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韻覺察到了沈晴雪的緊張, 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老栗很随和的，況且你這次這麽驚豔的成績, 他只有誇你的，放輕松。”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成功的安慰到了沈晴雪, 反正沈晴雪的緊張減輕可很多, 對着章韻笑了笑，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章韻看她如此快速地鎮定下來，對她更是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心性倒是很穩，也更加堅定了收她做徒弟的想法。

“小坤，你也跟着來, 老栗也想見見你, 了解下情況。”

顧鵬坤跟在後面，就是姨母不說，他也會跟着進去的, 董教授的事情，他得跟栗老交個底才行, 萬一他們不防備給國家和人民造成損失，那可就糟糕了。

“老董，老栗可沒有說見你, 你就不用去了, 還是趕緊回家吧，你兒子給你添了個大胖孫子，你還沒有見過吧，趕緊回去看看, 要不然興許就見不到了。”

董教授本來因為章韻對他不理不睬的，臉色抑郁，又被她拒之門外，臉色更如鍋底般的黑，不過聽她這般說後，對她再大的意見也說不出口了。

本來他的小兒子和章韻的女兒已經有了苗頭，兩個小兒女之間既然看對眼了，兩家也算門當戶對的，對他們的感情自然樂見其成，本來打算今年年底，就把兩個小兒女的婚事給辦了的，聽章韻的說法，莫非自己兒子在外惹下了什麽風流債，現在找上門來了，也難怪章韻說話陰陽怪氣，對他更是愛搭不理冷着臉，他也不敢再耽擱趕緊回家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研究所沈晴雪雖然不知道處于首都的什麽位置，但是它裏面的制度和保密等級絕對是一流的，就像現在她和顧鵬坤算是被請來的，而章韻總算是他們自己人吧，也跟着他們接受了一層又一層的檢查，這讓她莫名想起了以前工作的研究所，保密等級也是一樣的高，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都要接受嚴密的檢查，以防機密外洩。

如此熟悉的模式，讓她內心微起波瀾，來到這裏後，陌生的環境帶來的不安全感，督促着她一直不停地前進，身上就像崩了一根弦，随時讓自己處在緊迫感當中，現在來到了她熟悉的研究所的環境，她反而有了歸宿感，身上的弦也跟着松了松，她能夠來到這裏，就說明自己的努力已經有了回報，一切都像在好的方向發展。

“沈同學，咱們是保密單位，無論進出都得接受檢查，沒有被吓到吧。”

“謝謝章教授關心，我沒有吓到，這樣的嚴密本來就是我想象中研究所的樣子，要是松松散散的，我才要失望呢。”

章韻的眼裏有了笑意，這孩子越接觸她就越愛，合該是她的學生，要不是她沒有兒子，她都想拐到自己家當兒媳婦兒呢，想着她就橫了自己的外甥一眼，小沈配給他真是白瞎了那麽優秀的基因，這麽好的基因不能夠傳承下來，簡直是整個國家的損失，她要不要冒着得罪自己姐姐的危險，棒打鴛鴦坑自己大外甥一把啊。

顧鵬坤被自己小姨橫了一眼，有點莫名其妙，他最近一直在外地，跟自己的小姨又見不上面，他保證自己沒有得罪她，那她橫自己幹什麽，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因為栗老的辦公室到了，敲門得到主人允許後進門，一股不屬于夏天的涼氣撲面而來，讓他們心曠神怡汗意盡去之餘，又打了冷戰，這涼氣的溫度調的也太低了吧，現在辦公室的室溫估計都在二十度以下了。

等進門後才發現涼氣産生的原因，就是沈晴雪制作的那個空調扇，辦公室裏有三個學者模樣的老者，正圍着它轉呢，當然要是忽略了他們由于冷而一直抱着手臂就好了，沈晴雪敢肯定他們的手臂上，肯定起着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說老栗你們也夠了，不怕把自己凍出感冒來，還要擔心浪費電呢，把溫度調這麽低幹什麽。”

章韻實在受不了他們幾個大夏天開着空調扇的喊冷的樣子，出口怼道，不過她怼的也很有道理，溫度調這麽低，他們穿的又是是短袖，不凍出感冒來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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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想試試它的性能嗎，誰知道這麽好使。”

栗老讪讪的争辯道，不過看到她身後的人，還是把溫度又往上調了調，這空調扇的性能就是好啊，雖然還不清楚它能把溫度降低到最低的極限，但是就憑着他們剛剛感受的，也已經夠震撼了，關鍵還是它占地面積小，耗能小，噪音小，更重要的就是耗能小，幾乎是美帝那邊的空調耗電量的二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不錯，他非常的滿意。

“這位小同志就是沈晴雪同志，這個空調扇的發明者吧，果然後生可畏啊，不錯！”

“是啊，她就是沈晴雪，空調扇的發明制造者，小雪啊，這位就是咱們研究所的栗臻栗院士，同時也是咱們研究所的所長。

小雪啊，你有啥要求就趕緊提，要不然老栗摳門的可不會給的喲！”

