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在那裏感知到手臂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的抽搐, 就在剛剛與之對視的瞬間他竟生出種瀕死的錯覺,那雙紅瞳盯在自己的身上宛若黑夜中的猛獸散發着幽幽的光彩,他在獵食,在試探,副官吞咽了一口唾沫握緊雙拳。

面對這幅場景,嚴華淼輕輕的撇過頭心裏有些不自在,看向那副官生出一種被篡奪地位的感覺, 原先都是自己陪血辰打的,現在卻只能站在這裏靜靜的看着,很想撓牆,很想弄死場地裏的那個家夥,他不曉得在他看來和血辰打架是一件不可多得多親多近的好機會,但在對方眼中卻不然。

嚴戈的轉頭看了看嚴華淼,神情有些蒼白“你和他交過手嗎?”嚴戈從捏死對方的遐想中恢複過來,輕點了一下頭“原先都是我和他打的。”要不然自己怎麽知道勝算是四六開呢?

“你用了幾分的力。”嚴戈的聲音有些飄忽,也許這樣說不太準确,實際上他的整個人都有些飄忽忽的,嚴華淼冷冷的抛出四個字“正常發揮。”

場地裏二人的戰鬥沒有因為外面的對話而終止,血辰靜默的看着面前的副官,而副官已經忘記面前的是一個向導,他看到的只是懸在頭頂的鐮,只要稍有不慎自己就會被送下地獄沒有任何的掙紮的機會。

腳在地板上用力一蹬,身體化作一道殘影,兩人相交空氣被擠壓,割裂,碰撞,發出陣陣的嘶鳴,脊背碰撞到身後的牆壁瞳孔微微放大,副官卻不敢讓身體有片刻的停留,翻身一躲下一秒原處便留下一個深坑,身形在空中攻擊卻依舊緊随而至,招招奪人性命。

采用奪命的招式非血辰意願,但是這是他唯一的攻擊方法,從學習如何存活的開始便是如此,為了不被對手奪去性命,他必須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殺死敵人,這是幼年時用灑出的無數鮮血換來的教訓。

攻擊越發迅猛犀利,副官難以招架,只能被迫在攻擊中閃躲尋找扭轉敗局的機會,視線在血辰身上凝聚,對方瞳孔中依舊沒有任何波瀾,那蘊藏的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為殺戮而存在,他意識到對面的青年有着可怕的戰鬥方式,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奪走敵人的性命,讓對方變成一具屍體。

不知名的身上有些發寒,動作稍稍慢了一秒,只見對方的拳頭在視線中放大,避無可避,站在一旁的嚴戈見狀呼喊一聲。副官則先一步感覺到那拳頭停在了額前吹亂了發絲,時間在這場景中穿行,副官呼出一口氣只覺在冥路上走了一遭。

血辰将拳頭放下,心裏不大爽快,這樣就結束了有什麽意思,些微活動了一下手腕,看向那趁着空隙蹿出數十步的副官別過了頭,心中小聲的嘀咕到跑的真快,一晃神人就沒影了。

站在遠處副官擦了擦頭上的汗,雖然汗水流了一臉,但身上卻是一陣陣的寒,緊繃的神經随着時間慢慢放松,突然他想起來一件事,好像對面的那人是向導吧?一個向導,這麽兇殘的向導,副官轉頭看向嚴戈一臉控訴,你逗我呢這是向導嗎?就算他的精神體長得軟萌了一點,你也不能拿這種事騙我。

在角落裏的九歌回應了副官的視線,咩的叫了幾聲,成功讓副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有一種被生命欺騙了的感覺,簡單點形容就是懷疑人生,為什麽作為一個綿羊精神體的主人會是這麽兇殘,可能我曾經對綿羊有什麽誤解,也許他們是吃肉的也說不定,要不然誰來解釋面前站着的這個。

