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下,解了他病號服領口上幾顆扣子,湊過去吻,力道不大,不會留太清晰的痕跡。單荀伸手把他往懷裏攬,手扯出他紮進褲子裏的襯衣角,探進去摸他健勁的腰。他的體溫比他掌心的溫度高,單荀有些上瘾,順着脊骨往上移,摩挲他的蝴蝶骨。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單荀忙把手褪出來,輕聲道:“鎖門。”
蕭君漠動作一頓,牙齒在他胸口上輕咬一口,又舔了幾下,才起身走向房門。
再回來時候,蕭君漠直接吻了他的唇。
上來就是咬,單荀嘴角傷口被扯到,疼得倒抽一口氣,卻也沒說什麽。貼着他背脊皮膚的手放慢動作,帶了些安撫的意味。蕭君漠啃夠了,舌頭開始往裏探,單荀張開嘴,纏上他的舌尖,沒有搶奪主動權,任他帶着點瘋狂地發洩,只是縱容似的回應。他嘴裏煙味有點濃,單荀接觸到瘾源,更不想結束。
良久,蕭君漠逐漸放慢速度,将他牙龈舔舐過來,慢慢退出口腔,有一下沒一下地舔他嘴角的淤紫。
沒舔幾下,單荀便敲開他的唇,把舌頭壓進去,展開氣勢洶洶的進攻。
蕭君漠毫不退讓,更加強勢地回應。
津水順着嘴角留過下颌,又被兩人互相蹭了幹淨。
15
這麽一番吻下來,兩人都有反應了。趁着勢态還不嚴重,兩人停止親密接觸。蕭君漠直起身,找到床櫃邊上的水壺,提起來給桌上的杯子添滿水,熱氣順着杯口往上翻滾,又消弭在水壺塞口附近。單荀用目光描摹他側臉的輪廓,心裏融了一汪水,熱氣鑽進來,整個空間升了溫,熱騰騰的。
注意到對方一身襯衣西褲,又算了算抵達時間,心下更加了然。
“你沒吃飯吧?”
蕭君漠淡淡應了一聲,坐回椅子上,“飛機上吃了面包。”
單荀拄着床面,把身子往上抽了些,好坐得更直,嘴上道:“吃個面包就完事了?一會還趕飛機,下去吃點熱飯熱湯,別弄到胃疼。”
蕭君漠斟酌了一會,一言不發出了門,沒多久,提了個袋子回來。拆開一看,一份鹵面,一份瘦肉粥。自己掰了筷子拌面條,一面催促單荀把粥喝了。單荀好笑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晚飯才喝的粥。”
Advertisement
蕭君漠一口面挑到嘴邊,停下來,皺眉盯着人道:“再吃一點怎麽了?”
單荀心說我這傷本來就胃口不好。
吐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吃下點東西,現在腦袋還沒清明,看見食物胃裏就難受。
如此想着,面上卻沒有不悅。反倒順着毛摸,把粥捧過來一勺一勺舀着吃了。
時間太緊,待了不到一個小時,蕭君漠就走了。差不多他走後不到半小時,秦睿推門報到。背了個雙肩包,一進門就罵:“你他媽夠丢人的,還能讓人傷到腦袋。”
單荀低頭玩iPad,瞥他一眼,又收回視線,“看你這狼狽樣,逃荒似的。”
秦睿身上一件條紋T恤皺巴巴的,像剛從垃圾簍裏撈來的舊報紙。牛仔褲卷起到踝骨以上,腳踩一雙皮涼鞋。随手就把背包甩在旁邊的陪護床上,再往床頭一坐,屁股颠了兩下。
“我這是為誰啊我?老板不讓早退,我下了班往麥當勞撈了個巨無霸就擠公交,擠地鐵,坐大巴,馬不停蹄地趕機場。一下飛機,我又坐大巴,擠地鐵,擠公交,馬不停蹄地爬上來——路費報銷麽?”
“真讓人寒心的,公交地鐵都找我報。”
秦睿道:“你這是怪我不打車?”
單荀:“……”
秦睿起身要倒水喝,立馬看到桌上的水果。
“你在這還有朋友?”說着一咧嘴,“總不會是受害者家屬送來的吧?”
單荀道:“好好看看,我也是受害者。”
秦睿道:“別逗,你爸賠了錢呢才擺平下來。”
一局終,背景音樂變了個喜慶的調。單荀把iPad往枕邊上一放,拉起被子躺下來,笑道:“過年更不敢回家了。”
秦睿道:“說正題,誰來看你了?”
單荀翻了個身,側躺着,沉默半晌,聲音從嗓子裏懶洋洋地擠出來,“那誰。”
水杯湊在嘴邊剛吹了兩下,秦睿動作一頓,眼裏透出點意外。
“他趕過來了?”
