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懷了身孕
“主子, 寝殿內的海棠榻被搬到了書房內,我問過了,是殿下讓的……要不要阻止啊?”擒嬌問的小心翼翼。
黎南珠:……
“他愛睡就随他去!”
他還沒說呢, 歷延年怎麽主動搬床, 要分開睡是吧?分就分!
黎南珠倒在被窩裏,被子蓋住了腦袋, 只想睡覺擺爛。
傍晚時祝靈來請用膳, 黎南珠不想起來,說不餓,讓祝靈下去。沒一會房間靜悄悄的,床邊還一沉,黎南珠察覺背後有人,能坐在床邊的還能有誰。
他豎着耳朵等歷延年說話。
誰知道歷延年不說話, 就看着他, 還是目光灼灼那種——他是背過身, 不是死了,這兩道視線能灼傷人。
黎南珠裝不下去, 扭身回來, 跟歷延年打了個正臉。
“你不去書房幹嘛。”
“我以為阿——南珠近些日子不想見我的, 所以才想去睡書房。”歷延年低聲解釋。
黎南珠确實是不太想同歷延年再同吃同睡了——不适合。
“你讓我冷靜冷靜。”
他當初決定嫁給歷延年,那是坦蕩真誠,只一心為了解歷延年困境, 可這前提不是他真的要嫁給歷延年,做歷延年的‘妻子’的。
“好。”歷延年答應下來, 說:“南珠吃飯吧。”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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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幹各自的去了。黎南珠吃完飯, 洗漱過後就去睡了, 今天一天舟車勞頓的, 不過和歷延年同睡久了,乍一人睡還有些不習慣,遲遲才入睡。
書房裏,太孫殿下手裏拿着書,是半分都沒看進去。
他要保護阿叔,要留下阿叔。
第二天信四來傳消息,有件壞事,蘇家要送蘇芝去尼姑庵清修,或是讓蘇芝自缢,對外宣蘇芝突感惡疾去的。
黎南珠猜也猜到了,所以讓信四盯着那邊情況。
“發現孟定眩了嗎?”
“光蘇母知道。”信四說。
孟定眩私自進京沒上報,這事怎麽說,若是以前,黎南珠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孟定眩雖是孟家人,但半個官職都沒有,也沒帶兵進來,但如今,黎南珠想到昨日聖上的神情,到底是慎重了些。
不過若是問他揍了歷澤炎後悔嗎,那肯定不後悔。
“讓孟定眩先別沖動。”
信四點頭應是。黎南珠站起來,往書房去,才想到這個時辰,歷延年在宮學,不由說:“請人去請殿下。”
沒一會太孫殿下回東宮,步履匆匆。
“是南珠有什麽事嗎?可是身體不舒服?”
黎南珠聽聞,倒是心裏芥蒂輕了些,本來就和歷延年無關的,走了出來說無事,又說:“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他把蘇家的事情說了。
歷延年神色平平,“蘇侍郎不願得罪皇後,也是油滑的人物,壯士斷臂罷了。”
“還不如真斷了他的臂膀。”黎南珠嗤笑,“斷女兒性命,他痛什麽,又不是他的性命。”
這些話就不提了。
“現在我再出面幫蘇芝,是不是會壞你事情?對你有影響?”黎南珠問。他本來是來幫年年的,結果不能因他壞事。
誰知歷延年笑了下,說:“南珠以為我以前日子是怎麽過的。”
“哈?”
“皇爺爺是疼愛我,可也不僅我一個孫子,羅敏也是皇爺爺的孫子,羅敏還比我小。”
“論起來,羅敏活潑外向嘴甜,比我好。”
黎南珠下意識護短,“那倒沒有,你比他長得好看,也聰明。”
“你到底什麽意思?”
歷延年看阿叔,“南珠原本想做什麽?”
“我自知此事之後,蘇芝不受家裏看重,肯定要受罰,也不敢請聖上賜婚,就想我做主,給蘇芝和孟定眩把親事辦了——”
“現在不能京裏辦,回堯城辦吧。”
歷延年卻搖搖頭,“就在京中辦,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他望着阿叔的雙眸,堅定說:“黎南珠是大歷出了名的纨绔,若是在此時此刻,阿叔懂了學會了退,害怕了皇爺爺,那之前的纨绔脾氣是演的嗎?”
