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和好之後還适當增進感情,但人對待任何事都是會疲勞的,如果吵架成了解決所有問題的唯一出路,那兩個人也就完了。加上近來又是家裏又是工作,再碰上李辭的事,他也忙得一頭亂。單荀也煩,冷處理未必是個壞辦法。
頭幾天單荀一直擔心他穴口的傷,消炎藥都放在茶幾上讓他回來吃,大概蕭君漠自己也上心,始終沒有發燒的跡象。單荀松了一大口氣,在家像個活死人似的賴了兩天。秦睿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出門,他要去一趟寵物店,給葉舟舟的虎斑貓洗澡。葉舟舟跟閨蜜做指甲去了,秦睿老老實實抱着貓交給店員,那眼神,焦心得跟頭一次把孩子交給幼兒園的家長似的,把單荀逗樂了,說他已經晉升妻奴。秦睿也不反駁,一臉的樂在其中。
兩人坐下來聊天,難免提到劍七的AFK,秦睿一臉惆悵:“你們一個個都跑得沒影了,扔下那麽個幫會給我和舟舟。時間也真過得快,幫裏一半成員是近幾個月新來的,老面孔都不足二十個。”
單荀道:“總有別的事得去忙。”
不可能長久的。
“最近連蕭君漠都不上了。”
“忙得睡覺時間都少了,哪來的精力打游戲。”
秦睿笑起來:“所以最近其他幫會的都說跑商安全多了。”
單荀也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
沒聊多久,見門口進來的一人一狗頗為眼熟,單荀多瞟了兩眼,看清是梁欽羽和他的高冷時候,對方也恰好看見了他們。高冷還記得他,老遠就沖他呼哧呼哧吐舌頭,尾巴啪嗒啪嗒地往他爸的大長腿上招呼。梁欽羽沖他們草草點了下頭,先去櫃臺交代了一通,然後高冷盯着一副可憐相被店員牽走,他才掉頭走過來。
“送兒子來洗澡?”單荀笑道。
梁欽羽點頭,在他倆身上來回掃視幾遍,“你們誰養寵了?”
秦睿道:“女朋友的貓。”
都稱女朋友了。
梁欽羽一咧嘴,笑得懶洋洋的,“不錯。”
單荀将他上下掃視一圈,笑道:“的确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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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欽羽道:“你這什麽眼神,已經回了五斤。”
兩人又互嗆幾句,秦睿便問了他們公司的事,梁欽羽沒蘇枳那麽愛講工作,只見他忙,忙得腳不沾地也不會跟人說累。這也是當初蘇枳說這人靠得住的原因,他的能力不僅在廣告策劃本身的創意思想上,更在于少說多做性格态度上。
既然在寵物店,逐漸的,話題就偏向了寵物。
有個姑娘在挑狗,好像是看上了一只泰迪,正在和店員交談。秦睿道:“現在小姑娘都喜歡泰迪,體型小。舟舟還想買一只的,我說真夠了,一只貓已經夠頭痛的。”
梁欽羽道:“小型犬養起來是要方便些。像我兒子,飯量大,還得每天牽出去跑兩圈,否則能跟人鬧脾氣,不讓你睡覺。”
秦睿道:“你忙成這樣,還照顧得過來?”
梁欽羽道:“晨跑時候順便遛狗,把狗糧放夠給他再出門。隔一段時間弄點好吃的就好,其實狗都很容易滿足的。”
只要你給它那麽一點恩惠,它就能對你搖頭擺尾,再把你的諸多不好抛之腦後。
之後梁欽羽問單荀,這麽悠閑怎麽不弄只寵物玩玩。
單荀道:“對這些東西沒興趣。”
秦睿戲道:“他寧願圍着書和電腦轉悠。”
梁欽羽道:“情感缺失。”
單荀哭笑不得:“你先給高冷找個媽,再來用這四個字數落我行麽?”
