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蠱蟲

小七和葉蘭生目不轉睛的望着舒王府繁華的景象,王府一片生機盎然,翠竹遮天蔽日;

清潭碧海連天如珍珠閃爍;大殿內明燭如白日,侍女皆婷婷娉娉穿梭在舒王府,讓從未見過如此繁華景象的葉蘭生啧啧稱嘆。

怪不得都想生在帝王家,這帝王子嗣家裏,連磚頭都恨不得是金子打磨的,日日山珍美味的養着。

“這王府真大,想來與天宮比也毫不遜色。”葉蘭生不由稱贊,雖他年少在雲萊修道,雲萊所建大多巍峨壯觀,常年雲霧萦繞,多簡樸莊雅為主,以白色為基調,未有一絲繁雜裝飾。

滿眼的素色,早就看的葉蘭生生厭,想比這王府,富麗堂皇,才是人間極樂所往。

江舒影神色淡然,一株株龍色蘭,那株龍色蘭曾是舒王心愛之物,實常為它拂塵,松土。

此時已經奄奄的耷拉着葉子。“君上素疼愛主子,時常派宮裏的巧匠能手修葺一番,但凡有時鮮的東西必然先想到主子,只是主子喜歡的那裏會是那些個死物。

若是真是念着手足之情,應當時刻與兄弟把酒言歡,那裏會這麽搪塞過去。

外界多傳聞主子暴戾恣睢,冷面無情,可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只是想要得到兄長們的關心,而不是那些唾手可得的俗物。”

小七自然是明白王宮內,人心寡淡,父王三宮六院,子女衆多,還要關心齊國上下。

他雖表面上對王舒是無上寵愛,但也只是賞賜些珠寶美人,真正兄弟間暢飲的機會少之又少,還要提防朝堂上的暗湧,真正還剩幾分薄情難以預料。

葉蘭生也是識趣,舒王本就下落不明自己還在這麽賞景,實在是說不上去,主動引導話題道:“可否帶我等去舒王廂房一看?”

江疏影,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人穿過小橋,踏入一間房內,葉蘭生一進去便聞到滿屋子濃重的藥味,牆上似還有幹涸的汁液,濃黑如墨汁。葉蘭生伸手在牆上摸了摸,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随即皺起眉頭。

“葉道長可有不妥?是否這藥有異?定然是那些下人手腳不幹淨。”江疏影連忙追問,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葉蘭生半晌,搖搖頭。“并非這些都是些靈丹妙藥,一株抵萬金,只是這些藥材雖然有大補的功效,舒王身子又奇若,非要強行灌輸進去,定然适得其反。

所以身子一再調理沒有任何好轉怕就是在這裏。至于舒王得異症的病理,若藥石無效,怕就是不是一般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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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讓你查王叔的下落,你又在這裏給人家看上病來了,這不是添亂嗎?”

小七拽着葉蘭生的衣袖,給了他一記白眼,師兄這愛表現的性格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改。江疏影已經急的火燒眉毛,師兄還在賣弄病理知識。

站在一旁的江疏影陷入沉思,這些日子主子的病,确實久治不愈,灌下了不少湯湯藥藥,不僅病情毫無起色,甚至身子反而越來越差。

莫不是有人做法,謀害主子,這些是他不曾想到的。三人不知不覺走出屋內,打算在四周逛逛再尋些蛛絲馬跡。

小七孩童心性,看到一株嬌豔的的花朵,心下一喜,不由湊向前去,正欲摘下。

葉蘭生正好瞧上,大聲呵斥道:“莫要碰它!”一聲怒吼,吓得小七一個機靈,伸着的手又縮了回去。

“你吼我作什麽?師兄!”小七秀眉緊蹙,嗔怒道。師兄自小寵愛自己,對自己一向百依百順,不知為何今日如此反常。

“此花名為夾竹桃,雖花朵豔麗,令人賞心悅目,實際乃是劇毒之物,所觸碰到它的物體,皆會被它的枝蔓勾傷,花粉由此滲入體內,輕則讓人頭暈目眩,重則有致命的危險。”葉蘭生細心的查看小七的手,發現無恙才舒了一口氣。

江疏影好奇的打量着那些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夾竹桃,王府一向對花卉種植極其嚴格,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這麽些極其陰險的花卉。

想到這些夾竹桃與舒王最心愛的龍色蘭臨近,他心下猛地一顫,若是體虛的舒王碰到這些惡花,非是要病上加病。

随即抽出随身的佩劍,揚起刺眼尖銳的劍光,那些夾竹桃簌簌落下,鋪滿一地像是鮮血一樣殷紅。

江疏影把劍收回鞘中,面色陰沉:“定然是手下的人手腳不幹淨,意圖不軌,多謝葉道長提醒,不然險些釀下大錯。”江疏影俯首作揖,向葉蘭生道謝。

“江總管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我素在雲萊修行,這些花草的種類自然識得一二,只是斬殺這些花朵,也是治标不治本,需要連根拔除方可以絕後患。”

