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
“我變成什麽樣了?”梁凱禹冷冷地看着他。
在能想起來的時候,寧硯還從沒被他這麽看過。
他愣了一下,皺眉後退了半步。
這個動作将梁凱禹給惹怒了,他冷笑一聲,聲音仿佛是從牙關擠出來的,“無論我變成什麽樣,都是拜你所賜。”
當年一聲不吭離開的是寧硯。
這麽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的,還是寧硯。
他有什麽臉面,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若無其事的,問他為什麽變了副模樣?
從前猶如炮仗的寧硯,在聽到他這句話後,胸膛起伏了兩下。
他似乎是生氣了,但是又按捺着,沒發作出來。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片刻,寧硯才道:“既然你這麽讨厭我,那就放我走吧,也好過相看兩厭。”
“相看兩厭?”梁凱禹将這句話翻來覆去說了兩遍。
寧硯說的不對。
他不是讨厭他,他是恨他。
梁凱禹也平複了下情緒,“既然車子的事情處理好了,估計你也沒什麽事情了,就在這裏待着吧。”
寧硯皺眉,“我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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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說完,梁凱禹已經越過他,往客廳的樓梯走。
寧硯看着他的背影,煩躁地踹了下旁邊的沙發。
梁凱禹把他扔在客廳裏之後,就沒再管過他了。
寧硯面對陌生的環境,倒是不怎麽害怕,只是有種事情超出掌控的茫然,以及不得不面對的煩躁。
他原本,已經不想再同梁凱禹有任何的交集的。
說不好聽點,兩人的那段關系,猶如晨露白霜,一旦見了光,立刻就會被太陽給蒸發幹淨。
他家裏又出事了那麽多年……
何必呢?
夜裏,外邊的暴雨擊打着窗戶,仿佛要把這一棟小樓都給擊穿。
寧硯沒法打車離開,這邊也搜索不到公交站,最可怕的是,在他搜尋這些東西時,他的手機電量也告罄,他徹底與外界失聯了。
盡管如此,他也不想上樓去找梁凱禹。
寧硯蜷縮在了沙發上。
哪怕是在夏天,下着這麽大的暴雨,氣溫也變冷了一些,是一種又冷又熱又潮濕的感覺。
在沙發上待着,肯定是不好受的。
寧硯忍了一個小時,最終沒忍住。
他一向不願意讓自己受委屈,一個人生活的這些年,條件最艱苦的時候,他也是想方設法讓自己舒服起來。
更何況是現在。
這棟房子對寧硯來說有些陌生,他上樓的時候,還在探頭探腦,好在,梁凱禹的房間開着門。
開着門,但是沒開燈。
寧硯之所以能知道那裏有人,是看見了燃起的煙頭,在黑暗中格外的醒目。
一道閃電在這時劈開,照亮了兩人的神情。
梁凱禹泰然自若,只是默不作聲地把煙給撚滅了。
“這一地的煙,都是你抽的?”寧硯皺眉,“你以前……”
“以前只是不當着你的面抽,”梁凱禹打斷他,“你有事嗎?”
寧硯給氣笑了,“你把我給困在這裏,大半夜的連被子也不給,還問我有事嗎?”
梁凱禹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轉過身,在床上随手撈了一條被子扔給他,揉着太陽穴道:“還有事嗎?”
“有,”寧硯頓了一下,“煙味兒很難聞,我不喜歡。”
梁凱禹一雙深沉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這種時候,他下意識想去掏煙,手接着頓在半空,緩緩放在膝頭上。
寧硯不等他回答,已經轉身下了樓。
梁凱禹扔給他的被子上,還帶着梁凱禹身上的味道,是一種很獨特的冷香,寧硯很少在其他的男人身上聞到過。
如今梁凱禹算個成功人士了,寧硯經常能在新聞報道上看見他。
他能用的所有東西,肯定都是十分高檔的。
将這麽一條充滿梁凱禹味道的被子蓋在身上,雨霧的潮濕也散去不少,寧硯躺着愣了一會兒,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飄起來了。
才開始以為是個夢,直到他被放在了床上,那雙把他抱起來的手,流連在他的臉上。
對方的動作很輕,在這樣輕的動作下,任誰都會産生一種被珍視的錯覺。
但是,等寧硯睜開眼睛,瞧見的就是梁凱禹冷漠的側臉。
寧硯吓了一跳,同時梁凱禹也看了過來。
寧硯問:“你把我抱上來的?”
“你自己爬上來的,”梁凱禹站起來,“出來吃飯吧。”
爬上來的?
寧硯一個字都不相信。
窗外已經雨過天晴,日頭将水霧都給曬幹了,寧硯睡了一晚上,精神已經睡回來了。
只不過,他做到餐桌上,看梁凱禹的臉色,覺得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總不能,一晚上沒睡覺吧?
當年寧硯走的決絕,是鐵了心要和所有人斷絕聯系,他既然走了,就猜得到梁凱禹會怨恨他。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沒指望梁凱禹能記得他。
可是看如今梁凱禹的反應,不僅記得他,甚至還殘存着一些恨意……還有感情。
寧硯吃着飯,忽然眉頭一皺,把嘴裏的包子吐了出來,“怎麽有香菇的味道?”
梁凱禹眼皮都沒擡,“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就放下。”
明顯是報複。
真幼稚。
幾年過去,兩人的性格也仿佛掉了個個兒,寧硯變得成熟了不少,梁凱禹反而開始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寧硯把包子放在了一邊,草草喝了幾口奶,“謝謝早飯,我吃完了,先走了。”
幾乎是在他說這句話的瞬間,梁凱禹就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動作。
寧硯站了起來,他也跟着站起來,沉聲道:“你去哪裏?”
“當然是回家,”寧硯一頓,“我已經被你困了一夜,總不能讓我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吧?”
梁凱禹的嘴唇動了動。
寧硯躲開他的視線,不自在地把手機掏出來,摁了幾下沒反應後,又放了回去,往大門口走。
梁凱禹伸出手,忽然拽住他,“我送你。”
“我不需要,”寧硯攥緊手心,“咱倆能撞見,只是意外,雨停了,這場意外也該停止了。”
梁凱禹收緊手掌,一字一頓道:“我送你。”
時隔多年。
某些偏執,也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
覆水難收。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完結啦,過年休息了幾天,接着來更這篇。
這次會日更到完結的,這篇沒完結的情況下,不會再開新坑啦。
感謝在20211130 19:23:59~20220208 23:34: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就是那個李、今天你淦飯了嘛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