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這是哪個系的服飾他胸口怎麽沒有标識。助手緊忙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戰鬥的主持人瞪大眼似乎不太相信,嘴唇動了動似乎詢問了什麽,助手一再的點頭,情況有些尴尬。
清咳了兩聲他才繼續“以及向導學院二年三班的向導,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戰,讓我們拭目以待。”話音一落全場哈哈大笑,勢均力敵開玩笑呢吧,怎麽可能是勢均力敵,這跟本就是單方面的碾壓,無論是從數目上還是從力量上,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再明确不過了,除非看的那人是個瞎子,否則這麽明顯的事怎麽會看不出來。
在座的衆人都這麽覺得,其實他們對這場決鬥并不怎麽關心,在他們看來這場決鬥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鬧劇,向導和哨兵之間的決鬥,這根本就不平等好嗎?一直以來向導都是哨兵的戰鬥輔助品,從來沒有見到他們單獨被拉出來與哨兵交手,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哨兵戰死,既然哨兵戰死那麽顯然戰鬥的結果已然定下,向導在戰場上的價值也随之消失。
所以與其說他們來這裏是看戰鬥,不如說他們是來看向導,他們更好奇挑戰的向導長什麽樣,好不好看,易不易于相處,可不可以勾搭等一系列完全沒有任何營養的東西。
他們沒有人認為血辰會贏,即使是門外哪些賭戰的人都不屑為此立一個賭局,随便他們怎麽去想随便他們怎麽去看,反正事實會給他們上最生動的一課,這一幕也必然被他們一生銘記,不要輕視向導,不要在戰場上輕視任何人,否則便是鮮血的教訓。
裁判揮了揮手中的旗幟,開始宣講比賽的規則,坐在觀衆席上的哨兵們懶懶散散,他們抱怨着這個角度不好,不能看到向導的面龐,明明是這麽好的機會卻要白白錯過簡直是太可惜了些,說不定等比賽完成之後,沖過去安慰幾句還能在向導面前留一個好印象。
“比賽規則在虛拟場地裏組裝槍支,并用其進行射擊,根據時間以及射擊準确程度計算成績,現在請所有人各就各位,預備……”
旁邊的一位老師看了看他旁邊的同伴,半調笑的說“你們可真會占便宜,對方可是向導學院的根本不學武器組裝,而射擊需要需要視覺,向導的五感根本沒有辦法和哨兵的相比,這好處讓你們占了個盡。”
另外一位附和道:“這也是為了那個向導好,如果這樣敗了好歹還能找一找借口下個臺階。”他們的話淪為場地散碎的雜音,所有人都不明白三年九班格鬥課老師心裏的痛,他能說自己是因為害怕再次被打臉才這麽安排的嗎?
天知道一個班的所有人被在3分鐘之內全殲是種什麽樣的痛,這次絕對不能再重複過去的慘痛經歷了,否則真的要全校出名了,現在還只是戰鬥系的老師們知道這件事,要是被後勤系,指揮系還有其他小系知道了日子可怎麽過,戰鬥系的尊嚴何在?
