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發誓她真的是擔心這個!真的是為了她哥好!
可是她哥看她的眼神, 真的好可怕啊。
仿佛是在看什麽仇人一樣,明明,明明她就只是說了一下事實而已, 太可怕了,她還是走吧, 她哥應該也明白了吧……
“哥,我, 我突然想起來我找知意有點事情, 我就先走了。”沈冉落荒而逃。
沈悸北驀地撐不住欣長的身子, 胸口處痛的不行。
只得一只手抵在左胸口,眼裏泛了點慌亂無措的水光。
盡管不想相信,但沈冉說的沒有錯。
娓安在最想跟他和離的時候,都沒有幾天幾天的不回來過。
現在卻……
他緊緊咬着紅豔的薄唇,握緊的手,将質地上乘的衣服料子都弄皺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和離的!
他是不會, 不會跟娓安和離的!
幾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于沈家二公子沈悸北來說,這像是讓他又過了一個十年。
這幾日,他每時每刻都要想起前世的事情, 想起自己一個人,用娓安用過的東西,走娓安走過的路, 說娓安說過的話。
重生回來後,即使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他依舊不安,而這深深的不安,就在娓安離開這幾日,被無限的放大了。
今日他是要送妹妹進宮的,肖王要選王妃,長公主肯定會在,娓安會跟她一起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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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這樣的信念,沈悸北為自己穿好了京中少年郎最愛穿的月光錦,月光錦質地冰涼,穿在身上被日頭一射,就會泛出好看的光暈。
他又用了白色的發帶綁了頭發,一根白玉腰帶将腰勒的可細。
帶子上被挂着各種玉制的小玩意兒,整個人矜貴又好看。
對着銅鏡照時,他想,這樣總夠合她的意了吧。
“哥,你好了沒啊,能不能快點,真不知道在裏面打扮什麽呢。”
最後一句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的埋怨。
別人家都是等着家裏的女孩子梳妝打扮,偏她家不一樣一點,她哥哥起的老早了,結果她都梳好妝了,他還沒出來。
她話音才落一會兒,沈悸北從裏面出來,一身白衣的少年清雅好看的緊,便是沈冉這樣見過世面,從小沐浴在哥哥美顏下的人,也還是呆了呆。
沈悸北走到沈冉面前,摸了摸自己随着白色絲帶垂下來的穗子,難得問了沈冉一句,“好看嗎?”
“好,好看。”
沈冉早看蒙住了,知道她哥哥好看,但她哥哥已經很久不這樣認真的裝扮自己了,她好久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哥哥了,即便穿的簡單,站在人群中也會被一眼瞧見。
“嗯。”
聽見了滿意的回答,沈悸北笑了起來,把剛要回神的人又一次看呆了。
他走在前面,走了幾步沒聽見身後聲音,又回頭,“還不走嗎?”
“啊,來了來了。”
沈冉回神忙去追着兄長。
因沈家二公子今日非同一般的美麗,在宮裏一路都很奪人目光。
不少未婚女子不住的盯着他看,待問了身邊人得知這是已娶妻并且妻子還是安定郡主的沈家二公子時,又紛紛失落低頭。
也有幾個有些渠道的,知道他與安定郡主關系并不好,恐遲早和離,看他的目光火熱的不得了。
做個續弦又如何?他生的這樣好看……便是續弦,也有的是姑娘願意啊。
“知意。”
沈冉跟在沈悸北身邊,突然看見了林知意,高興的沖她揮揮手。
林知意跟自家母親說了聲,就小跑着朝沈冉過來了。
“冉兒,你也來啦。”
說罷又左右看了看,待發現只有沈悸北後,有些失落的問沈冉,“郡主呢?郡主未曾一起過來嗎?”
她以為郡主對宮中熟悉些,定會過來帶冉兒的呢。
話才說完,她就覺得有些冷了,莫名的看看天上,日頭還挂着呢。
沈冉拼命朝林知意使眼色,林知意就像瞎了似的,愣是看不見,好不容易瞧着了,竟還問她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算了,無事,我嫂子近日不在,哥哥送我過來的。”
沈冉一只手罩着眼睛,顯得很無奈。
“啊,那郡主去哪了?”林知意有些失落難過的問,好不容易盼着這樣的機會能見一面呢。
她竟然不知道适可而止?!
身邊陰冷的風愈演愈烈。
“據說,是進宮了。”
沈冉縮着脖子,顫顫巍巍的說,只覺得她這簡直是在挑釁啊,她哥回去會不會收拾她?抄書?練字?繡花兒?可怕!!!
“呀,怎麽進宮了呀,那二公子是來找郡主的嗎?”林知意眨着嬌俏的大眼睛去看沈悸北,仿佛什麽都不懂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似的。
沈冉拉了拉好姐妹的手,有幾分尴尬讨好的去看自家兄長。
只見沈悸北,眉眼彎彎,驀地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紅唇輕啓,緩緩吐出“關你屁事”。
林知意嬌俏的笑容一僵,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委屈起來。
貝齒咬着嬌嫩的唇,看着就惹人憐惜。
沈悸北最厭惡別人做出這個樣子來了,尤其她還總這樣對娓安。
那日回去後,他才逐漸想起,有什麽被自己忘掉了,前世這個人,曾用厭惡的眼光看自己!前世這個人,至自己死後,都仍未嫁!
