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宛若驚鴻

湯圓正盤算着回到宮中如何同太後交代,瞞天過海,不然主子定是免不了一番責罰。

做奴才的自然要為自家主子打算,在宮中主子,不同于一般皇子,視奴才性命如草芥,待自己素親善,只是這個好獵豔的毛病,讓自己主子在燕陰惹得個纨绔的稱呼,誰人不識纨绔二皇子。

湯圓搖頭,無奈嘆息,踏着積雪。猛然看到積雪映着一玲珑身影,擡頭便迎上一雙盈盈美目,袍服絢麗,豔裝女子朝着他微微颔首。

“禦史大人醉了酒,已經同殿下休息。”湯圓看到彩衣頓覺大窘,卻也只得硬着頭皮道。

怕是別人夫人,要是尋禦史大人,這禦史大人還被被自家主子擁着,這可如何是好。

“老爺沒事就好,麻煩湯總管了,承蒙殿下不嫌棄。”彩衣便放了心,沒有再多想。

湯圓捏了一把汗,暗暗的思襯,殿下才不嫌棄呢,恨不得夜夜留宿在禦史大人哪裏,最好是與他同枕共眠。

“夫人夜深露重,我在這裏看着,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湯圓生怕彩衣發現什麽端倪,連忙催促道。

彩衣欠了欠身子,做了個萬福,便走回西廂房,湯圓這才松了一口氣,望着身後緊閉的房門,映着橘黃燭光,無奈的搖了搖頭。

翌日,紅帳裏一片旖旎,青裴雖表面看着身姿偉岸,而摸着卻無肉感,但也絕非骨瘦嶙峋,紋理細膩,甚是上手。

齊長琴覺得趣味,擁的更緊,便覺得自己從未在乎一人,想要把男人揉入自己的骨肉一般。

陽光和熙,直直照在一人如玉臉上,似要把人融化。蘇青裴長睫撲簌,緩慢睜開雙眸,映入眼簾,便是齊長琴結實寬廣的胸膛。

頓時驚醒,宿醉頭痛欲裂,想起昨日,經不起那玉露酒所誘,一時興起,多飲了數杯,到了最後竟然荒唐到,抱着酒壇子暢飲。

忙離開長琴的胸膛,不想長琴緊緊的擁着他,長琴見他要逃脫,便是大手一揚,緊緊的攝住他的腰身讓他逃脫不得。

蘇青裴,一張俊臉慘白,毫無血色,素聞二皇子纨绔風流,竟打起自己的注意。

“青裴,你便是那麽着急離開我嗎?”長琴側卧,看着急于掙脫,自己懷中的青蘇裴。

Advertisement

蘇青裴略有愠色,這人分明是明知故問,卻還是保持儒雅的風度。“二皇子,是青裴逾越了。”

長琴卻攏了攏青裴的鬓角長發,對上了他那琥珀色的眸子。

“古有斷袖之義,我與青裴同床共枕,又有什麽何義呢?”

嘴角含笑,越是說的沒邊,他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想再讓這對自己冷若冰霜的禦史大夫,揣測自己的意圖,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

青裴聞言,面色鐵青,翻身跪倒在齊長琴身下“青裴不敢,殿下還請自重。”

“不急,我便慢慢等青裴回心轉意,我只願你知,我幾次三番,費盡心機接近你,不過是想要與你心意相通,日後莫要躲着我,就是躲着,我也有法找到你。”

齊琴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好似奸計得逞的狐貍,一副狡猾的模樣。

蘇青裴見他是吃定了自己般,只得惱怒的啞口無言,眼見剛剛掙脫的手臂,又環繞着自己,将自己摟在他懷中……

“阿爹,你看恒兒厲害不,可以把蹴鞠踢的好遠。”說着恒兒擡起他肥嘟嘟的小腿。

用力一揮。小臉紅撲撲的像水蜜桃一樣,旁邊的下人,揮臂叫好。蘇恒聽到有人助陣,便是更賣力的踢。

“恒兒,很厲害呢。經長成大孩子了。”蘇青裴眼睛裏滿是寵溺,撫摸着恒兒的腦袋。

旁邊的長琴眼都要掉了,什麽時候蘇青裴能這樣對他,而不是整日板着一張生硬的面孔,一旦自己接近便像豎起刺的刺猬,接近不得,實在心癢難耐。

“老爺,大将軍班禪晚上宴請你去聽歌樓。”管家六福遞上一張帖子。

“聽歌樓?是什麽地方六管家,青裴不曾耳聞。”

