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這是要換宿舍

兩人不怎麽熟,也就能聊聊工作,何小發知道了何興還不是郵局的正式工,想成為正式工,需要完成什麽任務,何興做這個近兩年了,現在每個月也就兩千來塊錢,不過勝在堅持,比何小發這樣四處蹦跶強了太多。

何興也問起何小發怎麽不再做裝修,何小發直言道,工資太少,做了三個月每個月都是五十塊錢一天的工資,承受不住。

話題越來越沒營養,還好很快到了廠外,何興對何小發說哪天要回家了撥他電話,何小發滿口答應,心裏卻知道自己幾無可能再麻煩人家,沒再多話,和何興告別,直奔顏料廠的後門,這時候才不過六點半,距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

宿舍亮着燈,裏面兩人在閑聊,何小發進來,和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別扭的介紹自己:“我大舅是你們村醫生。”這種介紹方式簡直弱爆了,還好對面二人想一下就明白了,那個年輕些的問:“你說的是青河?小勇是你姨家的?”何小發連忙稱是。三人又聊了點啥,時間就差不多了,沒再磨蹭,換衣服準備接班。

來到車間,上了二十四小時班的貴山叔、光榮哥、光成哥已經在門口等了,三人昨晚似乎忙壞了,聽他們現在話裏的內容,似乎是什麽水流了出來,何小發便往車間裏看,發現地上的水比昨天多了不少。

然後貴山叔又說了件事,那就是新機器,也就是昨天何小發學的那臺機器,昨晚壞掉了,今天機修工會來修。

把工作交接個差不多,貴山叔對那年輕些的人說:“成榮,這是咱們村的外甥,你多教教他。”何小發心想,哦,原來這位哥叫成榮!看來今天要跟着他學。成榮點頭應下,幾人沒再說什麽,分頭行事。

何小發跟着成榮哥上了昨天光成哥所在的操作平臺,那裏兩臺機器已經在等了,成榮哥上前便是一陣忙活,何小發緊跟着看,不時能聽到成榮哥說上幾句。趁成榮哥坐下來休息的工夫,何小發趕忙上前,笑臉問:“那個,我該叫你叔吧?”話雖這麽問,心裏卻早已把人家當哥看,畢竟,看起來那麽年輕。

“說起來,你确實該叫我叔。”人家一句話讓何小發整個人都不行了,他坐在旁邊目視前方,感覺自己蠢蠢的。可惜這不是終結,稱呼問題,此後又讓何小發糾結了很多天,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上午跟着成榮叔學,中間無事可做的時候,何小發會去兩臺機器後面的操作箱那裏看上面貼的紙,上面寫的是操作流程,看第一遍感覺不是很懂,再仔細看竟有點明白,何小發心說這個有用,便比對着旁邊的機器,去領悟紙張上的內容。

一邊跟着學,一邊看這類似教程的東西,一上午下來,受益匪淺。何小發知道了操作眼下這兩臺機器的步驟,大致為:打料,漂洗,壓榨,放料。至于其中詳細的操作何小發還不是很理解,不過看人家操作了那麽久,感覺自己差不多能比對着做。

然後成榮叔叫何小發一起去吃飯,帶着他拐進澡堂,進去便是幾排衣櫃,衣櫃中間一個人脫光了衣服露着鳥,何小發有點頭暈目眩,沒再多看,低頭跟着成榮叔拿東西,進裏面去洗手和臉。這是何小發第一次來澡堂,感覺不是很好。

下午回兩臺機器那兒,卻沒有一直守着,待成榮叔過來又跟着學會兒,趁成榮叔無事休息的時間,何小發去了烘箱後面的接包處,那裏,另一位叔正在忙活。何小發也不上去幫忙,就站在旁邊呆站着看,看這位叔怎麽做事,打算下午把這接包活學會。畢竟,他要在這裏幹上一段時間,既然要做,那就要先多看多學,把基礎打好。

看了差不多一下午,何小發明白了接包的主要內容,包滿後,把下料的地方堵住不讓它再下料,把這包料拉走換上一個空包,繼續下料,然後去把那個滿包稱重,吊走,在包上寫下産品批號重量和接包人姓氏,同時記在後面小黑板上,便完事兒了。此外還有其它一些零零碎碎。

接包是個髒活,不比在前面操作機器,這位式海叔現在已經是大紅臉了,至于何小發,身上沾了很多紅,又沒少擦臉,想必也是半個紅臉。雖然髒兮兮的,今天收獲卻不少,前面操作機器學了個大概,後面接包已經能上去幫忙,時間很快到七點,兩個叔還要繼續上班,他打過招呼後,去洗澡了。

洗完澡後,接到老爸電話,問今晚要不要見個面,何小發一口答應。老爸是騎電動車過來的,約好在北邊的十字路口見,何小發便下了宿舍樓,徒步往那裏趕。何小發一邊走路一邊和基友聊天——咳咳,這裏的基友是一起寫文的小夥伴,不是那個啥——所以雖然路有些遠,但也沒覺得累,未過多久便見到老爸,兩人在路邊說了會兒話,因為何小發之前沒吃晚飯,便一起進了旁邊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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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館裏,老爸一直在問東問西,聲音很大,整個餐館都能聽見,何小發臉紅了,都是在小聲回答,有些敷衍。雞蛋面端上來了,何小發就默默吃面,老爸在繼續說,說起考駕照的事兒,大舅有個親戚在一個駕校當校長,那駕校又似乎離這裏蠻近的,這就要打電話問情況。何小發同意了,讓他問那駕校離這兒遠不遠,要多少費用。