單荀淡淡“嗯”了一聲,又道:“來了不到一個小時,剛走不久。”
秦睿笑起來,啜了幾口水,把杯子放回原位,才道:“這下玩大發了,你怎麽想的?”
單荀不言,垂眸發了會呆,又道:“你怎麽想的?”
秦睿道:“我問你呢。”
單荀翻了個身,平躺,面朝天花板,節能燈透出的光有些冷,心裏那汪水卻翻湧起來。
半晌,秦睿又道:“認識你這麽久,這種情況好像還是第一次?”
單荀沉默。
秦睿拉下嘴角,臉色也凝重起來。
“如果你沒那個意思,差不多該得了。”
單荀情況不是很嚴重,休息了兩天,秦睿要走了,他也辦了出院手續一道返回。反正回去也可以待在家調養,留在醫院實在無聊。小顧按醫囑多住兩天,瞿方澤實在人道,向單荀确認過情況以後,就把公司裏的事給小助理擔下來了,還多給他申請到幾天假期。單荀和秦睿走時候這年輕小孩穿着病號服來送,到了醫院大門口才止步回去。
單荀走得急,還有一個原因——在考慮跟蕭君漠同居的事。
計劃是他搬到蕭君漠那邊,他每天上班,離公司近一些比較方便。他再去買幾本菜譜,把廚藝提升一下,保證他每天都能吃到家裏的菜。蕭君漠雖然傾向于自己動手,但時間也不一定勻得過來,幾乎每五個工作日有一到兩天要叫外賣,對有胃病的人來說,不是什麽好現象。
當然,還沒和蕭君漠說,回去挑個時間,找個機會再慢慢商量——對方也不一定樂意。
他的位置靠窗,飛機剛飛穩,他就把遮光板拉下來了。收好雜志,把座椅往後調,閉上眼睛補覺。今天返回的消息,是登機前才告訴蕭君漠的,發完信息就關機了,想給對方個驚喜——也不知道能不到如願。
天氣很好,飛機一直平穩,人沒多久就入眠了。
那天秦睿問他:“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也認真問了自己。
直到秦睿匆匆洗漱完畢,熄了燈,躺到陪護床上。漆黑的空間裏只剩兩人不疾不徐的呼吸聲,他才緩緩道:“我想試一試。”
“不斷了。”
秦睿沒有評價。
過了好久,單荀帶了點笑意道:“你之前說他喜歡我,我也覺得應該沒錯。但我一直沒明白,他怎麽這麽喜歡我?”
秦睿也跟着笑起來,又罵道:“你要點臉。”
單荀笑意淡下去,停頓片刻,道:“我從來沒被人這麽喜歡過,再者,你也知道,我倆之前接觸也并不多。”頓了頓,長長吐出一口氣,“你說他喜歡我,我認真體會,好像的确有這麽一回事。但這太離奇了……就好像,你從來沒有被人表白過,甚至多數時候都被人讨厭着,忽然有個素不相識的人冒出來,告訴你,我要跟你過一輩子。太不科學,就讓人忍不住懷疑。”
秦睿道:“懷疑這是假象?他為什麽要騙你?”
單荀沉默。
半晌,秦睿道:“你這是缺乏安全感。”
病房一片靜谧,窗外也鴉雀無聲,連素來不缺存在感的蛐蛐都銷聲匿跡了。
床板發出輕微的響動,秦睿在月光下翻了個身,緩緩道:“你誰都不信,因為你壓根就不自信。或者說,那件事之後,感情方面,你甚至還有被害妄想症。”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準備降落。
秦睿給他遞了只面包,他搖頭拒絕了。聽着空姐的指示把座椅靠背調直,打了個哈欠,又繼續翻雜志。
快十年了——準确來說,八年多,不到九年。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麽久,卻被他在這個時候,這段短暫的飛行睡眠裏重新搬上夢境。而不同于很多年前,同樣的場景,卻不再是他的噩夢。秦睿說得對,但也不全對,他恐懼,卻控制不住自己對蕭君漠的念想,他不敢确認,卻頭一次有了這種念頭——定下來,試試兩個人過日子的滋味。
六月初的南方已經是添了柴火持續加熱的火爐。下飛機剛好一點十分,日頭正烈,沒有風,這時候到露天場地,無異于關進蒸籠裏。秦睿去排隊買大巴票,單荀摸出手機,開了機,一條新短信提示,發件人蕭君漠,時間是登機以後了。
[晚上我來你那]
單荀直接撥過去,沒多久就接通了。
“我到了。”開口就說。
蕭君漠道:“上大巴了?”
秦睿剛好撥開隊伍,從售票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