九歌爬在地上發着呆,而他旁邊的銀白則不甘心時間就這麽過着時不時,舔一舔,蹭一蹭讓人九歌不得安寧,沒過多久他便如願的看到九歌炸着毛,神情憤怒在他身後狂追。九歌将他那小短腿倒騰的飛快,只是作為一只綿羊它不單腿短的有些可悲,速度也同樣的讓人捉急,他奔跑的軌跡好比一顆雪白的軟糖掉在地上又奮力彈起,而前面被這雪白軟糖追着的銀狼好似一頭在風中淩亂的哈士奇,兩個精神體的智商都有點欠費血辰這樣評價到。

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的嘴角卻微微挑起,走上前一把将九歌攬在懷裏,感覺到後面的白團子不再追逐自己,銀白轉頭,卻見那個讨厭的家夥(血辰)正抓着自己的白團子,湊上前來來回回的走動着思索怎麽把自己的小可愛從惡魔手中解救出來,瞧,他一點都不願意待在那讨厭家夥的懷裏,他果然還是更喜歡自己。

察覺到銀白幽怨的目光,血辰有些無奈,好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顯得我是多餘的了,伸手将九歌放開,九歌用力一蹿在緊咬在銀白身後大有和對方血拼到底的勢頭,一只羊和一頭狼血拼到底聽上去有點滑稽。

站在決鬥場外的嚴華淼始終注視着血辰的身影,嚴戈看了他一眼臉色耐人尋味,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一個兒子了,孩子你睜大眼睛看看,你抱着的是頭老虎不是長着條紋的橘貓,人生苦短何必要想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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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嚴華淼就是想不開了,他無時無刻不注視着血辰的身影,哪怕對方只有片刻不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他便覺得難以忍受,他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擠到對方的生活中,可是那人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心髒被鈍鈍的割了一下,沒有流血卻更可悲,流血好歹有受傷的證據,他卻什麽都沒有連哭訴都不知道能拿出什麽要尋找誰。

注意到嚴戈身邊氣壓十分低沉,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幾分安慰,邱穆也感覺到這一點想了想開口到:“已經這麽晚了,看來回去已經不太可能,不如在這裏吃點飯住上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嚴華淼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回去應該是剛好的呀“不了,母親,我……”話只說到一半,卻見邱穆眨了一下眼,然後視線往血辰身上移了移,嚴華淼稍微的頓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個意思,不過他還是将自己的話收了回去,“那我們今天留下?”邱穆點點頭在嚴華淼耳邊開口到,“去找他,制造一個留下的機會。”

黑夜中血辰抽着煙享受着難得的寧靜,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邱穆熱情挽留讓人無從拒絕,只能在這裏停下一晚,外面月色正亮撣下點點銀輝,血辰暫且還沒有安眠的意思,剛剛的那場戰鬥讓他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的厲害,雖然那副官水平不錯,但是還不足以與他抗衡,僅僅是數十招他便占據了上風,将對方擊敗。

不爽啊,這戰鬥一點都不盡興,果然還是嚴華淼比較好,至少他很耐打,如果嚴華淼知道自己在血辰眼中是耐打的代名詞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血辰并沒有意識到嚴華淼的存在已經越來越能牽動他的思緒,甚至很多時候他無意識的拿嚴華淼與他人比較,并認為還是嚴華淼更好一些,而每當他這麽想心裏就壓抑不住去雀躍,大抵就像占有了什麽蒙塵的寶物。

黑夜總是幽深漫長,血辰本來以為今夜又會無眠,但是嚴華淼顯然不願意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你來幹什麽?”察覺到門被推出一個縫隙血辰開口到。嚴華淼:“……。”他要怎麽說呢?母親說讓自己去找他,可是現在這情況下一步該怎麽辦,血辰的目光讓他有些慌亂,他期盼着自己的心思能被看出卻又擔心殘存的希望會被擊毀。

“我房間被鎖死了,被我回不去。”所以請你收留我,嚴華淼走了進來,神色淡然的帶上門,借着月色蹭到血辰旁邊自然的坐在了床的一側,察覺到那邊的床微微下陷,血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這人又抽哪門子瘋了,大半夜不睡覺跑到自己這裏幹什麽。

“我想在你這裏過一夜。”嚴華淼直抒胸臆,标明目的,血辰臉色一變,看向嚴華淼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你的房間被鎖死了,你應該去找修理的人或者是蔣伯,找我幹什麽?”