“老爺,聽歌樓是京都樂坊勝地,大多是名門貴族常去的地方,老爺清心寡淡是不曾去過的。”六福解釋道。

“那好吧,我們晚上去一趟。”青裴并未多想,既出入朝堂,這些宴請,必然不少要去,便回書房幫恒兒溫習功課。

一旁的長琴只是覺得好笑,因為昨日過分得親昵,蘇青裴對長琴便沒有好臉色,連以往禮貌的問好葉不再有,只把他當做空氣一般,晾在一旁,長琴各種獻好,也無濟于事。

我的青裴當真是純良無害,班禪那厮請什麽青裴去聽歌坊。

聽歌坊乃是富家子弟尋歡作樂的地方,實在是不适合青裴這種禁欲的人去,長琴手執骨扇暗暗道,卻也想看蘇青裴在那種風月場地,作何樣子。

得意忘形間,聞到一股脂粉氣息。「二皇子,昨日青裴之事,多有麻煩」。

彩衣盈盈的向二皇子施禮。一身輕盈的彩衣,出雲發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便二皇子已經把青裴入眼,別人是半分也入不得他的眼,心道無人有青裴一身白衣來的氣質超然。

“是長琴不好,惹得青裴大醉,夫人言重了。”

“二殿下,青裴性格耿直,希望在朝堂上殿下能夠多加提攜。”

彩衣不禁為青裴耿直的性格多慮,希望這個外界褒貶不一的二皇子能夠對青裴有所幫助。

“夫人,世上多谄媚的小人,青裴不畏權貴,敢于進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自會護他周全。”

長琴本以為彩衣只是個婦道人家,卻也知一入宮門深似海,朝中暗湧,幾股不明勢力流竄。

彩衣款款。“那就多謝二皇子了,青裴性格寡淡,我從不見他與何人親厚,昨日他與殿下一見如故,甚至把酒言歡到深夜,還望殿下能把青裴當做心腹,我真怕他這麽個耿直的性格在王宮內得罪與人。”

齊長琴颔首,他何止想要把蘇青裴當作心腹,只想着能與青裴夜夜同眠。

卻依舊維持着雲淡風輕的模樣:“那是自然,夫人朝堂之上事,頗為繁忙,長琴便不再叨擾了。”說罷揮揮衣袖,大步流星離去。

齊長琴想起那不茍言笑,時常清冷面孔的青裴去那種煙柳之地,不覺好笑。“今日晚上,咱們也去聽歌樓看看。”

“主子,那都是新晉的禦史将軍一類的人,都是籠絡以後的關系,主子去了怕是身份不符。況且昨日一夜未回宮,太後那邊免不了責罰,若是再去那種煙柳之地,君上知道了免不了勃然大怒。”

湯圓嗫喏着,今日回到宮中還不知如何自處,這小祖宗居然還想風月之事。

況且最近朝中動蕩,君上身體江河日下,諸位皇子都争着在君上前侍疾,唯有自家主子跟個沒事人一樣。

“我與班禪是青梅竹馬,去了他還有不歡迎的道理?”二皇子執扇輕搖,班禪自小同自己一塊長大,班相生的玉樹臨風。

而班禪卻是虎頭虎腦,沒有謀略之才,空有一身蠻力,自小跟在自己身後,前段時間立了戰功,被君上提拔為大将軍,自己去向他讨杯酒慶賀,本就是情理之中。

主子怕又是為了禦史大夫而去,湯圓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不再言語,默默的跟着齊長琴回宮。