“聖上是心腸柔和,但久坐皇位,他也有疑心的。”
黎南珠聽出來了,回顧之前他的行事,若是現在一反常态南轅北轍小心翼翼起來,到跟他對外‘本性’沖突。
聖上不怕他草包不學無術,本來就是拉攏黎家給太孫鋪路的,只要太孫沒坐上皇座,在此之前不可能對黎家出手——除非黎家造反。
但如今的大歷,內憂外患,官場混亂,怕是就算他家真有造反意思,元和帝也是安撫為主。黎南珠瞬間捋明白厲害關系來。
“你——”黎南珠覺得歷延年有點聰明。
歷延年心裏嘆口氣,跟阿叔說實話,“其實阿叔笨點才好。”
黎南珠已經擡手敲歷延年腦殼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沒大沒小了,怎麽跟他說話啊!
“我是說,南珠一如既往跋扈才好,聖上會放心——”
“是不是還想着,等你坐上皇位到時候好收拾我這個黎郡王。”黎南珠想到套路,說道。
誰知道歷延年點點頭又搖搖頭,說:“皇爺爺心性不至于如此狠絕,但應當會讓我另娶。”
“……”黎南珠已經開始生氣了,他覺得自己是大冤種。
歷延年只說:“我們是夫妻。”
“現在下船是晚了,當初受了你夢裏的蠱惑了真是。”黎南珠碎碎念一句,很快就收拾心态來,“你去繼續念書,我去面聖。”
歷延年愣了下,沒想到未見之前,阿叔做夢還會夢到他,心裏不由生出一些甜意來,說:“阿叔,要一同用午膳嗎?”
“不知道,要是聖上留我用飯,我就不回來吃了。”黎南珠往寝殿走,換衣裳,依舊的潇灑,風風光光往前頭去。
永雙殿。
劉祿寶聽外頭太監傳話說太孫妃來了,還愣了下,沒想到昨日出了那般的事,今日太孫妃還敢上門,這是訴委屈呢,還是關心聖上龍體,亦或是伏低做小拍馬屁來的?
通通不是!
“讓他進吧。”元和帝語氣不冷不熱道。
但也沒慢待冷着太孫妃。劉祿寶揣摩聖意,好像是對着太孫妃生了幾分不愉快,但又沒到壞透的地步。
他到外頭接太孫妃,有意提點,說聖上心情不佳。意思太孫妃說話小心些。黎南珠點點頭,謝過了劉公公,進了大殿。
見禮問安,讓坐。
黎南珠也沒客氣,坐在榻上飲茶,說:“皇爺爺今日心情如何?”
劉祿寶:……
元和帝都愣住了,這個問法。
“你這是——你看看朕心情如何?”
黎南珠笑嘻嘻說:“若是我看,那我肯定覺得皇爺爺心情好,這樣我才好求您幫忙的。”
“求朕幫忙?”
“是啊,以前在家裏時,我要是搗蛋,捅出簍子來,我第一時間就是求我哥去,我哥要是心情好了,那最好,我說什麽他都答應。”
“那要是你哥心情不好呢?”元和帝問。
黎南珠:“我同他一家人,他生我一時的氣,肯定不會生許久,那我乖覺幾天,再來問問他,哄哄他。”
元和帝點點頭,若有所思說:“是啊一家人,生不了太久的氣。”
“說吧,讓朕給你掃什麽爛攤子?”
黎南珠說:“皇爺爺是心情好了。那我便不客氣了,我想求皇爺爺給蘇芝賜婚,幼雪和蘇芝姐妹關系好,我無聊了便是愛管閑事,管東管西的,本來是想給蘇小姐做婚事,也是給皇後娘娘解愁,誰知道最後害的她如此……”
元和帝對蘇家千金說實話,心裏不是很喜歡。
就像黎南珠之前猜的,不管是九皇子失手打死太監,亦或者慎郡王給蘇芝下藥,太監性命和蘇芝清白,在元和帝眼裏,其實重量差不多。
一個是棉絮,一個是沙石罷了。
是非曲直是面上事,可皇家子嗣惹得爛攤子,那元和帝也是護短,更在意兒子的。昨日局面,在元和帝看來,也是有些遷怒蘇家女了。
“她家要跟她斷絕關系,把她送到尼姑庵去。”
元和帝聽聞,倒是很符合他那大舅子的手段,如今是謹小慎微又愛惜顏面,覺得蘇家占了上風,只保持個‘清正’名聲就好。
“給誰賜婚?”
