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天之後,孟以南上學放學都變得十分小心,也會找借口晚點離開學校,不跟付運同行。
他認定姓曹的一次沒有得逞還會再來,需要時刻防着,最好不要牽連到別人,盡快将這件事解決。
但實際上,後面半個月過得風平浪靜,沒有人在暗處盯着他,也無人惹事。就連在學校裏不大對付的方峤,也因班級相隔甚遠,大幅減少狹路相逢的機會。
生活平靜得幾乎沒有波瀾,明明才發生不久的事情,很快就在孟以南的記憶中淡化,有時無意間提起,他會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不會被那些事影響到心情。
那之後沒幾天,穆湛西順利考完模考,複習的日子也告一段落,他從考場出來,孟以南問他怎麽樣,就用很平常的語氣說還好。
孟以南剛開始不知道還好是什麽程度,一天後從曹溪成口中得知穆湛西考完試從來只說還好,但十有八九是班級第一,已成常态。
孟以南小小驚訝一番,又覺得也該是這樣。
再看孟以南,轉進新班級後,也逐漸融入進去。
雖然朋友依舊很少,用半只手就可以數完,但他認為自己終于如同一滴落入湖泊的雨水,在掀起小小漣漪後成為湖泊的一部分。同學的日常生活基本都是學習,因此不再有人對他進行各種揣測,不貼标簽,也不會議論。
穆湛西模考結束的周末,兩人都較為空閑,原計劃是在家休息,窩在房子裏看書或學習,度過一個悠閑舒适的周末。
不過孟以南看書看到一半,又感到腺體時不時連續的搏動,穆湛西認為離上次複檢過去一段時間,也該再次檢查,就帶他去了醫院。
之前引起發燒的信息素幹擾症狀已完全消失,腺體狀态良好,孟以南恢複健康,無需過多操心。他身上因打架而留下的皮肉傷也都盡數好全,沒有留下淤青與任何傷痕。
至于搏動,醫生檢查後認為是正常發育中的正常狀态,并無大礙。
孟以南這個年紀很多人都已結束分化,他相較同齡人發育更慢,現在也沒有分化的跡象,但近期還不需要幹預。
醫生建議他最好每季度來醫院複查,并預估了一個最晚分化期限——如果到明年年底還沒有動靜,為減少對身體的傷害,就要考慮必要手段進行幹預了。
這次做檢查的醫生是不茍言笑的中年Beta,說話時喜歡皺眉,顯得十分嚴肅,讓人感覺病情難醫,情況嚴重。
當時孟以南從檢查臺上下來,沒看到醫生的神情,只是覺得很無所謂。他十分不喜歡Omega這個性別,對成為Alpha也沒有多大追求,更喜歡現下沒有分化的狀态,因此并不着急。
心裏還想,反正腺體不疼不癢,明年再說明年的事。
倒是穆湛西拿着檢查單,又是那麽高個子的Alpha,面無表情地跟醫生對視,讓診室的氛圍變得更加不樂觀,凝重不已。
診斷結束,孟以南跟他一起離開,後面排隊的人不明所以,見到Alpha和醫生的神色,還以為有不好的消息,一臉“這麽漂亮的小孩,可惜了”的表情,并投以同情憐憫的目光。讓孟以南想到就覺得很好笑。
總之,孟以南沒有什麽問題,可以回家休息了。
穆湛西聽過一些醫囑,讓醫生開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藥常備家中,用以應急。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最好都不要用上。
他取藥時沒有人排隊,于是逮住窗口新來的小護士,淡漠地問各類藥品的注意事項、确認各種情況的用法用量。語氣雖不熱情,但幾句話便能聽出其中的細心與耐心,和生人勿近的外表形成反差,讓Beta小護士紅了臉,盯着他熱心地講了很久。
孟以南本來在旁邊等着,後來覺得穆湛西和那個小護士的對話過于冗長無趣,就蹲在取藥室不遠處的角落發呆。等穆湛西終于提着許多藥品向他走來,才發現腿蹲得麻掉了。