甚至有傳言說她仍未嫁,是因喜歡的并非男子!!!
眼見哥哥恐怕要跟好姐妹鬧起來,沈冉忙要做和事老。
“哥,哥,你不是要接嫂子的嗎?別在這待着浪費時間了。”
沈冉真擔心兩人會吵起來,今兒來的可都是有身份的。
鬧起來多難看。
沈悸北側過身子,又極其不喜的看了林知意一眼,等轉身面對衆人時,又是一副清風朗月,矜貴非常的模樣了。
林知意不喜沈二,沈冉也覺得她哥哥近來喜怒無常的,便也拉着林知意去了遠一點的地方玩。
沈悸北将人送過來,自己則獨自一人站在那湖邊,視線遠遠的眺望着進來時的那條路,默默期盼心裏人會從那條路過來。
“沈大人怎獨自一人在這邊?”
聲音自身後響起,是十分惹人厭的。
沈悸北手裏撫着腰間上好的玉珏,轉身看向季濡常,“季大人又怎在此?”
“今日淑妃晚宴,交代了我保護貴女安全,倒是沈大人,郡主怎麽沒有與你一塊兒?”
沈悸北神情一變,驀地有些涼薄。
“季大人一來就問我的妻子,真是好教養。”
他嘲諷着,單手緊緊拽着玉珏,直至将那玉珏捏碎了一角。
季濡常面上保持着微微笑意,正要說話,就聽見有人喊他。
“阿常,你怎麽在這兒呢,我找你有一會兒了。”季濡常看過去,見來人是肖王,突然笑了,對那人行了個抱拳禮,“肖王殿下。”
“這位,就是沈家的二公子吧,娓安家的?”
他雖然不常見這位沈家二公子,但都聽說沈家二公子,姿容絕色,清雅溫潤。
“是。”
“臣見過肖王殿下”
沈悸北彎腰對肖王行禮,周邊的小姐看着他簡直要眼冒紅心,竊竊私語聲甚至傳了過來,隐隐讓人聽到,“名不虛傳”“真好看”幾個詞。
“沈二公子多禮了,今日在這裏沒有君臣。”
“不知道,二公子是送了誰過來的?”
“是臣的親妹。”
沈悸北仍行禮,将該做的規矩,做到了十成十。
“哦?不知道哪一位,是二公子的妹妹呢,二公子這等人物,妹妹也該不差吧。”肖王笑眯眯的跟沈悸北說,一張狐貍臉顯得狡猾的很。
“呵,何等人物?不過是個靠着祖上隐蔽和安定郡主上職的纨绔公子罷了。”季濡常不屑嗤笑,眼裏的鄙夷顯露無疑。
肖王笑容僵住,沈悸北的臉冷下來。
“季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季濡常不喜歡他,一直不喜歡,但也從沒有這麽不給人臉過。
美人就算是冷下臉來也是好看的,那淩冽的眼神,一下一下刮在季濡常身上,季濡常卻絲毫不懼。
“我只是說了一下事實。”
他就是仗着周圍沒有其他人,他們就是說點什麽也沒人知道,肖王又是他姑母的兒子,算起來是他表弟。
自然也是向着他這邊的。
沈悸北冷笑。
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一世季濡常會主動來尋他麻煩,但難道他就怕了他了嗎?
“季大人可真厲害,莫非季大人就不是靠着祖上的蔭蔽了?我猶記得季大人,可無甚功績。”
沈悸北言辭間也是不屑,大有我們半斤八兩的意思。
季濡常大怒,心想你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酸儒文人竟還敢嘲笑我?
“我與你不一樣,我才不需要靠祖上蔭蔽,我這外宮骁騎左都尉可是正正經經打敗了兩百人贏來的!”
“也不知那兩百人有幾個敢真對你出手的。”
沈悸北緊随其後,眼睛一眯,說的話牙尖嘴利的。
“你!”
季濡常未曾想他竟敢這麽說話。
自己這般年紀就做了骁騎左都尉,一直都是家人的驕傲,如今被他說成這樣,怎能不怒!
這兩人你來我往互相看不上對方,肖王在一邊看的皺眉。
他本是想稍微拉攏一下沈二的,畢竟他娶得人是清河王叔的女兒,但現在看來,表哥似與他水火不容。
身為皇位的有力競争者,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取舍。
“沈大人這話就過分了,阿常的位置,是父皇親點,至于沈大人……本王卻記得父皇有去問過母後,母後素來疼愛娓安,自是不會虧待沈大人的。”
肖王意有所指。
沈悸北被氣的臉色又青又白。
偏偏辯駁不出什麽來。
這兩人論身份每一個都比他高,兩個人一起說他,他要如何反駁?
此時沈悸北一個人穿着一襲白衣,搖搖晃晃的站在兩人對面。
肖王與季濡常都是習武的,長得五大三粗強壯的很,遠遠看去,竟覺得沈悸北單薄可憐的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虐!現在又要甜甜甜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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