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吓人的蘇祖父意識到母親疑似懷弟弟帶……
意識到母親疑似懷弟弟帶來的改變,蘇家兩姐妹都陷入悶悶不樂中。
蘇明月還好,來自後世的信息爆炸時代,聽說過太多這種案例。安慰自己,孕婦最大,重男輕女在兩千年後都存在,何況古代,不開心也沒有用,還不如開心接受努力争取、、、、、、總之,蘇明月努力把自己說服了。
然而,蘇明媚作為一個純正古代原生小蘿莉,就不是那麽好辦了。
又過了幾日,适應了猛烈的孕反應之後,沈氏也很快的意識到兩個女兒的不對勁。在明媚的春日裏,沈氏帶着兩個女兒出去玩耍,兩姐妹亦不能盡興
“媚姐兒月姐兒跟娘出來不開心嗎?為什麽?是祖父教的課業太難了嗎?”沈氏問。
“才不是,祖父的課業一點都不難,我們又不是翔哥兒。”
“那是為什麽呢?媚姐兒能告訴娘嗎?”
媚姐兒低着頭不說話了。
沈氏看看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是拒絕交流姿勢。
“現在媚姐兒和月姐兒是不願意跟娘說心事了嗎?不喜歡娘了嗎?”
“才不是,是娘不喜歡我們了。”媚姐兒低低地說。
“娘一直很喜歡媚姐兒月姐兒啊,媚姐兒為什麽冤枉娘?”沈氏忍住心痛,細細問到。
“娘懷了小弟弟之後就不喜歡我們了。”
“不是的,娘只是不舒服。娘怎麽會不喜歡媚姐兒月姐兒呢,姑媽也沒有因為翔哥兒不喜歡飛哥兒對不對,祖母也沒有因為爹爹不喜歡姑媽對不對。爹娘對所有子女都是一樣的。”沈氏認真解釋。
“真的嗎?不會像梨花娘一樣,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歡梨花了?”媚姐兒問。
“娘跟梨花娘怎麽一樣,梨花娘還說過妹妹壞話呢,在媚姐兒心裏娘是這樣的人嗎?”沈氏反駁到。
媚姐兒細細想一想,覺得娘跟梨花娘是不一樣的,于是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那娘什麽時候可以好起來呀?”
“娘也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反正他不好好呆着,媚姐兒和月姐兒在娘的肚子裏的時候娘可舒服了。”
咯咯,媚姐兒笑出了聲音,好像終于贏過了一場。
蘇明月也跟着放松了神色,這跟一個胚胎争寵的感覺真的太尴尬了。
但是,又無法否認,縱然做過千百遍的自我安慰,都沒有沈氏一番解釋來得見效好。人,就是這樣奇怪,以為自己很堅強,失去也無所謂,但其實那只是無奈之下的自我安慰,唯有得到,方可自愈在乎。
晚上,沈氏哄兩個女兒睡着後,看着兩個女兒的純真睡臉,細細叮咛紅線晚上照顧好兩姐妹,春日裏夜晚冷,可不能讓兩姐妹踢了被子着了涼,這才出了西隔間。
等到蘇順晚上溫習完功課回房,發現等着房間裏面的是臉色凝重的妻子。
沈氏細細的将媚姐兒月姐兒的事情告訴蘇順,自責的說,“都是我這幾天忽略了媚姐兒月姐兒,小孩子最敏感了,什麽都知道。”
“如何能只是你的錯,”蘇順也覺得難辭其咎,“你身體不舒服,我本應該加上你那份多關注媚姐兒月姐兒,結果我卻沒有做到。”
“現在我們再自責也沒有用了,好在發現得早,接下來要更注意,不能再讓媚姐兒月姐兒覺得有了弟弟之後,爹娘不喜歡她們了,甚至應該更喜歡她們才對。”
于是,蘇明月發現,自從上次談話之後,沈氏夫妻對姐妹兩的關注更上一層樓了。
連休沐日,蘇順都難得早起做完功課,帶着兩個女兒出門逛街。
蘇順給兩個女兒買了糖人,買了一家四口的小陶人,給沈氏買了點心,給媚姐兒月姐兒買了木頭小釵子,還給媚姐兒月姐兒每人買了一本新的三字經。
回到家,兩人叽叽喳喳的向沈氏彙報今天的一切,把給沈氏買的點心拿出來,還向沈氏炫耀了新買的木頭小釵子和新書。
“媚姐兒和月姐兒學習這麽好,那你們每天來教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弟弟或者妹妹要好好向姐姐們學習。”
“好呀,我們這麽厲害,弟弟妹妹也可以的。”
原來,期待生男,跟愛女兒并不沖突。蘇明月忽然明白,多子女的家庭,父母子女之間的關系,其實取決于父母的教育。
日子在大家對沈氏肚子裏面的胎兒期待中慢慢走過。
四月中發生了一件大事,許舉人他,祖墳冒青煙,中進士了。雖然只是一個三甲同進士,但同進士也具備了當官的資格了。讀書是為了什麽,當然是貨于帝皇家,賣得好價錢了。許舉人捎話回來,不回家了,等授官之後再回來給祖宗燒香。至于學館,那當然是不開的了。
許舉人不回來,意味着蘇祖父徹底的失業了。
很慘的,因為蘇順一直沒有考中秀才,坊間有傳言說蘇祖父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水平不行,于是四散的小學生各自找了其他老師,沒有一個人來蘇祖父家要求附學。
這個傳言也深深打擊了蘇順,具體表現在吃過端午的粽子後,蘇順準備今年的縣試更緊張了。
其實每年一考,準備工作流程大家都是熟練的了。但是最該準備那個人,蘇順,偏偏沒有準備好,一上考場,他就掉鏈子啊。
蘇明月想起那晚聽到的,蘇順越到考場越發揮不出來的考場綜合征。這個心理問題克服不了,蘇順的科舉之路前途艱辛呀。
怎麽辦呢?
