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琴王吃醋

“蘇禦史,這青沫也并非俗人,聽歌坊老板媚娘,曾立下規定,需達三種要求,方可見到美人。

一來我們也可識得美人,二來素聞蘇公子見識斐然,也可讓我們這些同僚見識下。

再則說來,聽歌坊雖為風月之地,但古往今來,詩人才子在此流連駐往,其意超然,文人騷客精神寄托之所,禦史大人不妨見識下也好。”

這昭陽早些年便為班禪的幕僚,倒也是巧舌如簧,經常為班禪出謀劃策,連蘇青裴聞言都不免動心。

蘇青裴颔首,握緊酒杯,點頭應承。“那就依昭陽兄所言吧,青裴便見識下。”

班禪大喜,一掌拍在桌案,聲音宏亮“好,賢弟果然是有真才實學,來人喚媚娘來,此次我等定然拔得頭籌。”

連忙讓自己的小厮,喚來聽歌坊的老板媚娘前來,不多時便聞得一陣環佩聲響,媚娘袍服絢麗,在一衆花娘的簇擁下款款到來。

她雖年過半百,但保養得當,依稀也可瞥見以往動人風光,但紅顏易老,終不及豆蔻少女受人追捧。

班禪看到媚娘,此次攜蘇青裴前往,一副志在必得,本就性急,迫不及待道:“媚娘,你快些出青沫那幾道題目來,這次定然對答如流。”

“哎呦,我當是誰,這不是我們新晉的大将軍嗎,這次又是找了那好幫手?”

媚娘抹着手帕嗤笑,班禪是她這聽歌坊常客,為人財大氣粗,卻始終鐘意青沫,被她幾次三番的攔着,着實憋着性子,前些日就聽聞在漠北立了戰功,凱旋而歸,估摸着便會到她這小樓裏尋青沫。

果不其然帶着一衆官員公然來到她聽歌坊,正欲調侃下去,一眼瞥見一人白衣飄然,坐在窗邊,正獨自飲酒,那人眉峰淩厲,眼神澄澈銳利,氣韻脫塵,媚娘閱人無數,依舊被蘇青裴卓然氣質震懾,不由驚訝世間竟有如此出塵人物。

“媚娘,你為何緊緊盯着賢弟。”班禪詫異,把手在媚娘眼前晃了晃,望着媚娘一時竟呆滞的面孔。

媚娘方回過神色來,強裝鎮定道:“這位大人容顏出衆,連媚娘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大将軍這次可找了好的幫手,媚娘笑盈盈的說道,仍是忍不住多看了青裴幾眼,青裴對她的調侃,好不為意,仍是自顧自的飲酒。

“哈哈賢弟可是出了名的檀奴轉世,媚娘好眼光,如此看來,這青沫姑娘的第一題算是過了吧。”班禪依舊是笑呵呵的與媚娘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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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過了,青沫姑娘說的是儀表不凡,而這位大人,一身飄逸白袍,宛若谪仙,高潔不群。”媚娘連連稱贊。

“那第二題呢?”班禪繼續追問。

“不難,大家可是看到樓下的蓮花池?若是誰人能舞劍在蓮花池中,衣服不沾濕,便算過關。”媚娘說罷,大家都議論紛紛。蓮花池中央并無落腳之處,只有漂浮的荷花和浮萍。

“媚娘你這不是成心難為人嗎?蓮花池四周都是水,也沒有可以支撐的點,何人能舞劍如此輕松,還不沾染水珠?”人群中有人反對道。

“青沫姑娘說了,君子坦蕩蕩,應是不沾染半分雜念,自然舞劍若風拂面,必是君子方可過關,蘇大人請吧!”媚娘含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蘇青裴望着那蓮花池,冷冷一笑,飲盡杯薄酒。

“賢弟,這老板娘誠心難為我們,如若不能,我也不想賢弟難堪,推遲了便好。”

班禪看蘇青裴不為所動,便以為他也不能勝任,這個媚娘也是,出這些題刁難于他,這次定是敗興而歸,便等蘇青裴允諾,推遲了罷。

蘇青裴沒有半點情緒,直身而起,伸手向後。六福從他手中遞去一柄寶劍。

青裴挽了一個劍花,含笑道:“青沫姑娘出題不俗,必為才女,青裴不才原為舞劍,贈與姑娘知遇。”

青裴說着騰空而起,飄飄然落于樓下蓮花池之上。水面飄起一層粉紅色的花瓣,青裴就在那層粉紅之上,旋劍飛舞,足尖點水,衣帶不濕,飄飄然綠柳扶風,看得人目瞪口呆,眼花缭亂。

聽歌樓的客人聞訊趕來,見到如此卓越的劍技,不由自主的拍掌叫好。

二皇子長琴因是貪杯,這時才來,正巧一進門就碰見青裴舞劍。

青裴手中,劍若游龍,但對于常年練劍的長琴來說也許并不稀奇。

只是那輕功,真真是飄逸不群,舉世無雙。在配上那樣的身姿那樣的臉,無不叫人沉浸其中,心裏暗自叫好,自己真沒選錯人,說着打了身旁同樣看的目瞪口呆的湯圓。

長琴用折扇輕輕敲了下湯圓的腦袋。“小湯圓不早早叫醒來,必是錯過很多趣事,這會青裴怎得都舞上劍了,他那種卓爾不群的人,必然不會輕易妥協他人。”嘴上雖是責備,但看着自己心尖子上的人,依舊的掩飾不住的欣喜。

“主子,小的也是看您近日勞累,體恤您多休息會,哪成想耽誤您大事了。”湯圓唯唯諾諾的道。

“以後只要是青裴的事,都是大事。”說罷邁開步伐,眼神循着蘇青裴的方向,快步追上他,拍住青裴的肩膀,青裴側目,笑而不語,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班禪一行人目光都聚焦在蘇青裴身上,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班禪,你來喝酒不叫我,來來可要罰酒。”長琴大大咧咧的坐在青裴旁邊,店裏的夥計慌忙加座。

這些門客官員一類,見到二皇子竟然移步到此,不知所措,紛紛跪倒在一地,素聞二皇子纨绔風流,竟膽大如此,公然來此煙花之地。

班禪看清來人,臉色陡然一變。“小祖宗這哪是你來的地方,平常尋歡作樂我們找個清閑的地方就好,這種人倫混雜,魚目混珠之地,你怎來了?”

