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修羅場)“朕也還是最喜歡吃憐貴卿做的飯菜。朕希望能吃一輩子。”她貼了他的額頭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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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臣侍鬥膽問千歲此話是何意?”司憐心裏突然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臉上剛剛對着姜瀾的羞意以及未盡之意都已經是盡數斂起了,看着則是讓人覺得他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模樣兒。
起碼看起來不是沒有脾氣的。
太後沉默地看着他,只覺得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像姜瀾了,就這般看着別人都已經是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了。
就這麽喜歡他的女兒嗎?
就連脾性都學到十足了。真的是讓人覺得可笑了。
“其實哀家剛剛顧及着你的面子,并沒有将話給問清楚,而且哀家一時半刻也忘記了憐貴卿是二嫁身,在嫁給賢親王的時候就應該是沒有了完璧之身。你這樣殘破的身體……去侍奉皇帝,即使皇帝不介意,哀家也介意。”
他說到最後也隐隐有些動怒了,尾音微微上揚,讓人不容忽視。
“千歲……這般問的意思其實是想羞辱臣侍嗎?”司憐無法再坐着不動了,他聽着他話裏的輕視侮辱之意也覺得難受,也明白了方才在姜瀾面前的友好和善都是裝出來的,他本質上還是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後快。
可是,他又是做錯了什麽呢?若要較真一句來說,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做錯過一些什麽,卻是被他們這樣對待,他的家人不喜歡他,也是時刻面臨着危險,太後的召見他也無法坐視不管,只能服從。
而現在也是要面臨着這樣屈辱的問題,他也無法反抗,司憐當真覺得自己是吃力不讨好,裏外都不是人。
“羞辱?”太後冷笑一聲:“你還配不上被哀家羞辱。”
“如若臣侍告訴千歲,臣侍與賢親王只有妻夫之名而沒有妻夫之實,千歲又當如何想?”司憐已經是不想再忍了,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退讓都是無法讓太後滿意的。
太後本質上就是不喜歡他的,而是無法接受任何一個男子接近姜瀾的,他就是想獨占她。
昨晚他悄悄地将姜瀾帶回他的寝宮裏還想對她做一些什麽事情就能看出來,他也是攢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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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擔心她出什麽事情,又害怕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敗露的話,他又該如何自處,她又該怎麽樣圓回去?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的。
而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危,她這麽難才找到了他,他又怎麽可能就這般讓她受到傷害?他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去,他也不敢去深思這個問題,他只知道,如果他現在不好好待她,為她謀劃,他将來是會後悔的。
“憐貴卿,你說的是真的?”太後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眉眼微動,帶了些不可思議之色,并不确信他說的話是真話。
“臣侍絕無半分假話。”司憐斂眉正色道,只是這畢竟是關乎男子貞潔的問題,他也不想過多提及。
“你如何證明?”太後只覺得他這句話實在是無法讓人信服,盡管他看起來是如此凜然,不容侵犯。
“千歲……臣侍不知為何你要問臣侍如此問題,如若真的要證明,臣侍也無法證明,可是陛下是知道的,陛下是一早就知道的。”司憐強忍着內心的恥辱,一字一句清晰和他解釋,渾身都繃緊了。
本來按照皇家禮法,一個男子在進宮侍寝前肯定是要先驗身的,這其中便要去驗證他是否是處子之身,身上又是否暗疾,能否孕育皇家子嗣,為皇家開始散葉。
然而,因着司憐身份的特殊性,就算宮裏的屬官想要去驗證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們也是默認了司憐應該不是完璧之身,畢竟他嫁給賢親王并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将近半年了。
剛成婚的時候就算有各種事情阻礙着無法讓他們在一起,那并不要緊,他們還有将來這麽長的時間。
