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宮中賞賜

靖霜在西德殿陪着嘉帝用了午飯,才趕回了東宮,結果發現那幫子原本早就該散了的幕僚還在宮裏,一見她回來立馬圍了上來,尤其以邢榆一馬當先。

“殿下怎麽樣?”

“殿下去了這麽久,想必是和上官公子一起用了午飯吧,我們可都餓着肚子等您的好消息呢。”

顧岚緊跟着說,其實宮人們也先端了些糕點來給她們墊了墊肚子,只是大家都記挂着靖霜去見美人的事情,沒什麽心思吃。

“你們都還沒吃飯?”靖霜皺了皺細長的眉,對着身後的侍女吩咐,“快去叫人做些飯送過來。”

東宮的下人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兒,讓跟着她的幕僚們在東宮餓肚子,這傳出去她還不叫人笑掉了大牙,日後誰還信服她重視賢才。

“已經有人做了,殿下別生氣,吃飯的事情不着急,您還是快跟我們說說您那邊兒如何了?”邢榆心想都是顧岚那張破嘴,非要提什麽沒吃飯。

靖霜被一群人簇擁着進了屋裏,又坐下喝了杯茶才淡淡道:“沒見着。”

“啊?!”衆人都齊聲發出了不解的驚呼,“怎麽會沒見着呢?”

“孤哪裏知道母皇的心思,她身邊兒的雲溪姑姑說,母皇怕我見了上官公子一心都系到他的身上,耽誤了學習和政務。”嘉帝沒有和她明說理由,中午留下她一起吃飯也沒透露半個字,仿佛原本就是叫她過去一起吃頓飯一樣。

靖霜的心下也郁悶得很,原本她并沒有動過提前見一見挽月的心思,可這次被如此折騰了一番,她反而對挽月産生了空前的好奇。

衆人聽靖霜這麽說,又見她神色不大高興的,便都識趣兒地不再追問了。

顧岚湊上來用折扇給靖霜扇風,寬她的心說:“殿下也不用急着見,反正遲早都是殿下的人。”

“正是正是,陛下不知見過多少美人了,還這樣盛贊他,可見上官公子的容貌是錯不了的。”

靖霜心下無語,這幫子人說得仿佛自己眼中唯有美色一樣,于是也懶得搭理她們,站起身來道:“都湊在這裏怪熱的,孤走了,你們用過飯後也都散了吧。”

“恭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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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霜一向沒有午睡的習慣,無論四季寒暑從來不在白日睡覺,因此別過衆位幕僚,便去了書房練字。

她每次思緒紛亂時都會寫字來平靜心緒,此時心裏亂糟糟的,就叫蒹葭伺候筆墨寫起了字。

蒹葭是打小兒伺候靖霜的,見主子今日有些反常,便更加小心謹慎,手腳麻利地把東西準備好了。伺候了筆墨之後,蒹葭又去準備茶水,過了一會兒再看,靖霜的那張紙上滿滿當當寫的都是兩個字“挽月”。

“殿下是喜歡上挽月公子了?”

蒹葭也不太确定,畢竟今日殿下也沒見到真容,只是匆匆地瞧見了人家一個背影而已。雖則那背影也算得玉樹臨風,儀态超然,但應該不至于把自己一向冷情的主子迷成這樣啊。

“別瞎說,孤只是随便寫寫。”

被蒹葭一問,靖霜的心裏竟然有一絲慌亂,心跳都快了幾分。她本來是要随便寫點兒什麽的,可是面對着雪白的宣紙,腦海裏不知為何就冒出了那抹碧色的身影來。

或許是因為今日特意去相見,結果卻沒見着,所以才生出了執念吧。母皇也是,這麽小看自己,靖霜心裏暗暗地想。

“殿下若真是放不下,就找機會私下裏再見一見,也許見過了就好了。”蒹葭接着說,這次正好說到了靖霜的心坎了。

“你去看看她們吃完走了嗎?沒走的話叫她們過來給孤出出主意。”私下相見總得有由頭,嘉帝能夠将人召之即來,她卻不能這麽辦,再者說第一次見面也得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東宮的幕僚們,都和太女一樣光棍兒,既沒有成了親的,也沒有藍顏知己環繞成群的,一幫子孤家寡人。太女要讨挽月的歡心,一群智力超絕的才女們讨論了半天都沒個靠譜的方案。

最後還是蒹葭出來說:“男兒家哪有不愛珠寶首飾的,殿下可着好的送過去,想必上官公子自然高興。”

顧岚聽了把手裏的折扇一合,黑溜溜的眼睛一轉,也拍手稱是。

靖霜被她們撺掇着,本來七分的心思也成了十分,略思索了片刻道:“蒹葭,把前日母皇賞給我的南珠拿出來,明天送到丞相府去,就說是送給挽月公子的見面禮。今日雖然未能正式相見,但也遙遙遠望了他的背影,你把這個送過去問問再問能不能約個時間見面。“

“好嘞,主子送幾顆珍珠啊?”