坐在底下的嚴灼躍躍欲試,看了眼旁邊打瞌睡的夥伴,用力的踢了他一腳,那人猛然驚醒神情頗為不滿的看向嚴灼:“嚴灼,幹什麽?”他含含糊糊的說到,嚴灼沒有理會他只是站起身,眼底的光彩跳動着,他也知道戰鬥的結果,只是他心中的結果和衆人都不同,“睜大眼睛看着,能見到他動槍的人整個星際都沒有幾個。”
“你說什麽?”小夥伴不明白嚴灼為什麽激動,只是懶懶的擡了擡眼皮随後又再次閉上,就當身邊的那個人抽風了吧,這種結果既定的比賽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在夢裏找自己的蘭蘭去呢,蘭蘭可是自己的女神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和她在夢中相見。
“開始。”随着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動了起來,三年九班的學生們看着手頭的零部件,快速的組裝着,根據他們的所學知識,這只槍支的原型已經浮現在腦海,現在他需要的僅僅是照葫蘆畫瓢根據教科書上面的解析來處理這一大堆原材料。
血辰掃了一眼面前的這些武器材料,指尖在上面一一劃滑過,偶爾翻動一下這個,偶爾拾起那個,把這個對着太陽光看了看,小心的用手指捏了捏,感覺真不錯,拿起另一個在手中把玩這個也極好,他不知道這些零件是哪種槍支的,但是依舊不妨礙他将其組裝。
他的眼神十分柔和似乎醉心于其中不可自拔,無論是在原先那個世界還是在後來穿越到的廢棄星,他都沒有機會接觸這麽精細的原部件,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有這樣的機會。
裁判看着血辰在哪裏‘呆愣’的站着心裏有些同情,何必要這麽自不量力呢,傻眼了吧!不忍看他過于下不來臺,裁判湊上去開口到要我幫助你什麽嗎?按照規定你可以尋求一次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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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血辰沒有轉頭,只是開口到“給我紙還有筆。”
“什麽?”裁判不明白血辰是什麽個意思,這個時候不應該要圖鑒之類的嗎?要紙和筆幹什麽?
雖然不清楚對方要做什麽,但他還是招呼助理将紙筆遞給了血辰,伸手将紙筆拿過,小心的将面前的這些材料一字排開,随後奮筆疾書。
這邊的異狀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哨兵學院的不少老師圍了上來,湊上前偏了偏頭,誰都不明白那血辰筆下的線條都是什麽,制造系的老師推了推眼鏡看向血辰的側臉滿是疑惑,難道是自己想的那樣,可是,可是。制造系老師有些失語,他心裏知道自己的推測有多麽的不合理,可是現實就這樣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随着筆尖在紙上摩擦作響,那邊哨兵們的組裝已經完成了一多半,見到血辰還在和那麽一大堆材料奮戰他們心底不禁帶上了勝利的喜悅,這場戰鬥他們必勝,終于在這個向導面前揚眉吐氣了,雖然這手段不太光彩,和一個完全沒有學過武器組裝的人比賽獲勝這件事似乎并沒有什麽可以炫耀的地方。
不過很快他們即将被現實狠狠地打臉,別忘了血辰的老師可是專.制機甲,血辰雖然沒有他老師那麽技術那麽精湛,但是組裝一個小小的槍支還是輕而易舉,那怕他組裝出來的并不是這些材料最終的标準完成體,不過無所謂只要能射擊就好。
紙張上一大團的字符,似乎傳遞着什麽隐藏的信息,制造系老師再次湊到了血辰身旁,從那一大串沒有任何連綴的數字上轉移擡眼看向血辰的側臉,凝視良久。
“這是什麽東西?”旁邊的一人剛一開口就被給了一個白眼,“不懂就安靜的看着。”制造系老師開口到,筆尖在紙上畫出一道,聲音戛然而止。
血辰的将筆啪的一聲扔在了原處,眼中宛如奔湧着一條銀河,他動了,原部件在他靈巧的手指間翻飛沒過多久變被完完整整的拆分,組裝的聲音沒有片刻的停留,他宛若不需要觀察亦不需要思考,他心中已有藍圖可是周邊衆人無法看到。
圍觀的老師有些不解這是組裝不是拆解啊,他到底要幹什麽。唯有制造系的老師擡起頭眼中燃燒着星星火種,開口道“他在創造。”
☆、誰幹的