可是現在都已經是過去這麽久了,他們依然是沒有圓房?這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甚至是覺得司憐這個有妻之夫為了勾引陛下不要臉,出來這裏惡心人,也丢人現眼。
而且,更退一步來說,司憐與賢親王沒有圓房的話,那也是證明司憐此人身為男子要麽是沒有魅力,要麽賢親王娶他真的如外界所說那般只當他是替身,一點兒都不讓人喜歡。
他活在這個世上其實又有什麽意義?倒不如趕緊去和尚廟那裏剃度出家了。
太後心裏自然也是想到這一些的,但是……越是想得深入越是覺着難受,也越是憤懑,他當年進宮之前好歹也是名動天下的第一美人,學識才幹方面都不差的,針黹書畫那些方面更加是能媲美別的男子的,他也是一手養大了姜瀾,與她朝夕相處的,卻無法俘獲她的芳心。
反倒是被這樣……即使嫁了人,還是賢親王正夫這樣的位置都沒有人寵愛他、在乎他的人給搶了風頭,也實在是讓人感到難受。
太後越想心裏越是覺得不舒服,自己養的女兒究竟是什麽眼力,居然看中這樣的車轱辘貨,一點兒都不讨喜的。
“既然憐貴卿是以完璧之身嫁給皇帝的,哀家也不在這裏說一些什麽了,哀家留你下來也是真的想與你商讨宮宴的事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千歲既然對臣侍青眼有加,那臣侍自然是會聽從千歲的吩咐的。”司憐聽他的語氣沒那麽讓人難堪了,雖然他的輕視已經是讓他心裏極度煎熬了,他無法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是一個人,怎麽可能會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可是他其實也已經是在學着不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了,因為在意了也沒有用,他們依然是那樣說,依然是那般認為他,并不會看到他好的一面,而只會看到他不好的一面。
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難過。
也幸而是遇到了姜瀾,不然到現在他可能都會一直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那你來看一下這份宴請名單,看看人選如何?”太後也不揪着剛剛那件事情與他說了,只是心裏還是不怎麽相信的,可是……他又認為司憐沒必要說謊。
一想到他說的實話,他心裏卻不這麽高興了。
他們這樣的感情是很多人所向往的,誰不想自己的妻主一心一意對待自己呢?而現在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九五之尊動了心,那是更加讓人向往了。
巴不得取而代之。
司憐完全不知道太後心裏在想什麽,他不提剛剛的事情那還讓他稍微自在了點,雖然心裏還是不怎麽舒服的。
可是總歸是說了別的事情轉移了焦點了,讓他心裏也好受點。
他給他的這份宴請名單很長,上面基本上都是這次随行的人員,除卻個別因為身體原因可能無法過來而在旁邊标注了待定的,其他的……很多都是适齡男子,能與陛下進行婚嫁的。
這也就是說這場這麽大型的宮宴根本就是豪門宴,太後給他看這份名單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僅僅是讓他去看有什麽人參與進來,更加是讓他知道他可以拿捏他,他根本不在乎姜瀾對他的好。
雖然他并不認為太後是真的有所改變會接受他,且對他好,可是這還真的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他嘆口氣,拿着這份名單在心裏冷笑。
“憐貴卿接下來需要做的是要通知各家适齡的貴家子準時參加宴會,可不要不來了,屆時宴會無法達到效果就不好了。”太後也不和他裝什麽聊齋了,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他也只是實話實說,公事公辦而已。
“千歲難道就希望看見陛下被這麽多的男子圍繞着,連做自己都不能?”司憐似乎并不明白。
“憐貴卿你說的是什麽話!又是否知道自己這是有違禮法?按照大興皇朝的法例,哀家是有權将你貶出禁宮,永世不得回京的!”
太後聽着他說出這樣大逆不道、不顧禮法的話,勃然大怒,只覺得他是不是被姜瀾寵得無法無天了。
司憐卻是梗着脖子不肯認錯,事實上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千歲,陛下在冊封臣侍的時候說過今生只納臣侍一人,臣侍剛剛說的那番話沒有錯。”
“皇帝說的話是任性的糊塗話,你身為皇家貴卿不僅不阻止還奉如圭臬,哀家看你才是瘋了!”
“陛下說的那些并非是任性的糊塗話,她也一直用行動來證明臣侍在她心目中是最重要的,臣侍并不認為臣侍有錯。”
“你好啊!你真的是放肆!以為哀家不敢動你嗎?”太後橫眉怒目,但是即使在盛怒之下也是美的,讓人自慚形穢的,也是讓人不敢逼視的,可是司憐依然是打算抗争到底,誰想和他搶姜瀾,他第一個不同意。
“千歲也不止第一次想對臣侍動手了,千歲是後宮之主,臣侍也只是一個小小上不了臺面的貴卿,千歲想教訓臣侍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臣侍依然并不認為自己有錯,臣侍說的都是實話,都是陛下給臣侍的承諾,臣侍傾慕着陛下,可不能舍棄陛下給臣侍的承諾!”
“千歲如若要教訓臣侍的話,那便來好了。臣侍決不妥協!”