他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叫哥哥,說站不起來了,一動就“嘶”得喊疼。
穆湛西等了幾秒,把裝着藥的袋子遞給他,好脾氣地蹲在他身前,拉過孟以南的手臂挂到自己肩上,背着他走。
孟以南忍着麻,趴在穆湛西背上,剛被背起來,餘光看到不遠處的取藥室,跟看着他們的小護士對上目光。
小護士皺了眉,撇嘴,似乎對眼前這一幕十分不滿意,露出不屑的神色。
孟以南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忽然覺得一定要有個勝負,于是緊了緊抱着穆湛西的手臂,借着哥哥看不到的位置之便,很嚣張地直視小護士,末了還沖她露出一個笑,看她氣得翻了個白眼。
倒是穆湛西感受到力的變化,頓了下,問他是不是碰到麻的地方,弄疼他了。
孟以南說沒有,之後就收回目光,不再跟小護士宣示主權。
他問穆湛西,“我沉不沉”。
穆湛西說不沉。
孟以南就好像十分高興,靠在穆湛西身上,下巴搭在哥哥肩膀,穆湛西走路時,孟以南的耳朵有時會碰到他的,會感受到涼涼的觸感,有些癢。但穆湛西沒有說癢,孟以南也沒有避開。
周末來醫院的人比工作日多很多,帶着家屬的Alpha更是不少,估計旁人看見這一幕,都會覺得是Alpha背着自己嬌俏柔弱的小O。
孟以南剛開始在自己的情緒裏,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後來從路人眼中意識到這一信息,便十分不好意思。
但因穆湛西沒有問他腿是不是不麻了,也不嫌棄孟以南重,孟以南就抱着他的脖子,很厚臉皮地享受了優厚的待遇,也不說“放我下來”之類的話。
對孟以南來說,生活逐漸按部就班,卻又豐富多姿,最近幾天過得竟比他長達十六歲人生中的任何時候都要感到舒心、心滿意足。
他無法分清究竟是日複一日的重複生活令時間的存在感降低,繼而顯得流速加快,還是樂不思蜀的心境讓自己無暇他顧。總之等他某天想起來,數一數,驟然發現自己已經在臨城生活了三個月之久。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不足一個學期那麽長,卻能讓兩個不認識的人變得十分熟悉,建立牢不可破的關系。足以令人嘆一聲神奇。
而同時,這個時間孟渡也該結束蜜月期,據他出發前所說的日期,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想到孟渡,孟以南心生煩躁,産生非常強烈的抵觸情緒。
如果是以前,孟渡回來也就回來了,孟以南會把自己封閉起來,憋在房間裏,有事出門沒事蝸居,不焦急,也就可以減少心情變差的次數。
但現在不一樣了。
假使孟渡住在這裏,那麽相當于孟以南近期的所有生活都被颠覆。
他不會随意地坐在餐桌看穆湛西去廚房忙碌,不會窩在沙發上安心無憂地睡覺,更不會穿過二樓走廊,發出不大但能讓穆湛西聽到的聲音,再敲響那扇門,然後在那裏一直待到作業寫完,待到不小心睡着。
孟渡是不定因素,可想而知,必定會打破現有的平衡。
令孟以南非常不歡迎。
不歡迎到忘記自己根本不是這個家的原住民,也忘記他是跟着孟渡才能住進這裏,擁有了與穆湛西相識的機會。
在隐隐的焦躁中又度過幾天,十二月到了末尾。
孟以南早将孟渡拉黑,斷絕了一切與之有關消息的來源,如果他不問穆湛西,那麽就不會知道孟渡在哪裏正在做什麽,何時回來。
當做沒有這個人的樣子,讓自己不要多想。
孟以南選擇了逃避。
但有些事他自己不去想,不代表別人不會提,還是無法把孟渡完全排除在生活之外。
當年的最後一天,放學比平時早一點,穆湛西帶着孟以南去朋友家裏相聚。依舊是去曹溪成家,付運和唐令誼也在。