“翔哥哥,你回家又沒有背書,課堂上背不出來了?”中午休息的時候,蘇明月悄悄問翔哥兒。
翔哥兒不好意思說自己回家光顧着吃和玩忘記背書了,但他又不願意丢面子,眼珠子一轉說到,“我原是背熟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外祖父的板子我就害怕得背不出來了。”
不管有沒有提前背書,反正翔哥兒看到先生的板子都害怕呀。
“那下午祖父還要背課文呢,翔哥哥你怎麽辦?”
“是呀,怎麽辦?”翔哥兒愁眉苦臉,他已經知道,疼愛他的外祖母幫不了他。外祖父要打板子,誰也阻止不了。外祖母會給他好吃的,但吃再多好吃的,打板子也疼啊。
“哎呀,我有辦法了。翔哥哥你學着平常在課堂上背課文,我學祖父來抽背你的課文。練多幾遍,就不害怕了。”
蘇明月摸着小腦瓜想出好辦法,于是,在督促翔哥兒念了三遍以後,蘇明月扮演的蘇祖父上場了。
只見蘇明月墊着小方步,手拿着一個小樹枝背在背後,點名到“馮翔,你來背昨天教授的課文。”
翔哥兒飛哥兒媚姐兒對着蘇明月笑的不行,叽叽咕咕的讨論一點都不像。
蘇明月學着蘇祖父板着臉,“安靜!現在是課堂時間。”
翔哥兒看着小表妹嚴肅的臉,忍笑背誦起來。中間翔哥兒有好幾次背不下去,蘇明月還很好心的提醒翔哥兒接下去。
飛哥兒媚姐兒看此提出反對,“(外)祖父要求背課文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從來不會提示。”不服的飛哥兒媚姐兒輪着上來表演(外)祖父是什麽樣子的,翔哥兒背了一遍又一遍。
經過三人輪番扮演,翔哥兒在下午的背誦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所有人一致認為是自己扮演的像,翔哥兒不再害怕板子的關系。于是決定繼續幫助翔哥兒扮演下去(還沒有玩夠)。
到了晚上,幾個小孩子都在向爹娘彙報這件新鮮事情。
翔哥兒說的是,“娘,今天外祖父表揚我了。”
多新鮮,以前只聽翔哥兒抱怨又被外祖父打手板,蘇姑媽當娘的自然心疼自己兒子,只是教書的又是自己爹,不好說呀,此刻聽說翔哥兒被表揚了,蘇姑媽連瓜子都不嗑了,忙說,“怎麽表揚你的?表揚你啥了?快說給娘聽聽。”
于是翔哥兒嘚啵嘚啵一通,把大家扮演蘇祖父陪他背書的事情說了,說完,翔哥兒還昂着頭等他娘再表揚他一次。
奈何蘇姑媽皺着一雙細長眉,沉思到,“我爹長得也不是很吓人呀。”作為受嬌寵的女兒,蘇姑媽是從小不怕她爹的。她能養成這樣直話直說的性格,可不是只有她娘的寵愛。
“岳父板着臉的時候是挺吓人的,”蘇姑父插嘴說,“當年我上你們家提親的時候,岳父板着臉向我提問,大冬天的我出了一身的汗,回來裏衣全濕了。”
“爹,我這是像你呀。”翔哥兒驚喜的說,找到了自己怕外祖父的來源。
“找借口,”蘇姑父伸出手指一戳翔哥兒額頭,“你就是回來不做功課才背不上來的。大家給你多演練幾遍,你就做了幾遍功課,自然就熟練了。”
當爹的,蘇姑父一眼就看出了翔哥兒的小心思,他對自己的兒子的未來發展也是有期待的,萬一翔哥兒遺傳到外祖父的讀書天分呢,做父母的要善于挖掘兒女的天賦,“以後我和你娘每天晚上抽查你當天的功課,你第二天就會背了。”
而蘇明月這邊,則着重表現了翔哥兒對外祖父的懼怕心理,和模拟背書後翔哥兒在課堂上的優秀表現。在蘇明月的繪聲繪色的講述下,翔哥兒完全是一個勤學苦練的小夥子,只是因為懼怕嚴肅的外祖父,才一直在課堂上表現不好。
媚姐兒還在旁佐證,“開頭我們舉着樹枝當板子,翔哥兒可害怕了,後來我們練了幾遍之後,翔哥兒就沒有那麽害怕了。”
兩姐妹一個主力一個輔助,把這一件小事說的有模有樣,既有理論依據,又有事實例子,讓人不得不信服。
完了後,兩姐妹事了拂衣去,睡的香甜。
留下蘇順一個人在床上輾轉反側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