“蔣伯已經睡了,我不想打擾到他。”他擡腿翻身想要先入為主,但是卻被硬生生的攔住,“就算你不想找蔣伯也應該去找嚴灼而不是我。”

嚴華淼神色一變,沒想到血辰會這麽敏感,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發揮厚臉皮的資質堅決死纏爛打,用缇娜的話來講,要臉幹什麽,臉有什麽用,臉不能給你暖被窩,但老婆卻可以,孰輕孰重比較一下做出選擇輕而易舉。

“我怕黑睡覺不關燈,我不想讓他知道,很丢人。”嚴華淼編了一個爛俗的借口,血辰一驚,這竟然有只怕黑的将軍,你打那麽多場戰役怎麽沒被敵人的炮火打下來,你确定說這話不是在玩我嗎,還有你不想讓他知道,難道就不在意讓我知道?

盡管承受了血辰諸多質疑的目光,嚴華淼依舊目光坦誠,沒錯我就是怕黑,能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膜拜了一下大神們的文,生出萬千感慨,希望努力加油能夠寫的像他們一樣好吧。

作者的文筆确實不太好,也想不到快速提升的辦法,只能說虛心學習,勤加練習,慢慢磨,就算做不到文筆優秀,做到語句通暢,沒有錯別字還是力所能及的。

☆、成為光明吧

二人對視着幾分鐘過去了, 血辰落了下風,他不知道嚴華淼想幹什麽,不過既然找了這麽個借口想要睡在這裏,自己也沒辦法,“好吧,我離開你睡這裏。”血辰起身, 看了看床鋪, 似乎單留下這句話還不能讓他安穩, 接着囑咐到,“被, 床單, 枕頭所有的, 我都放在這裏,你可以随意。”伸手将床鋪整理妥當,準備離開。

在他話音落下的片刻嚴華淼的神情有些萎靡“這裏的房間是一個套間,你睡這邊這間我可以睡那邊那間,這樣我們都能有床睡。”縱然不明白母親想要做些什麽, 但是被這樣直接的拒絕還是讓他頗受打擊。

嚴華淼本來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血辰睡在一張床上,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和他靠近些,駐紮到他旁邊的房間然後再考慮怎麽留下來,現在這計劃還未開始就流.産了,血辰太謹慎了,他看上去不願意給自己任何機會。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血辰并不明白嚴華淼的意圖, 他不知道對方想要的不是這個房間而是他這個人,只是他察覺到就在這話語結束後對方的眉皺了皺,細細思量看向對方,揣度着他內心的想法。

他沒道理說謊,也許他只是房間單純被鎖上,然後怕黑所以跑到自己這裏求助,可這話怎麽聽都透着一股詭異,就算血辰找盡理由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只當這個人又抽了瘋,罷了罷了。

“你真的怕黑?”血辰再次重複了一遍,盡管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借口,嚴華淼點頭,見狀血辰覺得眉頭之間可以夾死一只蒼蠅,好吧,你贏了,你說什麽我都信,血辰心中挫敗卻又溢着些許朦胧的情感,大概是縱容吧。

打開光腦準備将房間的授權給嚴華淼,只是事情真的會如他所預料的那麽簡單嗎?面前的光腦彈出一個刺眼的紅邊框,上面刻畫着一串不知含義的代碼,認真的讀了幾遍看向一邊的嚴華淼,對方似乎處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神情異樣柔和。

“原先那個房間是幹什麽的?”血辰開口到,嚴華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的直起身被從遐想的世界帶到了現實,俯身湊近兩股氣息交在了一起,血辰不太自呼吸變得有些不穩。

“怎麽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剎那間在耳邊響起,血辰縮了一下微微閃避,将光腦偏了偏,示意嚴華淼看那裏離自己遠些,但是嚴華淼只是輕微的一瞥,便不再理會。

