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同心難改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忽聞刀槍斧钺碰撞之聲,一幫衙役舉着火把,儀列規整,舉着火把,層層包圍着嫣然和蛇姬。

“妖類哪裏逃?”蘇恒為首大聲呵斥道。

他早就料到事有蹊跷,故意将嫣然收監,然後暗中觀察,司機行動。

果不其然,夜更人漏時分,嫣然突然醒來,雙目無神,牢門無人自開,他腳步虛浮,身子仿若不受控制。蘇恒便一路尾随嫣然,暗中觀察,終見殺人食物心原兇——蛇姬;

“哼小小人類自不量力。”蛇姬發出滿是毒怨的聲音,那聲音透露着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味道,似乎嘲笑一般。

随即蛇姬,啐出毒汁向蘇恒。蘇恒閃躲過去,右手一揮,易水劍青光乍現,一團磅礴劍氣激射而出,猶如猛獸咆哮,直擊蛇姬,瞬間将蛇姬擊退十步之遠。

易水劍正氣凜然,與蛇姬一身邪魅氣息對抗,不分上下。

葉蘭生拿出天誅鏡念動法訣,無數符印漫天飛舞,萦繞在他二人頭頂,他自小擅禦靈符,只是這些日子沉溺口腹之欲,有所遺忘。眼看蘇恒處于下風,便試圖操控靈符。

不多時蛇姬頭痛欲裂,頂不住蘇恒凜然的劍氣,和靈符傳來的靡靡之音。

不複豔麗之姿,她面部扭曲,痛苦的掙紮着,最終倒在地上,但雙手依舊是緊緊的護着自己的小腹。

蘇恒見狀,欲乘勝追擊,揮動易水劍,消滅這作惡多端的妖精。

嫣然紅袖一揮,玉指輕彈,易水發出「叮」的蜂鳴聲,蘇恒連同劍就被彈出幾米開外。

嫣然抵擋住蘇恒蓬勃的劍氣,揮動法術護着倒在地上的蛇姬,脖頸處仙印乍現,金光護體。

“嫣然,你不要做傻事,她是妖怪人人得而誅之。”葉蘭生停下念口訣,袖袍一揮,仿佛甩掉灰塵一般,那些靈符便從回他的掌心,他不明所以的望着嫣然,為何要護着殺人不眨眼的蛇姬。

嫣然并未回應葉蘭生,反而凝視着伏倒在地的蛇姬:“蛇姬若我這次助你,你可願就此收手?”

“不會,馬上就要成功,正好這有四個人我吃了他們的心就大功告成了。哈哈”蛇姬嘴角滲出血跡,亦不死心,喉嚨裏面發出凄慘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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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類死到臨頭還不覺悟。”蘇恒揮劍再次指向蛇姬。嫣然紅袖一揮,易水劍不得動彈。

小七也對上陣來,那把鞭子還未觸碰到蛇姬,便同易水劍一樣,被彈了回去,衆人對嫣然法術無可奈何,想來一開始嫣然并不像擅用法術,不然以他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

“蛇姬我是藥仙弟子,這有一粒丹藥可保孩子平安出世。只是食人心之事,太過惡毒,你要聽我的就此罷手。

生了孩子後自覺去天界請罪。不然你和未出生的孩子,一輩子都要躲避在陰影中,大人罪孽深重,稚子無辜,你可要為你腹中胎兒着想。”

嫣然耐心勸阻,顯然觸動蛇姬內心,她撲簌簌的流出淚珠,摸着未出世的孩兒。

嫣然見狀,從寬大的衣袖中,拿着一粒丹藥,用法力注入蛇姬體內,頓時金光乍現。

嫣然也恢複了在天界的模樣。紅裳金冠,衣袖翻滾,周身仙氣澄澈,再無法掩蓋。蛇姬含淚點頭應允。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嫣然幫助人自然有他的道理,蘇恒一行人停止了攻擊,靜靜的望着嫣然,他那張曾充滿稚氣的面孔,一樣夕之間仿佛有了幾分淩厲線條,英氣逼人。

月華漸收,風微煙露凝,帏幌映殘燈,衆人一致望向着一身紅衣的少年,熒熒燭光照在嫣然玉頰,便覺得美的不可方物。

嫣然方把蛇姬與他說的盡數,說于蘇恒他們,衆人唏噓不已,前些日子青雉與小石琅相戀,觸犯天條被千百年道行毀于一旦,小石琅也被抹去記憶,兩人落得個凄慘結局。

而他這妹子更甚,為心愛之人孕得一子,殺人食心,最終非人非妖,其結局更甚。

“蛇姬也是為情所困,所以嫣然你才幫她的嗎?”小七似懂非,十分同情蛇姬的遭遇,妖竟比人還要重情重義,實在是讓人側目。

“也不盡然,她有我哥哥的消息,掌握着我的命脈,我不想她枉死,哥哥的消息便石沉大海。”嫣然神色苦悶,眉頭似壓着千斤石頭。

“嫣然,那你現在可知,你的哥哥居處?我們去拜訪他可好?”

