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踏實
日出。
九月一早醒來,發現朝食好豐富，昨天玉如雪還只端來一碗粥兩塊餅，今日卻有雞絲面，水晶包還有三四個小菜。
“這是蘇将軍吩咐廚房專門給你準備的,說你正在長身體,要多吃點。”
能吃好一點，九月自然高興,心想這應該是皇帝的安排吧,她這個小身板，皇帝用起來也是很不方便吧。吃得結實健壯,皇帝用起來也趁手。
吃過早飯，玉如雪想帶九月出門逛街，買點東西。九月也是躍躍欲試，畢竟她還是第一次來喜國呢。
雖然裕城是軍事重鎮,不過城中住了不少将士的親眷，而最近五年兩國都沒有開戰，來裕城定居的百姓也越來越多，裕城漸漸的也熱鬧了起來。
玉如雪給九月梳了頭,帶着九月正打算走出院門,卻被門口将士嚴厲攔住。
“蘇将軍有令，九月姑娘白天不可走出院子一步！”
玉如雪：……
一個姑娘家白天不能出門？晚上卻可以出門？雖然知道九月有雙魂症，可玉如雪聽着這話還是覺得萬分不對勁。
“有我保護九月姑娘,不妨事的。”玉如雪道。
“不行！蘇将軍說不能就是不能！”那幾個将士板着臉,一臉嚴肅。
正巧蘇缺過來了，“怎麽回事？”
“蘇将軍,我想帶九月去街上買些東西。”玉如雪解釋道。
蘇缺皺眉,“她想要什麽,你替她買就是了。缺銀子的話盡管去跟賬房說。”
“九月喜歡什麽，只有她自己去看了才知道。她想買點衣服首飾，要自己去挑選。”
Advertisement
蘇缺看了一眼九月，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雙眼發光的懇求着自己，他也有點不忍心，“不行，九月姑娘身份貴重，萬一遇到危險就麻煩了。”
“蘇大将軍信不過我，可以讓莫統領等幾位暗行衛暗中保護，他們的身手您總信得過吧。”
“蘇将軍，我保證就和如雪姐姐出去一小會兒就回來。”九月瞅着蘇缺，可憐楚楚。
蘇缺嘆氣，“唉，好吧，讓莫統領跟你們一起，買完東西就盡快回來。”
随後，玉如雪就帶着九月出了門，裕城不大，蘇缺沒給她們準備馬車，不過專門派了個久居裕城的副将為她們領路。
九月和玉如雪先去了城中的成衣鋪子。
“喜歡哪件買哪件！咱有錢了！”玉如雪剛剛去賬房要了一包銀子。蘇缺早有吩咐，但凡九月姑娘要，無論是什麽都得滿足。
九月也沒多要，只選了一身丁香色和天青色的布裙用來換洗。她選的都是一些素色衣裳，并沒有去挑拿錦緞繡花的衣裳。
“怎麽不挑些好看的？我看這身嫩黃色的衣裙就不錯。”玉如雪看中了一身衣服，那衣服衣領袖口和裙面上都有大片的同色雲紋刺繡，粗一看不打眼，仔細看卻格外精巧別致。
“如雪姐姐，我穿那麽好的衣服別扭。”九月有點不好意思，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山溝野丫頭。
“你別扭什麽？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你将來還要進宮當皇妃，到時候還要穿更好的衣服。”玉如雪壓低聲音道。
玉如雪這麽說，九月心虛又心慌，她搖頭，“我壓根不是那塊料，将來還指不定如何呢。只求能平安活着就好。”
“……難道說，陛下真正喜歡的人，是晚上的九月？”玉如雪頓悟了，“不過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她過的好，你跟着享福就行了。我看，就選這件衣服！”
九月嘆氣，事情哪兒有這麽簡單，她甚至擔心将來皇帝會殺了她滅口。
玉如雪不由分說，讓老板娘将這件嫩黃色暗紋刺繡衣服包好，也沒漏掉九月選的那兩件衣服。
兩人走出成衣鋪，又去旁邊的首飾鋪子，玉如雪看上了幾支金釵，可九月覺得自己這個模樣，佩戴貴重發飾反而像是偷戴小姐首飾的婢女，所以只選了一只素銀發簪。
“姑娘這脫俗的氣質，我看這是玉簪就很不錯。”
店內，一位穿着華麗紫衣的婦人手裏握着一只玉簪，遞到了九月跟前。
九月知道金玉貴重，連忙搖頭。
玉如雪這時看過來，也很喜歡這只玉簪，“九月，我也覺得這玉簪不錯，你一點首飾都沒有，幹脆多挑些。咱們出來的時候，蘇将軍也說了，你喜歡什麽都買下來。”
九月是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但不是驚喜，而且忐忑。
她連忙搖頭，“我用不了那麽多的。這只銀簪就夠了。”
“姑娘不用擔心，喜歡都拿着吧，今天姑娘看中什麽，都算我賬上。”紫衣婦人又說。
九月一愣，她自然不會覺得別人無緣無故要送東西給她，除非……看中了她所謂的“身份”。
“不用了。”九月再次搖頭拒絕。
“姑娘不必這麽緊張，我是裕城知州的夫人，這兩日聽我家大人說城中來了一位貴人，我今日出門恰好見到兩位姑娘，見兩位姑娘臉生，身邊又有何将軍陪伴，便猜這位姑娘一定是那位貴人。我沒有他意，只想盡點地主之誼。姑娘喜歡什麽，盡管拿着吧。”
見知縣夫人對自己畢恭畢敬，還要送貴重首飾，九月心裏越發沉重煩悶。
“謝謝您的好意，真的不必了。”說完九月拉着玉如雪快步跑出了首飾鋪，她再也沒有心情逛街，便借口累了回了将軍府。
天黑之前，九月沐浴後換上了那身天青色布裙，她覺得只有穿成這樣心裏才踏實。
……
日落，東來殿。
九月是昨晚才知道今天是皇帝壽辰，為了給皇帝慶祝，今晚有宮宴。
王全恩告訴她，今晚她要替皇帝出席宮宴。從昨晚開始，王全恩便指導她禮儀和各種應對之法。
今晚九月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換好了金色的龍袍，頭上也戴上了沉甸甸的金冠。
“九月，昨晚我教你的還記得嗎？”見皇帝一臉懵懂，王全恩便知道九月回來了。
九月點頭，又搖頭，“胖叔叔，我怕。”
她之前雖然假扮了皇帝許多個晚上，但是最多就是應付一下嫔妃，皇子還有蘇缺夏無方幾人。可今晚不一樣，她要去面對的是數百人！有朝中大臣，太後嫔妃，還有皇親國戚和大臣家眷。
被這麽多人盯着，萬一她露餡了可怎麽看，會不會被當作妖怪一把火燒了？
“別怕。你就往禦座上坐一炷□□夫，時辰到了我就借口你龍體不适，擺駕回殿。你是皇帝，沒人敢質疑你！”
九月還是戰戰兢兢，“萬一那些大臣和我說話，我答不上怎麽辦。”
“今日是陛下壽辰，哪個不開眼的敢在今晚讓陛下不痛快？他們只會說些賀詞，你聽着就是舉杯喝酒了。你的酒壺我會換上清水，不必擔心。”
“萬一哪個狗膽包天，非要扯到政事，你就說此事稍後再議。等明天陛下回來，再來處置。”
王全恩絮絮叨叨，“總之，你只需安心坐在那裏便好。對了，切忌不要笑。咱們的陛下，可是從來不笑的。”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