老爸出去打電話,何小發碗裏已經快見底,他加了把勁,沒多會兒裏面湯也不剩了。他把錢付了,恰好外面老爸剛挂上電話,老爸說大舅要去問問那親戚,兩人再無事,該各自回廠了,路有些順,便一道回去。

路上又買了些生活用品,何小發不小心把人家的風油精打翻摔爛在地,心說倒黴,結賬時把那風油精的錢也付了。兩人一輛電動車很快到廠門口,這時卻接到大舅來電,大舅說:“他叫小強,你叫他哥就是了,駕校叫振龍駕校,離你們那兒不遠,國慶搞活動,報名費兩千三,這兩天活動就結束了,要報名就趕快報。”何小發說好,記下小強哥手機號,挂上了電話。

老爸讓何小發給人家去電話,何小發想了想,直接撥了那個號,和對方互相認識後,問好駕校的具體位置,約好這兩天去報名。至于報名費,何小發是拿不出來的,只好朝老爸伸一次手,發工資後再還上。

和老爸道別,然後回到廠裏,又和基友企鵝聊天,好好作死了一次,到半夜十二點才去睡覺,不睡不行,爪機沒電了,充電狀态觸屏又不管用。至于怎麽作死的,大致是何小發心理障礙,讓基友删了自己好友,删了之後又短信求人家把他再加上……總之是個讓人扶額冒汗的故事。

這是何小發第一次在這廠裏過夜,外面機器的轟鳴聲傳了進來,剛開始有些不适,不過後來,它竟成催眠曲,聽着聽着何小發就睡着了,畢竟折騰了一天,有些累。

第二天是十月十一號,早上貴山叔推開門,何小發才睜開眼。兩人招呼了幾句,貴山叔便去澡堂換衣服去了,何小發沒再賴床,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穿衣服。早飯時間是六點半,何小發不怎麽餓,時間又有些緊張,所以就沒去吃,在宿舍磨蹭到快七點,便下了樓,直奔車間。

何小發昨天買了新鎖,因為眼下這個房間的鎖貌似只有一個鑰匙,需要配,一把鎖也就幾塊錢,還是帶三個鑰匙,與其配鑰匙不如買個新的,去車間的路上何小發準備好一個鑰匙要交給成榮叔,剩下兩個一個在宿舍門上面,另一個在他手裏。

接班時何小發注意到,今天新來了一人,是個三四十歲的婦女,他沒什麽印象,貌似也是新手。現在是七個人,兩人是馬上要下班,那麽說,今天是五個人一起上班,這陣容,略龐大啊!不過想到三個都是新手,也就覺得不奇怪了。

交接班完畢,何小發開口要把鑰匙交給成榮叔,卻聽成榮叔說:“對了,你跟我過來,我帶你去找老齊,給你換個宿舍,這邊宿舍樓滿了,那邊有新宿舍,和他說一下讓你搬過去。”何小發愣住,換宿舍?這住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換?沒什麽頭緒,便只得答應,看了眼貴山叔他們,乖乖跟着走了。

路上何小發還是把鑰匙給了成榮叔,因為早上貴山叔過來的時候,聽他說把鎖換了,就把原來的鎖拿走了,所以即使何小發要換宿舍,也要把這把新鎖留下來,這莫名其妙的浪費,讓何小發挺郁悶的。不過想到有新宿舍住,還是挺激動的。

一看老齊就像領導,藍西裝白襯衣,幹幹淨淨的,正在食堂那座樓前面站着,四處察看。三人碰頭,成榮叔和老齊說了換宿舍的事,老齊說好,我先給楊陽打個電話,他拿的鑰匙,沒鑰匙那邊還去不成。

成榮叔先行告辭,這邊老齊開始給楊陽打電話,得知對方還沒來後,對何小發說:“你先回車間,過會兒我差人去叫你,到時候再安排。”何小發說好,沒再停留,回去車間上班了。

回去到那兩臺機器那裏,跟着光榮叔他們學了會兒,然後和那個女的站在一起,她開口了:“你知道我是誰不,我是你秀蘭姐。”何小發愣住,挂上招牌式笑容,說哦,不是很認識。其實也就是不認識,人是第一次見,雖然對這個名字蠻熟悉的,但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哪位了。

後來喜運哥過來,和何小發他們說話,何小發才發現喜運哥和秀蘭姐長相有些相似,便弄明白了,哦,原來這是喜運哥的姐姐或妹妹啊,至于兩人誰為大,何小發還真看不出來,他眼拙也不是一天兩天。

過了會兒貴山叔過來找他,說楊陽過來了,咱們一起過去,何小發連忙跟着走。在路上,貴山叔說:“那邊的宿舍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那個床鋪是我的,現在你躺就行了,他怎麽能讓你搬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做了封面,自我感覺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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