在場地陰暗的一角嚴華淼默默注視着場上那個身影, 他享受現在的每一秒,在這裏血辰的視線看不到他,但是他卻能将血辰看個清楚,縱然身形被發現也無妨,至少這裏不用承受血辰審視的目光,這陰影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身後的背影漸漸朦胧,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與對方的身影, 他出神的看着視線中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每一個毛孔, 看到那人火焰般的眸。嚴華淼意識到有些不對,五感過度的放大已然失去了掌控, 但盡管如此他卻又忍不住想要放任自流, 直至聲音慢慢從場景中抽離, 風吹拂過體表無法帶來任何的感受,他安安靜靜的矗立在哪裏宛若古堡前的雕塑千年屹立不動。
風輕微的滑過似乎傳遞着什麽不詳的訊息,嚴華淼瞳孔一縮,但是這次的他似乎沒有得到時間之神的眷顧。他慢了一拍,有什麽劃過了肩膀, 又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流淌過肌膚。
場景轉變,那邊的血辰已經組裝完成,這并不是教科書圖解中的作品,這是在流放星那個老頭偶然提點過的一句,拿在手裏颠了一颠,沉沉的分量在手中,這實實在在的感受不缥缈不虛無, 是真正作為實體而呈現出的武器,不是圖紙,不是理論,觸感讓人迷戀。
制造系的老師掃了一眼血辰手中的槍支,似乎極力壓制聲音的顫抖他開口到“來制造系吧,我教你制造機甲,你的才能不應該被這樣平白埋沒。”
血辰搖了搖頭“我已經有一個老師了,只可惜他已經走了,我不會再讓其他人做我的老師。”指尖掠過槍支,血辰的神情有些哀傷,對那個人他的情感是複雜而無法言明的,如果真的要形容只能做這樣比喻,一個人答應救你,但是代價是你必須割掉你的手或者腳,甚至犧牲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但為了活着你答應了,從此失去了最美好的,最不可替代的東西,每當夜晚降臨只得在黑夜中舔舐自己的傷疤,說聲不後悔,至少還活着。
思緒飄到很遠,血辰提着槍來到了狙擊模拟場,他總體耗費的時間和組裝場地的哨兵們大致相同,此時的他們有些愣神,這事情出乎意料,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血辰還能站在這裏,按照之前的預測,僅僅是組裝槍支這麽一關就足夠讓這向導望洋興嘆,可是現在……。
哨兵們将視線停留在血辰的手上,他手中的槍支看上去很陌生,這是什麽東西?真的能夠用來射擊嗎?看上去奇形怪狀的不會爆炸嗎?衆人疑惑,但是留給他們觀察的時間不多,反正無論如何他們此時別無選擇,只能硬着頭皮與血辰繼續。
狙擊場上所有人站成一排,太陽炙烤着空氣,使得靶子的影像在空氣中扭曲,這是一個幻境,所有的靶子都是在光腦的幫助下成像,而這扭曲的圖景也是考驗射擊者的一種方式,哨兵們謹慎的估計着影像的偏差,視覺被擴展到最大,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得格外清晰,擡了擡手中的槍看了血辰一眼,“我們先來?”
血辰點頭,誰先誰後無所謂,哨兵們轉頭看向虛拟場地,手中的槍支有些灼人,汗水順着額頭流下沒入衣領,他們已經分不清這是虛拟的感知,還是他們真實的反應。
要有信心哨兵,我們有着發達的五感,有着強健的體魄,而對方……,對方..。哨兵咬牙低下頭,發絲遮住他的視線,他們不得不承認對血辰他們一無所知,腦海中此時又響起那句話,打架最關鍵的一點是什麽?是明白哪些人能惹,那些不能。不能用向導的标準評估他,他每時每刻都在刷新向導的概念,架起手中槍支,聲音響起,肩膀受到一股強大的後坐力。
“中靶。”聲音一落,無數歡呼聲在場地中湧起又湮滅,哨兵閉上眼,放下手頭的槍,呼吸,再呼吸,這射擊的難度并不高,但是僅是站那個向導身邊,就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他無法猜到對方能做到何種程度?索性一切如常,他沒有犯什麽低級的錯誤。
血辰和對方擦肩而過,哨兵轉身凝視着他的背影,暗自握拳。将槍支端起,手指扣置其上開槍毫不遲疑,只聽一聲槍響貫穿場地,随後血辰直起身扭頭離去,對于自己的能力他十分自信,對于結果他亦心知肚明,這裏的比賽于他只是一場戲,每一步都在預料之中,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這場戲要多長時間,視線看向場地上方的一處陰影,心尖顫了一下,我才不是在找他呢,只是,那個家夥去哪了?
“中靶。”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全場寂靜,他中了?如此草率的開槍,竟然中了?