縱然京都繁華,還是不得不提京都的聽歌樓,其中舞女如雲,佳人玉臂千人枕。

老板娘媚娘,更是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絕代歌姬。聽歌樓的臺柱青沫,長相清新脫俗,據說有古飛燕合德之輕盈,玉環之嬌媚,真真看了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賢弟你可算是來了,這次雅俗共賞,賢弟你可要大放光彩。”

班禪滿腦肥腸,看到青裴更是稱兄道弟,一張本就油光滿面的臉,更加顯得滿目可憎。

蘇青裴瞥了一眼班禪,算是應承道。大抵也只是富家子弟尋歡作樂的地方,什麽雅俗共賞,分明就是奇貨可居。

但既是應承了下來,也不好走掉,只好硬着頭皮,自顧自的飲酒,且聽聽他們的言論,卻都是些粗鄙的言論,蘇青裴漸覺不适。

周邊衣着暴露的舞女,紛紛往蘇青裴身上靠,蘇青裴連連拒絕,一張臉依舊是凝霜結雪。

“素聞禦史大夫風姿卓越,今日得見,果然是天庭飽滿,俊逸非凡。連這些舞女都争着搶着往公子身上靠呢呵呵。”

一人聲音尖細,獐頭鼠目,不懷好意的道,他這一說,一旁的官員,也都紛紛将目光投向蘇青裴。

“過獎了,皮囊只不過是身外之物,青裴向來不到這種風月之地。”

青裴倒也不忌憚這些官員一類的,繼續飲酒,在家中他素忌口,自上次飲用了長琴的玉露酒,便覺得食髓知味,經常想着那淳烈的酒香,便是飲用其他的酒,也找不出玉露酒半分滋味。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昭諸位來可不是為了尋歡作樂。”班禪露出一口黃牙,陰森森的笑道。

“怎麽大将軍爺,你還有如此雅趣?”那獐頭鼠目的官員附和着。

“你們可知道聽歌樓的頭牌青沫,杏眼桃腮,雪膚高鼻,是個不可多得美人,但凡國都男子見過她一面,無不想一親芳澤。”

提到青沫衆人皆露出垂涎的神色,不知多少人見之一面為之輾轉反側,甚至神魂颠倒。

“大将軍,這個青末一般人可見不到,必須是才藝貌三絕的公子哥,才能一睹芳容,至于一親芳澤那可是要黃金萬兩。”

昭陽汗涔涔解釋道,這大将軍莫不是又打起頭牌的注意,這不是難為他們幾個草包嗎,好在有蘇青裴這個三絕的人在,一顆懸起來的心這才放回肚中。

說到三絕大家都一致望向蘇青裴,這不是正有名副其實的才子嗎,更加難得的是深的王的賞識。

班禪雖然為大将軍,也只是武将,詩詞歌賦,确有不濟,大家都心領會神,反倒是這個蘇青裴,日後必然平步青雲。

六福拍了拍在一旁只顧自己喝酒的蘇青裴,怕是這些人打起老爺的注意,莫不是讓老爺為他們博得頭牌一睹芳容這等荒誕之事。

蘇青裴也注意到一旁突然聚攏的目光。

“賢弟,你若能為諸位,争取到頭牌青末的芳容也算不虛此行。”班禪露出精湛的目光,似是谄媚,對着蘇青裴道。

“青裴已經有家室,不敢讓妻子傷心,再說我對頭牌驚鴻一瞥,毫無興趣。”

蘇青裴言辭拒絕,他最是見不過這種為博風塵女子一面,在這裏若有其事。

班禪聞言尴尬不已,沒想到蘇青裴這般不近情面,只得讪讪的望向昭陽,希望它能為自己找臺階下。

這個蘇青裴真不知好歹,大将軍都提出來了,竟說出這般令人掃興的話,昭陽搖搖腦袋,暗自唏噓。但見班禪臉色赤紅,看着自己的眼神,心生一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