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唔……”

夙夜臉色不大好看的按住胸口。

經脈受損,氣血兩虛。

換作普通的修仙者,如此任意妄為的胡來,定會道行全沒,只能重頭再來。

他不過仗着自己是鳳凰之體,備受上天眷顧而僥幸逃過。

天星海仍然安靜如初。

一名穿着一身绛色為底,缟色為面的素衣的男子站在天星殿前,他神情自若,一副等了夙夜很久的模樣。

“啊,是夙夜哥哥。”恬簡微微一笑,“夙夜哥哥的身體還好嗎?”

夙夜只覺他的笑容詭異至極,明明與單純不相上下,卻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錯覺。

“渡霜在哪裏?”夙夜懶得和他打交道,直接問了最想問的問題。

“渡霜?”恬簡無辜的睜大了眼睛,“他不想見你。”

夙夜厭極那人的假相,他向前一把握住了恬簡的手腕,加大了力氣,用惡狠狠的口吻說道:“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唔……夙夜哥哥你弄疼我了。”恬簡眨了眨眼睛,瞬間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夙夜在心裏罵着虛僞,他用力扯着恬簡的手腕,“別演戲了!你接近渡霜存的是什麽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麽目的?”恬簡挑了挑眉,他雙眸雪亮傳神,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我認識渡霜不比你遲,我喜歡渡霜亦不比你淺。你的确是萬般風光,不過很抱歉的是,渡霜和我早已有肌膚之親,所以……你渴望得到的一切,對于我而言,不過如此。”

小鳳凰愣了一下,他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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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被恬簡字字句句透盡心傷,堵在口中的千言萬語挑不出一句來反駁。

“你說什麽……什麽肌膚之親?”

“當然是鳳凰大人所想的那樣。”恬簡瞧見夙夜的神情更是心中大悅,他可憐巴巴的縮了縮,卻出言挑釁,“不知渡霜是否會用對我這麽溫柔的對待鳳凰大人呢。”

“你不過是你姐姐的替身而已,仗着一張相似的臉,存的是什麽心思,做盡不見得人的勾當。”鳳凰鳳目生威,他單手掐住那人的頸間,淩厲的瞪着,好似一旦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就會把那纖細的脖子折斷。

恬簡雙手握住夾在脖子上的手,但沒有掙紮,只是反問道:“那你呢?存的又是什麽心思?”

存的是什麽心思?

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的,只不過比的是誰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更卑劣一點。

“不……不要,夙夜哥哥我錯了,對不起!”恬簡像是一只受到驚吓的小兔子,眼睛紅了一圈。

恬簡的轉變讓夙夜有些許疑惑,不等他發話,一股力量分開了他與恬簡。夙夜連退了幾步,一個稍不留神的崴到腳,直接摔在地上。

可是他卻看到了渡霜站在恬簡背後,伸出手輕輕的接住了那看起來脆弱不堪的人。

“衣服不是我弄壞的。”夙夜吃疼的站起來,他迫不及待的想當着渡霜的面,親手撕裂那人的假面目,“是他自己親手毀了然後誣陷我的!”

“夙夜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是簡兒不好,讓渡霜誤會了夙夜哥哥……夙夜哥哥不要生氣。”

“他在演戲!渡霜,你不要信他!”

聽着兩人的争吵,渡霜只是擡眼望着夙夜。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呼吸聲戛然而止。

夙夜難以置信的僵住,他體溫冰涼,唯獨臉上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熱了起來。

燙得他心裏難受。

但無從下手。

他咬着牙,幾乎要把那些苦不可言給一口咬碎全吞進肚子裏。

好讓自己沒有這麽難堪。

“你為什麽就不信我!”夙夜聲嘶力竭的沖着渡霜問,他聲音沙啞,似乎用盡了全力說,拼命的征求信任。

“信你?”渡霜不茍言笑的看着夙夜,許久,嘴角扯出一抹讪笑,“好啊,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

恬簡擡頭望着渡霜,渡霜的手指抵在他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如果你能在五日內重新做出那套錦服,我不妨可以信你一次,你與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渡霜停了一下,又說:“若不是一模一樣,渡霜請鳳凰大人親自給自己寫一封休書,交到天帝手裏。”

休書。

心髒猛然一跳,夙夜不由自主的捂住左邊胸膛。

劇烈的致命一擊令他差點慌手慌腳。

論他請來黃道婆,又算上天上的紡織仙子們幫忙,能在五日內趕出那套複雜精細的錦服的幾率簡直是微乎其微。

“如何?”

渡霜這不是捏住了十成的把握,明知道他不可能會拒絕……這麽充滿誘惑又很不公平的賭約。

呵,有何關系。

他輸得起。

糾纏又豈是一紙休書能阻擋得了的事?

夙夜眉毛上挑,他想了想覺得很不劃算,又指了指站在渡霜身旁的恬簡,“我知你是鐵了心要娶這個人,我可以讓你娶。但是這場賭約我若是贏了,不但歸還我清白,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渡霜沒料到夙夜會跟他讨價還價,頗有意思的吐出一句話:“好,除傷天害理之事。”

這可是一場豪賭。

但左想右想,無論輸贏,渡霜都不虧。

小鳳凰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恬簡,翩然的走出天星殿。

執念令他不像自己。

變得堅不可摧。

他不急不慢的往前走,直至他覺得渡霜應該不會再看到他,才像是如釋負重般的坐在海邊。

如果說剛剛趾高氣昂的表現,是他善于在外人面前的模樣。那麽現在的魂不守舍,才是他不敢給別人看的脆弱。

他已經感應不到所有知覺,包括愈合又裂開的傷口。

只剩下麻木。

海水沖上岸邊,夙夜反應遲鈍的望了一眼那沖濕的裙邊,依然無動于衷。

失去了內力顯然面色虛弱了很多,空蕩蕩的身體難以使上力氣,他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應該聽紫檀的話,乖乖在易水宮靜心休養。

明知道渡霜是他的命數難逃,他就該避而遠之才對。

渡霜站在閣樓上俯視着邊上黯然失色的夙夜。

他早就做好了讓那個人輸得一塌糊塗的準備。

天上天下敬你又如何?

在他面前,一個不喜歡,就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沒有大綱,想到哪寫到哪,更新不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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