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面獸心
當晚，黃本缽以面訓家丁的借口派人帶陳黃來書房見他。
陳黃恭敬地低着頭走進門，依飛铉教她的禮儀跪下道：“民女陳黃拜見國師大人。”
黃本缽眉頭微蹙，“成皇？”
“是，民女姓陳名黃。”
這名字取得可真有意思。黃本缽心中暗自調笑，開口道：“你這名字容易犯皇家忌諱，既然你進了我府，那我便給你換個新名字吧，就叫……青婷吧。”
“蜻蜓？”陳黃納悶地擡起頭問道，“是會飛到水面上用尾部點水的蜻蜓嗎？”她經常在河邊洗衣服所以常見蜻蜓點水。
“非也。是青山的青，娉婷的婷。”青婷這個名字他挺喜歡，曲意通的侄孫女是無福再用這個名字了，棄了也可惜。
也許這樣也好，有種重生的感覺，陳黃俯首一拜：“謝國師大人賜名。”
“嗯，你倒是挺懂禮數。”黃本缽滿意地點頭，這孩子倒不讓人讨厭，只是比起之前那個冒充的青婷來，卻無法叫人憐愛。他略微思索，終于想到了其中原由。
那個假青婷柔弱溫柔，讓人我見猶憐。而現在這個青婷卻從眼神和氣質裏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硬，讓男人沒來由的少了興致。
黃本缽拿出一個玉盒，從裏面取出那條鮮紅欲滴的淚珠外形玉墜，道：“這是夫人送你的見面禮。你好好貼身戴着，千萬不可弄丢了。”
陳黃不敢相信地接過禮物，感動地捧在手裏道：“大人放心，民女一定好好保管，絕不會弄丢。”
“嗯，既然戴上也不可輕易取下來，玉能養人，能讓你身強體健。”簡直滿口謊言。
“是，謝大人，謝夫人。”陳黃又行了一禮，心裏暗自揣度着看來國師人還不錯，興許可以開口請他幫忙找找紅瞳。便說出了自己在山中的小妹妹被人抓走的事，她認為是鳳雛閣做的，想請國師幫忙救出紅瞳。
黃本缽為了讓陳黃能死心塌地的呆着，欣然答應幫她這個忙，讓陳黃不禁又是一陣感激。
走出書房，擡頭看了看寧靜的夜空，頭一次感到原來上天對自己也是格外垂憐的。
只是不遠處有個人影探出頭，看着從國師書房出來的陳黃，眼裏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這個人便是蘇醒過來的餘嫣。
餘嫣醒來時聽說青婷已經被國師關了起來，可能會被逐出國師府。那日又和黃本缽夢中相見，自覺自己深受國師重視和喜愛，尾巴不禁又翹上了天。
再則，她與陳黃從第一次見面就結了仇，如今大好的機會，在國師府閑來無事的她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她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知道絕不能在彤雨樓附近動手。
翌日一早，之前犯了事被關起來的曲意通和侄女假青婷也被放了出來。
良管家親自來放的人，手兜在袖口裏道：“老曲啊，你這次的确犯了大錯，也不怪國師懲罰你，你真的糊塗啊。”
“是是是，老朽糊塗，老朽糊塗啊。”曲師傅唯唯諾諾地認錯道。
他旁邊的假青婷頭低得快到胸口了，悶不吭聲。不過這孩子倒也會拾掇，即使是被關起來，也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兩個老仆人客套了一陣，良管家說出了國師的決定。曲意通在國師府做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就小懲大誡下不為例。之後可以繼續留在府上做事。至于她的侄孫女，國師也開恩不報官府了，放她出府回家去。
“國師大人真是在世活菩薩啊。”曲意通老淚縱橫地道。拉拉親侄女要她趕緊也說幾句感激的話。
可這孩子仿佛變了木頭似的，杵在那裏一聲不吭，一動不動。最後曲師傅也沒辦法，只有替她把感激的好話也說了，然後趕緊送她出府。
眼看快要出國師府，曲青婷忽然停下來，擡起頭道：“通爺爺，我必須離開國師府嗎？”
曲意通一臉不敢相信，“怎麽，你還想繼續留在府上？你可是犯過大錯的人啊，你留在這裏一輩子都有污點，一輩子只能做小丫鬟，爬不上去的。”
“通爺爺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只是想……”她又低下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婷兒，這次是通爺爺對不起你，改日我會去你家親自跟你爹娘賠不是的。聽爺爺的，這國師府你是留不得了，快回去吧。”
聽到這話曲青婷突然擡起頭，“那我能見見國師大人嗎，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他。”
“哎呀，你能有什麽話跟國師大人說啊。孩子，別傻了，快走吧。萬一國師改變了心意，你想走也走不了了。算爺爺求你了，求你了行嗎，快走吧。”曲意通好說歹說，生拉硬扯，終于把侄孫女送出了國師府的大門。卻始終沒問她到底為什麽想見國師，想跟他說什麽話。
只是，他問了這孩子也不會說。因為，這是一個她根本無法說出口的秘密。轉身看了看國師府，她黯然地轉過頭，忍着下體的不适，緩緩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件事真的太奇怪了，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被關起來的第二日晚上，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她見到一名男子。
那男子也有跟國師一樣的銀色長發，只是他并沒有戴面具，露出一張英俊得讓人臉紅心跳的容顏。他們在夢中親吻纏綿，縱情歡愛。一連三日，她每日都在夢裏見到他。而醒來後，她的下體紅腫難受，好像真的發生過那些事似的。甚至她的雙腿連站也站不起來。
所以她糊塗了，那到底是夢還是事實？她怎麽想也想不通。所以唯一的辦法只有旁敲側擊地詢問國師本人，或者，更好的辦法是能讓他取下面具看一眼他的臉。
可是這談何容易。無憑無據，而且怎麽好意思問出口？
她委屈得哭起來，卻唯有将這件事埋藏在心底，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只是，在百花國現今男尊女卑格外嚴重的社會風氣下，她未婚配便失了處子身，嫁人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