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抱着籃球的“7”號本來就尴尬的撓頭動作, 聽到玉瑾的話變成了抓：“你不記得我也正常，之前高中藝考生講座的時候，我坐你隔壁。”
玉瑾讀的高中每年都會舉辦藝考相關的講座, 面向高一還有初三的同學，玉瑾那會兒是高一, 學校分為高中部和初中部, 很多初中部決定直升高中并且決定以後要走藝考的初三學生也可以來聽。
因為小時候學戲的經歷，上了高中之後父母商量過要不要走藝考生的路線，因此玉瑾去聽了講座。
玉瑾有了點印象，于是他點頭, 至少眼前這人不是在騙人，他轉而問起：“你也在這裏讀大學？”
“對, 我叫谷澤。”7號把自己的籃球扔回去球場，對那群看戲的男生發出警告的眼神。
“玉瑾。”
兩人說着, 平安路過籃球場, 沒人起哄。
“嗯，我知道, 你變化不大,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玉瑾聞言擡眸瞥了眼谷澤，他剛換的發型，來前照鏡子都覺得自己變化挺大的, 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同學竟然說不大。
“是嗎。”
谷澤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直白, 麥色的肌膚也無法掩飾地發紅，但還是忍不住地打量玉瑾, 他真覺得他沒變。
“嗯嗯……你的行李在哪裏？我幫你吧。”
玉瑾倒是沒有拒絕, 反而主動道：“加個聯系方式。”
谷澤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飛速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讓玉瑾掃。
正想着發個表情包問候一下, 結果兩人空白的聊天界面出現了第一條消息，是玉瑾發送的——轉賬。
谷澤眼前一黑：“……學長？”
“是你幫忙的報酬。”玉瑾纖長的睫毛像蝶翼似的扇了扇，“不夠嗎？”
“夠的夠的。”谷澤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布料确實有點少，可是他的鞋！很貴的啊！玉瑾為什麽會認為他是來賺外快的。
接下來的路程，玉瑾的态度也只是禮貌，但和熱情是半點不沾邊。
谷澤只能盡可能找話題：“學長你是轉學嗎？”
“嗯。”
“那是讀什麽年級？”
“大三。”
谷澤便笑起來：“那我确實沒叫錯，我現在大二，你還是學長。”
玉瑾聞言便看了谷澤一眼：“對。”
誰懂……剛才那個他怎麽盡說廢話的眼神，谷澤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他還挺喜歡的。
谷澤繼續尬聊：“什麽專業啊？”
“戲曲。”
終于等到一個能延展開的話題，谷澤精神一振：“我妹妹，親妹妹，也是這個專業的，她今天比你早一點報道了。”
玉瑾對這個話題倒真的有點興趣，不是對專業，而是因為妹妹。
他笑了下：“我妹妹也今天報道。”
遠處，幾位B市領導互相之間交換眼神，愣是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霍京墨繼續參觀下一個建築。
霍京墨在看的那個地點是學校的湖，周邊的景色草木特意設計過、景色宜人，大學裏面的情侶很喜歡逛，但是再好看的湖，也不用看個十分鐘吧，都足夠學生從湖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了。
霍京墨看着玉瑾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腦中記得他對別人露出的那個笑。
對他有沒有這麽笑過？怎麽好像沒有。
“繼續吧。”霍京墨表示。
負責陪伴參觀的校領導擦擦臉上莫須有的汗，不管霍京墨的态度依舊笑臉相迎，究其原因，霍京墨今天是來投資的。