黎南珠說:“京裏蘇小姐肯定待不下去了,我想到上次表姐來,帶着他孫兒孟定眩,大表姐也看重蘇小姐,不過那時候蘇家以孟家太遠給拒了,現在想來倒是合适。”
“是留在京裏不合适。”元和帝覺得此女攪風攪雨,送走倒好。
至于蘇家當初為何拒孟家,肯定不是因為孟家遠,蘇家滑頭一樣的性子,不願意擔什麽風險,引他猜忌懷疑了。一貫的作風。
元和帝三兩下就想明白,嘴上說:“是不是委屈了孟家……”
“不委屈吧?”黎南珠也不确定回答,碎碎念說:“這京裏種種,堯城怎麽會知道,再說,大表姐待我親厚,肯定願意幫我的。”
幫他收拾爛攤子。元和帝聽出話來,想,黎南珠這真是纨绔,搞出了禍事,專嚯嚯自家人了。
“不然我寫個信求求表姐?”
元和帝罷了一聲,就讓伺候筆墨的寫聖旨給賜了婚。這次沒在多想生疑。黎南珠說:“皇爺爺,送回去聖旨,能不能幫我也捎一封信?”
“你寫吧。”
黎南珠便動了筆,就在坐榻上沒移位子,一手的爛字,字裏行間先是問大表姐好,又說這門親事特別好,蘇家女孩你見過的,等回頭成親了,蘇千金生了孩子,我給小孟包大紅包。
元和帝沒看,讓太監去封了。
等黎南珠走後,又讓劉祿寶取了信,拆開看完,是皺着眉說:“他這字啊,南漳是真沒好好教,之前畫畫說字不好,但那畫也不成,如今看到字了,也不成。”
劉祿寶賠笑說太孫妃嬌養大的,吃不下苦吧。
“朕看是沒吃過苦頭,黎南漳疼愛,罷了,也不能哪哪都要。”元和帝讓太監去蘇家傳旨。
若是太聰慧了也不好。
蘇府。
蘇芝就差一條絲綢上吊了結了性命,全了蘇家清白名聲。可她答應過孟定眩,答應嫁給孟定眩的,如今要反悔了……
“小姐小姐,宮裏來人了。”丫鬟急匆匆跑來報信,見小姐拿着白绫流淚,便想到小姐要赴死,當即是說:“小姐,宮裏來人了,再等等吧,興許還有別的出路。”
蘇芝搖搖頭,沒說什麽。丫鬟其實也怕,想莫不是宮裏來人要害她們家小姐。
主仆二人跟熬油似得,過了半個時辰,先是一疊喜音。
“好消息,天大的喜事,阿芝,娘的女兒,聖上給你賜婚了。”
蘇芝手一緊,臉都是煞白的,若是讓她做七皇子的妾,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是孟家,孟定眩。”蘇母知道女兒心思,忙說。
後來母女二人抱着哭成了一團,昨日還悲情慘慘戚戚的蘇家,如今是張燈結彩,喜笑顏開,尤其是蘇侍郎,對着這個女兒也和顏悅色些了。
攀上了孟家,不算是辱沒家門。
孟定眩到了京裏這事,蘇母是打算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說了,之前她本想着,要讓女兒和孟定眩私奔去堯城,這樣保全一命。
“……如今好了如今好了,是聖上賜婚,天大的喜訊。”蘇母喜極而泣,又說:“不過是誰去求的?孟少爺嗎?”
自然不可能,孟定眩不能露面的。
蘇母也想來了,後來母女二人一想就知道是太孫妃操心的,皇後被禁了足,即便是大權在握,只會恨蘇芝,怎麽會給蘇芝賜婚呢。
“種種造化,多虧了太孫妃了。”
午膳,東宮。
黎南珠和歷延年坐一起吃的飯,聖上沒留他用膳,黎南珠對此倒是沒什麽想法,聖上之前待親厚,那也不是真親厚。
若是真正親人一般,就該是他和大哥那般自在相處。
如今聖上對他疏離幾分,那也是正常的。
黎南珠心态倒好,尤其是解決了蘇芝的事,總算是塵埃落定,當天中午用了兩大碗飯,對着歷延年也調整過來心态了。
不說後不後悔這種沒用的話,他倆現在就是一個隊伍的。
“海棠榻搬回來,以後你睡海棠榻上。”黎南珠說道。
歷延年面上一喜,乖乖應是說好。
“這次事情就這麽過去了。”黎南珠含糊說,意思以後還如以往一樣——那肯定不能睡一張床,但也不能分房睡。
歷延年:“好,聽南珠的。”
黎南珠點點頭,忽略過歷延年剛生硬的轉到南珠這稱呼。還想叫他阿叔,但他已經沒臉做阿叔了。
沾了可惡的□□關系。
拷打他的心靈。
慎郡王被削了爵,對外總是有個名目的,傳出去是慎郡王不思悔改觸怒龍顏,這才般的下場。而蘇家怕女兒婚事再生變故,六月初聖上賜的婚,十來日就籌備好了嫁妝,月下旬時,吹吹打打一路送嫁去往堯城。
送嫁隊伍多了一陌生漢子,就是孟定眩了。
總算是定了。
黎南珠得知後也松了口氣。
有件好消息,昭州他哥的書信送到京裏了,到了東宮他的面前,一共兩封,還有一份給歷延年的。黎南珠嘀嘀咕咕:“我哥竟然還給你寫信。”
一邊先高興的拆開了自己的信。
信裏同寄過去時也是雞毛蒜皮小事,每人都寫了一段,家裏都好,昭州過年可熱鬧了,今年二娘還抽中了糖葫蘆,家裏的旺財每日都有人遛,你放心吧。
這是大哥大嫂說的。
緊跟着黎暮珂就告狀,說:有幾天,他發現旺財有些不對勁,爹怕的要緊,請了城裏獸醫來瞧,獸醫說沒什麽大礙,就是旺財看着累了些。
怎麽能累了呢?
