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開始玉瑾還主動配合着,因為他感覺到壓在他身上的人技巧和熟練度也沒有多厲害,可後面不知道有什麽變了,直接被帶進了跟不上的節奏。

本就不清醒的意識徹底沉.淪。

只知道自己後面說累了不做了,那個人卻沒有聽。

日晴,陽光正好,天眷酒店八十八樓。

玉瑾醒來的第一反應是頭痛欲裂,他撐起身動了動,才發現身體上的疼痛竟然蓋過了頭疼。

坐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他花了十幾分鐘才完成。

經過這樣漫長的掙紮,身體的各項技能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志,開始逐漸恢複上崗。

玉瑾步伐僵硬得幾乎挪動到了浴室,他記憶過于支離破碎,但是鏡子中身體上青紫的痕跡和隐秘處的疼痛卻是說明了一切。

所以是下藥之後和人做了。

玉瑾打開水龍頭,鞠了幾把涼水澆在臉上。

等從浴室中出來,玉瑾清洗完自己,覆着殘餘羞恥的紅,除了這個,面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他出來後身上只裹着布,想着要找衣服時看見床邊密封好的紙袋。似乎是為他準備的,打開發現裏面正好是他需要的衣服,從裏到外,非常齊全……

尺寸也是合适的。

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似乎不用思考,是誰準備的就更加明确了。

玉瑾指尖有些冷,似乎是血液冰冷,将衣服換上的過程中,有張卡掉到了地毯上。

天眷的會員卡,只不過是黑色的,玉瑾記得昨天看過的宣傳單上,可沒有黑色。

捏着黑卡,玉瑾似乎有所猜測,緩步到房間邊緣,勾着窗簾往一邊拉,出于一些顧慮他沒有開的太大,只是掀開條縫。

入目的是各類建築群都仿佛是可以随意排列的迷你玩具,幼兒尚且嫌小,建築之外是波光粼粼的河水,更遠的地方還有山脊的影子,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再也沒有比他現在站立的更高的地方。

天眷中心大樓是B市的地标之一,功能有辦公、酒店、商業等用途,共同特點是他們全部是由霍氏集團掌權控股。

這一樓屬于高層,最上面幾層開放給游客觀光還有旋轉餐廳,商業價值更高,并沒有住宅。

八十八因着數字吉利,卻不開放,大樓剛建成的時候關注度非常高,還上過微博的熱門搜索讨論不開放的原因。

玉瑾在國外都看到了消息,不過那時并不知道是霍京墨的。現在真正站在頂層的一個不該存在于建設計劃的卧室中,很難不懷疑是那個神秘的不開放樓層,也很難不聯想到霍京墨。

目之所及,全在方寸。通俗來說,這樣的景象美觀不足驚嘆,但是震撼有餘。

玉瑾因着後者的情緒站定看了幾秒,才在回神後将這樣的光景掩蓋上。

他突然有點理解了,任誰長期這樣居高臨下,心态不迷失膨脹才是難的。

玉瑾想着連忙讓自己回神,他這樣是直接把昨天的人當成霍京墨了,其實并不能确定。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昨天的人離開得這樣匆忙,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像是霍京墨會做出來的事情。

玉瑾走出卧室前,将黑卡留在了床頭,不管是不是霍京墨,房卡的意思都很明顯。

離開的路卻沒有想象中順利,玉瑾将所有房間逛遍沒碰到第二個人、也沒有找到出口,直到在一扇古樸雕花的門邊看到類似電梯按鈕的東西,玉瑾按下之後,按鈕亮起燈,沒有讓他等很久,雕花門竟然只是因為工藝過于繁密造成的視覺錯覺,實際上是個栅欄,打開之後露出了裏面的電梯原樣。

玉瑾找人順便參觀房間的時候已經有太多類似的經歷,所以現在反而見慣不怪地進去。

幸運的是,昨天存放手機的更衣室還開放着。

沒想到,剛進去,玉瑾看到了荔枝,看反應不是巧合,而是等候多時。

“有事?”玉瑾問了句,嗓音略啞,他這樣的情況一時好不了,所以連遮掩都省了。

既然霍京墨昨天已經知道他不是荔枝,不該會為難他,所以荔枝找他還有什麽事。

荔枝在玉瑾主動和他說話後眼睛一亮,卻先神秘兮兮把更衣室走遍,确定只有他們兩個人之後才說:“小少爺你昨個見到霍總了不?勾搭上誰了,這麽厲害。”

玉瑾臉色本就不好,聞言冷淡道:“見到了,不知道。”

對這個回答荔枝似乎也并不覺得非常奇怪,反而點了下頭:“那些老板們玩的是花,我之前有一個要我全程蒙着眼,你不要太難過。”

他顯然以為玉瑾也是遇上了差不多的,便安慰:“知道你是為了霍總上去的,他給的好處是多,也有面,但是難搞定。其他的老板們也都不錯,”

玉瑾聽着,醒在高層的時候他基本确定就是霍京墨,現在聽荔枝這麽說,卻發現有些對不上。

霍京墨的确大方,摘面具便給籌碼,這位只留了張房卡。

“霍京墨喜歡葉明珠?”