“一輪平手,提高難度加賽繼續”。場地寂靜了幾秒随後一片嘩然,竟然中了,這是湊巧嗎?時間流逝,場地扭曲後再次定型,四周漸漸被一些雜亂的噪音充斥。
兩方再次鞠躬進入,回合繼續,血辰心底有些不安,嚴華淼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場面調換了幾次,不知槍響了幾輪,不知身在何處,只知道虛拟場地裏射擊的難度正在不斷提高,比賽還在持續。
突然一聲“脫靶。”刺破沉浸在過去中的衆人使他們猛然驚醒,“脫靶?是那個向導失誤了嗎?”人們四下張望,卻見到血辰剛剛舉起槍,似乎還沒有射擊。
不是那個向導嗎?難道是...,哨兵們臉色有些難看,随着這聲落下,他們心理防線被突破,哨兵隊列中開始出現各種錯誤,場地上的參賽人員一次次遞減。
哨兵學院的校長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這要怎麽辦,原本是為了難為對方,先現在卻面臨被拆臺的窘境,也許自己應該找向導學院的那個老家夥收一下場子。
輕觸手中的槍支,視線在虛拟場地上凝聚,槍聲響起,結束,終止,将這一切編織出結尾。
“正中。”虛拟場地裏雜亂的噪音已經壓不住那最後的聲響,哨兵們低下了頭他們必須更加優秀,只有這樣才能被戰場需要,才能不被向導搶走飯碗。
血辰放下槍,動了動肩膀,不再理會宣布成績的衆人,這場戰鬥對于他來講毫無營養,只覺的讓人疲勞,視線在場地內再次尋找,嚴華淼呢?他跑到哪裏去了,怎麽回事,還沒有回來?張開精神力尋找嚴華淼的身影,結果卻一無所獲,心情有些煩躁,血辰意到自己已經習慣于在視線中給他留下那麽一個位置,現在他不見了視野中屬于他的那塊便空了下來突兀的讓人難受,有心想要找什麽東西填補上,可是卻發現除了他沒有誰是剛剛好。
恍惚間精神觸絲觸碰到了什麽,那是一個屏障,裏面就在裏面,一個聲音這樣高訴血辰,看了一眼地上的九歌他開口到“跟上,找你的哈士奇(銀狼)去。”九歌扭了扭屁股,像顆炮.彈一樣彈射出去,一竄一竄。
不管他怎樣血辰擡腿向場地外離去,中途卻被裁判攔住:“血辰同學你還沒有領獎,血辰同學……”血辰不去理會避開他的阻攔,翻過現場的栅欄,身影在衆人的視線中消失,哨兵學院校長捋了捋胡須感嘆道“真是風一般的男兒。”這可省了自己不少的力氣,至少不用致頒獎詞之類的,要不然可要怎麽開口。
不管他們作何反應,血辰現在心急似火,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嚴華淼可能遇上了麻煩,身形在樹林中穿行,精神力被其他向導阻隔他沒辦法精準定位。
混蛋,人到底去哪裏了,他到底遇到了什麽?血辰有些沮喪,五指慢慢聚攏,用力的錘了一下旁邊的樹木,只聽砰的巨響,那樹幹劇烈的搖晃了幾下,些許葉子飄落到腳邊。
仰起頭,深呼幾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越想着冷靜越發暴躁不安,嚴華淼這個名字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無時無刻牽動自己的心靈,他不是陌生人,他和自己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現在自己在這裏他卻不知所蹤。
突然血辰笑了,發絲遮擋住他的視線,用手劃過發絲收攏在腦後血辰擡頭眼底閃過嗜血的光,“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否則哪怕是賭上一切我也要送他下地獄。”精神力最大程度的展開,沖擊着向導們建立的精神屏障,那些讨厭的阻礙着自己的東西。
“很好你們阻攔是嗎?那就幹脆一點全都毀掉吧!”精神力一洩而出,血辰感覺到大腦深處一陣劇烈的抽痛,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但很快便被他強行克制精神力磨尖化作無數利刃,向屏障一擲而去瞬間腦海中只聽無數脆響。