阿娘問了才明白。早上天不亮,爹帶旺財出門溜達一圈,回府旺財還沒歇口氣,我又在府裏遛了一圈,中午大郎又遛旺財玩,下午是二娘……
黎南珠看信看的心疼他的狗子。
這是家裏人想他,就天天親旺財,逮着頓頓的遛,哪個狗子受得住啊。
幸好發覺了。
說了細小事情就是幾大頁,黎南珠看完是寶貝着,仔細又看了遍,最後提起筆想回信,但想到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
沒一件樂呵的,便只能先挑着他做媒給蘇芝做成功了寫一寫,別的就沒什麽了。總不能說他這個阿叔,把歷延年睡了。
來的時候和他哥信誓旦旦保證是假結婚,這輩子還要單身,事成就回去,結果這才幾個月,就……
不提也罷。
下午吃飯時,黎南珠問:“我哥怎麽還給你寫信了?寫的什麽?”就跟上次歷延年偷偷給他哥寫信一般。
“南珠,這是我同大哥的秘密。”歷延年說。
黎南珠哼,“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歷延年卻把信拿了出來,遞給了阿叔。黎南珠說不看就不看,說你的隐私我懂。
結果當晚,太孫殿下作了畫,連着那封信都讓人送給太孫妃。
黎南珠一看畫上的豬頭,最主要是旁邊還寫了南珠二字。
奇恥大辱!
歷延年竟然學他畫豬頭。
再把信一看,大哥寫:南珠從小就是,對着外人可客氣了,對自己家裏人那也客氣禮貌,就像是誰不要他似得,都說我慣他慣的無法無天,但實際上是南珠懂事……
我說這些是讓你臉皮厚些,膽子大些,你要是覺得他不高興了,他嘴上說不是的,那心裏肯定就是,你要哄哄他的……
黎南珠看到這,把信放下,一打開門,後面站着歷延年。
“我哥讓你哄我,你就畫豬給我?”
這是什麽哄啊!
歷延年學了好一會,才成功,說:“南珠你沒看完信吧,大哥說這樣哄你你才高興。”
“胡說八道。”黎南珠不信,繼續看大哥寫的信。
眉頭越來越緊。
【……你畫了豬,他找你算賬,這不是就把脾氣發出來麽,之後你們好好說話,他脾氣沒了,能聽進去話,加上你這小子長得也不錯,我弟弟從小就喜歡長得好看的……】
黎南珠:……哥我可謝謝你了。
“南珠?小寶?”
黎南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但他确實是不想歷延年叫他阿叔,就狠狠瞪回去說:“不許叫我小寶,天晚了,洗洗睡吧,好困。”
“好,南珠。”歷延年快快答應下來了。
太孫同太孫妃第一次重大‘鬧脾氣’,最後就這麽解決了。黎南珠望着歷延年畫的那頭豬,是磨磨牙,沾了筆墨又給畫回去不說,還給歷延年貼在了書房裏。
互相傷害吧!
到了七月,天氣炎熱起來,皇後禁足解了,七皇子本來在府邸關着,到了如今才上報一件大事——
七皇子徹底廢了,硬不起來了。
聖上得知後震驚,問太醫怎麽不早早來報。
“臣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七皇子一直未宣太醫。”太醫也冤枉。
原來之前七皇子就有這毛病,時好時壞,有時候很長幾天沒欲望,過幾天又好了。因此這次七皇子也沒當回事——主要是被削爵後,面上無光,不想見人,一直閉門在府裏生氣。
怒火發了,其他方面沒欲望好似也正常。
哪裏知道到了一個月,七皇子心情都緩過來了,結果還是不成,用助興藥都不行,這下把七皇子吓慘了,當即讓府裏長史往宮裏遞話,請太醫。
太醫看完後不敢同七皇子說實話,先給聖上禀明了情況。
“真的治不好了?”