再次輸入一次,刺耳的提示音鼓動耳膜“授權失敗,無法更改。”嚴華淼一愣,這難道就是母親說的機會,可是這樣豈不是更可能被驅逐出去,這算是什麽意外之喜,看來注定今晚留不下了,為免于被驅逐的尴尬他先行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我出去和嚴灼……。”話語剛進行的一半就聽血辰開口 “我去打地鋪你睡在床上。”

作為一只優秀的alpha怎麽能讓對方睡在地板上或者擠到走廊裏,血辰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下意識的忽略這一切只是嚴華淼的謊言,他不可能怕黑,門同樣也不可能被鎖,其實最壞的結果對嚴華淼而言只是回到自己的屋子。

血辰翻身下床找了地板的一角将自己緊縮在了角落,最後他還沒忘将燈打開,記得嚴華淼說過他是怕黑的,雖然這話他完全不信,但依舊十分體貼的使得這房間被幽暗的燈光填滿,柔柔的讓人覺得安心。

“我睡在地上吧,這是你的房間。”嚴華淼心中有着些許愧疚,他沒有貿然要求和血辰睡在一起的打算,只能退了一步。

“沒事,我習慣了,在原先廢棄星我每天都是打地鋪,那時候都不知道床是什麽東西。”察覺到血辰的堅定嚴華淼不好說些什麽,只是翻身一同躺在了地板上。

“喂,你幹什麽”血辰說道,“我喜歡睡地板。”嚴華淼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到,反正他今天說的謊言已經夠多了不差那麽一兩個。

血辰撇過頭,對方靠的太近讓他不太舒服,小聲嘀咕到“你不可能怕黑,也不可能喜歡地板吧?騙子。”嚴華淼轉頭看向對方“騙子又如何,你心甘情願。”

明明知道是謊言卻還是讓我留在這裏,你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心嗎?無論心中作何想法,他将手臂枕到腦後他開口問到“原先?”話音到這裏停下,嚴華淼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一個蠢問題,“抱歉,我沒有打探你過去的意思。”我只是想更好的了解你。

血辰搖搖頭,“無所謂,反正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有的時候回想起來還覺得有趣。”嚴華淼向血辰旁邊靠了靠,血辰白了對方一眼,“你除了怕黑還有別的毛病?”嚴華淼想了想開口到,“我還怕冷。”

血辰捂住肚子憋笑道“算了我服你了。”話雖如此,卻依舊往嚴華淼的身邊靠了靠以便他能夠從自己身上汲取到些許溫度,血辰沒有意識到此時的自己神色竟帶着幾分暖意。

嚴華淼看向自己身側的血辰開口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原先是什麽樣的。”察覺到血辰的動作嚴華淼放松了許多,牆角的銀白圈着身子打了一個哈欠,小心翼翼的挪動着以便讓九歌枕在自己的腹,并前爪為其遮住些許燈光。

“原先嗎?那得從很久之前說起,太久的記憶我已經沒有了,我唯一記得的開頭只是我在星盜船上擦夾板的日子。”血辰的視線似乎穿透房梁穿到了很遠的地方。

“星盜,為什麽你會在星盜手裏。”嚴華淼不太理解這是一個什麽樣的開頭,但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可能勾起了對方傷心的過往,不禁心中有些自責。

血辰想了想開口到“也許是因為打劫,那個星盜團一向臭名昭著,他們會殺死所有成年的俘虜,小一點的則會變成他們免費的勞動力。”

黑夜因為這句話變得格外寒冷,地板的堅硬似乎讓人難以忍受,嚴華淼側過身以便能夠更好的看到血辰的神情,但卻發現對方似乎只是單純的在敘事“那些免費勞力被帶着飛了很久很久,後來因為高強度的工作,惡劣的環境,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那些免費勞力紛紛病倒。”

到了這裏血辰的話定了定,“後來他把這些奴隸們連着生活垃圾一起丢到了一個廢棄星,這是我記憶中遇到的第一件幸運的事。”

“幸運?”嚴華淼對此時出現的這詞無法理解,這怎麽聽和幸運也沾不上一絲關系。血辰将頭發從眼前撥開,“是啊,這是幸運,如果我是被和戰鬥垃圾一起扔下來的,相信我有幾條命都不夠。”

