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疏離

小七一行人正在喝酒玩鬧,見到蘇恒從房內走了出來,小七丢了一個瓜果,蘇恒順勢接下。

“蘇郎君日後娶了我家夫子,可莫要忘了請我等喝一杯喜酒啊!”小七調笑道。

蘇恒臉色冷清,似是不悅:“我與易兄只是朋友,婚姻一說當時玩笑,你等切莫再開此玩笑,以免觸怒了易兄。”言罷兀自離去不管他三人。

“怎麽的他還想抵賴不成?吃幹抹淨就走,說話還文绉绉的,我婚書在手他若是不從,我便向父皇前告禦狀,二皇叔知道了肯定也會脅迫蘇恒的。”小七憤懑不平,昨日已經與他說好,怎麽這會倒是改變的心意。

“我看你應該去問問裏面的那位,此事絕非蘇恒一人的意願。”

葉蘭生指了指屋內的易行雲,媒妁之言本應情投意合,若非事發突然,也不會逼迫他二人。

小七方如夢初醒,自家夫子雖對蘇恒情義篤深,但蘇恒是個榆木疙瘩,定然笨嘴笨舌不會表達,惹惱了夫子,這可如何是好,日後夫子寒氣入體還需蘇恒救治,看來還要他們撮合。

離鏡看出了小七的擔憂,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事多磨,他二人此刻還未領悟到雙方重要,我們也切勿心急,我這些時日再用靈力感應下仙君看能不被循到他的蹤跡,天帝縱然法力無邊也不可能毫無破綻。”

離鏡大病初愈,臉色終有些血色但讓他憂心的是易行雲的病症,小主人腼腆這次是昏倒再加上衆人脅迫蘇恒方撿回一名,二人醒後卻別扭猜忌彼此,若他倆真心實意在一起還需要多方磨難。

自二人尴尬醒來後蘇恒與易行雲很少在一起獨處,兩人相見連基本的寒暄也不再招呼,蘇恒看到易行雲便不着痕跡的避開,生怕碰到他般。易行雲見到他亦循規蹈矩,作揖打躬,也是避而不見。

昨夜雨罷,梨棠沾水珠,楊柳飄棉絮,柳絮飛揚落入房檐,再飄入房中。

蘇恒閑來無事拿出易水劍輕輕的擦拭,易水出鞘,光輝奪目,這把寶劍是父親生前的遺物,十年如新,沒有絲毫受損,是琴王特意為父親打鑄,各種情意不言而喻,可是他又在那裏?

為何十年仍不知所蹤,小謝曾提示過他父親絕非常人,或許并沒有死亡,當日琴父也不曾在戰場上找到他的屍首,或許真的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蘇恒将易水劍抱在懷中,心中湧現無數對父親未死的渴望。若是有機會自己定然跑到漠北親自尋找周邊的異族。

他已經數月不曾見琴父,桂圓又多次阻撓自己回琴王府,确有端倪。

蘇恒想此收起易水劍,只聽嗖的一聲易水劍插入劍鞘,蘇恒有将它挂在腰間。

桂圓正好端着湯水進來,一進房間瞬間覺得如芒在背,蘇恒眼神仿佛像冰轸一樣看着他,桂圓心虛把湯水放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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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圓,你我多日不曾回家看琴父,最近得空我們回家吧。”蘇恒劍眉冷蹙望向桂圓。

桂圓聞言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摸了摸腦袋讪讪道:“少爺,易太傅熬了些蓮子羹特意讓我給你送來,你先喝了這些再說。”說着把蓮子羹遞到蘇恒面前。

“他不是生了我的氣嗎,怎麽還如此記挂着我。”蘇恒心下一軟,想起多日易行雲伏在床頭,對他的冷言冷語,以為他不再想搭理自己,這些日子自己識趣躲開他,好過兩人相見尴尬。

蘇恒正欲接過蓮子羹還不知易行雲還會下廚,指尖還未觸碰,桂圓手一松,蓮子羹碗順勢傾倒在蘇恒衣服上。

蘇恒愠色,看着身前黏答答的一片。

“少爺,對不起我笨手笨腳。”桂圓吐吐舌頭,慌忙給蘇恒擦幹淨,結果越擦越粘,弄的蘇恒全身都是蓮子羹湯水。

“算了算了,你去打些熱水來。”蘇恒本欲回家看看,這被湯圓倒騰的毫無興致,把還剩下湯底的蓮子羹,無可奈何的放在桌案,桂圓聞言趕忙跑出去準備熱水。

這下少爺應該沒有什麽心思回琴王府了吧,琴王殿下臨走前多次交代不讓少爺察覺,自己可不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只能盼望琴王殿下早點回來,不然少爺什麽時候又想盡孝心了可是攔也攔不住。

房間另一處,小七正拖着腮幫子,望着她面前秀眉緊蹙的易行雲。

易行雲這幾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授課的時候還會不知不覺的停頓下來,陷入沉思,小七也不戳穿,坐在他身旁仿着他的模樣,也唉聲嘆氣的。

“哎!”小七伸了一個懶腰,不經意輕嘆一聲。

易行雲如夢方醒,才意識到授課又在出神,慌忙拿起書卷翻單方才所講授的一面,朗聲念到:“我心匪石不可轉,我心匪席不可卷……”心內苦澀,難以言喻。

小七倒拿着書經,嘟囔道:“夫子無心授課,何苦強打精神呢?”