他本來一聲不發的,突然一開口就是這兩位重量級,荔枝整個人抖了下,吓得又把更衣室看了一遍,才小聲舒口氣:“您真當我萬事通啊,這我真不清楚。”

玉瑾知道荔枝的話不能全信,因此只是定定看着他。

荔枝被他看了會兒,也有些無奈嘆氣,最後壓低音量:“我之前遇到的一位老板和葉少關系不錯,有次他喝醉後給我們說八卦,說葉少之前放出消息,他和霍總要訂婚。”

說完荔枝還想着給自己疊甲,看玉瑾卻發現放他眼神已經緩和下來,有些懵逼,只聽他說:“好。”

他拿上手機便走了,留荔枝一個人在原地思考到底“好”什麽。

好在昨天的人不會是霍京墨,玉瑾很清楚昨天自己出現的身份,荔枝昨天還将他當客戶,今日便已經拿他做同事處,他能是什麽?

玉瑾開機後消息很多,他在出租上看白霖發來的消息,問他昨天談得怎麽樣。

另一邊又給妹妹玉寧打電話報平安。

玉寧在電話那頭問:“哥哥你什麽時候到白霖哥家?”

玉瑾想說馬上,卻現在車裏翻到了白霖之前發的消息,他說玉寧中途醒了一次,好像是夢游了,他沒敢吵她。

“還要過一會兒,哥哥有些事情。”玉瑾挂掉電話,臨時和出租師傅換了個地址。

目的地是玉文峰家。

玉瑾清楚妹妹只會在壓力大的時候夢游,顯然即使白霖願意讓他們一直住着,玉寧卻會非常不安。不止是玉寧,其實玉瑾本人也是一樣的,他們都寄人籬下太久了。

玉文峰一大早上見到玉瑾,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狀态瞬間掃空,昨天他們咬着牙付了那麽多錢,原本就要找玉瑾算賬,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清楚自己昨晚做了什麽,玉瑾也不指望玉文峰笑臉相迎,瞥過他恨不得沖上來打他的樣子,順嘴說了句:“叔叔我看你這麽多年飯沒少吃。”

可惜智商沒長。

玉文峰沒有聽明白具體的意思,而且想着找玉瑾将錢拿回來,玉瑾進來的還是順利。

兩人坐到客廳,玉瑾不着急說話,知道玉文峰不可能輕易和他說實話,玉瑾有耐心。

玉文峰不一樣,他心裏面想着那瓶酒,昨天他們和服務員扯皮半天,最後得到的承諾是,如果包裝未拆,酒店方可以原價收購。

他卻不知道,服務員會做出這個承諾,一是被夫婦倆纏得煩了,二是看見了玉瑾将酒轉讓的舉動,篤定了他們拿不出來。

“小瑾啊,你昨天是不是在走了之後點了瓶酒?你喝了嗎?”

“沒。”玉瑾搖頭。

瞬間玉文峰眼睛一亮,模樣熱切不少:“那酒呢,可是我們掏的錢呀。”

“可是叔叔昨晚不是說請客?”

玉文峰在心裏面罵玉瑾裝傻,卻又有點看到希望,如果酒真的還在,他說什麽都要讓玉瑾拿出來。

這邊兩人在扯皮,另一邊玉文峰的兒子突然進來,手裏面還端着水:“爸爸,喝水。”

他說着穩穩當當地将手裏面的一個水杯放下,玉瑾眼底柔和幾分,大人之間勾心鬥角,小孩子卻是無辜的。

剛這麽想着,玉瑾看見小侄子就轉了個身,拿着另一只茶杯朝他走了過來。

玉瑾本想微笑着接了,卻在看到茶水上方漂浮不斷的水汽皺眉。

去看玉文峰那杯,他已經在喝了,明顯不燙。

玉瑾心思逐漸下沉,在侄子接近前溫柔問他:“是媽媽讓你送來的嗎?”

男孩似乎沒有想到玉瑾會主動和他說話,面上顯露明顯的遲疑後點頭。

遲疑什麽呢?

玉瑾還是那麽含笑看着他,任他走近,在還有三步左右的距離時主動伸手去接。

男孩卻避開了玉瑾要拿杯子的手,反而是非常生疏地自己絆了自己一跤,茶托上的杯盞便立刻飛了出去,要倒在玉瑾的手腕上。

一切發生不過短短幾秒時間,玉瑾手頓了頓,既然他看出來了,他之前便是能避免的,可是他沒有躲,硬生生讓開水灑在他手腕還有衣服上。

玉瑾穿的是昨晚那人給的白色衛衣,衣服被水灑到的那一塊瞬間變成深色。

而沒有布料遮擋的手腕已經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腫脹。

“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嬸嬸恰好否定這個時候出現,嘴上這麽說着,實際語氣卻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幸災樂禍。

玉瑾沒搭理,将衛衣被淋濕的那塊掀起來,除了開水造成的紅腫,更加觸目驚心的是那些青青紫紫的斑駁痕跡。

經過一段時間非但沒有好,似乎還擴散發酵,看起來更嚴重了。

是成年人都懂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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