Omega情緒高漲,在客廳拿着麥克風跟曹溪成對唱,唐令誼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玩手機,穆湛西則是在廚房給阿姨幫忙準備晚飯。
孟以南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節目似的聽付運唱歌,等他們不唱了,又看他們玩游戲。
氣氛确實比上次來要好。
但是盡管第二次來曹溪成家,吃很久的飯,席間聊很多天,孟以南依舊無法在很多人面前放得很開,吃過飯之後就一直坐在穆湛西身邊。
他看着朋友們玩游戲,玩累了就放着聲音很大的歌聊天。
曹溪成說他那個傻逼表弟前幾天還在學校門口亂晃,傷好沒多久就出來浪,被他抓個正着,小姑就又給他派新任務,如何如何。
孟以南沒聽全,也不感興趣,被穆湛西時不時投喂糖果,有的很酸,有的很甜,可能吃得有些多,晚一點感到困倦,昏昏欲睡。
他不記得自己怎麽靠在穆湛西身上的,只是睡得很舒服,不知過了多久,夢裏隐約聽到“再婚”、“領證”、“可愛小O”這種詞,等慢慢轉醒,正巧聽到穆湛西說話:“已經回國了。”
“是嗎?”曹溪成的聲音傳來,“穆叔最近不來臨城啊?”
“可能吧,”穆湛西的聲音沒有太大起伏,像早已習慣,“他之前出差也很少會過來。”
這時孟以南動了動,擡頭,看到穆湛西看向自己,叫了一聲哥哥。
他坐起身,穆湛西扶了他一把。孟以南把注意力放在他們的對話上,問道:“那,他們都不來臨城嗎?”
“弟弟你醒了啊?”曹溪成有點沒聽明白,插了句,“他們?誰們?”
穆湛西卻像是已經知道孟以南不大喜歡孟渡,清楚他在想什麽,于是很自然地告訴他:“不來。”
孟以南愣了下,剛睡醒腦子還轉不過來:“我……我爸和叔叔都不回來了?”
“嗯,有別的住所。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有點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暫時不過來。”停頓了下,又說:“孟叔應該會跟我爸在一起。”
孟以南消化了一會,終于理解到孟渡近期不會回家這件事,心情忽然好起來,困擾他多日的焦躁消失得無影無蹤,确認似的說:“真的?”
穆湛西露出淡淡的笑,順手将孟以南睡覺時壓散的碎發簡單整理一下,別在耳後,又說真的。
“我靠。”
孟以南還要說什麽,轉頭看向曹溪成,曹溪成似乎受不了,抱着雙臂:“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一個兩個都不是來跨新年的,是看我沒對象虐狗來着呗?”
曹溪成指了指還在屏幕前拿着游戲手柄大殺特殺卻始終被唐令誼壓制着拿不到分數的付運,又指了指穆湛西:“那邊是追得如火如荼,我還以為咱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結果呢?這邊商量着爹們不在家,過二人世界啊?”
穆湛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說,帶壞小孩。”
曹溪成笑眯眯的:“什麽帶壞小孩,我帶壞還是你帶壞?”他對着穆湛西其實挺放肆,篤定朋友不會把他怎麽樣,故意調侃,“真行,自己家住着不好來我家處對象。”
穆湛西叫他:“曹溪成。”說話間餘光掃向孟以南,見他沒什麽大的反應,才收回目光。
當然,他的所有動作都被曹溪成看在眼裏,這人賊笑着說:“哥你是有點不行啊,這要是換我我還什麽真的假的,整那些廢話,磨磨唧唧的,我那抱上去就是一頓親……哎呦!”
一個抱枕飛過去,正砸在曹溪成臉上,打斷了他說了一半的話。
穆湛西毫不客氣,又抄了一個抱枕在手裏:“警告過你了。”
“好家夥,不好意思承認,說不過還上手啊!”