如果是戰鬥垃圾,那些機甲殘片将會穿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變成活生生的篩子變得千瘡百孔興許還會更慘一點,就在落地的剎那一片金屬壁從天而降,直接将自己掩埋,總之不會是什麽好的結局。

空氣似乎變得沉重壓人,在這重壓下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格外吃力,嚴華淼展開臂彎想要将血辰環住,然而對方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他似乎真的覺得這是幸運,這想法有些傷人,一個人已經不幸到只要稍微少了些許痛苦便認為是不可多得的恩賜。

“後來,我在那顆廢棄星上度過了不知多長時間,直到一天我倒在血泊之中,他向我伸出了手問我想不想活下去……。”

嚴華淼伸手探向血辰的手指,皮膚微微的觸碰到一起,對方縮了縮,他先一步将那手指握在掌中,血辰動了幾下,但随後便任由對方暖人的溫度傳遞到手心,他放棄了掙脫任由對方拉着自己。

風鳴,月色正好,血辰看了看身邊的人,手指并攏,閉上了眼,身體再次往嚴華淼那邊靠了靠,也許是為了讓他能夠更好的聽見,或者從那人身上獲得些許繼續的勇氣。

“那個老頭允許我叫他老師,但我更喜歡管他叫做臭老頭,或者...制造者。”他徹徹底底的毀滅了自己,卻又讓自己以另外一種形态生存,曾經自己喜歡八音盒裏輕曼的音樂,現在的自己喜歡鮮血噴濺的聲音。

他曾有着自己的名字,現在他把這名字贈送給另一個人,他把過去的名字送給了自己的精神體,那只安睡在銀白身上的綿羊,精神體都是像主人的,而九歌是過去自己的翻版,他比自己更值得擁有這純潔不沾一絲殺戮的名字。

還記得最開始見到它的時候,它是縮在角落裏顫抖的一團,恐懼無時無刻不侵擾着他,是自己走到他的身邊,對他伸出手,承諾守護,包容他的一切,為他提供庇護之所,給他自己在廢棄星中曾經祈禱的一切,成為他的光明,而自己呢,自己的光身在何處。

不過無所謂了,已經習慣了不是嗎?這無邊的黑暗,留給自己慢慢享受,征服吧,自己已經過了期望光明的時候了,畢竟曾經日日夜夜的祈禱,光明都未曾照耀在身上,沒有人将自己從深淵中拉起,沒有人對自己承諾過片刻的守護,哪怕是虛假的都不曾擁有,所以只能去摧毀過去,殺死那個自己,做一個死去卻又活着的人。

血辰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嚴華淼的手指僵了一下,随之用力的握緊,血辰轉頭卻見對方眼中充斥着擔憂,有些愧疚的收束住身上黑暗的氣息輕點對方的手指以示安撫。

☆、搭錯了線

太陽還淹沒在地平線下, 血辰在黑暗中睜開眼,支起身看了一眼還在旁邊安睡的嚴華淼,事情似乎正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讓人搞不明白,對方的睡顏十分安穩睡得甚是香甜,看來堅硬的地板并沒有幹擾到他的睡眠,這樣就好, 血辰松了一口氣, 一種奇怪的感覺纏繞成一團鼓鼓的塞在心頭, 漸漸形成一種朦胧而陌生的體驗,并不讨厭, 并不反感, 有些心喜, 卻又夾雜着畏懼。

小心的動了動身盡量不去吵到他,月光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看上去柔和而脆弱,也許這男人不應當擁有這兩個詞,他向來是驕傲且冰冷,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在血辰的心裏單是選擇了兩個的詞來形容。

一種莫名的指引下, 血辰湊到了他的身邊手指微微的撥開那人的發絲,也許是他現在的流露出弱勢的一面,以至于讓血辰萌生了想要安撫想要守護的意願,發絲的觸感不同于肌膚溫度有些涼,摸起來像上好的冰絲綢緞有種柔滑細膩的感覺。

