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藥效上來後,阿蘿臉上不正常的紅暈終于褪去,掌心溫度也趨于正常了。
淩禦寒擦幹她手上的藥酒,把她的手放在身體兩側,又把被子拉到她頸下,掖被角的動作剛好碰到了她的臉頰。
雙頰溫軟滑嫩,讓他流連于此,完全沒有就此收回的想法。長指勾起,貼上了溫熱的臉頰,來來回回地輕劃起來。
床上的人嬌軟柔弱,弱得差點就醒不過來了。淩禦寒放柔目光輕嘆着,“這麽嬌弱還敢離家出走,真不知你哪來的勇氣。”
說到這個,淩禦寒突然笑了,雖然無聲,笑意卻能直達眼底。
她可不就是有勇氣麽!遇上欺負她的敗類,她敢投湖以死明志;遇上黑店的匪徒,她敢擋在前面讓他先走。想來要是遇到什麽更兇險的事,她也是不退縮的。
說這女人無畏,可他從湖裏撈起她時,她緊緊抓着自己的情景歷歷在目。說她無懼,可在那群匪人面前,她的肩仍是發抖的。
“傻。”若不是遇上他,她早就被狼叼去,被惡人擄去了,哪有機會走到這裏。
淩禦寒的手劃到圓潤飽滿的耳唇上揉搓着,“你該怎麽感激呢?”
而他的自言自語全被地上趴着的小灰聽去。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還是湊巧,小家夥竟然站起來,朝着他哼哼兩聲。
“怎麽,才跟她待了幾天,就想叛變?”
淩禦寒收回阿蘿臉上的手指,轉頭就彈上小灰的腦袋,“小白眼狼!”
小灰根本沒想到主人會偷襲它,小小的腦門就這麽被彈出了聲響,痛得它一下子跳到了半尺之外,沖着他嗷嗚嗷嗚地直叫。
“不許叫。”淩禦寒順着眼角瞟了一眼皺眉的阿蘿,輕聲警告正擡着小腦袋瞪着他的小灰。
“再叫,我就去燒熱水。”別人不知道,淩禦寒是最了解它的,只要一提燒熱水,它一準兒乖乖的。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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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放柔了眼神,出溜一下子蹭到了淩禦寒的腳邊,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哼唧。
“裝可憐?”
哼唧哼唧。
小灰可不在乎裝可憐丢不丢狼,只要沒有熱水它就還是一條好狼。
“行了,想抱大腿等傻姑娘醒了抱她去。”淩禦寒拿這頭笨狼實屬無奈,只能不客氣地推給炕上迷糊着的小可憐。
小灰聽見主人的聲音,知道他心情不錯,連帶着它也跟着放松下來,再一次裝可憐要吃的。
對着那條挨着他腿的小舌頭,淩禦寒長腿一擡,繞了過去,直接蹲在地上,捏着它小耳朵,嫌棄道,“主子我照顧完大的,還得顧你這小的,早知道養你這麽麻煩,生下來就炖湯算了。”
哼唧。
小灰伸出小舌頭舔着淩禦寒的手,無辜的眼神,讓人又氣又恨。
“不許吵她,聽到沒有。”淩禦寒起身向外走,邊走邊說,“不然就去燒熱水。”
不久,淩禦寒拿回來一個冒着熱氣的大海碗,直接放在炕沿邊的桌子上,坐在炕沿上自顧自地吃起來。
哼唧。
小灰看他在吃獨食,一下子急了,嗖地跑過去,兩只前爪扒在他腿上,不斷地撓着
“一提吃就來精神,有能耐半夜朝着月亮嚎兩嗓子。”每每想起這小東西裝狗,他就來氣。
哼唧。嚎就嚎,得先給吃的再說。
“給你給你,離我遠點。”淩禦寒嘴上雖很嫌棄,但還是把碗裏的大肉和小排骨都扔給了它。
咳咳。
淩禦寒聽到炕上傳來的咳嗽聲,立刻放下碗筷走了過去。
“醒了?”
