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被看見了, 避無可避。

玉瑾故意低下的頭慢慢擡起來：“什麽時候知道的？”

霍京墨聳肩，指下上方的監控。

畢竟像是他辦公室門口這麽重要的位置，不設置監控是非常說不過去的。

玉瑾原先來都是和高潤簡單打過招呼就進去, 不是坐在這還真看不到，他仰頭面對着攝像頭, 忍不住說：“高助理的工作好辛苦。”

這樣不是完全不能摸魚？監控就頂在頭上, 你甚至不知道對面的老板有沒有在看。

玉瑾不清楚的是，就霍京墨這樣的性格，平常喊人就會直接電話打過來，根本懶得看監控, 高潤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工作之餘适當的休閑他也不會避諱。

至于為什麽平常不看監控的霍京墨今天突然看了, 并恰好看見了玉瑾這件事。

自然不是巧合，主要原因是玉瑾的行程被郝億給說漏嘴了。

如果玉瑾多了解一點郝億, 就會知道他是個純粹的豬隊友。

玉瑾只是答應了幫忙, 基于對玉瑾不知哪來的自信，他直接默認事情已經成了, 閑的沒事跑過去和霍京墨唠嗑。

霍京墨這才打開了監控查看。

在發現玉瑾沒有選擇立刻進來之後,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主動出去。

如果高潤在的話，那他專門記錄霍京墨的那個本子又要改上好多。

畢竟某人完全忘記了，之前高潤詢問要不要幫玉瑾的忙, 回答都是等着求了再說。

現在只是人到了門口, 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出去迎接。

老板的習慣實在讓人費勁。

不過作為剝削一方的霍京墨顯然并不這麽認為：“他工資很高。”

能讓霍京墨都說出很高這樣的字眼，大概是真的不錯, 難怪高潤可以堅持, 他的工作難度和特種兵有什麽區別。

玉瑾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他将郝億說的邀請函遞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意識到自己來這麽一趟, 非常多此一舉。

既然郝億都已經放到了這裏來，霍京墨想去自然會去，不想去，難道換成他給就有用？

玉瑾剛這麽想着，手裏的邀請函就被接過了。

霍京墨随便翻看了下，郝億之前和他說過，他是一口氣回絕了，那是個沒意思的商務聚會，牽線搭橋都是找他的，他嫌累。

私人舉辦的他可以将玉瑾介紹出去，但是這種反而不方便帶。

“你想我去？”

“沒，去不去随便你。”玉瑾糾正。

霍京墨夾着這張邀請函：“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麽不去嗎？”

玉瑾似有所感地看他，果然霍京墨也沒賣關子。

“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需要和葉明珠一起出席的宴會，你和我說不要去，我就不去。”

玉瑾沉默很久，最後輕輕說：“那你別去。”

他心裏面猜到，霍京墨會這麽說，是因為這個宴會并不重要。

如果是重要的，他根本不會過問他的意見。

郝億是什麽樣的性格他雖然不是完全清楚，但也可以窺見個七七八八。

總歸他組織的商務宴，看起來不像是靠譜的。

可霍京墨這麽說，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我先走了。”玉瑾有點別扭，他給完邀請函愈發認為跑這一趟是鬼迷心竅。

也是想來看看霍京墨是不是真如他朋友說的在辦公室。

在的話，那不管成勝利出來與否，都不會是他親自去接。

霍京墨點下頭，沒有攔着要他多待一會兒。

玉瑾回到工位，離十點還要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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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邬叔突然和他發了消息。

【邬叔：小瑾，提前出來了。】

玉瑾思維停滞了瞬間，沒有等他回話，邬叔就直接給他發來一張圖片。

正是他之前要求看的，都有誰來接成勝利。

邬叔這邊是偷拍，角度非常刁鑽，只拍了人的側面，因為距離遠加上的糊，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玉瑾還是一眼認出來迎接成勝利出來的人裏面，其中一個，是葉明珠。

他先前想着葉明珠這類自恃身份的人是不會主動接誰出獄的，沒想到，他竟然敢。

那霍京墨調查案子，外加告誡他不要多和葉明珠接觸，是懷疑葉明珠。

是……在幫他？

事實真的這麽容易地鋪設在他面前，玉瑾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因為過于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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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主動回到霍京墨的身邊，就是認為他可能沒有辦法很快地知道究竟是誰做的，所以他不能脫離B市。

說來玉瑾自己都覺得好笑，父母的死亡另有疑點，但是他現在想的卻是感激霍京墨的沒有參與。

他謝了邬叔，讓邬叔可以回來了，但別被人發現他們在偷拍。

交代完，玉瑾還是想不明白葉明珠的目的是什麽。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或許可以直接問霍京墨。

