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董教授的懷疑, 沈晴雪并不會放在心上，現在雖然已經有了空調，但是由于技術沒有後世的成熟, 需要耗費的電量大不說，噪音也大, 而且核心技術掌控在國外, 國內除了一些重要的場合和工廠，必須要用到制冷設備, 從國外進口了之外，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空調是何物，所以不怪董教授懷疑。

“董教授，這叫做空調扇，是我自己研究并且制作的, 您看看還有什麽方面需要改進嗎？”

董教授又圍着空調扇轉悠了會兒, 才直直的看向沈沈晴雪。

“那它的制冷原理是什麽？”

“教授，您看這裏面有個凹槽，裏面的這個就是制冷劑, 它能夠連續工作一個月，而且制作成本很低, 像這樣的空調扇，如果普及開來的話，像我們紡織廠的雙職工家庭, 要是咬咬牙, 也能買的起的，關鍵是它的耗電量跟普通電扇差不多，大家都能夠接受的。”

随着沈晴雪的訴說，在場的人眼睛越來越亮, 他們都不是無知的人，如果真像沈晴雪說的那樣的話，不止是民衆們的福音，甚至還能運用到軍工方面，沈晴雪打馬虎眼不說制冷劑的制作，他們也有眼色的不問，這已經是他們不能夠問的問題了。

私人方面，那是沈晴雪自己的發明研究，在公那更是用途廣泛，他們還是有點眼色的好，沈晴雪其實沒有考慮到那麽多，純粹是自我保護的潛意識，前世專利權何等重要，事關機密核心，她怎麽能不多長個心眼兒。

關鍵是董教授，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卻一直纏着問沈晴雪，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機密，沈晴雪對于他的印象更是一跌再跌。

“譚廠長，蔡校長，對不住了，沈晴雪同志和空調扇，必須馬上安排人送去首都，在安平呆下去恐怕會有危險。”

顧鵬坤眼睛眯着，小姑娘給他的驚喜太大了，根本讓他措手不及，而董教授的神色，還有纏着沈晴雪問的問題，希望他不是多想了，但是他本身這時候出現在安平，本來就很巧，他現在有些後悔把小姑娘介紹給董教授了，可他來之前還是把董教授當作一位可敬的學者，一位和藹的長輩。

如果不是小姑娘的空調扇，太過于驚豔，恐怕他也不會這麽快的露出他的狐貍尾巴，看來他們監控的那個人，恐怕就是董教授放的煙霧彈而已。

所以小姑娘必須不能夠留在安平了，她必須被趕緊送去首都，被保護起來，現在安平情況複雜，他也不能夠保證她的絕對安全，而這個空調扇也得保證它不落到敵對份子手中。

“盡管拿去，這點覺悟我們還是有的。”

他們也想沒有覺悟啊，空調扇簡直太讓人舒服了，如果沒有享受過，他們還能不肉痛，可是得到又失去的滋味太難受了。

沈晴雪也看到了兩位老人臉上的不舍，就像她原來在夏天不舍得離開空調房一樣，也怪她錯估了制冷設備在這個年代的重要性，看顧鵬坤的樣子，她就能明白，她就是想再做一臺送給他們，也是不能夠的。

“校長，廠長，真是對不住，我真的只是想送您們二位一件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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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你有這份心，我和老蔡就已經很欣慰了，大局為重，孩子，你很好，你将來走的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遠，記住，以後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立身正，我和老蔡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紡織廠的大門永遠向你打開。”

而一直圍着空調扇轉的董教授，終于舍得離開空調扇，來到了沈晴雪旁邊，臉上的神情很和藹，但是說出的話卻讓衆人僵了臉。

“沈晴雪同學，那個制冷劑方便給我一份嗎。我想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老董，你這話就過分了啊，明知道這份技術，小沈也做不了主的，你還問，你想幹什麽？”

別人礙于董教授的身份或許不會說什麽，但是譚廠長就不會了，他已經發現了這個老朋友，在見到空調扇的時候，那種惡狼似的眼神，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以為他們這些搞研究的，見到新事物，就和他見到新研發出來的布料一樣，包括後面他纏着沈晴雪東問西問的，他也沒有多想，搞研究的就喜歡多問為什麽。