很快曹溪成也拿起抱枕反手丢過來,随後在孟以南目瞪口呆中,看着抱枕飛來飛去——這倆人忽然智商觸底,玩起丢抱枕大戰。
付運那邊也被驚動,正要轉頭好奇地問怎麽了,不留神被殃及池魚,一抱枕砸腦門上,分神之際被唐令誼一招K.O,殺得片甲不留。
“我操!曹溪成!你死了!”付運見游戲結束,丢下手柄飛撲過來,“這局我賭了一個月的早飯!你拿什麽還我!”
曹溪成一邊跟穆湛西對打,一邊嘴上毫不留情:“我不砸你你也輸好吧,誼哥那游戲水平你什麽時候贏過他啊?這叫節省時間……”
“可是今天不是,”付運十分有理,“我就差一點!”
曹溪成依舊不怕死:“人給你放水你看不出來啊?每次差一點,吊着你玩呢!”
唐令誼不緊不慢:“什麽叫我吊着他,多難聽啊。”
付運當然知道自己被他一點一點吊着玩,每次都打到唐令誼剩血皮了,這人就立馬閃身,游刃有餘地晃他。
但付運一點不承認,迅速加入抱枕大戰,并立刻成為攻擊主力:“曹溪成!你今天完了!我不扁你我不是人!”
最後也不知道怎麽鬧的,客廳一片混亂。
還是曹溪成最先敗下陣來,說不打了不打了,靠在沙發上喘氣,又說付運你是不是屬豬的 ,真的好能拱,他家沙發都拱得位移了。
讓付運十分生氣,再次大打出手。
一直到快十二點,穆湛西才說很晚了,幫曹溪成簡單收拾了房子。他們圍在桌前,坐在一起,一人一杯冰汽水,打開電視節目,倒數着這一年的最後幾秒。
伴随着“三、二、一”,汽水碰在一起,在飲料飛揚起的弧度中幹了杯。
再晚一些,散場。
付運氣鼓鼓但情緒依舊高漲地跟唐令誼說早飯不行,不能願賭服輸,早上不吃飯會餓死掉。跟唐令誼撒嬌。
唐令誼就好整以暇地應他,又絲毫不提早飯的事情,看付運跟他不依不饒地耍賴。
穆湛西和孟以南跟在後面,不大說話,但月色很好,可能是剛才鬧了很久,孟以南覺得這天的風是不冷的,即使在室外,他的臉頰也依舊燒熱。
而臉頰燒熱的緣由很簡單——他不是笨蛋,當然可以聽懂曹溪成的調侃。
只是調侃的內容并不适合開誠布公地讨論。
孟以南自認為确實是在依賴穆湛西,當然也是喜歡他的,畢竟穆湛西對于他的生命來說非常特殊,此前沒有這樣的人出現,此後估計也很難有。
但并不是曹溪成說的那種,處對象的關系。
他的哥哥是很好的Alpha,如果要選伴侶,那必定需要相匹配的、同樣好的Omega。
而孟以南不會是那個Omega。
他哥哥會跟別的人在一起,說話、牽手,上課跟別人偷偷聊天,會把別人帶進家門,說“我們回家”,會給別人端蜂蜜水,讓別人坐在他的床上,一起寫作業,在那個別人犯了錯之後擁着那人的後頸,近且令人心跳地說“沒有下次”……
然後可能那個別人是他的戀人,是他未來的伴侶,大概率會靠近、擁抱、接吻,最後……做/愛。做一切親密的事。
如果孟以南不是那個Omega,那麽這些事情都不會跟他有關系。
孟以南這麽想着,低下頭,認為其實也是可以的。
穆湛西沒有必要一直一直照顧他,他可以是穆湛西人生中的一個小小角色,于穆湛西少年時出現,隐秘地相随,陪他走過很長或很短的一段生命,成為穆湛西将來想起來,會說“是很乖的小孩”的一個弟弟。
這樣就很好了。
如同孟以南小時候看着商場裏很想要的玩具,但從不奢求會得到什麽,即便想要擁有更長久的關愛和照顧,也不會像付運那樣天真地跟誰撒嬌,說那些很耍賴皮又很俏皮可愛的話。
孟以南深知自己是灰色的,是單調的,那麽就不該将不美好的顏色抹到別人豔麗多姿的畫布上去。
所以現在這樣,就很好。
“孟以南。”
孟以南驚了一下,回過神來,穆湛西正在叫他。
穆湛西拍拍他的肩頭,問他:“發什麽呆?”