“兄長……咳咳……”阿蘿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淩禦寒,想說話卻說不出,只能捂着嗓子幹咳。
“先別說話了,你發燒後一直昏睡,嗓子不會舒服的。”淩禦寒扶着她坐起來,背靠着身後的火牆。
“這裏是……”阿蘿的記憶還停留在破廟,乍一看這個遮風擋雨的屋子,還沒回過神。
“這裏大夫的家,我們暫時借宿在這。”淩禦寒倒了杯溫水,端到阿蘿嘴邊,“喝點水,潤潤喉。”
阿蘿虛弱地接過茶碗,還沒來得及道謝就看到一位婦人推門進來。
“呀,這姑……這小兄弟醒了。”
程大嫂子端着湯盅,笑臉盈盈地走過來,“我家那口子說她該醒了,我就熬了粥送來,沒想到還真醒了。”俨然一副她家男人醫書高超的自豪。
“多謝嫂子。”淩禦寒接過湯盅,為阿蘿做了介紹。
大嫂子看阿蘿還是很虛,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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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昏迷了将近一天,又睡了一夜好覺,天沒亮她就睜眼了。
本想多懶一會兒,反正這屋子就她和小灰住,怎麽舒服怎麽躺。
只是當她閉上眼準備再睡個回籠覺時,突然感覺身下不對,溫溫熱熱的不說,小腹還一抽一抽的。
糟了!
阿蘿迅速坐起,想下床找自己的包袱,可小腹像被什麽東西拽着一般,疼得不行。
好不容易下了地,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小兄弟,你醒了嗎?”門外程家嫂子問道。
“程大嫂子,有事嗎?”阿蘿強忍着不适,走過去開門。
門外除了程大嫂子還有個提着藥箱的男人,原來程家夫婦都過來了。
程大嫂子素來熱情,和誰都能處得很好,見門打開了,拉着自家男人就進去了。
“我家那口子過來給你把脈,我順便來給你送點吃的。”
“我來吧。”阿蘿不好意思讓人伺候,想伸手接過食盒,卻被程家大嫂推到椅子上,“你就坐着讓我家的給你把脈。”
邊說邊擺出了一碟子小籠包,一碗小米粥,一碟子紅棗糕,還有一碟子腌菜。
阿蘿只好坐在一旁靜靜地等着程大夫診脈。
“小兄弟,你風寒未愈,不可貪涼,要多多休息,方能好得快。”
可不是不能貪涼嗎?月事都來了,疼都疼死了。
要不是現實中的阿蘿沒看過中醫,不知道號脈的博大精深,不然打死她都不敢伸手讓程大夫診脈。
終于送走了程家夫婦,阿蘿才捂着肚子慢慢地起身,繼續尋找着自己那個小包袱。
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阿蘿想到隔壁敲淩禦寒的門。,誰知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那人就進來了。
“你怎麽了?”淩禦寒敲門而進,就看到她左手貼着小腹,右手扶着桌子。
“沒,沒什麽。”阿蘿低頭緊皺着小臉,強咬着熬牙擡頭,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指着桌上的飯食說道,“兄長用早飯了?一起吃點吧。”
淩禦寒看着她微微發白的臉色,心中了然,伸手遞過去了她的包袱。
“你昨日發燒,身上有汗,估計你會想換身衣服,就給你拿過來了。”
淩禦寒說自己已經吃過了,還說隔壁浴房可以燒熱水洗漱,然後便離開了。
阿蘿見房門關上才轉過身去,背對着門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袱。從最下面的那一沓子繡片中取出月事帶。
包袱被大雨淋濕了,幸好繡片包裹着的月事帶還是幹爽的。
阿蘿把月事帶塞進換洗的衣服裏,急匆匆地抱着衣服去隔壁洗漱。
誰知她剛一開門,就看到淩禦寒站在門外。
“兄長,你怎麽還在?”阿蘿驚詫,他剛剛不會在偷看吧。
想着想着,阿蘿抱着衣服的手臂又緊了緊。可看他那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又好像是剛剛過來的,并非偷看。
哼!又是一個白眼狼!還敢用看登徒子的眼神看他!
“怎麽?”淩禦寒眼角上提,雙臂環抱,盯着她看,“還沒好利索就在這磨磨蹭蹭的吹風?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我還忘記浴室在哪個方向了。”阿蘿脫口而出的解釋,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牽強。
淩禦寒眸色幽深,伸手拉着她向浴室那屋走去,邊走邊回頭幽幽說道,“看來我得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尾巴狼帶着小白狼騙小蘿蔔,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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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蘿蔔:我不用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