“去去去，少在人家小姑娘面前敗壞我的形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注意，我不跟你争就是了。”

章韻這才滿意了，她是真對沈晴雪滿意，想收她做學生，不過如果栗臻插上一腳的話，她還真沒有什麽勝算，一來是他的資歷，二來就是沈晴雪對他隐隐的崇拜，現在他主動退出，最好不過了。

而栗臻這樣退出的原因也很現實，他名下已經有兩個學生了，而且他還兼任着幾個研究項目，實在沒有精力再帶學生了，再有一個原因就是沈晴雪年紀小，而且還是個女孩兒，交給女同志來照顧更放心。

“栗老好，各位老師好，我是沈晴雪，很榮幸能夠見到這麽多的老師。”

沈晴雪清脆的聲音介紹了下自己，栗老回了她的問好後，便讓她和章韻顧鵬坤也環着空調扇坐了下來。

“沈晴雪同志，我能問問當初你研究空調扇的初衷是什麽嗎？”

栗老的問題讓章韻和顧鵬坤都替沈晴雪捏着汗，生怕她回答不好，可沈晴雪也确實沒有按照标準答案來回答。

“栗老，各位老師，研究空調扇的初衷，要說是為了國家和人民，我自己都覺得虛，畢竟當時我也确實沒有想着，空調扇能夠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什麽便利，我當時研究它也只是看到了，幫助過我的蔡校長和譚廠長兩位長者苦夏，所以才想着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兩位長者夏天的時候能夠舒服點。直到把空調扇拿給兩位長者的時候，我通過他們才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顧鵬坤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他就不明白了，這小姑娘不是能說會道的，怎麽到了跟前兒，反而說出的話大失水平呢，不應該大談特談愛國嗎，不過随之他的手掌又伸開來，眼裏也有了笑意。這丫頭果然是個人精啊，她這樣說反而比那些只會大談愛國思想的那些人，更容易引人好感。

她沒有說那些空話，而是從小處着手向大家表明，她其實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蔡校長和譚廠長幫助了她，她就努力地鑽研制作出空調扇來，只為兩個苦夏的老人家，在夏天能夠舒服點，這樣的品質誰不喜歡。

果然，顧鵬坤看向栗老和幾位教授，臉上均露出滿意的神色，小姑娘果然很聰明呢。

“不錯，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不過，小同志，如果國家需要你的這項研究，你願意交給國家嗎，當然國家也會相應的給你補償的。”

“我願意，沒有國哪兒有家，我從小被家人丢棄，是國家養育了我，讓我吃飽飯，并且還讓我有了走進學校的機會，國家對于我，就像母親一樣，我當然願意為她奉獻自己的力量。”

沈晴雪的話，讓在座的各位都很受感動，如果剛剛的話是沈晴雪知恩圖報的話，那麽這番話，直接說明了她的赤子之心，這樣的孩子有才，又對着自己的國家有些赤子般的心，哪怕她的出身複雜，他們也會不遺餘力的培養她，等她學有所成，并舉薦她參與更重要的研究。

“老栗，小雪這孩子雖然願意，無償的把技術讓給國家，但是咱們也不能太虧待了孩子不是，她還小又在上學，根本沒有收入來源，甚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咱們不能看人老實，就厚着臉皮占便宜吧。”

“哈哈，你個小章，還是這麽護短，我是那樣摳門的人嗎，放心，我們給的補償肯定會保證沈晴雪小同志，能夠順利的完成學業的。”

“這就好，要不然我就讓小雪，天天來研究所要飯。”

“你啊，你……”

栗臻被章韻的話氣的哭笑不得，他們這幫人随便拎出來一個，都能當小姑娘的爺爺了，好意思占人小姑娘的便宜。

沈晴雪聽到栗臻說，補償能夠讓她順利完成學業，她也松了口氣，她剛才故意那樣說的大義凜然，也是知道他們不會虧待她，才敢這樣子說的。

不過如果他們閉口不說補償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她會用自己的辦法來讨就是了，反正她現在是一無所有的，國家拿了她的技術，能好意思不給補償。

“沈晴雪同志，不知道這樣的空調扇如果安裝在人民大會堂，能夠像在辦公室一樣的涼爽嗎？”

人民大會堂，那裏經常舉行會議接待外賓，是國家至關重要的場所，他們當然希望那裏能夠配備，讓人眼前一亮的配置，讓那些看不起自己國家的人都看看，自己國家的實力。

“能，但是需要的空調扇的功率就比較大了，而且我也不清楚大會堂的面積，無法測算需要的空調扇到底有多大，又需要組裝幾個才行，這個需要專業的人士測算。”

“已經很好了，本來大會堂那邊考慮着要不要進口國外的空調，既然咱們國家自己有了，還比國外的更先進，當然得安裝咱們自己的了，也讓那些眼睛長頭頂上的外國人看看，咱們的國家不比他們差。”