低頭在靠近些,側臉貼到了他的發梢,一股清新的味道傳到鼻翼中, 好像融化了的薄霜,又似清晨的霧氣,是水的氣味。沉浸在這氣味中的血辰又靠近了些,将手支撐在嚴華淼的身側,使得他覆蓋在自己身體的陰影下,将他封鎖在親自圈下的一方天地中,有什麽在心裏呼喚毀滅,打破這寧靜的局面吧,征服與占有。

血辰掀開遮掩對方後頸的發梢嘴唇貼近了一些,對方雪白的脖頸勾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宛若天鵝脖頸般優雅迷人,同時又讓人生出一種破壞的欲望,想要看那潔白的絨羽粘上點點血跡,血辰有失控,他的理性在縱容心中的本能,旖.旎的氣氛越發令人迷.亂。

正當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3點了,今天不晨練嗎?還有血辰你知道我大哥跑哪裏去了嗎?我剛剛去他房間找他沒有見……到。”嚴灼還沒有說完,便被一股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飾的殺氣驚醒,低頭在他的視角只見血辰壓在嚴華淼身上吻在他的脖頸。

全身僵成一根木棍,察覺到血辰富有殺氣的一瞥嚴灼身體一抖,但也只有一刻,很快血辰意識到自己和嚴華淼之間暧.昧的體.位,頭腦再次清醒過來,意識回籠,我想幹什麽?我幹了什麽?我要幹什麽?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生生從他的頭頂到腳底走了一遍,瞬間手忙腳亂,他刨了幾下才站起身,向後退了十步有餘,身體緊貼在身後的牆壁上覺得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怪異的感覺,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這人有毒。

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有些燙,心髒跳的好快,汗毛倒聳,回憶起剛才自己在幹什麽?自己想要标記對方?标記誰嗎?嚴華淼嗎?頭腦裏一連串的追問,他一個也回答不上來,只感覺腦海深處一片空白,就差問一句這是哪兒?我是誰?

如果說血辰的殺氣只有一瞬,那麽嚴華淼的殺氣可以說是凝成了實質,面若黑霜,嚴華淼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扣,微微仰頭眼中彌漫着血煞之氣,要弄死他,絕對要弄死他,這個家夥太礙事了。一吸鼻子嚴灼覺得身上有些冷,擡腿就往樓下狂奔,“母親,今天早上吃什麽呀!”一溜煙人消失不見,連個背影都沒有留下。

嚴華淼看了看血辰只見他縮在角落裏低着頭一副我有罪,我忏悔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往懷裏一帶撫了撫他的後背,心裏對嚴灼更加不滿,瞧,把我的小向導吓成了什麽樣子,臉都白成這個樣子了,感覺到後背上被一下一下的慢拂,血辰緩過了神,他意識到了有些不對的地方,退後一步從嚴華淼的懷抱中掙脫,擡頭看向這人眼中帶上了一點審視“你不是和我說你房間的門壞掉了嗎?他是怎麽進去的。”

嚴華淼直視血辰的雙眼半晌無言,他應該怎麽解釋,這是一個很艱巨的問題,“也許他剛剛是湊巧。”嚴華淼小聲的試探到,盡管這話假的能讓人同時列出十幾條來反駁,不過血辰現在的狀态不佳,他聽到嚴華淼張了張嘴,但是具體的确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含糊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下意識的轉頭避免與之對視,他害怕嚴華淼追問自己剛剛想幹什麽,如果他真的這麽問,自己只能坦誠的說在耍流.氓,我到底在幹什麽?心裏混亂異常,“我們去吃早餐。”血辰往門外走去,動作卻被阻隔,擡眼看了看嚴華淼顯然不太明白。

見血辰的目光在自己上停了一停嚴華淼吞吐了幾次想說的話,最終還是被慢慢咽下,錯開一步身體不再擋在血辰面前,他的情緒有些低落,有心想要開口,但又擔心對方會拒絕,見嚴華淼讓開,血辰心跳平複了些,擡腿從嚴華淼讓開的縫隙穿過,卻聽到對方的聲音:“你只需要知道對于我來講你是特別的。”