孟以南擡起頭:“哥哥,怎麽了?”
“付運跟你說再見,叫你沒有反應,”穆湛西看着他,過了會嘆氣,過來拉他的手,帶着走了幾步,跟付運說,“他平時這會該睡覺了,有點困了。”
意指孟以南現在是犯困狀态,腦袋不大靈光,不搭理人也不要跟他計較。
付運就說沒關系,自己也很困,估計回家到頭就會睡着。然後跟孟以南說之後學校見,跟着唐令誼離開了。
其實孟以南沒有很困,擡頭看穆湛西,被哥哥在頭上揉了揉。
穆湛西問:“在想什麽?”
就是這句話,令孟以南心口一緊,好像心事被看穿了一樣緊張起來。他低下頭,其實想說“沒有,什麽也沒想”,卻不由自主被自己的想法所淹沒。
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又覺得臉頰在燒,讓他尴尬地想要找個地方藏一藏。
“哥哥,你會喜歡Omega嗎?”
穆湛西似乎感到意外:“為什麽問這個?”
“因為——”孟以南停頓下來,等了等,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可是我很讨厭Omega。”
“是嗎?”穆湛西的聲音無法讓人聽出他的情緒。
“嗯……”
孟以南依舊低着頭。他喜不喜歡Omega,跟穆湛西喜不喜歡Omega沒有任何關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又想表達什麽。
不過穆湛西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你不一定會分化成Omega,也不會有人強迫你喜歡。”
孟以南愣了下,慢慢嗯了一聲。
“而且,”穆湛西停頓一下,忽而擡手碰了碰他的辮子,若有似無地碰到孟以南的腺體,輕得好像孟以南的錯覺,“你分化成什麽,我都不會讨厭你。”
孟以南再次嗯了一聲。
他們好久沒說話,風從兩人之間穿過,樹葉在路燈下搖曳着投下不規則的剪影。穆湛西遲疑片刻:“是不是曹溪成的話讓你想多了?”
孟以南搖頭,說沒有。
穆湛西卻沒有信,冷冰冰、絲毫不客氣地評價曹溪成:“他戀愛腦。”
讓孟以南笑了起來。
穆湛西擡手在孟以南頭上揉揉,說不用理他,他盡說廢話。
孟以南卻在撫摸中想,或許自己內心深處根本不覺得“這樣也很好”。
因為如果這樣覺得,他想到穆湛西有別人、有戀人,就不會感到難受,也不會感到被抛棄,他會為哥哥拍手叫好,覓得良緣。而不是像那天在醫院,有人占用很長一段時間的穆湛西,孟以南就很不爽地要氣那個人。
誠然,孟以南如任何一只可憐的、曾被棄養過的、沒有一直被愛的小狗一樣,想要寵愛他的人永遠寵愛他。
即便不是曹溪成說的那種喜歡,可假如Alpha天生只會喜歡Omega,那麽孟以南也可以抛開成見,努力克服記憶中那些不好的片段,把Omega當成很好的性別,并努力變得優秀,與穆湛西匹配。
他希望即使不是對象,也能長久地待在穆湛西身邊,而不僅僅是一個被評價為“很乖的小孩”的弟弟。
或許有些自私,但孟以南确實認為自己不想要穆湛西找到那個“別人”。
他會很努力很努力,變成很好很好的人。
要穆湛西有他就夠了。
作者有話說:
孟仔:想要哥哥不要有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