“都拿去吧。”靖霜頭也不擡,思索起了能把挽月約出來的可能性。

“都拿去?!第一次送禮您就送這麽大。”

蒹葭吃了一驚,那一匣子南珠少說也值千兩黃金,于是再次向挽月确認。

“正因為第一次才要送得重些。”挽月是丞相府的嫡長子,若不真正送些真正的珍寶,如何能入得他的眼?靖霜并不吝惜什麽金銀珠寶,便讓蒹葭盡管去取。

“是。”

“不惜千明珠金貴,但求一見美人面,殿下真豪傑也。”

“此等情誼可為當世佳話也。”

“咱們殿下和上官公子的姻緣本早就傳為佳話了。”

“臣想為殿下作詩一首……”

“行了行了,別酸了,詩興大發回家作去,別都在孤眼前湊着。”連個讨好小郎君的法子都想不出來,真是白養了這幫子人,靖霜心裏想着若真見了挽月該如何表現,再看她們就有些煩了。

挽月入宮後的第二日上午,先接到了昨日嘉帝和鳳君給他的賞賜,彼時他母親已經上朝,便由他父親也是丞相府的主君帶着阖府男眷出來跪謝。

挽月趕到大門口時,見衆人已經來齊了,他父親王奕在最前面,見他來了就高興地朝他招手。

“月兒快過來領旨謝恩。”

衆人瞧見他走來,便紛紛自發地往兩邊閃出一條路來,把他讓到了最前面。

那宣旨的女官身着紫衣站在上首正中,一見挽月也失神了片刻,回過神來心道:上官家的大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當真是個神仙美人,年紀輕輕就氣度華貴、雍容大方,難怪陛下如此喜愛。

女官見挽月跪在了面前,便宣旨道:“陛下口谕,朕昨日傳召上官挽月入宮觐見,一見之下甚為歡喜,此子品貌俱佳,禦前對答如流,特賜先鳳君號鐘琴一架。另鳳君所賜一斛珍珠及金銀首飾一并賞下。”

“謝陛下隆恩。”挽月叩首謝恩,他昨日就聽了賞賜,因此并不感到意外,應對地也十分自然。

挽月身後還跪着他的兩個姐夫、兩個庶弟并一衆伺候的小厮,每個人眼裏都有不同的情緒,但多大是豔羨和贊嘆的目光。同為男子,他們之中無論年齡身份,誰也沒有挽月的命好,能得到天家如此貴重的賞賜。

“大公子快起來吧,仔細跪久了膝蓋疼。”待挽月謝恩之後,那女官便虛扶了一下挽月,衆人都跟着起身了。

“梧桐,去拿些銀子給這位姑姑喝茶。”王奕是府裏的主君,又是挽月的親生父親,此時自然是替挽月高興,同時又暗暗驕傲自己生了這麽好的兒子。當然他也不會忘了打點,及時叫身邊的侍子奉上茶水錢。

“這可使不得。”那女官并不立刻收下,反而和梧桐推脫起來。

“姑姑拿着吧,大熱天兒地勞煩您跑一趟了,就是請您喝茶的錢。”王奕掌家多年,話說得滴水不漏,兩錠大銀元寶在他嘴裏就變成了微不足道的茶錢。

“哎,那奴婢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女官悄悄地将銀子接過,收進了袖子裏,樂得一張臉笑開了花。

“主君您不知道,我們跑這一趟可不是苦差呢,現在宮裏誰不知道陛下看重大公子,連雲溪姑姑得了命令都趕忙去庫房裏取東西,我們自然也不敢怠慢。

其他什麽金銀珠寶都不算什麽,這號鐘琴可是先鳳君在世時心愛的。陛下連這個都賞賜給了大公子,可見大公子的似錦前程才剛開了個頭,往後自有潑天的富貴呢。”

那女官收了王奕的銀子,不好直接辭去,又說了一番話來贊挽月。

王奕自然知道挽月将來貴不可言,但身為人父哪兒有不喜歡兒子被人誇贊的,那女官說的一番話正中他的下懷,叫他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送走了宮裏的女官,衆人剛從門口轉身要回去,還沒走到院子的一半,門房又傳說宮裏有禮送來。

“怎麽還有禮?”挽月的大姐夫徐澤疑惑道。

“先迎出去看看。”王奕又帶着一大家子人迎出門,見這次來的人是個年輕女官,只是衣服形制和方才來的不大一樣。

王奕沒怎麽見過如此服裝的女官到底是什麽品級,也不敢貿然稱呼,只得恭敬些問:“姑姑也是宮裏派來宣旨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小劇場

太女:孤要你們有什麽用,連個追公子的法子都想不出來。

衆幕僚:……我們又不是專門學怎麽追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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