梁欽羽道:“事情要分開來講,你不養寵物是因為缺乏原動力,我沒給高冷找到媽是契機還不到。”
單荀已經連找個紙團塞他嘴的想法都沒有了,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在外面吃過晚飯才回去,不想蕭君漠已經回來了。才七點多鐘,難得這麽早,穿着睡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頭發還是潮的。單荀在沙發上坐下,他也沒問他去哪。跟着看了一會電視,單荀去浴室洗澡,把頭發吹幹了才出來,他是要回沙發坐下的,但蕭君漠大概以為他要去書房,忽然叫了他一聲,說有點事商量。
單荀去他身邊坐下。
把電視音量關小,蕭君漠坐直,将手裏的煙頭掐滅扔了。
“家裏讓我回去過中秋。”
單荀一愣,基本上已經猜到沒說出來的下半句是什麽。其實也在意料之內,之前就對他示好了,不會在這種節日不管他。但不例外的,是讓他回去,而不是他們。
拔河早就開始了。
單荀點了點頭:“梁欽羽會搞聚會,家遠不回去的人都上他那。”
家裏堆滿了禮盒。都是蕭君漠運回來的,客廳電視櫃附近堆了一些,放不了了,又往廚房塞。他們兩人連一半都吃不掉估計就得膩了。其實每盒量也不多,中秋月餅的過度包裝早就見怪不怪。單荀不愛吃月餅,蕭君漠也不喜歡,最後只留了三盒,其餘全讓蕭君漠帶回了家。
天氣預報是陰天,确實也是個陰天。
早飯由蕭君漠下廚,很豐盛的一桌菜。單荀胃口不好,還是吃了很多,後來覺得難消化,只好到跑步機上慢跑。蕭君漠睡回卧室睡午覺,醒來時候窗外在下雨。揉着頭發出客廳,見單荀在沙發上睡着了。又轉回卧室,抱了張薄被出來給他蓋上,回房間玩了會電腦,時間差不多了,套上外套準備出門,單荀還在睡。
他停下來,繞到沙發前,探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摸了一圈。
雨聲漸大,敲打在玻璃上,踢踢踏踏的,像要将這層障礙摧垮。
他已經将近兩個月沒回家,上次送蕭雨倩也是去機場和家人彙合,下了飛機直接往這邊趕。父母的臉色他只當看不懂,蕭雨倩急得開學時候都悶悶不樂,一有空就拉住他勸,氣急時還擠眼淚。
你不能不管這個家,這樣你能饒恕自己?就算能,他呢?他又能好受?
十八歲的女孩竟然一語道破他的所有難處。
他明白父母的性格,所以一直在等。不知道他們從消化到接受的時間要多長,但總能熬過來的。只是再如何也沒想到這一出,他們會主動跟他示好,而把單荀當做透明人。
沒了蕭雨倩,父母很不适應,吃完飯時候還念叨着女兒,現在正是軍訓期,也不知道曬黑多少,瘦了沒有。當年他軍訓時候也沒這麽焦心,兒子和女兒畢竟不同。吃了飯,蕭雨倩來了電話,一家人輪流接聽。挂斷之後父母情緒明顯好了很多,他媽要看武俠劇,他把堅持看中秋晚會,争來吵去,誰也不退讓,卻沒真正翻臉。兩個人吵吵嚷嚷三十多年,感情還真是越吵越好。
他一直在看時間,有點坐立難安。
他爸贏了,看中秋晚會。他媽嘴裏不停地挑臺上藝人的毛病,卻也看得津津有味。他爸倒是時不時跟他搭話,問他工作情況。
第三次進廣告,他總算開了口。
叫了聲爸媽,等他們把注意力聚集過來,他又拿起遙控器調低聲音。
“有些話我想今天就說清楚,拖下去不是辦法。”
單荀睡得迷糊,忽然感覺一塊冰涼的東西貼到自己身上,眼睛睜不開,他急着往後縮,卻被一雙手制住。他費力撐開眼皮,認出蕭君漠的臉,對方恰好把額頭貼過來,在他額頭上抵了一會,再挪開臉,眉頭擰打。
身子被松開了,見蕭君漠掀開被子,開了臺燈,下床走出卧室。他又翻了個身,重新閉上眼睛。剛要睡着,一根冰涼的東西被插到腋下,額頭又被手掌蓋住。
手偏涼,放在臉上特別舒服,他下意識去蹭。
對方又用另一只手來撫摸他的臉,很輕,很緩,像在玩一只貓。
單荀重新張開眼,恰好對上那雙沉甸甸的眼仁。蕭君漠正側身坐在床沿,背後是暖融融的光源,和他融為一體,嵌成一幅畫。
單荀扯起嘴角,“回來了。”
成公鴨嗓了。
“你不是到梁欽羽那去了麽?”蕭君漠道,“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同樣的一句話,一個禮拜內已經第二次聽他說。同樣神情肅穆,眼裏卻少了那麽一點冷漠。原來質問聽起來也可以這麽舒服。
單荀用臉在他掌心上繼續蹭幾下,道:“我怕啊。”
貼着臉頰的手指略微一顫。
單荀探了一只手出來,蓋上他的手背,蠕動着身子往他身上貼,蕭君漠也回過了神,一只手摟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攬。
單荀眼神有點飄。
“你爸媽讨好你,跟我搶你,你偏和我賭氣。就因為一個蘇枳,你還跟我賭氣?我拿什麽跟他們搶你……給你電話,說我好像發燒了,像不像苦肉計?”他笑起來,“我哪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