只是現在想要核心物件，那就過了，沈晴雪還小不明白，他可是老研究了，怎麽這麽沒有分寸，他懷疑一別多年後，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老朋友，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個人還是能有很大的變化的，出言打斷了董教授的一再追問，而董教授大概也想到了自己過于急功近利了，遂不再提起。

而譚廠長和蔡校長最後再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差點就能屬于自己的空調扇，又狠心地移開目光。

“顧同志，劉同志，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帶着小沈和空調扇去首都吧。”

“謝謝譚廠長，蔡校長割愛！”

“小顧，我今天也要回首都，我和你們一起吧，省得還要做火車麻煩。”

顧鵬坤低垂着眼睛思索了會兒，還是點頭同意了，不管董教授有沒有問題，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保險些，這次他打算親自送沈晴雪回首都，而劉大柱則留下繼續跟蹤那個關鍵人物，雖然他已經懷疑董教授了，但是那邊也不能放松，萬一他的懷疑是錯的呢。

顧鵬坤立即向上面打了報告，很快便有幾輛軍卡和一輛吉普過來，領頭的還是還是他們上次，在卧龍山合作過的趙毅。

“顧營長，你們夠可以的，一來到安平就折騰出了動靜，沈同志，失敬失敬，原來您是位科學家，您放心，有我在肯定保證您和東西的安全。

不知道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特別是關于重要機密的材料。”

“收拾好了，材料都在我腦子裏呢。”

“趙連長，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清大的董教授，這次也和我們一起回首都。”

來的時候上面已經說了，趙毅也知道自己要保護的人裏面有位老頭，不過這老頭的心情恐怕不大好，不過這不歸他管，他只管把人安全送到首都。

董教授當然心情不好了，論資排輩，趙毅來了之後，不該先問起他嗎，他是享譽國內的教授，而沈晴雪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只不過運氣好，研制出了一項成果而已。

其實并不是趙毅不尊重董教授，而是他真的看不上他，趙毅雖然不是首都人，但是他的一個姨夫卻是清大的教授，從他的嘴裏他可沒少聽說，有人盡會沽名釣譽，搶別人的論文發表，又整天的到處去講學，排場搞的老大，但是那些成就都是虛的，還不如踏踏實實做學問或者做研究為好，而那個人就是董教授。

而他就曾經搶過他姨夫的論文，姨夫沒有證據只能吃啞巴虧，所以剛剛他故意給他難堪的，果然他的心情便不好了。

上了車準備走的時候，沈晴雪才想起她讓沈勇華幫忙找材料，改良棉布布料的事情，還有轉讓工作的事兒，她就這樣去首都了，不能連個話都不給人留吧，她把自己的難題告訴了顧鵬坤。

“劉大柱在安平，我已經交待他了，改良棉布質量你在首都也可以進行，至于沈勇華進廠的事，劉大柱會幫忙的。”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顧叔叔，顧叔叔果然細心周到。”

“沈晴雪同志，你還要改良棉布的質量，你有思路了嗎？”

“啊，董教授，您吓了我一跳呢，改良棉布質量也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具體的章程和方向，我還沒有思路呢，我也是才接觸物理化學等學科，說實話這次能研究出來空調扇，純屬誤打誤撞。”

董教授現在已經不把沈晴雪當成一個初學者了，他雖然搶論文四處講學出風頭，但是真才實學他還是有的，他畢竟也是麻省理工出來的高材生，只是後來走了歪道而已，沈晴雪做出了空調扇，那以後說不定還能做出什麽來，他如果收了她做學生，絕對能夠出風頭。哪怕她以後研究不出來其他東西。就這個空調扇，也夠他摟一波兒了。

“你還年輕，又沒有在大學受過系統的教育，能做出空調扇已經很難得了，你要是願意來清大的話，我名下倒是還有名額，不知道沈晴雪同學，願不願意來呢。”