遠處的向導喉嚨湧上一股腥甜,鮮血滴落在草莖之上格外顯眼,瞳孔有些發散,意識海接近崩盤,那攻擊長驅直入手段野蠻,他破壞着他遇到的一切不講任何情理。部分向導無法支撐屏障碎裂開來,縱然剩餘人極力彌補,但是依舊留下了短暫的時間縫隙。
這便足夠了,克制住精神海枯竭的疼痛,血辰視線投向遠方,是那裏,一個閃身只留下伏在地上的草莖數根,眼中跳動火焰炙烤着一切,他勢必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風在身邊吟唱,腳步聲沙沙作響,他帶着奪命的刀光直插敵人的咽喉,鮮血流了一地,但依舊止不住他心頭的怒火,他聞到了血的氣味那是嚴華淼的嗎?,“想死就直說,找我,我給你們一個痛快。”血辰将倒地的屍體踢到一遍,心中的越發狂躁,他非将這些該死的家夥一個一個的撕碎才能平複下來。
圍攻的人群被生生開出一條血路,哨兵們止步不前,嚴華淼發現氣氛的古怪,停下手中的刀刃視線掃向一邊,在叢林中走出一人,他全身沾滿了鮮血,火焰色的瞳孔正看着自己的肩。嚴華淼看見那人張了張嘴,聲音在空林中回響,他說“誰幹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文筆不太好,但是通過一次一次的修改,還是希望能讓大家看的流暢些。
☆、哥看上你了
鮮血流了一地, 構成這宛若煉獄般的圖景,血辰在光與影的舞中穿梭,刀尖帶走一個又一亡魂,心中一個聲音在叫嚣着,去毀滅吧,毀滅一切。
他控制不住這殺戮的欲.望刀光劍影化成一片, 嘶喊聲漸漸消失在耳畔, 整個人好似綻開的地獄之花正以他人的血肉作為養分。
“血辰, 冷靜些。”一個聲音響在耳邊,血辰手中的刀刃停了一下, 光亮的刀身映射着一雙血紅的瞳, 鮮血的氣味充斥在鼻翼, 血辰回過了神,轉頭看向一地的屍體感覺到腹部穿透的痛,用手微微捂住鮮血浸染衣襟,意識有些恍惚可能是精神力枯竭的前兆,擡眼看了看站在那邊的嚴華淼, 他身上被斑斑血跡所點染,那是一片刺眼的紅。
有心想要向前挪動幾步,只是身體有些不受使喚,血辰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麽冒進,也知道今天自己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本可以完好無損,本可以讓戰鬥更完美的畫上句號,只是他不想, 不想防守,不想花時間尋找進攻的機會,在心底他不願讓那群混蛋多活一秒,哪怕那是他們死前最後的掙紮與喘息,也吝啬給予。
攻擊宛若密集的雨點,他碾殺碰觸到的一切,受傷也好死亡也罷,誰都阻攔不了他将那些人撕碎。
視線裏嚴華淼的身影有些模糊,血辰見他将刀尖從敵人身上抽出,随後向這裏跑了過來,瞬間自己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嚴華淼開口到“我沒事,我們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答應我不要這麽亂來。”他聲音有點抖,他在害怕失去。
“你喜歡我?”血辰意識有些恍惚但聽的見。
“是,你不是知道嗎?”嚴華淼開口,他期盼能夠聽到血辰的回答可是沒有。
血辰只是乖順的讓這人攙扶着前行,身體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被一種無法言語的安穩充盈,視線中的景物緩慢移動,最終投入一片黑暗,嚴華淼看着血辰緊閉雙眼,手指輕柔的拂過他的臉。
時間流動了很久,血辰在黑暗睜開眼,稍微的動了動腿随後警覺的翻身,下意識的摸向枕頭的位置,在哪裏應該有一把匕首壓在底下可是什麽都沒有,擡眼觀察四周,黑漆漆的岩壁,凹凸不平的岩石,還有些許雜亂附着在岩壁上的青苔,這是哪裏?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血辰轉頭只見嚴華淼就做在旁邊,他正用一大團綠色的草藥塗抹着傷口。
