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邊看邊學

貴山叔對何小發說:“你光成哥以前是在鍋爐房,來這兒才三四天,就能自己操作了,我看你不笨,也應該行。”

何小發心裏記下,原來這位老哥是光成哥,又默默吐槽,叔你怎麽看出我不笨的,告訴我,我一定把它發揚光大!

離開那兩臺機器的操作平臺,貴山叔又帶他上了靠後的另個平臺,這裏只有一臺機器,和剛才的造型差不多。貴山叔對何小發簡單說了操作,何小發雲裏霧裏的,貴山叔說:“上午主要是看看你願不願意做,下午再多學學,很好學的,也不累,就是容易沾上紅,每天下班都要洗澡,這裏的澡堂挺方便的。”

貴山叔操作了幾下機器,何小發就注意到他把機器底下很多水龍頭打開了,何小發要去幫忙,貴山叔說:“你穿的幹淨衣服,先不要沾手,下午換一身過來,再跟着操作,這廠裏不發工衣,只能自己弄。”何小發點頭,開始想下午要把哪些衣服當工衣穿。

貴山叔把水龍頭打開完,又去弄兩個閥門,一個打開一個關上,然後摁了旁邊紅綠按鈕裏的綠按鈕,對何小發說:“去盯着那個表,到零點八的時候叫我。”何小發依言行事,走到表前蹲下。

表上有指針,從零開始,極慢的往上爬,何小發在這邊死死盯着,貴山叔在那邊和他說起工資情況:“你剛來,先學個兩三天,這兩三天按日工,等下問問領班,八個小時應該是六十塊,十二個小時九十塊,過了這兩三天,學會了,我們分三班,幹十二個小時歇二十四個小時,到時候給你按産量,一個月下來不會低于三千。”

傳說中的幹半天歇一天啊!何小發說:“那這幾天每天做十二個小時好了……零點八了!”

貴山叔熟練的把剛才開了的閥門關上,又去摁那紅按鈕。接下來又是兩三下,那表歸零了。貴山叔開始反複操作,何小發看得不大懂,只得把更多注意力放在零點八的那表上,到了就叫,歸零了還叫,五六下之後,才算完事。

貴山叔把其中一個閥門打開,另個保持關閉狀态,對何小發說:“剛才我們是在壓榨,是要把機裏的料給壓榨幹,這樣才好進下面的烘箱,壓得不夠幹的話,要烘時間長一點,所以能多壓就多壓。現在是在回水,要把剛才壓榨用的水排到那邊的罐裏去,排完才算好,大概需要排個五六分鐘,到時候就能松機,往下面的皮帶放料了。”

貴山叔話裏信息太多,何小發一時明白不過來,只得順着貴山叔的手指四處看,嗷,壓榨完了要往那罐裏回水,松機之後要把料放這皮帶上,雖然不懂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何小發随貴山叔在旁邊蹲下,等那水回完。

貴山叔繼續說工資:“這裏工資發的比較慢,有時候兩三個月一發,有時候要五六個月,而且會押你一個月工資,不過哪天你不想做了,按正常程序辭職,廠裏一定會給你結清的。”

何小發點頭,雖然對廠裏發工資不勤快有些不開心,但又認為這不失為一種攢錢的有效方法。他這個人,總是自我開導,也算機智了。

時間差不多了,貴山叔又為何小發展示了什麽叫松機,松機是這臺機器前面一個操作箱上的按鈕,卻不能直接摁,要先把上面的自動改成手動,然後摁松機,摁自動啓動,再手動改成自動。

摁下松機之後,機器就開始運作了,上面有幾十張板狀物——叫它們料板好了,前面有東西在擠壓着它,現在這東西正在松開,發出呲牙咧嘴的聲音。

“機器松開之後,軌道上拉板用的小車會自動拉板,這時候你要按一下小車下面的鐵絲,讓它停下,不要讓它把料板拉過來了。至于怎麽讓它再走,再按下鐵絲就行。”貴山叔邊說邊演示,何小發看得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怎麽操作了。

“現在讓它往下滴水吧,滴差不多,就能往下放料了。”貴山叔又在那裏蹲下。何小發适時的遞上香煙:“叔你抽煙。”把整盒遞過去了。

Advertisement

“哎你拿煙幹什麽?”貴山叔詫異。何小發傻笑,說道:“專門給你準備的,我不抽的。”貴山叔這才接上,不過卻是把它裝好,換個盒拆開的煙拿了一只,點燃抽起。

“咱們是自己人,根本不用專門拿煙,像廠裏安排過來的人,咱根本不會管,教都不教。我們去找領班,現在快十一點了,等下一起去食堂吃飯。”

貴山叔沒等水滴完,就要帶何小發走人,何小發趕忙問:“叔,等下不用放料麽?”貴山叔一指烘箱,說道:“那邊東西壞了,要修,下午再說吧!我們找了領班再去領手套和洗衣粉,就能去吃飯了,還該領雙靴,不過現在倉庫沒有,走吧!”

