂亮的雲祥紋來。
她撫摸了一下,察覺到手底下的人渾身顫了顫,像是在害怕,她輕笑一聲,便低身下去。
作者有話說:
女主有些A?哈哈哈
做夢做糊塗了
關于更新,現在暫時只能日更3000,後面上榜上架之後會多點的,上架之後會日6打底(文文可能就30來萬不會太長
我當時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了這樣一個腦洞,其實女尊真的很冷的,這個文還好難寫(好多權謀好多人物好多伏筆)
我就希望毒修那個文的預收能攢夠300+我就能寫玄幻了,那個文也是GB還是水仙,我愛死了,大家也愛一下好不好哈哈哈(ps:我還有超多腦洞哪個頻道的都有,玄幻算最多的,帶走我真的不虧哦~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