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是那個小樹林,還是那個男人,但是這次來卻感受到了濃濃的低氣壓,曾有志來到後站那兒縮着脖子一聲不敢吭。

“軍、火庫找到了嗎?”

“這才半個月,卧龍山那麽大,怎麽可能找的過來,先生,能不能再寬限一段時間。”

“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否則你等着給你們全家收屍吧。”

曾有志能怎麽辦,只能苦着臉答應,這些天他冥思苦想終于明白了男人的身份,他肯定曾經跟着大少爺來過沈家,或者他去找大少爺的時候見過此人,他肯定是大少爺手下的軍官,要不然不會對大少爺如此的了解。

即使明白了男人的身份,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他最是知道這些人個個心狠手辣的,他還有全家人的小命可都在人家手裏捏着呢,他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嗎。

“最近你們這裏可來了什麽陌生面孔沒有?”

“啊,沒有,我們村裏連自家人都養不活了,哪兒有糧食招待外人啊。”

“這幾天記得留意村裏是否來陌生面孔,如果有就到這個小樹林裏邊的那塊青石上畫一個箭頭,另外軍、火庫的事情抓緊找,不要試圖考驗我的耐心,沈國忠留下的那個丫頭片子,你也要給我看好了,軍、火庫沒有找着之前,人不能離開這裏一步。”

“是,我一定看好她,那丫頭長這麽大還沒有出過村子呢,先生放心就是。”

“總之一定不能出差錯,行了,趕緊回去想法子找軍、火庫要緊,記住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否則,我想曾管家不想看到結果的。”

“是,我一定抓緊時間把軍、火庫找到,一定找到。”

曾有志邊說邊擦着額頭上的冷汗,大少爺可真是坑苦了他了,那就別怪他從他的閨女身上找回來。

“滾吧,記着我的吩咐。”

“是是是!”

曾有志走遠了,男人這才走進小樹林子,然後慢慢地彎下了腰,他的腹部一片濕潤,而且空氣中還有血腥味,沒錯,他受傷了,而且還是槍、傷,傷口就在腹部,這樣的傷他是無法去醫院醫治的,只能自己把子彈挖出來,幸好他有盤尼西林,要不然這傷真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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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一會兒徒步走到一個山洞裏,用火柴點燃了柴火堆,一夜照亮,二來取暖,但是他這會兒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要把自己的傷處理好,挖子彈時的痛楚讓他額頭冷汗直流,更爆起了青筋,嘴裏咬着一方手帕,以防自己慘叫出聲,無邊的痛楚讓他心中升起了無盡的恨意。

傷他的那兩個解放軍,還有臺島那裏推他來大陸當炮灰的對手,他發誓他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而他恨着的解放軍,這時正在去往縣城的路上,山路不好走,坑坑窪窪不說路上還都是石頭,颠簸得厲害,還要防止車子翻到山下去,那樣這一車的人就都要報銷了。

“營長,你還好嗎?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說。”

劉大柱沒有坐騾子車,車上就兩個女同志和一個傷員。其他的人全部跟在車的周圍,別人都小心翼翼的走路,而劉大柱則眼睛不離他們營長,這家夥對他們營長是真愛啊,沈晴雪坐在車上內心腹诽。

不過劉大柱的表現也一直在映證着沈晴雪的猜想,一路上這家夥的嘴幾乎就沒有停過,一會兒問一次“營長,你還好嗎”,一會兒再次問“營長,你喝水嗎”,再就是叮囑支書趕車注意點別颠着他們營長了,沈晴雪只覺有幾百只鴨子在她的耳邊嘎嘎,最後還是那個營長受不了直接命令他閉嘴,這才算還了大家的耳邊清靜。

栗子溝其實離縣城也不遠,他們趕着騾車三個多小時便到了,只是山路太難走了,要是路況好點,她想他們能節省差不多一半多的時間呢。

他們出發的時候是半夜,路上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縣城的時候,天色還沒有放亮,縣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幾乎見不到人影,這讓沈晴雪想到了穿越前城市的夜景,有的城市夜晚比白天甚至還要熱鬧,燈紅酒綠的,車流不息。

兩種夜景在她的腦子裏交替出現,讓她的腦袋發懵心發慌,她知道這是自己的饑飽痨又發作了,經過半個月的時間調養,她的饑飽痨發作時的症狀減輕了許多,不再伴有胃部的疼痛,只剩下心發慌、頭暈、身體無力的症狀,可這也得趕緊得到食物的補充,要不然胃部疼痛是早晚的事情。

可這麽多人在,她怎麽從空間裏度食物吃啊,好在夜裏寂靜,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讓李秀英給聽到了,她抱住營長的上半身的雙手騰出一只來,從車上翻出一個打着補丁的布兜兜來,只見她從裏面拿出一個紅薯遞給了沈晴雪。

“雪丫兒餓了吧,看你小臉白的,是不是饑飽痨發作了,趕緊把這紅薯吃了,要不然一會兒有你受的。”

沈晴雪接着手裏的紅薯,聞着它的香氣,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如果是窩窩頭她還真吃不下去,紅薯她還是挺喜歡吃的,不過她看向騾車周圍的幾人,她坐車坐了一路都餓了,其他人可是走着來的。

“你吃你的,他們都有呢。”

李秀英又從那個布兜兜裏拿出來幾個紅薯分給了其他人,幾人接到手裏狼吞虎咽地幾口一個紅薯就下了肚,他們在家裏本來就吃不飽,再走了這麽長時間山路,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見吃的比看見親娘都要親。

到了縣城時間就快了,現在的縣城面積都不大,他們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縣醫院的規模也不大,就一幢四層的住院樓加一個小院子,還有幾間平房。

到了醫院車子還沒有停穩,劉大柱就已經從車上把他營長給背了下來,跑步地進了醫院扯着嗓子喊醫生,這小夥子對他營長真愛無疑了。

醫院的醫生見他們倆起軍人還是軍官,都不敢怠慢,火速地給安排了手術,剩下的人都留在手術室外面等,劉大柱看見他營長進了手術室後,好像終于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到醫院了,營長有救了。

“大娘,支書伯伯,勇和哥,勇國哥,這裏有座位,我們坐在這裏等吧,手術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呢。”

手術室在有兩排木質的掉漆的長椅供病人家屬們休息,李秀英等人聽沈晴雪說的在理便坐下等,劉大柱坐在地上,支書站在手術室前,兩人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手術室的燈。

一路的折騰,沈晴雪真的困了,她的身體本來就弱,又差不多一晚上沒有睡,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可靠在牆上還是睡不着,她來自和平年代,直面人的生死還是第一次,雖然劉大柱和那個營長挺讨厭的,她還沒有冷血到盼着人死的地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手術室的大門從裏打開,走出來一個護士,大家精神一震就要問手術情況,護士的聲音卻搶先響起。

“病人需要輸血,醫院沒有備用血,你們趕緊聯系人,病人是B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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