他雖自幼與長琴交好,也深知他那花花腸子,但從未正大光明,當着朝中官員的面來到此地。

更何況君上染疾,個個皇子争先恐後的侍疾,賣力表現,為那儲君之位。

這正是在風口浪尖,他竟大大咧咧的來此,若是傳了出去,若人話柄,定然要謀得一個大不孝的惡名。

“班禪,你這斯自己快活,也不帶着兄弟,要不是我一早知道青裴在此,定是要錯過青裴于蓮花上舞劍,卓爾不凡。”

對班禪的責備充耳不聞,含情脈脈的看着意中人,就是傻子也看的出來二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裴看着他那赤果的眼神,盡在自己身上游走,兩條俏眉微皺,狠狠的用眼神剜了他一眼,讓他收斂些。

齊長琴便被他這眼神一瞪,竟如情窦初開少年,耳中嗡嗡作響,更是忘乎所以。

湯圓實在是看不下去,揪了揪自家主子的袖子,這時長琴這才發覺身上跪倒一地朝廷官員。

“大家都起來,放松些,是長琴事出突然,驚擾了大家的好興致。”長琴笑吟吟的眼睛都快笑沒了。

“你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我還有正事,你喝你的酒少說話。”

班禪對長琴很是頭痛,怎麽訓斥都是一副嬉皮笑臉,任他怎麽也發不出脾氣來。

這時簾子再次打,媚娘道:“青沫姑娘說了,既然禦史大夫過來第二關,第三關免試,一會青沫梳洗罷,便來會見蘇公子和朋友們。”

衆人皆驚,青沫姑娘對所見之人甚是挑剔,就是朝中貴族也無一例外,竟為了蘇青裴破了例子,皆是豔羨不已,恨不得當選之人是自己。

“好,那就有勞媚娘了。”青裴負手而立,微微颔首。

齊長琴聽聞什麽頭牌要接見自家心肝,蘇青裴還笑着接納,一副翹首以待的模樣,他對着自己多半是冷眉倒豎,何曾見到他這般模樣,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酸痛,心底不免生出幾分嫉妒,他倒是要看看着聽歌坊頭牌,是如何的清麗。

“賢弟果是不一般,連長琴也肯屈尊降貴,特意跑來一睹舞劍,更是得到青沫姑娘青睐,我等也得幸,一睹青沫姑娘芳容。”班禪此時心裏更是篤定,青裴為他拉攏的人。

門禁再次敞開,衆人皆是眼前一亮,半天無言。

蘇青裴呼吸頓時漏了半拍,他自己的的容顏便已經是出塵。

而青沫的風情更甚幾籌。那已經不是可以用美貌可以兩字形容,飄搖一笑間,江山颠覆,萬世傾斜。

小樓的燭光灑在她的翩翩白衣上,嘴角微微上挑。帶着一抹淡若雲霞笑意。

也許是感覺到他的目光,青沫微微偏過頭,向青裴看去,清澈如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着痕跡的驚嘆。

這都什麽情況,班禪這斯,竟然帶着青裴見什麽絕世美女,果是壞自己好事,長琴執扇突然停頓,看到青沫也是一驚。

“青沫見過各位主顧。”眼神還不住的與青裴纏繞着,情意綿綿,才子配佳人。

看的長琴是咬牙切齒,定要好好罵罵班禪這厮拆自己後臺,自己這美人還沒追到手,就與別人勾搭上了。

“青沫姑娘果真是婉若驚鴻之美,我等粗鄙之人得見真容實乃大幸。”

班禪竟然也說了幾句文绉绉的話,青沫姑娘才轉眼望向班禪,盈盈一個欠身向主顧施禮。

“青沫百般刁難諸位,承蒙諸位不棄。”這會見到青沫那些抱怨的人,那還記得那檔子事就望着青沫垂涎不止,恨不得眼睛粘在她身上。

清末直直的望着青裴,面頰盡是紅潮,輕露齒貝。“既公子通青沫的考核,我當信守承諾,青沫甘願為蘇公子做任何事情。”

“青沫姑娘才華斐然,必然承讓了青裴,青裴已經婚配,不便與其他女子獨處,好意自是心領。”

青裴斷然謝絕青沫的好意,纏綿紅帳不是他所,這種才女必如青蓮般不可玷污,只是淪落在這風塵之地。

媚娘聞言,掩嘴低笑。“蘇公子也是獨特,到聽歌坊,夜不投訴,拔得頭籌,斷然決絕美人所邀,甚是少見。”

青沫聞言,一雙妙目有些失落,臉上紅潮盡褪。“那青沫也不好強求,青沫願與公子做知己,青沫遞來自己的玉墜贈與青裴。”說罷便由丫鬟攙扶走了出去。

長琴懸着的心才這放下來,這個什麽青沫倒是不用擔心,出的那些題目也都是些噱頭,故作清高,只是長相萬裏挑一,看着青裴的眼神有意,自己可要盡早将她趕出燕陰,以免後顧之憂,飄逸出塵,無人能及青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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