B大的進出比較嚴格，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而霍京墨突然和人聯系他們，要投資大樓，而他想要的東西只有一個——B大的通行許可證。
谷澤指着一處：“你看那邊裝修的地方。”
玉瑾看過去，那棟沒有建好的大樓被圍牆攔着，雛形看起來非常氣派。
“從我進來的時候，這裏就在建，到現在兩年了還沒有好，我聽小道消息說，是學校和銀行的貸款上限了，只能緊着別的專業。”
玉瑾聽出他話裏另外的意思：“這棟樓是給什麽專業的？”
“戲曲。”谷澤不知道自己為了要心虛，“咱們這片校區沒有舞臺，戲曲相關專業的要表演都是去別的校區，前幾年說要建一棟，沒想到還是建不起來。”
玉瑾遠遠望過那棟樓：“嗯，挺可惜的。”
宿舍在五樓，沒有電梯只能爬上去，在谷澤的堅持下，他主動幫忙拿了最重的被子，剩下的行李箱很輕。
兩人到了宿舍門口，門是關着的，谷澤見狀主動敲了兩下門，都是男生寝室，他覺得自己沒什麽不能進的，而且B大的人一般不換宿舍，原先的同學都是認識的，玉瑾一個人進去才不合适。
玉瑾臨時收回感謝送人的話，裏面并沒有傳來什麽動靜，谷澤禮貌性地等了會兒便直接推門進去。
“有人在。”谷澤看過後回頭和玉瑾笑着說了句。
玉瑾跟着看，他來得不算早。
谷澤的宿舍結構和玉瑾住的差不多，哪個床位好他門清，果斷在僅剩的兩個幫玉瑾選了更合适的。
“這張行嗎？”谷澤指床位，發現玉瑾沒有在聽他說話。
“學長？”谷澤喊了聲。
玉瑾回神，點頭：“可以的。”
剛才路過那個打電話的室友身邊時，玉瑾聽到他說的。
“哎呀，我知道霍家那位身邊沒人了，和我有什麽關系。看不上？是我看不上他好不好。”
玉瑾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聽到霍京墨的消息，恍惚還以為自己從來沒有離開。
“接下來我自己做吧，麻煩你了。”玉瑾看谷澤還有幫他鋪床的打算，果斷阻止。
谷澤想說不麻煩，但是一看玉瑾拿手機立刻道：“別轉賬，學長你自己來，你既然是轉學來的，等你收拾好我帶你另外參觀學校。”
“好。”玉瑾沒拒絕，谷澤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
房間內少了一個人，但是并沒有因此安靜，或者說玉瑾他們本來就不吵，反而是另一位始終在講電話的室友聲音更大些，并不避諱他的談話內容被人聽去。
“我知道他最近喜歡看戲，但你難道要我去演給他看嘛？”
玉瑾打開自己行李的動作并沒有因為他說得東西而滞澀，只不過臨時看了眼寝室內另一位同學。
那位同學也在看玉瑾，見玉瑾看過來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挑今天戴那塊手表，你們等我會兒怎麽了。”
“行了，出來了，別催。”
那位室友最後從一抽屜的手表盒中挑出塊，抽屜都沒關人就匆匆走了。
剛才那個和玉瑾笑的同學似乎放松了點，開始和玉瑾搭話：“你好，我叫田嘉致，剛剛打電話的那位叫甘雨，他人其實挺好的。”
玉瑾默默點頭，看向甘雨的位置，非常閃亮，各種珠寶首飾還有衣服，當然包括沒收回去的手表抽屜。
田嘉致也順着玉瑾的目光看了眼：“他家裏面有錢，偶爾回來一趟，剛才那樣的情況一周最多一次。”
“沒事。”玉瑾剛說了半句，門沒關好的門外再次傳來甘雨的話。
聽聲音已經走到樓梯口，只不過純粹的嗓門大
“你別說我新來的室友還挺好看，我以後可能要多回回寝室。”
屋內的玉瑾和田嘉致同時聽到，田嘉致推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鏡，十分正式地開始打量玉瑾。
不得不說即便以他這樣沒有擦的鏡片來看，看玉瑾之後視野都明亮了。
田嘉致：“甘雨說得對，如果他真的要多回寝室，剛才的情況出現次數需要重新計算。”