後來栗老和幾位老師又考校了沈晴雪幾個問題，沈晴雪也回答的非常令人驚豔，栗老都有些後悔，把這麽好的學生讓給章韻了，不過也只是那麽一點，等沈晴雪真正大展神威的時候，他恐怕把腸子都悔青了。

快中午的時候，栗老讓章韻帶着沈晴雪去研究所的食堂吃飯，幾位老師也跟着起身離開，他們也是大忙人，手裏也都做着項目呢，這次也不過過來看看沈晴雪這位小天才，而且感受下國外吹噓的空調，沒有想到自己國家的空調扇比國外的還要先進呢，這真是意外之喜。

人見了，空調也感受過了，他們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不過一到辦公室的門口，自外面湧入的熱氣，讓他們差點又退回辦公室，室內室外兩重天啊，一個舒适宜人，一個熱的人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這空調扇啥時候才能有賣的，他們現在就開始攢錢，好到時候多買兩臺回去，反正它和普通的電扇耗電量差不多，家裏完全能夠承受得起。

而等他們回到辦公室，再感受到笨重的電扇扇出的熱風的時候，別提有多嫌棄了，這麽大個打塊頭的，還比不上人家那麽小一個，果然不能比啊，所以說空調扇啥時候才能夠買啊，他們望眼欲穿。

章韻領着沈晴雪去食堂吃飯，而顧鵬坤則留在辦公室和栗老說話，栗老跟他說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關于Z城的鐵路大橋的圖紙備份不翼而飛，他們懷疑被敵對份子偷走了，目的就在于破壞國家的鐵路系統，從而破壞華國的交通系統。

而栗臻能夠知道，那是因為設計這個圖紙的就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也因為這件事情被看管了起來，他相信自己的妻子絕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情，但是要找證據，他還真不在行，正好顧鵬坤過來了，他又聲名在外的厲害，當然是他請托的不二人選。

“栗老，我已經有了懷疑地人選，就是董志董教授，他最近和你們，和楊老師有過接觸嗎？”

“他？你這麽說，還真有，就在他去安平之前，還來過家裏拜訪，而且還聊到了Z城的鐵路呢，不過那份圖紙，你楊老師根本不會放家裏啊。”

“栗老，敵人非常的狡猾，他去你們家裏拜訪，就是為了打探圖紙的下落，興許你們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被他套去了話也不一定，您放心，楊老師的事，我會跟進，那個董教授，您也要注意，別讓他靠近研究所。”

“你楊老師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那個董志我也會注意的，謝謝你小顧。”

“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件事談妥了之後，栗臻便和顧鵬坤又提起了沈晴雪：“小顧，你和沈晴雪同志接觸的比較多，你認為她怎樣，值得我們大力培養嗎？”

“栗老，人啊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興許她現在是個好的，一直是個好的，也興許他現在是個好的，不定受了什麽刺激或者蠱惑，便變壞了。關于沈晴雪，我只能說，她現在是個好的，心系咱們華國，對于抛棄她的母親、祖父母和叔叔，都沒有任何的感情，至于以後她會不會變壞，我不能保證，但是如果我們這邊一直善待她的話，相信她變壞的概率也不大。”

“說了這麽一通，不就是讓我們善待小姑娘嗎，放心，就憑她做出空調扇，國家也不會虧待她的。”

這邊顧鵬坤盡量給沈晴雪争取着條件，那邊章韻點了兩道肉菜，差不多把肉全部都堆在小姑娘的碗裏了，不管她以後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外甥媳婦，總歸是自己的學生沒錯，這瘦巴巴的樣子可不行，得好好的補補才是。

沈晴雪如願以償的吃肉吃到撐，頂着鼓起的肚子和着章韻一起出了研究所，章韻今天難得的告假，準備把沈晴雪送去顧家，也就是自己的姐姐家裏，讓姐姐幫忙給她調養下身體，等她幫她辦好轉學手續後，再過來帶她，反正小雪以後說不定就是是她姐的兒媳婦了，她姐幫忙調養身體也不虧。

當然帶沈晴雪去顧家的這件事，她也是申請過的，組織上也同意了的，沈晴雪現在的身份特殊，由于空調扇的關系，把她放在外邊組織上還真不放心，大院兒裏再安全不過，可以說幫他們解決了難題。

“小雪，你和小坤是怎麽認識的？”

“顧營長受傷了，是我救的他。”

原來大外甥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不過看小姑娘還叫他顧營長的樣子，她為自己的外甥默哀，他的追妻之路還很遙遠啊，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顧鵬坤根本還沒有開竅。

“章教授，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這姑娘也真夠心大的，都在路上了，才想起了問去哪兒，不過章韻也沒有取笑她，反而覺得可愛，她已經有了一種名叫沈晴雪的濾鏡。

“去顧家，也就是小坤他們家，他們家在大院兒裏安全不說，小坤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姐姐正好做了一手好菜，正好給你補補身體，你太瘦弱了。”

去顧營長的家？她沒有帶禮物啊，不知道會不會很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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