血辰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上已經被簡單包紮過的傷口,這應該是嚴華淼在自己昏迷時做的,視線在嚴華淼手臂上停了一下,心裏緊繃的弦放松下來,傷口看上去不深應該只是擦傷,沒事就好。
感覺到血辰的目光頻繁在自己傷口上游移,嚴華淼撕下一塊衣物草草綁上以做遮擋,“他們用了幹擾設備,空間紐和通訊都失效了,現在只能用一些藥草暫時包紮了。”
血辰轉過頭嗯了一聲垂眼看向一旁,片刻後視線又再次聚到嚴華淼的胳膊上,不巧兩人視線相撞,血辰慌亂的移開目光。
“很在意?”嚴華淼湊近了些。
“在意什麽?我知道這種傷口還不能把你怎樣。”血辰開口到。
聽到這話嚴華淼坐到血辰身邊,血辰則往遠處蹭了蹭,不知緣由他現在不想靠這個人太近,也許是因為害怕被看出些什麽?兩顆貼近的心跳動的韻律分外合拍,這感覺讓血辰全身都不太自在。
“你的心髒跳的很快。”嚴華淼開口到,“沒有吧?你跳的和我是一個速度。”血辰直起身體,試圖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心虛,視線飄忽忽血辰不知道該看向哪裏,那塊岩壁好特別,那個蘑菇好圓,那片苔藓綠汪汪的好可愛,無論如何他都不敢将視線放在嚴華淼身上,只能竭力轉移注意。
“你很在意。”嚴華淼再次開口,血辰撓了撓頭鼓足勇氣看向對方,“我只是好奇是什麽人傷了你,不得不說他水平不錯。”血辰頗為違心的開口,嚴華淼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故作鎮定心中卻雀躍異常,“你很在意我。”
“我說了,我只是好奇是誰……”話說到一半,血辰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問題,“我...”血辰支吾了一下,有些不安的搓着手指,轉頭看向一旁的嚴華淼,,他俊美,優雅,強大,出身名門,地位顯赫,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人,即使再吹毛求疵也不能在這人身上挑剔出什麽。
被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牽動目光,占據心神也許并不是什麽讓人恥于承認的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這個人在自己心中确實占據了極為重要的位置。
血辰停下搓動的手指擡頭看向嚴華淼,在他的眼眸中是自己的倒影,那麽在自己的眼中是否也充斥着他?
嚴華淼靠近了一步,使得血辰于他貼在一起不分彼此,熟悉的氣息噴在身上,嚴華淼的瞳似乎有着迷亂人心的能力,血辰擡起頭掃了對方一眼突然笑了。
嚴華淼十分不安,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正當他想要退一步從長計議時,衣領卻被狠狠地抓住,緊接着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視線轉換他被摁在了牆壁上,嚴華淼閉上眼等待血辰揮來的拳,但是他沒有等到,只覺血辰的膝蓋抵到自己的腹部,下颚被輕輕捏起,睜開眼看向對方那人眼中充斥着旺盛的攻擊欲。
清冷的風在洞.穴中穿梭吹開二人的發絲,兩人做的很近彼此的眼中充滿了對方。
“你贏了,哥看上你了,不過記住無論未來如何今日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招惹上了我這樣一個危險的家夥。”嚴華淼對這情形一愣,耳廓有些紅,原來血辰喜歡自己主動的嗎?他隐隐覺得自己猜到了對方的愛好。