玉瑾看着田嘉致，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麽專業？”
“數學。”
“那他呢？”玉瑾指了下珠光寶氣的桌面。
“戲曲。”
玉瑾：“我和他一樣。”
田嘉致開始找眼鏡布，他有點想看清楚點了，原本他認為模糊的視線能夠幫助更加敏銳感受數字的變化。
“我是宿舍不夠才過來的，這裏的确是你們藝術系的宿舍。”
玉瑾點點頭，開始繼續收拾東西，他的室友似乎都挺有趣的。
“另一張床位會有人嗎？”
“沒有，今天是報道的最後一天，我本來以為這學期還是我一個人住。”田嘉致實話實說。
談話告一段落，田嘉致開始繼續對着他的鍵盤敲敲打打，突然又扭頭看向玉瑾。
“有件事我認為有必要和你說一聲，不過甘雨來了也會說。”田嘉致後半句是自言自語。
玉瑾不解地等他下文。
田嘉致便道：“我之前搬過來的第一天，甘雨就和我說他喜歡同性，所以讓我和他保持距離，并讓我不用擔心，他不喜歡我。”
田嘉致頓了頓：“但是他好像挺喜歡你的。”
他說完便流露出類似于多加保重的表情。
玉瑾聞言默然片刻，其實他剛才聽甘雨講電話的內容，就已經猜到。
“謝謝，不用擔心。”
田嘉致松口氣，如果宿舍裏的兩個室友發生什麽，他認為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畢竟他要一直住着。
玉瑾猶豫了下，還是對田嘉致道：“其實我和甘雨一樣。”
田嘉致這時将剛擦完的眼鏡戴上，世界的确清晰了許多，他看着玉瑾，過了挺長一段時間才道：“我不意外。”
“但是我并不建議你們戀愛。”
玉瑾認真點頭：“你放心，我沒有這個打算。”
田嘉致“現在分手率很高，分手後還住在一起非常尴尬”的言論卡殼，瞬間看向玉瑾的眼神更加欣賞。
“對了，你打算參加社團嗎，明天開始會有為期兩天的社團招新。”
“可能會。”因為戲曲表演專業是非常需要舞臺的，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正經的舞臺了。
和明慶在暑假練了兩個月，似乎有點想。
舞臺機會不多，玉瑾以前有上臺想法之後會買票去看表演，
不過想到甘雨之前打電話透露的信息，霍京墨找到新的人了嗎，或者還在戲院劇院中找，如此他就不去看了。
等差不多安頓完之後，玉瑾給明慶報平安。
明慶立刻打來了電話：“我也到學校了，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爺爺，我才來第一天。”玉瑾靠着椅背，剛修建過的頭發柔順而蓬松，眸中含笑語氣輕松。
“你白天不讓我和你一起來，要避嫌的話，我現在來問問你，有個表演要不要和我合作？”明慶小小地抱怨了下。
玉瑾輕松地笑意聞言變得有點無奈，他不要一起來是不想明慶幫他搬行李。
“您腰不好我才不答應的，推薦信都是您寫的，我怎麽也不可能和您老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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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慶瞬間被玉瑾的話哄好，他本來也就是開玩笑：“所以要不要來？”
“在哪？”玉瑾問。
“新建起來的那個大的，要開業了，才請我過去。”
玉瑾知道那家，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開業之後就會是B市最大的戲劇院。
“去。”純粹的消遣休閑避開可以，但是表演機會難得。
明慶并不意外：“不過光靠我們兩個也唱不了一臺戲，現在那個戲劇社剛招新，你報名進去，到時候我統一分任務排練。”
“好。”玉瑾原本還不清楚要加什麽社團，這下有目标了。
明慶還準備囑咐些東西，聽到玉瑾那邊傳來另一個問話的聲音，便沒說了。
田嘉致：“你要去吃飯嗎？”
玉瑾有些意外，發現明慶已經挂斷了，便笑着應：“好。”
