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手機去洗熱水澡。洗完以後喝了杯牛奶,把筆記本抱進卧室裏,開機登陸游戲。幫會約戰剛好結束,劍七已經下線,葉舟舟找他切磋,他又過去陪,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兩人都歇手時候都将近淩晨了,葉舟舟還得上班,便下了線,好友列表也沒什麽人在線,單荀便跟着退了游戲。把文檔打開,重新審視卡住的那段劇情。又抽了兩支煙,整個人都有點飄忽。這段時間因為養傷,抽得非常少,潛在的瘾已經騷動好久,今天好好過了一把瘾。精神來了,思路也清晰起來。
接着那天停住的句子寫下去。
瀕死之際,除了未解開的謎題,他想起一個闊別五年的人。
既然是武俠小說,主角身陷絕境,随後肯定要碰上一個高人,經高人指點,走向翻身逆襲之路。單荀當然也遵循了這個套路。不是種馬文,高人當然是個白須白發的老頭,老頭搶回他的命,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麽做。他說繼續追查十年前他們山莊上下的滅門案,老頭說出一個名字,他在昏睡中念及的名字,問他難到沒有別的事要做了?他一笑,道,那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具死屍,不用再加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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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正在對着Word敲字,YY上丁秋的頭像閃動起來。
秋水:難得,幾天不見你顯示游戲狀态
單荀掃一眼時間,下午三點多鐘。
他已經三天沒出門了,當然,也沒登陸游戲。
劍嘯|循循善誘:專心寫稿子,你不高興?
秋水:不用我總登YY找你就更高興了
單荀很少用QQ,丁秋為了抓人,特地注冊了YY號守他。
劍嘯|循循善誘:習慣嘛=w=
秋水:剛看完稿子,好不容易有女主誕生的苗頭,怎麽又把人弄死了?
劍嘯|循循善誘:=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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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是假死對不對?以後還會和男主來個狗血重逢然後天雷勾動地火對不對?
劍嘯|循循善誘:真死了
秋水:死了也給我寫活過來,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劍嘯|循循善誘:那就把褲子提起來
秋水:……
秋水:總之這不行,最好來個逆轉,現在你的女讀者也多起來了,感情戲要适當增加
劍嘯|循循善誘:這樣夠了,她就是男主心頭一顆朱砂痣,無法追回的總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現在讀者都是M,就好這口。
秋水:那你就給我變個白月光出來
劍嘯|循循善誘:大仇未報,哪來的心思勾搭白月光
秋水:算了,我不管了,讓讀者來教訓你
劍嘯|循循善誘:讀者比你可愛多了=w=
秋水:孺子不可教
劍嘯|循循善誘:=w=我繼續了
秋水:給朕退下吧
劍嘯|循循善誘:(⊙o⊙)威……武……
秋水:是嗻
劍嘯|循循善誘:(⊙o⊙)威……武……
秋水:……
單荀笑了笑,關閉對話框,繼續寫稿子。
六點多鐘時候門鈴響起來,劍七提了只保溫桶來了。本來按前幾天的雨勢,單荀想讓他改天再過來,結果纏綿将近一個禮拜的雨水在昨天中午鳴金收兵,天徹底放晴,氣溫又回升到三十幾度。
單荀一直待在書房,客廳也是暗的,他給劍七找了雙拖鞋,轉身開了燈,一邊揉着家居棉T下的肚子道:“餓死我。”
劍七穿了件純黑短袖,深色牛仔褲,頭發剃得整齊。他皮膚白,一米八的高個,長相清秀,說白了就是臉嫩,還真看不出是個當爹的。單荀記得他好像不到三十,和他年紀相當,上次網聚第一次見面,還以為是個剛工作不久的小年輕。
兩人也才第二次見面,單荀卻沒表現出半分拘謹,劍七原本還有些沉默,當下便笑道:“堵了一段,你不會還沒煮飯吧?”
單荀笑道:“米飯早好了,就等你來,再叫外賣加幾個菜。”
劍七還帶了一口袋東西,都是安神補腦的。其中很大一袋核桃,從家裏直接帶來的。單荀招呼他在客廳看電視,自己打電話叫了幾個附近餐館的幾個菜,讓盡快送過來,又提着保溫桶去廚房。蔥花豬腦湯,已經是溫的了,一開蓋,香氣撲鼻。放進微波爐加熱好,沒多久外賣就到了,兩人一起在廚房吃。劍七看他腦袋上缺了一塊頭發,笑道:“上次見你時候帥多了。”
單荀道:“大熱天的,出門還得戴帽子。”
兩人聚到一塊,話題自然也是圍繞游戲展開。單荀耐心地聽,自然地搭話,跟在YY裏聊天沒什麽兩樣。又說起冥雨,劍七道:“居然還奔現了。”
單荀也頗為意外:“奔現?”
