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小顧道。

單荀道:“瞿方澤?哪像了?”

小顧道:“脾氣都很好,不來架子,認真起來又挺吓唬人的。昨天你放話堅決不喝酒,不去唱K,那架勢,我見那徐經理話都憋不出了。”

單荀把玩着手裏的啓瓶器,拇指在中間的圈裏摩挲,一邊道:“我是真應付不來這種場合,這應酬吧,一旦沾了酒,就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了。和那麽一桌人耗着太難受,早吃完早散多好?唱K也是,一方面得熬時間,另一方面吧——我是唱歌呢,還是配合他們聊天?和那幫人真的沒話說。”

小顧笑道:“你們寫作的好像都挺怕應酬。”

單荀道:“我也就是怕商場上的這一套。私下讓我去接觸幾個朋友,也沒什麽事。”他笑,“現在很多人都有社交恐懼症吧,尤其是幹我這行的。”

小顧道:“不過你最後怎麽還是去洗浴中心了?”

單荀道:“喝酒推了,唱K推了,再推下去,就真得罪人了。別說你瞿總,丁秋首先得教育我一頓。”

小顧悶聲笑,又仰頭喝了半瓶酒。

顧忌着在外地,單荀沒多喝。随時注意着時間,不能玩太晚,小顧和他都要早起,一個趕飛機,一個趕火車。酒吧裏來了個美女歌手,吉他彈唱,多是王菲的歌,聲線也很像。并非很投入,卻銜着一股似有如無的幽怨。單荀聽見小顧也哼起來,他嗓音有些左,卻哼得投入,身子也跟着晃。

一曲畢,小顧拿起酒瓶示意單荀碰杯,單荀應了。

“單哥一個人去南京玩,不帶女朋友?”

“哪來的女朋友。”單荀哂笑道,“再說,就算有了,人家也不一定像我這麽閑。”

小顧驚訝道:“還以為有呢。”

單荀道:“我年紀也不小了對吧。”

小顧一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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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荀笑道:“行了,逗你呢。我确實也年紀不小了。”說着又擡起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離,“不過比起你瞿總,還要年輕那麽一點點。”

小顧咯咯地笑。

單荀道:“你小子呢?大學是在本地上的對吧。”

小顧眸光一黯,單荀就知道捅婁子了。果不其然,這小孩垮下臉,悶了口酒,道:“分了,讓個人渣給撬的牆角。”

單荀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伸手拍拍他的背,道:“還年輕呢。”

小顧點了點頭,道:“我不難過,真不難過,有她沒她我不照樣過麽?我偏要好好的,每天高高興興,就不遂他們的願。”

單荀瞥見他眼眶一下就紅了,也不戳穿,一只手繼續把玩啓瓶器。指甲扣道金屬片上刮動幾下,又把拇指穿進圈裏,用指腹按壓。他手指長,骨節分明,瓦片甲,又有光澤,有不少人誇過好看。包括蘇枳,秦睿,甚至丁秋。

小顧喝得有些多了,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單荀看他那副落魄樣,也不好出言喊停,只是默默收了他的酒瓶,與自己面前的一并挪到一邊。沒了酒,小顧倒也不急,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說上,從進入大學,和那個女孩在社團相識,到朋友慫恿下展開追求,再到三年磨合,畢業前租房的規劃,口齒不清,單荀卻也能聽出個大概。心下奇怪這人怎麽把事情憋在心裏,卻又在這種時候毫無防備地傾倒給一個僅接觸三天的人。直到他說到第三者的插足,果然又是老劇本,被最信任的兄弟橫刀奪愛。

他道:“原來他們一年前就搞到一起了,把老子當猴耍,我他媽當了一年的跳梁小醜。”

“我這麽拼為了什麽?我把未來都計劃好了,處處有她,處處繞着她,我把她當太陽。她把我當隕石,她的未來老子屁都沾不上!”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撲在吧臺上嚎啕大哭。

周圍不斷有目光投過來,又移開。單荀沖酒保回了個笑,由着青年哭了一會,才伸手過去拍拍他的肩,遞了張紙巾,提醒差不多該走了。小顧肩膀的抽搐逐漸平息下來,接過紙巾,悶頭擦了會臉,說去上個廁所。單荀看他能走穩,也沒跟過去。

