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13：有點兒狼狽

從系統那裏得知莫斂之已經吃過了，肖妄鈞于是給對方削了個蘋果。

因此，等到莫斂之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肖妄鈞笑着對他指了指面前的水果盤，“過來吃個蘋果，剛削的。”

莫斂之頓了頓，走了過去，“你知道我要回來了？”

也許，就連莫斂之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微妙的用了一個“回”字。

“自然不知道。”肖妄鈞笑着，“是我要吃，不過現在你回來了，一人一半。”

莫斂之看了對方一眼，“蘋果很多，不用分。”

肖妄鈞搖頭，“吃一個吃不了，這蘋果太大，一人一半正好。”

說着，肖妄鈞拿水果刀直接一切而下，莫斂之看着對方的這個動作，目光微微凝了凝，他總覺得，對方的這個動作……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很習慣了拿刀子。

也是，若是不習慣，那把手術刀不會那麽精準的射入匪徒的手腕，而且，居然還很巧妙的沒有直接切了對方的動脈。

要知道，手腕那邊可是有着大動脈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割腕自殺了。

肖妄鈞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莫斂之微微帶着打量的眼神，只是自然而然的将蘋果遞了過去，“吃吧，很甜。”

莫斂之接過，慢慢吃了起來，味道的确是挺甜的。

一個蘋果，兩人很快吃完，肖妄鈞道：“這兩天有任務嗎？”

“目前沒接到通知。”莫斂之說。

肖妄鈞托着下巴看莫斂之，“會下象棋嗎？”

象棋，是上個世界的時候，過了中年，他和白越之的一個愛好。

年輕的時候從來沒玩過，過了中年，倒是有了那個愛好，他和白越之輸贏基本上對半分，也正因為這樣，旗鼓相當，才有樂趣。為此，就算系統說可以幫他作弊他都沒要。

作弊贏來的象棋，能有什麽意思呢？

“象棋？”莫斂之看向了肖妄鈞，搖頭，“抱歉，我不會。”

“不會啊，反正現在也沒到睡覺的點，不如，我教你？”

莫斂之無奈道：“規則自然是知道的，就是不精，也沒時間學而已。”

“所以，規則都會了，那就下着玩玩吧。”肖妄鈞不由分說的站起身，并且直接拉住了莫斂之的……手。

莫斂之一愣，本能的抽回了手，動作有些大，像是過激反應一樣。

肖妄鈞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眼莫斂之，“莫警官別緊張，還是說，莫警官對我才這麽緊張？”

莫斂之：“……”

他竟有些啞口無言，長這麽大，小小年紀便從軍，理應不知道緊張為何物的，但是，碰到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有時候他卻的确有些……反應過度。

也許是因為這人的行為……終究沒法讓人尋常視之。

看莫斂之不說話，肖妄鈞笑了一下，“開個玩笑，莫警官別見怪，走吧，我們去那邊小廳玩。”

莫斂之終究還是跟過去了。

就像莫斂之說的那樣，規則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國人沒有不知道象棋的，也就玩的精不精。莫斂之顯然一點都不精通，所以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輸了四次，平均六七分鐘就輸一局，這還是他下的不算快的結果，并且，輸到最後子都差不多被吃光了。

肖妄鈞似乎挺喜歡把他的子都吃光，讓他直接變成光杆司令的。

哦，最後光杆司令都不是，因為全軍覆沒了。

半小時後，肖妄鈞愉快的收了象棋，“好了，今天玩的差不多了，我們回房洗澡睡覺吧。”

莫斂之面無表情，有點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眼象棋的位置，暗想，也許自己有空的時候可以學一下？輸的感覺都有心理陰影了！

洗澡的時候，莫斂之坐在浴缸裏，忽然又有些茫然。

肖妄鈞那一起睡的提議……明明那麽荒謬，而且，他也不是會跟人這樣親密接觸的人，怎麽就同意了呢？

而且，今天過來這邊的時候，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像是短短幾天就形成了一種習慣一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到這邊肖家老宅了。這讓莫斂之覺得，自己都不大像自己了。難道，是因為同情？

畢竟，自己是警察。

而這位肖先生，雖然對方的一些想法是真的太古怪了些，但是，對方的失眠是真的，診斷報告也是真的……所以，應該是同情吧？

十五分鐘後，莫斂之來到了床邊，肖妄鈞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漱完畢并且在床上了。

“莫警官，睡吧，晚安。”肖妄鈞開口道。

莫斂之頓了頓，輕輕“嗯”了聲，掀開被子，上床，關了床頭燈，動作……一氣呵成。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後，身旁的人就會靠過來，把他當成抱枕，手腳都纏在他身上，甚至，有時候還會摸一把他的胸膛……像是色狼。