玉瑾來之前其實是有些擔心他和同學室友們相處不好，他自己最清楚之前做的是什麽事情，說白了就是被包養。
聽到甘雨在電話中交流的東西時，他是害怕的。
他擔心甘雨知道，他就是霍京墨的那個情.人。
玉瑾和田嘉致一起買飯回到宿舍，發現門是開着的，走後關上的燈又被打開，甘雨竟然回來了。
田嘉致看向玉瑾：“看來你真的很好看。”當然這是事實，他也能夠認可。
玉瑾撥了撥碎發，剪完頭發之後，他到現在都還沒有适應，有種別扭的空。
第一面見甘雨，玉瑾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很像葉明珠。
玉瑾并不認為像葉明珠代表他對甘雨做了不好的評價，恰恰相反，他依舊羨慕這類人。
即便現在知道葉明珠也沒有能夠得到霍京墨的愛。
屋內的甘雨聽見外面的動靜之後很高興地站起來迎接，田嘉致先進來的，甘雨立刻甩甩手，田嘉致适應良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吃晚飯。
玉瑾進來之後，甘雨眼前一亮：“忘了打招呼，所以我今天決定在這裏住。”
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樣必然的聯系，玉瑾沒有太搞懂，田嘉致憑借優秀的邏輯學也不能搞懂。
甘雨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又看着玉瑾，有點困惑：“我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發，但是你的話，我不應該想不起來啊。”
田嘉致：“你想不起來還挺正常的。”
甘雨：“吃你的。”
玉瑾的緊了緊略微發冷的手指，可能甘雨真的見過他，畢竟他和霍京墨一起出席過宴會：“我之前聽到你電話裏面說的霍……”
“噢，我想起來了。”甘雨點點頭，“你聽到了是吧，知道霍京墨？是不是有挺多人說過的，你和他之前剛分手的那個對象有點像。”
玉瑾突然挺感謝明慶在他來之前幫他剪了頭發。
但是甘雨說的……
“對象？”難道流傳的不應該是他被甩。
“嗯，真的很像，是不是有人讓你去劇院碰運氣，被他看上就飛黃騰達？”甘雨很快說，“別聽那些人的，根本不可能。”
“為什麽？”玉瑾記得霍京墨在那天說的，他想找人，的确容易，他也認可，難道現在沒有另找。
“我不認識你，你肯定也不熟悉我們那個圈子，我就簡單和你說一下。”其實主要原因是甘雨憋壞了，他要是和圈內的朋友說，說不定傳到霍京墨的耳朵裏，那他家就有麻煩了。
和這位剛來的新室友說就非常完美！
甘雨拉着玉瑾到陽臺：“我家之前和霍氏有合作，本來說好那個地方開場館的，沒事辦珠寶展多好啊？”
玉瑾想到甘雨那一桌子的金銀，默默點頭。
“結果你不知道，樓房都完工了，他改不了格局，他把裝修改了，改成劇院！哎呀氣死我，這樣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的确非常符合霍京墨的作風，玉瑾默默做個聽衆，就是有點困惑怎麽甘雨第一次見面就和他說這些。
“那後來怎麽辦的？”
到這裏才是甘雨真正生氣的點：“他違約，當然是他賠錢！”
“有損失嗎？”玉瑾适當關心，看甘雨這樣的反應，大約霍京墨給甘雨他們家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沒有！”甘雨氣鼓鼓道。
玉瑾：？
看到玉瑾驚訝的樣子，甘雨沒忍住多看幾眼：“咦，原來你可以有表情的啊。”
意識到話題有點彎，甘雨自動拉了回來：“雖然沒有損失，但是我真的非常看不慣他用錢擺平一切的樣子。”
玉瑾這才有點理解且同情地點點頭，他也不喜歡。
“我爸媽還很高興，告訴我做生意有風險，但是像這樣白拿錢就非常合适。”
很多時候甘雨吐槽到這裏，別人就都會站到他父母的角度，即便不幫着說話，也很難共情他的想法了。
但現在他可以明顯看出來玉瑾不一樣，玉瑾是真的非常理解！
