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報“娘,爹睡着了?”蘇明月悄聲問……

“娘,爹睡着了?”蘇明月悄聲問。

“嗯,小聲點。別吵着你爹。”沈氏帶着疲累小聲說到。

看望完何德之後,也不知是心緒過于激動,還是出外吹着了冷風,蘇順好不容易退下來的高熱又起來了,還添了咳嗽。

這可吓壞沈氏衆人,托孤的何德正在眼前呢。大家急得團團轉,熬藥的,煮水的,煮粥的,請大夫的,好不容易一碗藥灌下去,蘇順睡着了。

就不應該讓相公出去的,沈氏用力擰着手帕恨恨的想,但她擦洗的動作卻很輕。

然而,她也明白,蘇順是一個君子,別看平常脾氣好,但是原則內的事他一定會幹。故人臨終托孤,蘇順不管如何,肯定會去的。

當初就是看中他這個優點,沈氏看着蘇順沉睡的容顏,內心嘆口氣,又擔心又有點隐蔽的自豪。

——

下午。

衆人正在昏昏欲睡時,沈氏靠着床邊,蘇明月在小塌子上睡着了,床邊的小火爐還溫着藥,散發着一陣藥香。

“相公!!”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身凄厲的女聲。

衆人瞬間吓得清醒,蘇明月一個猛子從小塌子上坐起來,蘇順睜開了眼,沈氏坐直了腰。衆人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

又傳來一聲少年哭喊,“爹,爹,爹、、、、、”

客棧裏腳步聲忙亂的響起。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少爺,少夫人”老馬推門進來,“隔壁的何德少爺,去了。”

“何大哥、、、、、”蘇順一聲悲泣,掙紮就要起床。

沈氏猛撲過去,壓着蘇順的腰,“不準去!”

“我不準你去!你今早出門一趟,高熱又起,你這身體,能受的住嗎?”沈氏淚水滾滾而落“面也見了,兒子也答應替他照顧了。你想想我,想想月姐兒!萬一你有個好歹,我們一家老小怎麽辦?你也要找誰來托孤嗎!!”

“爹。”蘇明月眼淚汪汪的看着她爹。

對着眼巴巴含淚看着自己的女兒,蘇順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回去,“老馬,小石頭,你們過去看看,有什麽能搭把手的。”

“是,少爺,少夫人。”

只要不是蘇順自己去,沈氏都可以。抹一把眼淚,沈氏露出一個帶淚的笑容。蘇順見此,又有蘇明月小心翼翼的端起藥碗過來,“爹,喝藥了。”嬌妻幼女在側,蘇順嘆一口氣躺了回去。

差點阻止不了聖母爹。蘇明月心中一團寬面條淚。

老馬小石頭外出幫忙料理喪事,回頭禀報說何德媳婦找人扶棺回鄉安葬。

蘇順便命老馬一路陪同,免得何德媳婦寡婦幼子,多有不便。

沈氏只要蘇順不要再出門,其餘再無反對。加之蘇順燒退之後,日漸康複,因此只命老馬帶了一封信歸家,以免蘇家祖父祖母不知情況,受到驚吓。

客棧這邊,開門做生意,縱使老馬上下打點到位,但死了人,終究是覺得晦氣的。

何德媳婦等人剛走出門,客棧老板便大聲喊,“夥計,夥計,又跑哪裏偷懶去了。趕緊收拾收拾。”

過了一會,夥計從後門跑出來,“老板老板,蹲茅廁去了。前幾天一日三餐的,不知為何總有一碗白米粥丢到廚房,雖然煮焦了,但不要浪費嘛,我便吃了。誰料這幾天總便秘哦,真是奇了怪了。”

“還諸多借口,我看你就是懶人多屎尿,趕緊去收拾。”

“馬上去馬上去。”

未曾走遠的扶棺人身軀一僵。

、、、、、、

何德離世之後,蘇順時常憂思難解,沈氏蘇明月日日講一些開心之事。蘇順見嬌妻幼女如此挂心,逐漸走出。

加之後來天氣漸暖,日光明媚,府城中藥材亦回到,病人漸漸康複。這座城市日漸康複,恢複了生機。

這日,忽聞樓下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蘇順知道今日放榜,但他自己最後一天沒有考完,加之出了何德這事,蘇家衆人都對此閉口不提。

只是,如今這架勢,這客棧有秀才中舉了。

多年的習慣,即使明知自己榜上無名,蘇順忍不住側耳細聽。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何大爺,高中第二十七名。”

、、、、、、、

只是很奇怪,這次的喜報居然沒有秀才應答。

“爹,娘,是何德大伯嗎?”最終還是蘇明月出聲提醒。這荒唐的人生,舍命求來的功名,還有意義嗎?