次日清晨，莫斂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再次滾到了肖妄鈞懷裏，并且，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腿跷在自己的身上……姿勢，着實有些親密，他都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總之，對比第一次時候的落荒而逃，現在，莫斂之只是有些麻木，但是，是鎮定的。

不過，今天好像有哪裏不對，正在莫斂之想今天是哪裏不對的時候，睡的迷迷糊糊的肖妄鈞摟着他的腰往懷裏帶了帶，同時，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某個位置……擡頭了。

頓時，莫斂之感覺自己的整個頭皮都炸開了，而就在這時，肖妄鈞卻更将他往懷中帶了帶，并且，蹭了蹭。

莫斂之幾乎倒吸了口冷氣，再忍耐不住，一把推開了對方。

這一下，莫斂之推的好像着實有些用力，險些把肖妄鈞從床上給推了下去！

于是，肖妄鈞睜開了眼睛，口中模糊道：“怎麽了？地震了嗎？”

莫斂之深呼吸了口氣，胡亂的說了句“沒有”，然後就趕緊下了床，進了衛生間。

肖妄鈞睜着眼睛，眼中很是清明，哪裏還有剛才的那迷糊的模樣？

系統忽然覺得，它的宿主真的有些不要臉，不，不是有些，是很不要臉，但它安靜如雞。算了，不要臉就不要臉吧，總比不斷的找死作死強，相比較那個想要毀滅世界，看世界崩潰的宿主，它覺得還是現在這種狀态的宿主比較好。

莫斂之在衛生間裏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他的眉心在跳，額角在跳。

肖妄鈞……喜歡男人？

那麽，自己呢？似乎他從未對男人有過什麽異常心思，女人也沒有，他原本以為，那是因為他太忙了，并且身邊都是糙漢子的緣故。如今看來……也許，自己也對男人更有意思點？

剛才，他感覺到了肖妄鈞的反應，卻只是把人推開，但是，他知道，他好像……沒有太厭惡的那種感覺，沒有生理性反胃，也沒有想……揍人。

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天，莫斂之回了單位也一直在走神，甚至幾次都沒有聽見隊員跟他說的什麽，這讓他的隊員都開始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了。

想着他們隊長是不是身體哪裏不好，不然怎麽這麽走神呢，又或者，不是身體不好，是出了什麽事？

于是，好些隊員猜測起莫斂之到底出了什麽事。

到了晚間可以下班的時候，莫斂之磨蹭了好一會兒，也沒決定究竟是下班還是幹脆留下值班。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莫斂之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拿出了手機，看到上面的顯示，他抿了下嘴角，猶豫了三秒鐘，才接起。

很快，肖妄鈞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莫警官下班了嗎？”

莫斂之脫口而出：“剛下班，正要回。”

于是，莫斂之好像聽到那邊的人笑了一聲，很輕的一聲笑，甚至不大聽的真切，也許都是幻聽。

“莫警官吃過了嗎？”

“……還沒。”莫斂之幾乎有些破罐子破摔道。

“那好，今天我們去外面吃吧？我現在正好在外面，去莫警官那裏接你怎麽樣？”

“不用。”莫斂之飛速拒絕，“我這裏不方便外人進來，你說個地址，我自己開車去就好。”

“外人不方便，那麽家屬呢？”肖妄鈞忽然道。

莫斂之一愣，脫口而出：“什麽？什麽家屬？”

肖妄鈞笑了一下，“沒什麽，就是好奇問問。”

莫斂之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不自在，神情都木了木，然後沒什麽表情道：“工作單位性質特殊，家屬也是不好随意進的，需要登記，還需要裏面的人親自去接，很多區域都不能去。”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莫警官是怕同事看見我不好跟同事交代呢。”肖妄鈞嘆息一樣的說。

莫斂之……的确是這麽想的。

自然是不好交代的，要怎麽說？說他給人治病，現在跟人住在一起，睡在一個被窩？

他……要臉，說不出口。

“……去哪裏吃，你說個地址。”莫斂之平靜說。

肖妄鈞說了個地址，莫斂之記下了，道：“我現在出發，一會兒見。”

“行，一會兒見。”肖妄鈞挂了電話。

莫斂之收了手機，抹了抹臉……不知怎的，就是覺得有點狼狽。

深呼吸了口氣，他快步離開了。

幾天後，系統提醒肖妄鈞道：“宿主，半個月的時間到了，段行雲那邊要繼續治療了。”

肖妄鈞淡淡“嗯”了聲，找了時間，用胡醫師的聲音給段行雲那邊直接去了電話，段行雲無法否認，在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是欣喜的。

這半個月來，身體是他自己都沒料到的輕松。

真是，輕松，這樣久違的輕松，感覺只在幾年前才有過，但是那時候也不如現在舒服。

所以，段行雲已經确定了，這位胡醫師雖然從前從未聽說過，但是，對方真的是有本事的，他母親說的對，很多高手在民間，以前他不以為然，只是配合母親而已，現在才發現是自己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