沈晴雪內心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她曾經以為所有的學者都跟她以前的導師，或者蔡校長一樣，有着自己的操守和驕傲，可這個董教授，她除了剛見面時那副人模狗樣的樣子，讓她對他還有些好印象，那麽自她拿出空調扇出來後，他的表現就讓人大失所望了。

而且剛剛明明想收她做學生，但是卻用一副施恩的嘴臉，她現在知道了空調扇的重要性以後，已經不愁學校和老師了，用得着卑微地跟在他身後嗎。

“沈同志，其實我想把你介紹給我姨母認識，不過她在物理化學方面更重于研究，可能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在你身邊教你。”

顧鵬坤的姨母，在華國那是如同居裏夫人一般的存在，剛開始顧鵬坤确實想把沈晴雪，介紹給自己的姨母當學生，可是考慮到自己姨母一進實驗室就忘我，甚至幾天幾月的長在實驗室的樣子，這才打消了念頭。

而且剛好董教授來安平辦事，他想着董教授側重于理論，平常的時間比較多，這才把沈晴雪領過去，可惜啊僞裝多年的老狐貍，竟然在一個空調扇的面前破了功，他再不敢給沈晴雪介紹不熟悉的人，還是自己的姨母比較可靠。

“是嘛，我也喜歡研究，也喜歡實驗室，跟姨母的脾氣很和呢，謝謝顧叔叔，我很願意成為姨母的學生，就是不知道姨母願意不願意收我了。”

“這我可做不了主，一切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姨母收學生很嚴的。”

“我不怕，我一定會通過姨母的考驗的。”

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交談，讓董教授的臉色差點扭曲，這是當他不存在嗎。

“沈晴雪同學，你也聽小顧說了，章教授沒有時間教導你，不妨再換個老師吧，你的基礎弱，正需要一位老師系統耐心的教導。”

“董教授，謝謝您的提議，我已經決定跟着章教授了，她的研究方向很适合我。”

車裏的另外一人趙毅，自上車後便沒有說話，這時聽到董教授吃癟，差點笑出聲音來，他的幸災樂禍，讓董教授的臉更是黑如鍋底。

有了這一遭車上便陷入了平靜，後來的路上大家也是盡量少說話，就是怕喝水容易上廁所影響行動的速度，但是董教授受不了啊，一天上了五趟廁所後，便被趕去了最後的軍卡，颠簸了一天才老實了很多。

到了首都後，他們直接去了研究所，而接待他們的便是顧鵬坤的姨母章韻章教授，她也是聽說了空調扇之後，便主動申請的，聽說發明空調扇的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兒，她震驚之餘，更要來看看了，科研方面女同志不多，好容易來了一個有天分的，她打算收到自己名下做學生。

一行人一下車，她便注意到了他們當中的沈晴雪，纖細瘦弱的身材，白皙俏麗的面龐，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了她十六歲，她還以為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呢，長的太瘦弱了，成為她的學生後，得先放大姐家，讓大姐給她調養調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呢。

咦，看她大外甥和那個女孩子之間有情況啊，看她大外甥那緊張的神色，啧啧，大姐想來很快就能有兒媳婦了，不過又想到顧鵬坤不能夠有孩子，她又有些可惜，小姑娘那麽聰明的基因傳不下去咋辦啊，頭疼，她要是拆散了大外甥和他好不容易看上地小媳婦兒，她大姐非得拿着四十米大刀，過來活劈了她。

“小姨，這就是沈晴雪，空調扇的發明者，她以後還得你多多照顧。”

照顧，肯定照顧啊，就算不是大外甥媳婦兒，也是空調扇的發明者呢，她還想摟在自己名下當學生呢。

不過盡管章韻心裏念頭挺多，面上仍然一副教授的嚴肅樣子。

“我知道，沈晴雪同志，請跟我來，研究所的所長栗臻同志要見你。”

沈晴雪立馬緊張起來了，他可是寫進教科書的大佬，她一直崇拜的偶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見到自己的偶像，她很激動很緊張，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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