甘雨瞬間有找到知音的激動感。
玉瑾沒有讓他失望地點點頭：“聽起來很過分。”
“對！我也知道錢可以解決一切，但是他那樣高高在上真的讓人非常地讨厭。”
“嗯。”玉瑾眸中含笑點頭，霍京墨将原先既定的項目改成劇院，大約就是在像他自己當初說的那樣找人。
不缺人，但是他要挑，所以這麽大張旗鼓，他不理解，但也與他無關。
一旦玉瑾開始主動做合格的聽衆，就會讓人有想要和他多聊些的欲望，更何況甘雨這樣話本來就多的。
甘雨接着就開始馬不停蹄地吐槽自己的朋友同樣不理解，甚至因為他現在學的專業和霍京墨關注的東西相關，讓他主動去偶遇。
下午通話的內容就是這件事。
甘雨可能有那種把手綁住就說不出話來的習慣，所以玉瑾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做的最多的就是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手鏈五光十色地亂晃。
“不過我覺得他可能真挺喜歡原先那位戀人的。”
玉瑾的注意力被從跳動的手指上強行拽回：“戀人？”
“你是不是也很震驚，這樣的人竟然也可以有對象，和他談戀愛真的太慘了。”
玉瑾沒附和，他以為像是霍京墨之前那樣的态度，即便有謠言傳出來，也不應該是這樣。
在那天說清楚以後，玉瑾開始着手删除所有和霍京墨有關的人，很多自稱是他的朋友的那些人加他的時候原因不明，後來也沒有聊過，玉瑾删起來也沒什麽留戀。
當然高潤沒有删。
那些人，真的删起來才發現霍京墨朋友還挺多的，或者說，B市的頂層圈子的确熱鬧。
這麽多人，如果說沒有流言蜚語玉瑾是不信的，但是甘雨現在這樣的說法讓他略微遲疑地再次問道：“戀愛？我還以為，他這樣的人只會包.養人。”
甘雨立刻噗嗤一下笑起來：“我本來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但是這次戲樓的事情之後，我都覺得他是不是有點戀愛腦。”
玉瑾輕輕搖頭，反駁：“不會吧。”
甘雨想想也是，和霍氏的合作其實并不容易，霍京墨也只有在毀約的時候讓他遠遠見了一面，看着也的确不像。
這邊的吐槽告一段落，甘雨轉而開始關心起玉瑾：“你還準備加社團嗎，街舞社還有滑板社我都在，感興趣不？”
玉瑾想了想白天明慶說的那個社團：“我加戲劇社。”
況且入學已經大三，玉瑾也不打算再加太多，沒有那麽多的精力。
“啊？”甘雨聽到玉瑾的打算之後嘴巴張成“o”形，最後拉了下玉瑾，看出來已經盡力壓低但聲音還是很大，“你聽誰說的，可別被人坑了。”
玉瑾很認真地想了想明慶坑他的可能性，最後問：“坑在哪裏？”
“戲劇社的社長……”甘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血氣開始逐漸上湧，“是個混蛋。”
然而話題還沒有展開，甘雨臨時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最終還是沒有住在宿舍。
甘雨走之前拉着玉瑾依依不舍：“我會經常回來的。”
送走甘雨之後，下一秒玉瑾又看見田嘉致莫名憧憬的視線。
沒等玉瑾問，田嘉致主動道：“你很厲害。”
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
社團招新第一天，舉辦地點在操場，人來人往，玉瑾遠遠望着那麽多人，忍不住停下來看。
谷澤昨天主動說了要帶玉瑾參觀，他對加社團沒有什麽興趣，提前來了之後一直在搜索玉瑾在哪裏。
看見他看着那麽多人沒懂，主動跑過去。
“是不是人太多了？”像玉瑾這樣的配個喜歡安靜的習慣他一點都不意外。
然而玉瑾搖搖頭：“沒，熱鬧挺好的，我剛在找你。”
谷澤心跳漏跳一拍，他覺得學長好像有點會，可是看看好像又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這樣他好像更喜歡了……