霍京墨是幫他的，他不是替身。

玉瑾選擇性忘記了上午還在和自己強調的事實。

他是有點過于高興了。

真準備詢問時，玉瑾又認為網上不方便，思來想去也沒有再去霍京墨的辦公室，選擇等下班之後在再說。

可能是心裏面的一塊大石落地，葉明珠那邊的疑點玉瑾暫時擱置，之後他的主要任務是收集證據，證據足夠，他自然可以讓通過法律程序來審判葉明珠。

因着這事，玉瑾接下來的工作效率格外高，他現在沒有具體接手的項目，就跟着辦公室的同事趕進度，今天他開始得比別人晚了兩個小時，完成得倒是更快。

等到下班時間，玉瑾朝着和人潮相反的方向去，他先去霍氏的總辦公樓，再下到霍京墨的私人車庫一起回去。

下班的時間雖然是統一規定，但霍京墨身為老板偶爾會加班，玉瑾便等他，如果太久霍京墨會提前讓司機送他回去。

今天倒是準點下的，玉瑾到的時候霍京墨已經在車中等他。

他步子略微加快，稍微了解他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玉瑾目前的輕松歡快情緒，他性子冷，所以稍微表現出來些許鮮活都會格外生動。

霍京墨收回視線，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看迷了的事實。

玉瑾上了車，看了眼前面的司機，還是沒有立刻說，他覺得這事比較敏.感，最合适的時間還是等晚飯後，他去霍京墨的書房或者房間。

兩個人都坐好，車子便緩緩啓動，一出公司的門玉瑾就看出了不對的地方。

“不回家？”他問霍京墨。

霍京墨本來也準備和他說：“嗯，去這裏。”

玉瑾才看到他拿着邀請函。

“不是不去嗎？”玉瑾自認為語氣沒有什麽改變，可是難免緊繃了點。

“臨時聽說來客名單裏面有個合作方，還是得去見一見。”

玉瑾看着霍京墨問他：“那帶我是做什麽？”

如果全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他沒必要去。

“你不是不放心嗎，讓你安心。”

安心什麽霍京墨沒有說，但是玉瑾明白了他的意思，霍京墨是在和他交代，他和葉明珠會一起出席，但是玉瑾可以看着，真的什麽都不會有。

霍京墨覺得自己的這個做法沒什麽問題，但是玉瑾拒絕得同樣果斷。

“不用，我不去，用不着安心。”這時候如果加一句我相信你，效果必然會更好。

玉瑾知道，可是沒說，原因也很簡單，不是不相信霍京墨，只是不想評價葉明珠，更不想見他。

不提其他，只假設當初葉明珠給霍京墨的那杯酒，沒有被他喝掉，那後面會發生什麽呢？葉明珠會不會得償所願。

玉瑾搞不明白為什麽霍京墨在知道葉明珠的所作所為之後還能正常和他往來，即便只是生意上，至少他做不到。

他們家生意的衰敗大概是有原因的。

被霍京墨凝視了一會兒，玉瑾都配合着回望，最後還是霍京墨妥協。

“可以，先回家。”後半句不是和玉瑾說的，前排的司機得令後立刻調轉方向。

“到公司門口把我放下，車庫裏面的車我開回去就行。”玉瑾對霍京墨道，“你那個宴會也不好遲到吧。”

霍京墨無所謂，畢竟主角都是最後才出場的，但是玉瑾這麽為他考慮他比較受用，便也答應：“你随便開哪輛。”

玉瑾下車前又臨時說了句：“你結束後能不能早點回來，我有些事要問你。”

霍京墨沒多想，直接答應。

玉瑾自己開車回天悅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點意外。

天悅東入口被兩輛車擋着，不少保安站在車邊上勸。

兩輛車幾乎是橫着停的，大概也沒有很久，玉瑾是第一輛因為他們而被耽誤停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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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車主大概并不好說話，現在又正值晚高峰，玉瑾後面很快就排了幾輛，想要掉頭去其他入口也沒辦法，而他作為第一個到達的Vip的觀衆，已經被迫聽得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和上午玉文峰堵門的情況分外相似，攔下戶主的似乎是他以前的戀人，但是已經被這位戶主加了黑名單。

因此進不去，守着戶主回別墅的時間蹲守。

“徐振天，你敢不敢盯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玉瑾原本只關心什麽時候可以進去，總算擡頭看了眼，想知道這個和徐振波名字分外相似的主人長什麽樣。

不過玉瑾沒有看見，從始至終，另一個人都坐在車上沒有下來。

車裏面的“徐振天”不知道說了句什麽。

糾纏他的前戀人終于有些頹然的放棄，配合周邊的保安工作回到自己的車上。

後面不明真相的車等得太久按了催促的喇叭，影響前車也陸續按起來。

玉瑾在絡繹不絕的喧嚣中，只聽到那位并不大聲的念叨：“你說膩就膩了。”

這事撞得不吉利，玉瑾腦中不斷浮現那位攔路人的影像。

好似與他無關，又像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