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誤入古族得真相

聆久有些走神,然而對面的隐千重卻毫不留情,筆直的一刀沖着她的面門刺過來。

聆久一驚,扭頭躲避,随即臉頰一疼。

她伸手抹了一把,劃得不深,但還是有鮮血滲出來,在她手心染上了紅。

她呆呆地看着那抹紅色,突然有些不想要躲避了。

然而就在她愣在原地的幾息時間裏,并無刀風劃過。聆久皺眉,擡頭看去。

隐千重仍然面色冰冷,然而他握刀的手停在原地,時前時後,使力大到手背青筋凸起,似乎在與什麽對抗。

聆久一怔。然而就在這時,這邊的響動似乎吸引了那邊密密麻麻的人群。聆久回頭一望,瞬間頭皮發麻。

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舉着手中刀劍向這邊沖過來。

但這麽多人一起,終于讓聆久看出了名堂。

那些人一個個看似兇神惡煞,像是有天大的仇恨向這邊撲過來。然而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或者說是面色呆滞。

聆久再次回頭看向僵在原地的隐千重,他天生面容冷肅,面無表情的時候便是冷冷的,始終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但眼神不對。

就算面容冰冷,但不論是揮舞長刀、提起仇恨,還是面對着聆久的隐千重,眼中始終燃着火焰。

他眼中的人從來不是草芥。他的眼神永遠不會這樣冰冷。就算是奪人性命,在他眼中的每個人也都是不同的。

——蠱!

聆久突然想起了百蟲洞中聽她差遣的蟲子,它們是被那軟乎乎的蠱蟲控制了,那這些人,包括隐千重,極有可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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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怎麽沒事?

來不及讓聆久想明白這點,那些上了山的人馬已然沖了過來。猜測到真相的聆久這回可不想死了,忙揮起彎刀,用上隐千重教她的步法,堪堪躲過幾把伸到眼前的利刃。

然而這裏人實在太多了,實力大多要比聆久高些,聆久對上這些人毫無招架之力。

再加上還有一個隐千重,她既不想被他傷着,也不想傷着他或者讓他被別人傷着!

聆久不停地從腦海裏搜刮從小到大所有學過的功夫,突然福至心靈,內力聚集在刀尖,雙刀旋轉揮出,擊退了周圍一圈人。

聆久接過刀才想起來,這是那個時不時會來和她偶遇的神秘人教她的。

自她十五歲爹去世之後,每隔三月五月,都會有一個身着長袍的蒙面人,與她在各種場合遇見。要麽是她練功的後山,要麽是她教訓混混的街邊。

她聽得出那是個女子,聲音很是溫柔。每次見面,都會看看她功夫練得如何,然後教她一些連她那些師父都從未見過的功夫。

不過,似乎已經有一年沒遇到她了……

這一招出來,頓時那人教她的各種招式湧現在聆久腦海中。而這些招式在她用來竟是信手拈來,幾招之內就擊退了好幾波沖到她面前的人。

然而雖能擊退,以她的內力卻很難真正傷到他們。若這樣下去,被消耗死的還是她自己!

就在這時,聆久突然感覺手中一輕,心道不好。

果然,她那随便在鐵鋪上打的刀,經過隐千重那柄好刀一撞,再這麽一折騰,徹底的斷了。

聆久果斷扔下刀柄,彎身躲過一道刀風,冷汗直冒。

她看着那一雙雙想要往她胸口伸的手腦殼兒疼。而不知什麽時候被擠出去的隐千重此時又擠了回來,沖鋒在前,将一大堆伸過來的形形色色的手堵了回去。

聆久欣慰,就算被控制了也要護食……呸!她才不是食呢!

她突然伸手掏出那個盒子,環顧四周——既然他們要秘寶,那幹脆給他們算了,小命要緊!

她伸手欲将盒子抛出,然而那盒子不知怎麽自己彈開,裏面那不知是玉石還是什麽的東西滑落出來,蹭過聆久的手腕。

“啊呀!”聆久突然感覺手腕一疼,定睛看去,那東西竟然挂在了她手腕上,将她傷口處流出的血吸了進去。

聆久震驚地看到那個東西動了動,挪到了她的手中。

随後周遭吵鬧聲逐漸減弱,周圍人的動作漸漸變慢。她再次聞到了那股香氣,突然感覺頭有點暈。

她看到不遠處似乎有幾道人影,衣着很奇特。

隐千重的動作停下來,倒在了她旁邊。她想将他扶起,然而剛欲動作,眼前突然一黑。

最後她聽到的,是手中那東西砸在地上的悶響。

……

再次醒來時,聆久入眼是淡紫的床帳,以及頂棚上雕刻着線條妖異的圖案。

她眨了眨眼,慢慢地坐起身來。

身體沒有什麽不适,胳膊腿都在,她摸了把臉,臉上似乎也正常。

這下聆久放下心去,而随之昏迷前的記憶也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換成了一套頗有南疆風格的衣裙。

她這才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個銀質手環,手環上雕刻着細密的花紋,和架子床的頂棚像是一個風格。

聆久有些懵,這究竟是做夢還是現實?這是哪?其他人呢?