玉瑾不知道谷澤想了什麽，擡步先走，雖然目标已經明确，但是逛逛不礙事。
昨天甘雨沒有和他仔細說戲劇社的社長怎麽樣，他還挺好奇的，不知道白天社長會不會參與社團的招新。
雖然玉瑾已經明确表示過不讨厭人這麽多，但是谷澤走在他邊上的時候總下意識想要讓其他人不要接近玉瑾。
男女都一樣，不雙标。
談立果是現任戲劇社的社長，他讨厭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喜歡搞特權的，還有一種是矯情的。
他是剛升的社長，和玉瑾一樣是大三，原本今天社團招新是不用他親自出馬的，畢竟身為社長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戲劇社不算個校社團，招新一般是由各部門的部長負責，他只要在招新完畢之後和新成員見一面就行。
但是昨天，他收到明教授的消息，最開始是純粹的好消息，明教授人脈廣資源多，大家都非常喜歡他，他昨天過來說有一個表演任務，讓戲劇社安排訓練。
交代完畢後話鋒一轉，讓談立果留意一個叫玉瑾的同學，A角就在他們裏面挑。
談立果對這個名字根本沒有一點印象，他把戲劇社的成員名單都看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玉瑾。
最後坐立難安地去問明教授玉瑾是誰。
明教授呵呵笑表示，還沒進話劇社，明天才來報道。
談立果當着教授的面沒炸毛，但是不需要負責招新的社長出現在這裏，就是他态度最好的寫照。
所以玉瑾還沒有報道之前，在談立果這邊已經占了搞特權這一項，都讓教授為了他提前打招呼了，不是特權是什麽。
社團招新這天的日子是特地挑過得，陽光明媚得近乎刺眼，戲劇社因為有穿古裝戲服的學長學姐做門面，所以人非常多。
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拿到報名申請表都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情。
更不可能從外圍走進來一點不被擠到。
談立果被陽光刺得眯了眯眼，然後他就看見，有一個人影似乎取代了陽光的位置，身形清瘦但不過分瘦弱，在人群中款款向他這裏走來，腳步都沒有停一下！
談立果馬上皺眉，怎麽可能？
随後他看到了，這位同學能走得這麽從容是因為邊上有位看着只能演樹樁的同學在那裏保駕護航。
矯情，擠一點都受不了。談立果想，雖然外形很符合他們社團招新的标準，他閑着也是閑着，一會兒具體問幾個問題看看，如果很合适，那麽矯情病可以後期調教。
他思考的功夫，玉瑾已經來到了報名桌前，谷澤為了不讓玉瑾被擠到煞費苦心，一邊又要防着不讓玉瑾注意到，因為之前玉瑾看到的和他說沒必要這麽做。
但是……他就是想這麽做啊！
一邊還是要不着痕跡地讓玉瑾和其他人保持一定距離，的确是煞費苦心。
所以比玉瑾晚了幾秒才到桌子邊上。
谷澤一個練體育的，對藝術不咋感興趣，即便的确帥哥美女很多，他還是更喜歡籃球，所以對桌子前坐的就是戲劇社社長這件事并不知情。
不過報名他熟悉，他是體育社的籃球部長，今天把招新的事推給了別的部員，自己來陪玉瑾逛，籃球部的人好招，随便問幾個問題進來一起玩就行，打幾場就知道合适不合适。
他拿了報名表給玉瑾指：“玉學長你在這裏填好信息交過去就可以，之後會聯系你的。”
談立果看着谷澤将報名表塞給玉瑾，然後東張西望地給他找筆，最後目光落在他手邊……的筆上。
谷澤立刻探手過來拿。
談立果從看到玉瑾走過來的時候就在忍，自認為耐心很好，一直到遞報名表他都不認為玉瑾是可以被直接排除在外的不合格人員。
但是連筆都要人遞？沒手嗎！
他一把按住那只筆，然後微笑着親自遞給玉瑾：“同學填好給我。”
左右這個人他是不打算要了，到時候填完，他看眼資料直接扔邊上的垃圾桶然後當面拒絕。
玉瑾看着眼前短發清爽的男同學，道謝後從他手中接過筆，并不知道眼前這位是個內心戲極其豐富的導演，已經在心裏替自己和他編排好了戲份。