葉蘭生望着那些被江疏影斬殺零落的夾竹桃,心中狐疑一片,此地潮濕溽熱,夾竹桃素好水根生,為何會生在花圃中,然長勢甚好。

說罷躬身俯下去捧了一把沃土,放在鼻翼間聞了聞,略微皺起眉頭,然後望向一旁的江舒影。

“江總管,佩劍可否借用?”江疏影二話不說抽出随身的佩劍,雙手遞與他。

只見也蘭生把劍插入土中來回撥動,忽然一陣腥臭味迎面而來,小七不悅的用衣袖掩住口鼻,望向土壤,卻看見極其駭人一幕,土壤裏蠕動着白色的毛蟲,那毛蟲的腹部是暗紅色的,在土壤中不斷蠕動,像是密密麻麻的頭虱。她吓得踉跄後退,幸而江舒影扶了她一把,才沒有絆倒。

“師兄這些是什麽?怎麽這麽惡心?”小七看了一眼險些作嘔,而葉蘭生依舊面不改色的盯着那些毛蟲,眼神裏竟然閃爍着某些光芒。

葉蘭生用劍挑起一只毛蟲,那些毛蟲在陽光的映照下,腹部的暗紅更甚,像是鮮血般殷紅。

“這些夾竹桃之所以如此旺盛嬌豔,怕就是這些毛蟲所致,毛蟲也并非一般的甲蟲,它們是有人喂血才長大的。怕是王府裏面有人欲加害王爺,絕非外面的人所為。”

江疏影一下子提起了警覺,莫非真是王府中的人所為,王府裏都是自己千挑萬選的人,怎麽會貿然加害舒王。

“你們可知蠱蟲?相傳苗疆人擅長習蠱,蠱有分「粉、蟲、液、卵、煙、膏」蠱蟲乃是十分普通的一種,中蠱之人,身心惶惶,蠱蟲與宿主休戚與共,直宿主精氣被蠱蟲吸幹,俱失身命。

下蠱之人手段極其歹毒,只是這種行為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君上強行禁止,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舒王府內。我素修禪問道,舒王久治不愈,群醫都束手無措,我看與這中蠱的症狀八九不離十。”

葉蘭生思襯半天道,這些毛蟲絕非常類,必然和舒王的病症有着莫大的聯系。

“葉道長可否施法救治?這主子下落不明不說,還被這蠱蟲迫害,我生怕他……”

江疏影鐵血般的漢子竟然露出些許柔情,自己自幼跟随舒王,再了解舒王的秉性不過。

二人雖然名義上是主仆關系,舒王卻視他如手足,舒王消失的這段時間他是食物不知味,寝不寐,輾轉難安。

“江總管莫慌,蠱蟲與宿主休戚與共,宿主身亡蠱蟲自然也是命盡。我看這些毛蟲吃的圓滾滾的,定然舒王安然無恙。”葉蘭生道。

小七捏着鼻子,尖聲道:“真是些害人不淺的蟲子,我便殺了他們,讓我王叔複原。”說罷揚起手中的九節長鞭,葉蘭生擒住小師妹的手臂。

“且慢,即使你打死這些毛蟲也是無濟于事,正在的毒蠱已經根在舒王體內,他體內的毒蠱感受到外界的毒蠱不測,會變本加厲的吸收舒王的精元。

況且這些毒蠱的主人想來是施蠱界的高手,舒王此刻病入膏肓,并非一日引起的。

舒王遠赴漠北,使得體內的那只毒蠱感應不到同類,才惹得舒王病況直下,直到返回燕陰已經藥石無醫。

此人定然是舒王親随,對舒王的動向了如指掌,不然怎麽會掐算的如此好時間。即使舒王暴斃而死,絲毫不會有人懷疑府內的人所為。”葉蘭生說罷,捧起泥土将那些毛蟲子重新掩蓋起來。

江舒影望向一群穿着莺莺燕燕的宮女,突然覺得那些嬌豔如花的宮女面目可憎,怕是主子毒蠱纏身便是這麽些下人所為:“可惡這麽些吃裏扒外的東西,我便将他們一一抓來,通通毒打一頓,不信找不到下蠱之人。”江疏影捏緊劍柄,一股子殺氣迸射。

“不要打草驚蛇,解鈴還須系鈴人,根除毒蠱還是要找到真正下蠱之人。萬一打草驚蛇,他痛下殺手就麻煩了。我有一事相問,不知江總管可否與我一說。”葉蘭生婉言相勸。

“葉道長但說無妨,我知無不答。”江舒影對葉蘭生敬重,這幾日來看的名醫不下數百名,都無人敢下結論。

葉蘭生來到王府不到兩個時辰卻已經對所有的事情了然于胸,亦讓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葉蘭生引兩人來到一座涼亭下,提防的打量着四周。小七左顧右盼未曾發現什麽異常:“師兄你神秘兮兮的要說些什麽?”小七一向心急口快,很少見到師兄謹小慎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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