葉蘭生握着嫣然的手,細心詢問,嫣然自從夜間歸來,便是魂不守舍,不複天真爛漫。

“我不能說,人世輪回,天機不可洩漏。”嫣然情緒低落,搖頭不語。

葉蘭生心中一沉,便覺得嫣然有意回避,也不好多問。半晌,嫣然從袖中拿出一個布包,遞于蘇恒。

“這是蛇姬離開燕陰讓我轉交之物,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麻煩蘇捕快替我交于龍潭鎮王耿。”

蘇恒接下布包,分量很輕,應該是那王耿送于蛇姬的定情之物,只是可憐人妖相戀,注定無果。

蘇恒易行雲走到一間農舍旁,農舍前只有一個老婦人在剝着苞米,她眼睛似乎看不見,翻着大片眼白,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蘇恒和易行雲繞道而行,翻入屋內,屋內雖簡單,但五髒俱全,家具物什一應俱全,屏風上還挂着一件絢麗的婦人衣裳,熨燙服帖,似乎主人非常的鐘愛,經常的拿出來查看。蘇恒拿出那塊方巾,輕輕的把那個镯子放在桌案。”

真是可憐,他恐怕還不知道蛇姬永遠也不回來了,這種家境娶得那種麗人,心裏定然想着是自己三生修來的福分,麗人一念之差,往日時光便再也回不來。

“易行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握緊蘇恒的手,望着他的淩厲的目光。自己與蘇恒雖門當戶對,但總無可避免世俗的眼光,父親還未察覺自己的異常,若是知道定然雷霆大怒,自己與蘇恒究竟又能走到那一步。

蘇恒望着易行雲的目光卻沒有半分遲疑,他心裏突然湧現一個想法,與其痛苦的思念着彼此,不如就此忘去——”娘,你怎麽又幹起活來了?

不是說不讓你幹了嗎?瑤姬臨走之前,千叮萬囑的讓我要你不要操勞。

“一個精壯的漢子,忙放下肩頭上扛着的鋤頭,對着老婦人道。”兒啊,瑤姬怎麽去她娘家這麽久?

也不知道我們家祖墳上是修了什麽福氣,能讓你娶得這麽好的媳婦,她現在還懷有我們老王家的骨肉,你可得好好對待人家。“老婦人聽到自家兒子的聲音,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王庚摸了摸頭,傻笑一聲。”她生的是頭胎,她娘家人看的緊,過些日子我便接回來,還沒有見我那娘家哥哥,也不知她娘家人如何,我待阿瑤可是真心實意,娘這你就放心吧!“老婦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任由兒子扶着自己走入屋內。

王庚剛剛踏入屋內,便聞到一股子草香,頓覺神思困頓,昏倒了過去。蘇恒扶着王庚,把他放在榻上。”你讓他聞的是何物?

“易行雲大惑不解。”是剩下的忘情水,當日與小石琅服用時,尚留有些,正好與這王庚用。

他用情至深,若是失去瑤姬便是要了他的命,他那雙目不明的老母還需他的侍奉,倒不如忘掉這場旖戀,找個村子裏的姑娘,安康一生。

也好,忘記總比痛苦一聲強。“易行雲蘇恒握緊雙手,離開農舍,易行雲忽覺眼眶酸澀,竟然不自覺落下淚來……

嫣然安頓好瑤姬去處,端坐在床,背對着葉蘭生,不言不語,葉蘭生一頭霧水,自夜間歸來,嫣然對自己的态度急轉直下,自己當嫣然小孩子脾性,也沒有多想。這一夜,兩人相顧無言,同床異夢。

次日一早,嫣然和小七在一旁攀談,涼着葉蘭生。葉蘭生頓覺壓抑異常,站在一株芍藥旁。

俯身側耳,邊仔細聆聽小七他們的對話,無奈離的太遠,一無所獲。只是他撅着屁股,扭來扭曲的樣子被正路過的易行雲盡收眼底。

易行雲掩面,強忍笑意:“葉道長你這是幹什麽?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莫非還要聽人牆角。”易行雲看到葉蘭生扭曲姿态,十分可疑。葉蘭生無奈攤手,指了指嫣然。”

小狐貍最近不知是怎麽了,對別人都挺好,就是對我不理不睬,你說我是哪裏得罪了他?

“葉蘭生表示無奈,這幾日無論是自己如何的讨好他,都不見小狐貍歡顏,甚至避自己如蛇蠍,難道自己當真這麽讨人嫌。”

“恩是比較可疑,你還是當面問他的好,相信比在這裏偷聽強。”易行雲微微一笑,拍了拍葉蘭生的肩膀。

“什麽你要走?你給師兄說了嗎?師兄那麽寶貝你,你這是要他的命。”

小七大大咧咧聽到嫣然要走嚷嚷出來,嫣然正欲阻止,卻發現葉蘭生已經閃現身形,為時已晚。

葉蘭生聽聞嫣然要走,心中一頓,仿佛被抽絲剝繭,挖空一般:“嫣然為何突然要走?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慌忙抓着嫣然的玉手,神色慘淡,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嫣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他出其不意的出現在自己生命中。”

你我萍水相逢,我乃浮屠仙君座下弟子,怎可任意逗留人間,來此人間一遭遇,今生無憾。”嫣然掙脫葉蘭生的束縛,生冷的別過臉去。

“你騙人,那日你是如何同我說的,說要照顧爺爺和我怎麽可以輕易反悔?”

小道士一把抱住嫣然,全然不顧什麽禮法,什麽大義之道,清心訣也被抛諸腦後,只顧焦灼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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