正當她滿腹疑惑時,她聽到門口的響動,回頭看去,首先聽到了叮叮當當銀飾的響聲。

進門的小姑娘看到站在地上的她,同樣愣了愣。

聆久見是個小姑娘,便向湊個近乎打聽打聽,誰知她還沒開口,那姑娘便一陣風般沖了出去。

聆久:“???”

她再次摸了摸臉,想找塊鏡子之類的東西瞧瞧,是不是變成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樣子。

她打量了一圈這屋子,應是個竹樓,在南疆這片濕熱的地界裏顯得挺涼爽。房間十分寬敞,布置頗優雅,家具大多是用竹子做的,做工十分精致。牆上還挂着絹畫,畫得正是南疆風物。

聆久估計了一下,這要在客棧裏,怕是個天字號。

她在屋裏轉了一圈,發現她身上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張桌子上,包括那所謂“秘寶”。她想找她的刀在哪,猛然想起先前兩把都已斷掉。

她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取回桌上的藥瓶和一個小木牌收在身上,猶豫片刻,又拿起了那盒子,走到開着的窗子旁,想要看看外面。

就在這時,門再次打開。她回頭看去,這次進來的不是那個小姑娘了,而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子。

“少族長既然醒了,那請随我來。”

女子得體地向她躬身,身上的銀飾随着動作叮當作響。

然而聽清了她的話的聆久,卻是徹底懵了。

“少族長?什麽少族長?你說我嗎?”聆久眨了眨眼,指自己。

“少族長請跟我走,見到了族長後,會和您解釋清楚的。”女子語氣平緩道。

聆久瞧了瞧她,覺得和她套近乎應該不大可能,便幹脆跟着她走。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穿着類似服飾的人,而這些人看到她們,都會立刻停下來,做大概是行禮的動作。

有了之前的經驗,聆久能夠猜到,他們在向她行禮。

可為什麽?

少族長又是什麽?她什麽時候成了這個什麽族的少族長?那族長是誰?

這些問題她也向那女子發問了,然而她只是說見到了族長會知道,口風很嚴,聆久之後作罷。

聆久大致分辨出這應該還是在幽熒山中,只是不知為何,之前并沒有聽說過這裏有一處山谷,那塊布帛上也未曾标識。

她有些擔心隐千重,不知他現下何處,控制解除了沒有。

她的屋子距離族長所在不遠。僅走過了一個回廊,女子便将她帶進了一個應是正堂之類的竹屋。

進了屋,女子便向坐在首位的人躬身,口中說的是聆久聽不懂的話。

聆久眨眨眼,打量着屋裏的人。多數是女子,身上都戴着各種銀飾,有老有少,各個看上去都有幾分威嚴。

為首的人瞧上去三四十歲,一舉一動很是優雅,她向帶路女子微微點頭,眼睛始終盯着站在中間的聆久。

聆久瞧了她片刻,眼神轉向那人身旁的人,然而在看到她的臉的一剎那,聆久的心猛地一跳。

那個人……那個人是——

“你叫什麽名字?”

為首的女子開口問她,漢話竟說得很好,口音并不像西南口音,反而有幾分關中味道。

聆久暫時将注意力拉回來,看了看那人:“聆久。”

聽到她回答,那人神色不變,聲音中多了幾分審視:“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麽輕易地報了名號?”

“不然呢?就是不知道才要說啊,難道你要我說‘你是什麽人憑什麽抱我名號’的話嗎?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聆久略微歪頭,覺得莫名其妙。

一連串話讓那女子一時語塞,而她下首那人似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女子也不管聆久什麽反應,問道:“你拿到傀蠱了吧。”

聆久一怔,取出山洞中得到的盒子,問:“你說這個?”

女子點頭:“拿到傀蠱并被其認主,證明你有成為我幽熒族下任族長的資格。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幽熒族下任族長。待我身喂傀蠱後,你便繼任族長之職。”

這一席話徹底把聆久說糊塗了:“我根本沒聽說過幽熒族,也不是幽熒族的人,怎麽就成了族長了?”

“她你可記得?”族長嗤笑一聲,指了指她下首那溫婉女子,“既然有她,那你便是我幽熒族的孩子,自然可以繼任族長。”

聆久瞬間雙拳緊握,之前進來時心中的猜想瞬間被證實。她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歡喜還是苦澀,亦或是怨恨和疑惑。

“你真的是……娘?”

聆久走近幾步,對着那個依然端坐,然而淚水早已落下的溫婉女子,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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