最信任的人沒了,一肚子話都沒地方說,估計平常也沒多喝酒,今天讓他撞上了。

以前秦睿還跟他開過玩笑,造成兄弟反目的,一般是兩個因素:金錢,女人。第二個因素他們倆是沾不着邊了,跟他來往,他放心多了。

趁着等人的這會,又摸出手機,準備給兩天沒聯絡的蕭君漠發條信息。之前還有點“縱我不往,子寧不來”的怨氣,現在反倒一掃而空。

結果號碼還沒撥出去,讓背後一陣吵嚷聲打斷了。回頭一看,小顧正給一個将近一米九的魁梧男人揪着衣領,雙腿幾乎懸空,男人從頭頂到衣服都是濕的,水流順着挑了藍黃兩色的一撮劉海上滑下來,流過凸起的顴骨,順着下巴落到胡亂敞開的衣領上。

單荀傻眼了,把手機賽回口袋裏,立馬趕過去。

他腳步快,小顧拳頭更快,只見他一拳搗在那人腹部上,男人痛呼一聲,周圍三五個男人如狼似虎撲上去,場面徹底亂了。

蕭君漠是在停車場裏聽到瞿方澤說這件事的。兩人差不多時間到,下車就碰到了,瞿方澤頂着兩個黑眼圈,一來就跟他說了單荀住院了。他一愣,晃神間又聽瞿方澤說,是酒後鬥毆,挑事的是他助理,六打二,都進了醫院,對方帶頭的那個傷得不輕。

聽到“傷得不輕”的主語不是那個人,蕭君漠臉色緩和了些,道:“現在怎麽樣了?”

瞿方澤道:“除了那個最嚴重的,都醒了,對方家屬鬧到醫院裏。助理家裏聯系不到,單荀父母拍的板,賠錢,将近四點多鐘才消停。”

訂了五點多中的機票,下午提前下班,下了飛機本想直奔醫院,又顧忌還有人在,中途買了花了果籃。到病房門口,扣了兩下門,聽見裏面應了一聲,單荀的聲音。

單人病房,推門進去,就見那人纏着腦袋靠在床頭,左手也讓繃帶纏着,捧一部iPad,右手在屏幕上靈活滑動,游戲音樂不大,伴着噼裏啪啦的音效,空蕩蕩的房間倒是有點熱鬧。

漫不經心地擡頭一瞟,那人也愣住,将他像文物一樣考究了半晌,才道:“怎麽來了?”

蕭君漠不說話,走過去将果籃和花束放在床櫃上,他一走進,一股煙味籠過來,又漸漸散開去。床邊斜放一把椅子,剛坐過人的樣子,他随手松了襯衣領口,拖動椅子,坐下來。

單荀退出游戲,把iPad放到腿上,笑道:“花不錯,水果就不用送了。”

蕭君漠随手拿了只橘子出來,一邊剝一邊道:“以為你爸媽在。”

單荀一哂,道:“秦睿請了兩天假,大概十一點到。”

蕭君漠盯了他半晌,又淡淡收回視線,把剝好的橘子遞過去。

始終沒問怎麽不是父母過來。

單荀吃了一瓣橘子,眉頭擰到一起,傾身把垃圾桶近些,吐了籽扔進去。

“酸。”

蕭君漠皺眉,掰來一瓣嘗了嘗,臉黑沉下來:“水果店買的,趕時間直接稱的。”又道,“扔了。”

單荀也沒扔,接着吃了。

“今晚住這?”

蕭君漠從他手裏搶來剩下的橘子,直接扔進垃圾桶,又拿了香蕉出來,單荀沒胃口,接過來又放回床櫃上,他也不再堅持,随口道:“明天有會要開,淩晨的飛機。”

單荀“哦”了一聲,偏着頭若有所思。

蕭君漠盯着他頭上的繃帶,越看越紮眼。

“看不出來,有點能耐,二打六。聽瞿方澤說,你還是一挑四的?”

單荀道:“我學過幾年跆拳道的。”

蕭君漠道:“學幾年也讓人揍了。”

單荀哂道:“他們比我重,我就輕微腦震蕩,頭部一點皮外傷,再幾天就出院了。那大個子不經打,出拳毫無章法,空用蠻力。我現在還退化了,大學時候我和秦睿二打十,幾個地痞逗我們班導。”

蕭君漠似笑非笑。

單荀又道:“你說怎麽打架總是輕微腦震蕩?劇本都這麽寫。”

蕭君漠道:“怎麽,你還想來個脾髒出血?”

單荀眯眼笑,“那不行,秦睿這下半年的假都得耗在我身上了。”

他嘴角有輕傷,已經翻紫了,說話和笑時候嘴型都不大,略顯滑稽。蕭君漠看了一會,道:“吃飯沒有?”

單荀道:“喝了粥,小顧給送來的。你來之前剛走。”

蕭君漠道:“現在還暈不暈?自己能上廁所?”

單荀點頭:“有點,不過跑衛生間沒問題。這小子也知道闖禍了,傷的腰腹和左手,腿腳利索,吃飯他跑腿。”

蕭君漠站起來,挪到床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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