“好啊!憐貴卿你好啊!”太後是絕對沒想到他這麽倔強,還完全不将他這個太後給放在眼裏,連說了幾聲“好啊”,一時半刻也不知道是該拿他怎麽辦好。
他現在說他恃寵而驕也不為過,捏準了姜瀾一定會寵着他,所以根本不将他放在眼裏!好一個司憐!
他一直以來是小看他了。原以為他是心思直率的那種人,沒想到居然并不是,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深沉,也将姜瀾拿捏得死死的。
簡直是讓人厭惡。
他也根本不想再看見他。
“既然憐貴卿都不将我大興皇朝的禮義廉恥給放在眼裏,也沒有打算尊重哀家,那哀家與你說這麽多也無益,哀家是指使不動你做事了。”
他說着便想讓司憐将他手裏的那份名單還給他。
“千歲,臣侍無意與你争吵,也不認為我們這般經常鬧矛盾能改變一些什麽,你是陛下最敬重的長輩,也是陛下的父後,陛下定然是不希望看到我們經常鬧成這般。”
司憐理所當然是不可能将手裏的這份名單還給他的,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他必須要将這件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而且,通過這份名單他也能知道有誰想要進宮,他自然也是能提醒陛下。
雖然,很有可能陛下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還是要向陛下提個醒。
于是他還是說了一些漂亮話,給這位尊貴的太後一個臺階下。
“既然憐貴卿這般想表現自己,那麽哀家也不攔着,你好好表現罷了,如果有所差池讓皇家顏面有損的話,哀家定然不輕饒你。”
太後似乎也樂意讓他認清楚現實,畢竟司憐口裏的自信是一套,姜瀾給他的底氣也是一套,可是他們兩個人能架得住這麽多想要進後宮投懷送抱的人?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時候就算不需要他出手,他們都無法繼續堅持下去,司憐……也會自然而然地被鏟除出去。
太後最終還是沒有收回成命,而是敲打敲打了他一番,讓他好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能馬虎的,又吩咐了他幾句便讓他離開了。
司憐也得以行禮告退,從太後那處出來回去他與姜瀾的寝宮裏。
然而,等他回到寝宮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另外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宋觀齡的弟弟宋觀瑜居然在外間宮殿裏坐着,桌子上還放着一個食盒,分明是想等着姜瀾回來送給她吃的。
為什麽宋氏兄弟這般喜歡送吃食給姜瀾?難道陛下看起來就這麽缺吃的嗎?
“小公子……憐貴卿千歲回來了,趕緊站起來行禮。”宋觀瑜身旁跟着一名随侍,看見司憐進來了,立即對他說道。
宋觀瑜看見司憐不疾不徐地進來,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對着司憐還算規矩地行了一禮。
“憐貴卿千歲金安。”宋觀瑜說道。
“免禮。”司憐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問道:“你在這裏等陛下?”
“是,但是陛下并不在這裏,我也只能在這裏等着了。”
“你找陛下何事?”司憐并不怎麽高興地問道。
“陛下派太醫去診治了我的爹爹,之前又在路上救了我,我想親自向陛下道謝不行嗎?”宋觀瑜聽着他的語氣心裏也不怎麽高興,覺得他太過高高在上了,明明是恃着隆恩在宮裏過日子,還想朝着他擺面色?
“不是不行,是你還不夠資格在這裏等着陛下。”司憐承認自己是善妒,他也是無法忍受姜瀾每天身邊都圍着這麽多男子,每一個接近她都別有所圖的,他看着就心煩。
“我怎麽就沒有資格?”宋觀瑜是徹底不高興了,睜大眼睛看着他,“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就憑我是陛下的唯一的貴卿,且我是正二品的品階,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頂撞我?”司憐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脾氣了,方才在太後那邊受氣,現在回來之後又要看見他,一個連自己的心思都無法掩飾的少年。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覺得自己這般發火,還是對着一個少年發火無法去改變一些什麽,除非陛下能徹底地手握大拳,不需要再被任何人掣肘。
而他也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司憐已然是下定決心要為姜瀾去做一些事情了,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
“宋三公子你還是走吧,無陛下召見又何必在這裏等着她?”司憐終歸是冷靜下來了,不再說什麽廢話或是傷人心的話,直接讓他離開。
宋觀瑜還想對他說一些什麽,可是見他一臉決然的模樣,是徹底惱了,也根本是沒什麽理由再留下來。
“陛下……陛下……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的!”他始終是小孩子氣心性,也是氣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跺了跺腳,和自己的随侍轉身離開了。
“主子……莫要生氣,莫要生氣,陛下看上他才是眼瞎了,莫要生氣莫要生氣。”皓初在旁邊看着也是覺得氣人,安慰自己的主子:“在陛下心裏只有主子是最好的,主子你不能被他們這些話給氣倒啊!”