玉瑾對着報名表認認真真填完，最後想要加入的部門是表演部。
談立果接過，第一眼看的也是想要加入的部門，他就是從表演部升上來做的社長，所以部長是和他關系非常好的同學，絕對站在統一戰線的。
拒絕起來也不用考慮部長因為這位的外形條件想要的情況，談立果視線慢慢上移，最後停在了姓名那一欄——玉瑾。
谷澤有點奇怪這個人招新為什麽這麽認真，難道不害怕吓跑新同學嗎，一般來說填交報名表的過程都是非常輕松的，畢竟之後還要另外通知面試。
眼前這個人把簡歷看得那麽認真就顯得有點奇怪了。
谷澤決定帶玉瑾遠離奇怪的人：“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玉瑾點點頭，逛肯定是要逛的，但是他看着眼前的同學似乎對他的報名表看得這麽仔細，後續說不定會有評價，于是腳步頓了頓，沒有直接被谷澤帶走。
“等一下！”談立果看到玉瑾的名字之後立刻喊起來。
谷澤被吓了一跳，卻看見玉瑾似乎并不意外地點點頭：“我和他先聊聊。”
有什麽好聊的？谷澤目光從玉瑾身上移開，看了看眼前這個負責發申請表的同學。
……他怎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似乎不是普通的社團成員那麽簡單。
談立果看玉瑾過來，瞪了谷澤一眼，直接拉了玉瑾到後面遮光的地方讓他坐下。
然後用一種更加審視的目光看着玉瑾，本來肯定是不打算要的，連面試機會都不會給，但是！
“你叫玉瑾？”
“對。”
談立果深吸口氣，覺得明教授給他介紹了一個讨厭的合作夥伴，他又仔細看了看玉瑾的資料，不由問：“你是大三，為什麽現在想到要加戲劇社？”
談立果想他倒要看看玉瑾能編出什麽花來，是不是因為B市新建的大劇院，覺得機會難得，又臨近畢業發現工作難找，于是不知道怎麽找到和明教授的關系準備走後門弄點可以在簡歷上貼金的東西。
一定是這樣！
玉瑾：“我剛轉學到這邊，之前是在國外讀的西方戲劇。”
談立果：……啥？
“等等等，那你和明教授是什麽關系？”如果一直在國外的話，明教授這幾年一直都在國內啊。
“是我師父。”
在21世紀說這種稱呼其實很好笑，但是談立果沒有笑，他從玉瑾的表情中看到了對明慶的尊敬，而從明教授的态度來看，可能…他們的确是這樣的關系。
談立果繃着臉色，最後面無表情地将玉瑾的報名信息全部看完，最後深吸口氣：“昨天明教授聯系了我，既然這樣，你直接進社團吧，不過部長之類的職位現在不可能給你，只能是一個普通部員。”
玉瑾接受良好地點點頭，才問：“請問你是戲劇社的社長嗎？”
談立果嘴角抽了下：“如果我不是，你覺得我能直接把你錄取？我們社團很難進的好不好！”
玉瑾看了看周圍烏泱泱的人群，談立果到後面問他話之後，已經有另外的同學坐在小桌子前負責發放報名表，的确非常多人。
他之前因為甘雨的話對談立果的形象其實有些擔心，現在看來，其實也不錯。
“好，多謝你。”
談立果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道謝手足無措了瞬間，最後雙手環胸哼了聲。
“只不過是明教授拜托我的罷了，你不要以為你和教授有這層關系就可以高枕無憂，A角是要争的。”
聊到專業領域方面的問題，玉瑾原先就良好的坐姿更是挺了幾分，他神色肅穆認真道：“我知道。”
谷澤遠遠在戲劇社團邊上當人形立柱，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才等到玉瑾聊完出來。
他也不算八卦，但看玉瑾聊了這麽久還是忍不住說：“戲劇社比較難近，我之前聽人說他們新換的社長不太好相處。”
這是第二個人和玉瑾這麽說了，他想想談立果忍不住道：“感覺還好？”
“招新的時候社長一般不會親自來，你都沒見呢，怎麽就替他說話了。”其實谷澤沒說的是，玉瑾都大三了，很多社團會不願意要，更何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