我們的小攻還不知道,血辰正将他看做自己的老婆,輕輕的在嚴華淼耳廓啄了一口,如願的聽到對方心跳亂了一拍,仰起頭挑釁的笑了笑,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到“今日起你便獨屬于我。”這是占領,也是諾言。雖然面前這人不像Omega,也不像beta但是無所謂,他讓自己的心髒為之顫動。
嚴華淼将他的手捧到臉龐輕柔的吻了一下,雙眼直視對方,我宣誓将我的一切給予你,成為你的盾,成為照耀你的光。輕柔的吻只是轉瞬,兩人的臉都有些紅,別扭的拉了拉彼此的手,互相偏開了頭,氣氛變成一片粉紅。
“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血辰從粉色泡沫中抖了抖站了出來,嚴華淼也意識到現在似乎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時候。
“是于家和賀家,他們打算解決掉我。”真是天真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們是幾歲了,竟然選擇采取在學院裏搞暗殺這麽蠢的方式,如果不是當時自己陷入了神游被他們僥幸擦傷了肩膀,那個暗殺者絕對不會有命爬回去,當然即使是在那種情況下,嚴華淼也讓對方付出了一只眼作為代價。
不過說到這裏,嚴華淼将五感散開以波紋狀小心的刺探着周圍,好大的陣勢,似乎也不是一家所為,這應該是為了自己争這具‘屍體’吧!不過我還不想出演屍體這個角色,竟然這些人這麽喜歡不如把這角色讓給他們好了,相信他們一定會做的很棒。
不過有一點讓嚴華淼不得不心生疑惑,對自己動手的不僅有哨兵還有大量的向導,哨兵的數目還可以解釋,那麽這些向導都是哪裏來的,嚴華淼心中冒出了一個隐秘的猜測。
大腦在迅速的運轉,頭有些疼,本來虛拟場地裏的那次神游被強行中斷就使得嚴華淼的五感有些混亂,現在他的主人又強行催動它讓它加班加點繼續工作,顯然不會如願,視野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緊接着便是片刻的黑暗,嚴華淼下意識的伸手拉住身旁的血辰。
血辰愣了一下擡眼只見對方搖搖欲墜,似乎在拼盡氣力強忍着痛苦,“怎麽了?”他有些慌張,轉手拉住對方。
身體安頓下來,嚴華淼發散的意識慢慢回歸,揉了揉頭,他知道不能随便再動用五感了,現在需要足夠的休息,精神疏導以及緩和的時間。
“我能靠一會兒嗎?”嚴華淼開口到,他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汗水使鬓角的絲絲碎發貼在臉側,血辰蹲下.身,使他能夠平躺在自己腿上,伸手将那粘連在一起的發梢撥開,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點,察覺到對方躁亂的精神力,遲鈍的血辰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精神觸絲慢慢抽離小心刺.入對方的精神海,也許是察覺到入侵者的身份,嚴華淼只是本能的反抗了一下便放松下來。
他放松下來了,血辰卻處于崩潰的邊緣,站在浩如雲煙的精神海之中血辰默了,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問過自己,要怎麽安撫一個哨兵,自己是這麽回答的,往死裏揍,只要失去意識就不信他還能躁亂起來,現在他只想扇飛自己然後哭着抱住老師的大腿,求告知要怎麽面對這狀況。
☆、不自知
作者有話要說: 撤掉請假條,恢複更新,哈哈哈我終于考完了,今天淩晨一點半的更新會在淩晨兩點重複更新一次,試一試能不能蹭上玄學(淩晨兩點手動更新的一個榜單),其實把時間定在一點半就是為了能夠蹭上玄學,然而我一次都沒有醒過來。
意識很沉, 縱然他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但疲勞的感覺讓他不願蘇醒,沉沉的就這樣安眠該有多好,恍惚朦胧之間聞到一股清冽的氣味,是自己那別扭的小向導嗎?