太醫低頭說:“希望甚微,七皇子他先前用的藥太傷身了。”可能怕聖上責罰,太醫又說:“七皇子妃本月臨産,微臣看過,很是平安。”
元和帝一聽,面上的灰敗氣略略好些,讓太醫駐守七皇子府別回來了,等老七妻子生了再說。
這事壓不住,後來皇後得知後,在永樂宮哭了一場,恨極了蘇芝,但蘇芝已經去了堯城,有了親事了。
“黎南珠,黎南珠……”皇後聲像是淬了毒一般。
追根究底一切災禍都是黎南珠招來的。
七月中旬,七皇子妃郭氏予淩晨誕下一女。元和帝聽聞消息後,大賞,親自為孫女取名歷羅嘉,竟是随了皇孫用的排字。
“這等殊榮,倒是和太孫出生時一般。”
“那倒還是差着,太孫名字可是和諸位皇孫排字都不一般,如今想來,太孫剛一出世,不會聖上就有意了吧?”
“這就渾說了,當時太子還在,健健康康的,那時太孫身子不好,想必聖上沒有此意,如今倒是歪打正着,像這是天命所歸一般。”
有人聽了難免記下心裏,覺得歷延年或許真是真龍天子命格。
有人心裏嗤鼻,什麽命格,那明明是托了黎南珠的福了。
而此刻的黎南珠,正在東宮喊熱,他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特別害怕熱,當然往年也差不多怕熱,但沒今年這麽誇張。
冰山都要擺在他跟前。
凡是食物都要冰過,要不是大嬷嬷挂心,祝靈擒嬌後來看他這麽造,害怕他吃壞身體,黎南珠才略微收斂了些。
他在東宮,不出門,都想穿短袖短褲了——後來熱的黎南珠真這麽幹了,不過大白天的他在寝殿這麽幹。
歷延年推門進來,見阿叔打着扇子,吃着西瓜,四肢露在外頭,散着白光,熱的脖子還有些濕意。
“關門關門快關門,我偷偷躲着擒嬌祝靈大嬷嬷吃的,不然她們要念我,我實在是熱的不成了。”黎南珠悶悶說。
歷延年關上了門,接了扇子給阿叔打扇子扇着涼風,他見一盤子西瓜已經用的差不多,在想這些日子來,阿叔貪涼,用了不少涼東西。
“不然讓信四來看看。”歷延年眉宇都是擔心,勸阿叔,“我聽大嬷嬷說,有時候肚裏有蟲,就是如此。”
叉着西瓜的黎南珠:……還讓他怎麽吃。
“肚裏應該是沒蟲吧?我吃東西都是煮熟的。”黎南珠嘀嘀咕咕,但最後還是萬一肚裏有蟲惡心扒拉的,當即讓信四來看。
歷延年拿了絲綢做的披衣蓋住了阿叔。
黎南珠:“……”做古人真是麻煩。
但歷延年此舉,只是他的占有欲。
沒一會信四到了,目不斜視給主子把脈,過了一會兩條眉毛就擰了起來。黎南珠從沒見信四把脈看病是這副模樣,頓時大驚失色,“不會吧,我肚子裏真有蟲了還是別的?”
這麽嚴重嗎。
信四不說話,讓主子換個手。
黎南珠:!
他換了個手,仔細盯着信四。
信四又把了好一會,歷延年也提心吊膽起來,詢問怎麽了。信四搖搖頭,“主子,我說不來。”
我去,信四都說不來。
“我不會得了什麽絕症了吧。”
歷延年忙說:“童言無忌。”
“對對,童言無忌,我還是小孩子,老天爺千萬要放過我。”黎南珠害怕,看向信四,“咱倆是好兄弟,我到底怎麽了,你說實話,我能挺住。”
信四見主子吓得不輕,遲疑了下,說:“主子,我擅長外傷,治治骨頭也行,但是婦兒科我真的生疏,難免有些岔子。”
“婦、婦兒科?”黎南珠磕絆重複一遍,又驚聲第二遍:“婦兒科?!!!”
“你說我該看婦兒科,信四你是不是找事啊!”
黎南珠誤會了,以為信四覺得他嫁人了,變成了‘婦人’,是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信四,“你嫁妝全都沒了!”
信四為了嫁妝,這下不敢再猶豫,把診出來的大聲說:“主子,您好像懷了身孕。”
“沒——?!!!”
握草。
歷延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