劍七道:“千裏追夫來了,工作也辭了。”
單荀好笑道:“辭了?冥雨還真養她?”
劍七道:“情比金堅。”
單荀悶笑。
劍七又道:“我就不明白,冥雨這人一直挺精明的,現在就像被傳銷了似的,誰都叫不醒。”單荀給他遞煙,他擺手,前者也反應過來,這人說過不吸煙喝酒,單荀便自己給自己點上,又聽劍七道:“不過轉念一想,哪個熱戀的不像被傳銷的,有些東西就要等這陣熱度降下來,睜大眼睛去看,才知道值不值。”
單荀咳了兩聲,把煙圈吐出來,笑道:“七七過來人。”
“我和你嫂子談了三年結的婚,現在熱度也算過去了,真值。”他道,“你少吸點煙,這東西殺人不見血的。”
單荀道:“瘾太深了,不吸渾身難受。”
劍七也不再勸,又道:“前幾天與君別給劍嘯指揮了一場團戰,大勝。不過也不知道怎麽的,嗓子是啞的。”
單荀略微低着頭,手指撚着桌上的一張紙巾,力道有點大,指腹下面一塊搓出個小口。
“近期不見你跟他一起了。”劍七半開玩笑道,“被遷怒了?”
單荀笑了笑,道:“他脾氣是怪,不過也不會把對冥雨的氣遷到別人身上。”
劍七道:“也就随口問問,兄弟之間有什麽矛盾說開了就好,你不是愛計較的人。”
單荀點頭,又把話題岔開。
這個時候蕭君漠正把氣遷在助理身上。
蕭總監挂了電話便一腳踹翻了辦公桌邊上的垃圾簍,零零碎碎的東西灑了一地,其中還有他早上開會回來時候不留神打破的水杯殘骸,白瓷碎片遍地亂飛,邊口都是尖銳的,被窗外灑進來的陽光刺出白光,好像鯊魚的鋸齒,随時等着把靠近的一切絞碎。小助理戰戰兢兢地拿了撮箕和掃帚來,悶頭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回垃圾簍裏。剛想把工具放回原位,就見蕭君漠盯着地毯上被遺漏的幾點碎瓷渣,只好委屈地轉回身來,又仔仔細細清掃一遍。
這次沒再被無聲訓斥,他順利将東西歸位,見蕭君漠重新坐回辦公椅上,安靜地對着筆記本敲鍵盤。
他小心翼翼道:“蕭總,藥還沒吃。”
蕭君漠頭也不擡,只道:“還用你說?”
他便不敢開口了。
他是做什麽都錯,蕭君漠很看不上他。這也怪不了他,在校四年,他是老老實實在教室裏坐過來的,沒有一技之長,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畢業以後一籌莫展,晃了半年多。所幸有個表叔在潇語高層做事,他媽幾番套了近乎,便直接讓他來任職。
結果他遇到的還是個特別難伺候的。
平常很少向他解釋工作事項,把人當老手一樣用,文件一扔,一兩句話交代完就走人。他不懂,也不知道去哪裏問。于是蕭君漠更看不慣他,原本還會多說三兩句話的事,到後來索性一句也不補充了。
前天早上不見蕭君漠來上班,電話打不通,最後往他住處跑了一趟,結果是這人發燒了,送到醫院測體溫,将近四十度。吊了兩瓶針水才清醒過來。喉嚨腫,高燒,重感冒,來得突然,好得倒也快。下午就退燒了,只是喉嚨啞得說不清話。這麽一病,脾氣更不好了,現在小助理都不大願意進這間辦公室。
幾分鐘後,蕭君漠合上電腦,道:“催他們把上個月的稿費調整表給我交上來。再幫我把剛剛發你郵箱的銷售統計單複核一遍。下午有飯局,我提前走,有文件先給我整理好。”
小助理一邊應下,一邊默默記住,蕭總監對飯局的反感已經上升到踢垃圾桶的高度。
挂掉和單荀的通話,秦睿從衛生間出來。腳下是金底白花地毯,很幹淨,走廊并不吵,兩旁包廂房門緊閉,隔音效果好,千奇百怪的唱腔被切斷于牆壁另一端。這家KTV才重開不久,設施高檔,但之前出了名的雞鴨多,前段時間嚴打,吓得閉門找關系去了。也算有點本事,同行折了不少,他們倒是重新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