血辰動作頓了片刻,雖然他極力克制,但是這短暫的畫面依舊被完完全全的捕捉,“你喜歡我?”直覺上這麽告訴他,但是這次對于他異常信賴的直覺有種莫名的不信任感,可是對方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再不明白顯然有裝瘋賣傻的嫌疑,回想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後的種種偶遇似乎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只是唯一不明白的是對方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強勢,在omega和beta裏面都沒有如此強烈的攻擊氣息,同樣在向導中應該也沒有像自己這樣即不纖細也不柔弱的家夥,所以他為什麽會看上自己,而自己又要喜歡他什麽,血辰腦海中一片混亂,亂了,亂了,這一切都搭錯了線。

嚴戈聽到這話稍稍的走了神,再想開口回答時,卻發現自己的向導詭異的遁走了,這裏只剩下自己空落落的一人好不尴尬,嘴角挑起,目光落在腳邊輕聲道“讓他跑掉了嗎?”喪失掉的機會有些可惜,但是沒有關系還有很多次可以慢慢來,轉過身嚴華淼幹勁滿滿,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抓住這別扭的小向導。

光腦突然亮了亮,嚴華淼擡起手腕一個人的名字出現在光腦之上,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看來在捕捉到自己小向導之前還得處理一些麻煩事,嚴華淼想不明為什麽祺絲會在這個時候聯系自己,記得上次自己和他通訊的時候曾經言明他與杜明的關系,他親口也承認了他借助自己的名字搭上另一個人,他還說了要和杜明訂婚的事,既然如此明白自己和他之間的協議應該終止了,那麽他現在聯系又是想要從自己這得到什麽?

不管他要得到什麽最好還是跟他劃清界限,以免遭到血辰不必要的誤會,雖然現在血辰對自己的态度還不太明朗,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出來。

只是杜明這個人雖庸碌了一些但待人還算真誠,他和祺絲……嚴華淼有些擔憂,但随後又釋然,只要杜明還有利用的價值相信祺絲不會甩掉他,而且對方真心真意嚴華淼不相信這對祺絲一點觸動都沒有,顯然他對祺絲是真的不夠了解。

想通這一切後,嚴華淼來到正廳,餐點已經準備就緒血辰就坐在左手邊,清晨的夢幻似乎還沒有蘇醒,嚴華淼看了看血辰,心中贊嘆到多麽好的一天。

察覺到這空氣的中散發着不同于尋常的氣息,邱穆的視線敏銳的在血辰與嚴華淼之間游移,嚴華淼面色如常轉頭道了一聲早安,血辰的反應則遲鈍了一些。

嚴戈走到了餐桌前将視線在血辰身上停了一秒,他還記得就在昨天這個向導出手狠毒只用了二分半就放倒了自己的副官,那速度快如閃電,每一擊都直襲要害,快穩準狠,如果不是他揍得是自己的副官,自己都要為這漂亮的攻擊鼓掌。

就像嚴華淼說的那樣這人出乎意料的強,如果将他局限在向導的标準裏顯然是不公平的。“你和哨兵學院挑戰的事情已經傳開,不知道他們會選擇什麽科目,不過相信不會對你太有利,不過無所謂,反正無論勝負對于你都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血辰點頭,不論勝負開什麽玩笑,要讓他贏一局自己也就無顏見53星群的獵人同僚,敢惹自己勢必要讓跪在地上忏悔哭泣。察覺到血辰身上戰鬥的欲望,嚴戈有些頭疼,視線轉到傻兒子(嚴華淼)身上只能說戀愛使人盲目,你就沒有意識到你看上的向導畫風有些詭異嗎?還是說你就是喜歡這詭異的畫風。

如果是前者只能祈求傻人有傻命,如果是後者,嚴戈捋了一下頭發這猜測有點可怕,算了,年輕人的事自己不理會了,讓他們放任自流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血辰離嚴華淼很遠,雖然他竭力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但是很顯然他有些緊張,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對現在這種情況,也許自己應該主動點,可是自己不喜歡這個樣的啊!看嚴華淼那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身高以及刀削般的臉龐,血辰腦仁有點疼。

如果不接受幹脆利落的拒絕呢,好像是不是有點太兇了,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怎麽能就那樣随随便便的拒絕呢?