感覺到對方那不怎麽柔軟的精神觸絲,生澀的在精神海中安撫, 雖然手法笨拙, 但确覺得心裏安穩了許多, 這便足矣。
血辰忙碌着操縱着觸絲在他的精神海中游走,将那些雜亂揉成一團的精神力梳理開來, 他緊張着無時無刻不注意着對方的反應, 哪怕只是稍稍的皺眉都會讓他慌張的停下手頭的動作, 用手指小心的觸摸他的眉眼,心裏漸漸被溫柔的情懷填滿,以後這人便是屬于我的……妻子,想到這裏血辰臉有些熱,他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也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大坑邊緣只差一躍而下。
他宛若情窦初開的小夥,突然得到了心儀姑娘一個垂眼,心中攪着雀躍與不知所措,有心想要問個明白,又擔心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低頭湊上去臉色有些紅,全身刷滿了粉紅色, 他沒有注意到他認為的這個老婆不單比他高上一點,肩膀比他寬了一些,還比他能打(這條尤為致命),嚴戈的話此時應當響起,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
血辰小心的靠近見對方的神色好了許多心裏滿是成就感,呼出一口氣這對他來講比打一仗還累,不過他甘之如饴,他們的額頭緊貼着彼此,發絲淩亂的交錯在一起。
突然嚴華淼睜開了眼,血辰驚了一下緊忙直起身尴尬的看向別處,耳根有些不自然的紅,跪求想占便宜卻被發現要怎麽破,一時手足無措,擡眼觀察對方卻見一只手在視線中擴大,片刻後側臉感絲柔的觸感攜帶着微涼的體溫滑過,那感覺有點癢,耳廓被捏了一下,血辰全身的毛炸了一下,大腦飛速運轉他想不到任何方法來應對現在。
只見視線中嚴華淼緩慢的站起身,他牽着自己的手,緊接着一股力順着手臂傳遞,只覺視線突然升起,嘴角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那觸感轉瞬而逝不容他捕捉更多。
“早安吻。”嚴華淼聲音十分平靜,看對方呆愣的樣子他心情頗為舒暢,蹭了蹭血辰的脖頸以示安撫,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隐秘的光。
回過神的血辰沉浸在嚴華淼的親近中,心想着我家老婆真熱情,一點都不像別人家的那樣,心中的幸福宛若搖晃的汽水膨脹着浮起一層白色的泡。
可憐的血辰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心中的老婆正想着怎麽壓他,此刻兩人思想詭異的同步,他們對自己是性別中主導這一點都着迷之自信,微微的分開,血辰勾起對方的手嚴華淼輕輕的回握,兩人看了彼此一眼一種默契從中而生。
“現在外面打成了一團,他們都忙着狩獵,可笑的是一群蠢貨根本不知道獵物在哪裏?更不知道他們也暴露在別人的槍口下。”嚴華淼對外面的于家嗤之以鼻,那群蠢貨自導自演的這一出根本就是一個鬧劇,他們以為通過這種方法能夠處理自己,估計是還在活在夢裏,自己大小戰役數十載,如果這麽簡單就能夠消失,那些星巢的人早就做到了。
“我出去,處理一下,你待在這裏不要亂動。”嚴華淼輕聲說到,拇指拂過對方的鬓角,血辰側身讓了一步,“外面有很多的向導,作為一個哨兵單獨應對并不容易,我們兩個人一起事情會更有把握。”
嚴華淼也知道血辰說的沒有錯,可他不願意血辰暴露在那些豺狼面前,更不願血辰因自己身處險境落于陰暗角落的準鏡之中,“你受傷了,外面很危險。”他試圖打散對方想法,可是另一人并不領情。
血辰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指尖之下肌理還隐隐作痛,但是這無關緊要這點痛還幹擾不了他繼續戰鬥,“本是不必要的傷口,但那時的你滿身血跡讓我失控,如果再來一次我也許會跟對方同歸于盡。”所以我必須跟着你看着你平平安安,唯有如此我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才是安全。
血辰的目光異常堅定,嚴華淼有些動容,但依舊想努力說服血辰放棄這可能威脅他個人安全的想法。“現在其他的四大家族對你一無所知,只要掩飾的好我有辦法一輩子護你周全,可以一旦他們發現我們之間的關系勢必會将矛頭指向你。”
嚴家的情形不容樂觀,于家與賀家正摩拳擦掌等着料理自己,皇族又打着一手模棱兩可的牌讓人摸不清他們的态度,近幾年他們極為奇怪,原先他們一向竭力阻止五大家相互傾轍以便制衡,但近幾年越發放任自由,甚至隐隐的感到是他們在暗中鼓動,這也許是一個錯覺,也但願只是一個錯覺。
氣氛讓人不安将血辰卷到漩渦中不是嚴華淼的意願,只是在血辰看來則是另一個樣子作為丈夫他有必要保護好自己的老婆,無法保護自己老婆的男人有何顏面活于世上,無論什麽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