何小發看過去,那邊機器沒在運轉,那這邊自然就不急着下料了。他略郁悶,跟着貴山叔走出這個車間。

在另個車間,何小發見到領班,是個三十多差不多四十的男人,挺着個小肚子,有些發福。三人碰面,把情況說明了,說好這幾天按十二小時九十塊錢這麽算,貴山叔便帶何小發離開,去倉庫領東西。

在去倉庫的路上,貴山叔對何小發說:“那個倉管你應該認識,就是你年初相的那個女的她媽。”

何小發震驚了,他不好奇倉管是他相親對象她媽,卻納悶貴山叔是怎麽知道他和人家相親了,這事不是喜運哥說的麽?他好想說貴山叔你交代吧,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去堵住大家的嘴!最後他只是想,知道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吧?

貴山叔接下來一句話吓得何小發不輕:“我兒子也和那女孩見過,在去年的時候,不過後來分了。”何小發只得順着問下去:“怎麽就分了呢?”

貴山叔說:“他嫌人家脾氣不好,說話沖。”何小發幹笑一聲,沒再接話。貴山叔只是再說了句不知道她媽還認不認得你,何小發答道:“就見過一次面,還是在晚上,都過去大半年了,不提起的話,應該不會認得吧?”貴山叔一副試試看的表情,兩人一左一右,很快接近倉庫。

倉庫是一間狹長的屋子,裏面擺滿各種東西,何小發沒意外的遇見那位倉管阿姨,不過如若不是貴山叔提前說的話,他還真認不出她來。

再看倉管阿姨的神色,似乎并沒認出他來,頓時有些放心。

記下名字,領了一副手套兩袋洗衣粉,何小發便跟着貴山叔走了,要把東西放宿舍然後去吃飯。貴山叔說讓何小發先用他的飯票,過幾天再去換。何小發沒帶碗筷,只好也用他的。

在食堂裏,貴山叔請何小發喝冰紅茶,何小發卻是對眼前的飯菜有些下不去口。碗裏是米飯和白菜,除此之外,似乎沒別的了。何小發感覺天天吃這個會含冤而死,不過他忍了,埋頭大吃特吃起來,那扭曲的吃相,跟飯菜有仇似的。

這時候看到喜運哥過來,何小發連忙把沒動過的冰紅茶讓給他,喜運哥沒要,何小發只得一笑,和人家寒暄幾句後繼續扒飯。

用過飯後,貴山叔和何小發回了宿舍,貴山叔讓他先休息,等一點或者一點半,再換衣服去車間。何小發點頭說好,待貴山叔走後,自己在床上躺了下來,拿起手機,給老爸打電話。

從上午出門到現在,何小發給老爸打過好幾次電話了,可不知怎麽的,老爸一直沒接。無奈之下,何小發只得給手機調了個鬧鐘,閉眼休息一會兒。

鬧鐘響了,何小發便開始換衣服,以前裝修給兩條牛仔褲沾上膠,摳也摳不掉,這次正好可以穿了。至于上身,何小發把一件薄毛衣穿上,反正是買來的便宜貨,雖然幹淨無損,當工衣挺可惜,不過也沒別的選擇。

再去車間,主要是跟着貴山叔跑東跑西,貴山叔幹啥,他就在旁邊仔細看着學着。有時操作機器,有時下去到外面的料罐那裏開關閥門,貴山叔不時說些知識經驗,何小發迷迷糊糊的聽。

後來又去烘箱後面接包的地方,何小發見到了另一位叔,他張口欲叫,卻聽貴山叔說:“這是你光榮哥,他們是兄弟倆。”

何小發知道他們是說的光成和光榮,心道好懸,剛才又差點出醜。

接包就是把粉末狀的成品接到一個大包裏,這包蠻大的,看後面小黑板上每次的稱重,能裝個一點三噸。現在是打粉機壞了,廠裏的機修工沒空,光榮叔便在自己試着修。

卧槽,應該叫光榮哥。何小發罵自己沒記性。

跟着貴山叔打了會兒醬油,卻見貴山叔接了個電話,接完對何小發說:“走,我帶你去老車間,你去那裏幫下忙。”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幫忙了,怎麽辦?好緊張!會不會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