他說着說着其實自己也生氣起來了,他的主子這麽好怎麽總是被別人針對?他根本就無法想清楚。
“我沒生氣,我又何必與這些人計較?根本沒必要。”司憐剛才的确是有些生氣,但是現在其實已經是好很多了。
不論如何,他都是相信姜瀾的,其他的人怎麽想與他無關。
于是,他還是回到寝殿攤開剛剛太後給他的那份宮宴名單查看了一下,根據各家的貴家子有多少,所分屬的勢力又是屬于哪個陣營的,其實也大致明白如果姜瀾要進一步收攏權力那是應該要籠絡哪些人。
他将這些名單都謄寫了一份出來,也分門別類了一番,待會兒好讓姜瀾好好看一看,讓她定奪。
她想收編權力去對付姜穎,他手上沒多少實權,但是總不能兩眼一抹瞎什麽都不知道,起碼是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因此,他謄寫得格外認真,以至于到了傍晚姜瀾回來了站在他身後看了良久他都沒有發現。
直至姜瀾俯身摟住了他的肩,将他給摟入自己的懷裏,深嗅一口他身上的冷杉桃花香,他才回過神來。
“憐寶兒在忙着什麽?”
“陛下……”
司憐的确是被她吓了一跳了,轉過身去看她,冷不防被她一口親在臉上,害他推開她不是,回親她也不是,只能嬌着說道:“陛下你都不嫌髒。”
“你髒了?哪裏?不是香噴噴的嗎?朕親一口今晚都可以不用晚膳了。”姜瀾笑着開玩笑道。
“陛下!你怎麽能這樣!”司憐被她這般說得是徹底羞了,都想側過身去不去看她了。
“憐寶兒現在還氣朕嗎?”姜瀾将人摟在懷裏不願意放開:“如果還氣的話……”
“還氣的話陛下要怎麽做?”司憐也沒有抗拒姜瀾的懷抱,而是回頭看她,等她一個說法。
“還氣的話,那朕只能妥協,按照你的方式來了。”姜瀾狀似毫無所謂地說道。
“陛下當真不在意?”司憐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這明明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卻是妥協了,實在是讓他感到驚訝。
“朕當然在意,可是對比你的心情,朕的這點在意也算不上什麽了。”
“陛下……”司憐心裏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他将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他們明明都不喜歡我。”
“是不是父後又欺負你了?又還是那個宋觀瑜給話你聽?”姜瀾聽着他話裏的酸意以及不解,心裏也難受得緊,撫了撫他的後腦勺,心裏也是有些難受。
“千歲那邊可欺負不到我,他給話我聽,也想教訓我,但是我搬出陛下來了,他就拿我沒辦法了,至于宋三公子……我與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計較又有什麽意思?”
“那……憐貴卿今天真的很有進步了。”
“陛下,你怎麽總是喜歡取笑我的?”司憐被她說得是徹底難為情了。
“朕這明明是稱贊你,又是哪裏取笑你了?做得好憐寶兒!朕喜歡你這樣做!以後你就按照這個尺度去做就好了。”
“陛下,你就不怕千歲遷怒于你了?也不怕宋伴讀來找你麻煩了?”
“朕怕?朕怎麽可能怕,天下之大,朕最怕的只是憐貴卿不高興,其他的,朕可管不着。”
“陛下……”
司憐不再說話了,而是回身摟緊她,将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十分依戀。
姜瀾看他這副落寞的模樣,嘆口氣:“憐寶兒,朕只希望你高高興興的,朕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兒好不好?”
“去哪裏?”
“聽聞隔壁的崇德寺齋菜特別好吃,朕想去試一試。”
“陛下,你說得沒錯,味道的确不錯。”司憐贊同她的話。
“那較之憐貴卿的手藝又如何?”
“陛下……我那手藝又怎麽與他們比?”
“啧,可朕也還是最喜歡吃憐貴卿做的飯菜。”姜瀾摟緊了他的脖頸,貼了他的額頭笑着說道:“朕希望能吃一輩子。”
作者有話說:
我突然發現那本《替身O偷偷揣了我的崽後》355預收了!我去!我還有好多abo梗啊!寫到天荒地老都可以!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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