腦袋裏猶如一團亂麻,嚴華淼看着自己的小向導迷迷糊糊的樣子心裏愉悅,果然對付血辰就是要快要狠,什麽徐徐圖之簡直就是胡扯,他擡頭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要知道我可是向導最想嫁的人選之一,嚴華淼不知道的是血辰正在努力思考他會不會是個好老婆的問題,而在這個排行榜裏顯然他是倒數。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不會被鎖,我聽說曾經一個可憐的作者只因為親了一下就被活生生的鎖掉章節了,聽起來有點怕怕的。

搞錯了,忘記發了,我有罪,嗚嗚X﹏X

☆、在創造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蠢作者上一章忘記定時了,如果有哪位小可愛感覺篇章斷了請轉到上一章。

“是這裏了呢, 哨兵學院真是比向導學院熱鬧多了。”外面的沸沸揚揚的人群争先恐後的擠入眼簾,看着外面的人群血辰一如既往地的一副閑散模樣。

“往常他們不是這樣的。”嚴華淼解釋到,血辰将頭扭到一邊,片刻後才開口:“随便他們,反正人來的越多越好,這樣能少不少麻煩。”目的不過是讓整個哨兵學院知道自己并不好惹, 以便能節省些被白癡找麻煩的時間, 基于此來的越多越和心意, 一個個去警告實在是太麻煩了,這樣一起來能給自己節省不少的力氣。

血辰剛想擡腳從車上跨過, 動作卻只做了一半, 轉頭看了嚴華淼一眼, “我會給你答複的關于那件事,你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早點回去吧。”嚴華淼沒有開口,他覺得這讨厭的神游症還不礙事,比起這個他更關心另一件。

“哪件事?”嚴華淼追問到,血辰直視對方希望透過眼能知曉這是不是他的惡趣味但什麽都沒得到, 于是硬着頭皮只能把事情挑明“關于你喜歡我的那件事,我會答複的。”心裏有些別扭,但是拖沓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見狀嚴華淼開口到“你可以拒絕我,但不要否決你內心真實的想法。”,血辰嗤笑一聲“你這麽自信我的心不會否決你?”嚴華淼沒有回話,血辰見他不再聲響心裏不太舒爽,為什麽這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站在哨兵學院的大門前, 血辰穿着向導學院的白制服,他并不是很喜歡這個顏色畢竟太容易髒,見到血辰這一身白衣,學院門前叽叽喳喳的哨兵們全都停下,那是向導的服飾,他是向導嗎?血辰聽不到他們的心聲,對他們心裏想什麽也沒什麽興趣,穿過各色視線,血辰挺起胸膛,嚴華淼變換了服飾遮擋自己也跟在血辰的身後。

他可不放心自己的小向導就這麽進狼窩,萬一血辰被這些讨厭的家夥沖撞到可怎麽辦,嚴華淼下意識的忽略了他小向導那爆表的戰力,要真的發生什麽也是血辰殘.虐這裏一群人。

比如說現在血辰就分外希望能夠發生點意料之外的事,好讓自己松動一下筋骨,一班50個人實在是不夠玩的,原先他在廢棄星向來100湊一桌,那一場戰鬥打起來才叫一個痛快,這裏人數嚴重不夠,質量也差太多。

上前走上幾步看到戰鬥系三年九班的人已經陸續落座,他們坐在預備席上臉色和黃瓜的顏色有一拼,整個班被向導挑了也就算了,畢竟都是自己班的人能掩就掩過去了,現在好了被這麽一鬧他們不得不在這裏繼續承受衆人的眼光,丢人要丢大了,無論有多不要臉絕對不能再輸一次了。

校長看了看在席位陰涼處身靠柱子的血辰又掃了一眼他旁邊的嚴華淼,但願哨兵們能夠争口氣撐過去吧,畢竟對方看上去不像是打算給自己留面子的樣。

“各位,歡迎來到虛拟訓練場,今天我們發出對決挑戰的雙方分別是戰鬥系三年九班以及,額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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