“是何德大哥啊!”蘇順一行熱淚滾滾而下。

這還是蘇明月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蘇順流淚。

“下去吧,我來幫何大哥接着喜報。”蘇順擦幹眼淚說。

待下到客棧大堂,衆人正為這無人接喜報議論紛紛。

“衙差大哥,這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是在下鄰居,只是,只是何德大哥前日因風寒過世,其家人已經扶棺回老家了。”蘇順抱拳向衙差解釋到。

此言一出,猶如冷水滴入熱油鍋,圍觀衆人紛紛出聲。

“呀,是前兩天過世的那個秀才呀!”

“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可不,剩下嬌妻幼子的,考個功名有何用。”

“要我說,還是值得的。這世上,誰都會死去,得償所願而亡,也許也是一種福氣呢。”

“這福氣,要我說,還不如不要。”

衙差見蘇順身着秀才服,便問,“那秀才,此言可當真?你是何德何人?何知僞作舉人之死,是要問罪的?”

“在下乃何德鄰居,所言句句當真,亦有衆人及客棧老板可作證。”蘇順解釋到。

剛好老板聽聞此事匆忙趕回來,忙說,“衙差大爺,前幾天的确有一名籍貫西平府惠和城平山鎮南大街何德秀才下榻小人客棧,只是很遺憾前幾日患病過世了。他夫人和兒子已經扶棺回老家了。”

衙差聞言,心內十分不爽,好不容易搶到好差事,結果卻遇到這晦氣的。板着一張臉,帶頭的衙差說,“這件事我們會向衙門彙報和查實的。走。”

蘇順忙吩咐到,“小石頭,送送差大爺。”

小石頭忙快步上前,低頭隐蔽的遞給帶頭的衙差一個錢袋,“請問差大爺,這何德秀才的喜報,衙門是如何處理呢?老家那邊、、、、、、?”

衙差伸手掂量一下錢袋,心下暗自思慮這鄰居還算不錯,于是解釋到,“府城這份,我們會禀告上官,查證屬實後放在衙門封存。至于老家那邊,會有另外的人馬送上喜報,人死了這功名還是有效的。”

“謝謝差大爺,謝謝差大爺。”

蘇順聽聞此安排,放下心來。

“爹,咱們回房吧。”蘇明月生怕蘇順心情激動之下,病情再起伏,忙扶着蘇順回房歇息。

“爹,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這功名,能有最好,沒有也照樣過日子。”蘇明月扶蘇順躺下,“你才是咱家的頂梁柱,你在,咱們家就全家好好的。你倒了,再高的功名也不頂用。說句不好聽的,這萬一以後何嬸子何能哥有個什麽意外的,世人還認那一紙功名不?何大伯還能從棺材裏爬起來說話?”

蘇順一個大男人,被女兒這樣說,也不着惱,只嘆氣說,“爹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時看不開。”

說罷摸摸蘇明月的頭發,卻發現當初小小的一個肉團子已經長成大姑娘,“月姐兒,你怪爹沒有問過你就定下婚事不?”

“爹,女兒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聽你們的。”前世單身狗,今生已經接受封建盲婚啞嫁的蘇明月憋出這一句。

“我與你何大哥相交多年,他的為人我了解,何家人口簡單,以後你嫁過去不用擔心。何能這少年,我也是從小看到大,天分學識俱有,秀才不過是水到渠成,勤勤懇懇,日子不會太差。”蘇順細細解釋說,“最重要,何家離我們家近,你不是十分羨慕姑媽嗎?以後你出嫁了,也可以常回家看看。”

“爹。”蘇明月瞬間眼淚都要出來了,原來作為一個父親,蘇順也是方方面面為她考慮過,連她想要嫁得近一點這種小心思都知道,“爹,我想要晚一點再出嫁。”

“好,我還舍不得月姐兒早早嫁出去呢。”蘇順真有此打算,沈氏難産未嘗沒有過早生育的原因。蘇順自己翻過醫書,舍不得兩個女兒冒此風險。

沈氏在旁,看着這兩人父女情深,一時無語。

“好了好了,別哭成小花貓。”蘇順逗蘇明月,“你娘笑你呢。”

“娘才不會笑我呢”蘇明月擦一把臉,飛奔出門,還把門給拍上,把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元娘”雖然對着女兒一堆理由,蘇順也從內心覺得自己考慮的十分周全,但沒有問過妻子意見便定下女兒婚事,蘇順依然感到心虛。“你看,月姐兒這婚事、、、、、、”

“你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還問我做什麽?”蘇順剛才一番分析,不僅說服了蘇明月,還把沈氏也說服了。

“你不反對?”

“我反對什麽,這不是挺好的。”沈氏說,“只是你們男人心粗,這婚事,要先算過雙方時辰八字,沒有聘書,起碼也交換過信物才算正式訂親。如今只是口頭約定,始終不夠名正言順,恐生變化。”

原來如此,蘇順放心了,“這也是事急從權,放心,等能哥兒出了孝期,該咱們女兒的,我讓他一樣都不能少。有我在呢?”

“你可記住啊,可得好好的,我們全家以後都靠着你呢。何德大哥這事可把我吓壞了。我不稀罕那舍命博來的功名。”

“好。我知道了。”

胎穿被認為是傻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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