易行雲被戳破心事,臉頰微紅,嘴硬道:“我方才失神,心神恍惚,但你也是心不在焉,書卷都是倒着的,根本無心課堂。”易行雲愠色,敲了敲他的頭,伸手把小七的詩經翻過來。

“夫子莫不是在想蘇恒?是哦那個榆木疙瘩在做些什麽!夫子我們不妨去看看吧!”小七一臉戲谑道。

易行雲臉頰更是泛紅,一雙眸子流光溢彩,似有些生氣的道:“莫要胡說,我與蘇恒只是朋友,你不要妄自揣測,今日罰你抄金剛經,心靜則明,不然你這小腦地瓜子裏想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七充耳不聞,眉眼上揚,瞅準了易行雲正在教導自己,一本正經的樣子,趁着他不注意,捉住他的手臂,易行雲見狀,戒備道:“小七,你這是做什麽?莫不是要公然違抗夫子。”

小七狡黠一笑,雙手擒住易行雲的袖子過肩。易行雲只覺一陣微風拂面,腰間被碰了一下,轉眼就被小七松開了鉗制。

只見小七拿着一把鏡子,坐在太師椅上,在手中把玩着,一片興致盎然。易行雲一摸腰間,果然離鏡已經不見。

“夫子你說這鏡子能不能偷窺他人?夫子這般想見蘇恒,卻又不敢說,我們不妨用鏡子看看如何?”小七上下擺弄,驚擾的離鏡困頓醒來。

“小七你還是女兒家,切莫行這種事情,再說我與蘇恒并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易行雲慌忙解釋,伸手搶奪小七手中的離鏡,小七輕巧避開易行雲,一把坐在桌案上,對離鏡低語幾句,鏡中景象慢慢顯現,易行雲也好奇的圍了過來,只見鏡中水霧彌漫,屏風後漸漸閃現一人身形,是一個光潔的後背,後背遍布紅痕,一片旖旎,似乎是有人刻意抓的,慢慢的那人起了身子。

“啊!”兩人皆是一驚,易行雲趕緊捂住了小七的眼睛,小七仿若被蟄,把鏡子丢到一旁。

“蘇恒真是變态,大中午的為何沐浴?身上還遍布紅痕。”

小七抱怨道,本來是想要逗逗夫子,蘇恒竟然大中午的沐浴,好不尴尬。

易行雲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飽滿修長,莫不是前些日子自己抓的他,想到此雙頰更是如蜜桃一般紅。

小七一臉菜色,被蘇恒一吓也沒有心情開夫子的玩笑,老老實實溜之大吉。

易行雲伏在書案上,看着自己圓潤的指甲,不覺會心一笑。

蘇恒冷不丁的往後看,總覺得剛剛一陣冷飕飕的陰風,卻什麽都沒有,他思前想後和易行雲這般僵持也不是回事。

他既然都為自己親自熬粥,雖然被桂圓那個冒失的小子碰倒,但亦對自己上心,自己并非鐵石心腸,這些日子與易行雲并肩作戰早就把他當做手足,再加上有肌膚之親,心裏早就升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想到此心中升起一團無名之火,小腹又是一緊,蘇恒苦笑穿了一半的衣服只得再次褪下。

桂圓在自家少爺門口蹲着,都快要睡着了,少爺這次怎麽洗這麽久,害他等了好久,突然感覺鼻翼有些瘙癢,桂圓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小七正拿着雞毛捉弄他,桂圓白嫩的小臉一皺。“公主就會捉弄小的,怎麽這會不溫習功課?”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怎麽蘇恒還沒有洗好?他這般愛洗澡,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到人的事?”小七看着蘇恒緊閉的大門,心裏腹诽,果然榆木疙瘩是個悶騷。

桂圓還未回過神來,只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蘇恒換了一身墨色綢緞,顯得他的身材更加偉岸。“你怎知曉我在沐浴?”蘇恒在屋內就聽到小七和桂圓吵吵鬧鬧的。

小七被冷不丁的一提,看向已經不知所措的夫子,他二人偷看怎可讓蘇恒知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恒你流連花街柳巷我真是小看你了。”小七說罷被易行雲緊緊是拽着,生怕她再說些什麽。

蘇恒一頭霧水:“你二人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小七吐吐舌頭,就是不向他道清,轉身就跑,留下易行雲呆滞的站在原地,易行雲感覺蘇恒冷飕飕的目光盯得發觸,也準備轉身便走。

只聽見蘇恒冷聲道。“阿雲莫走!”這聲小名吓得易行雲身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汗,小名只有自己的父母曾叫,蘇恒又是如何知曉。易行雲被他這麽一叫,更是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着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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