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金落青樓

京都,宮外。

兮兒蒙着面紗在街上緩緩的走着,倒不是害怕有人會認出她來,而是因為她的容貌實在是太過惹眼了,她不習慣那些人注視的目光,也不想聽人家議論紛紛。不過即便是面紗遮面還是有很多人盯着兮兒看,畢竟一層面紗掩不去絕世芳華。兮兒卻無心去看街道上有多繁華有多熱鬧,熱鬧是他們的,從來都不屬于她。國破家亡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被剝奪了做一個平凡人的快樂。

看似很平淡的走,內心卻是百轉千回,終于走到了青樓的門口,京城最大的青樓,蘭貴樓。兮兒擡頭看了看蘭貴樓的牌匾,富态卻也俗氣,輕輕的笑了笑,本就是青樓何來不俗之理?

蘭貴樓,作為京城的第一青樓,果真是名不虛傳。關看門面就已經是金碧輝煌了,內裏的裝扮自然也不會簡單,看來母妃說的沒有錯,這蘭貴樓背後的主子果然不簡單。

兮兒在門口站了一會,正準備進去的時候,門口的龜奴攔住了她的去路,語氣很是惡劣的說“這裏是男人來的地方,女人不要進來。”

“叫這裏的媽媽出來。”兮兒淡淡的開口不想和龜奴多費口舌。

龜奴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臉上雖然蒙着面紗卻依然擋不住她的絕代風華,聲音清脆悅耳,想來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對于面紗背後的容顏很是感興趣,不過這可不是他們這樣下等的龜奴可以一窺的,當下咽了口口水,回身去找這青樓的主人。

“哪裏又來姑娘呢?”一個一身豔紅的女子跟着龜奴出來,顯然并不是太在意多一個姑娘,這蘭貴樓是京城第一青樓,想來的姑娘自然不少,尤其現在花魁大賽快到了,想要通過花魁大賽攀上枝頭做鳳凰的女子都紛紛前來,所以自願來青樓的女子也并不少見。

“是我。”那女子的視線随着兮兒的聲音看向兮兒,的确是個清麗脫俗的妙人兒,只是這樣的氣質怎會甘心做個妓女?難道是為了那頭籌碧玺簪?莫非她就是主子說的那個人?

“這位姑娘可是為了花魁而來?”女子帶着幾分妖媚看着兮兒問道。

“不錯。”兮兒很清冷的回答了,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了用清冷來武裝自己了,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更是冰冷。不過她的眼中還是略過了一絲驚訝,沒有想到這蘭貴樓的主人竟然是個妙齡女子,看年歲只怕也就二十歲的樣子,模樣也算的清秀,也算是個美人了。

“那便跟我來吧,花魁大賽半月後就會開始了。”那女子瞟了一眼兮兒,似乎在觀察些什麽。

“好。”兮兒溫順的跟在那個紅衣女子身後,進了一個房間,看來是用來測試姑娘們才藝的地方吧,古琴,琵琶,玉簫,笛子倒是一應俱全。

“姑娘,是否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容貌,雖說這面紗有神秘之感,不過總不能不給客人看到容顏吧?”紅衣女子笑呵呵的對兮兒說道,聽起來是征求意見,其實就是你總得給我看看你是不是能賺錢吧。

“自然可以。”本來她帶面紗也不是為了裝神秘,只是不想多惹是生非而已,如今已經進了這裏自然沒有遮掩的必要,這裏既然能夠成為第一青樓,環肥燕瘦的美女自然是少不了的,自己雖然姿容出色,不過在這樣的美人堆裏想來也不會很顯眼了。兮兒伸手揭下了面紗。

“好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啊。”紅衣女子不禁贊道,饒是她這幾年來閱美人無數,還是被兮兒的美所震懾了,冰肌玉骨,當的起傾國傾城這一詞。她自問也算是個美人,可自從見過流雲之後就已經自慚形穢,如今再見兮兒,更是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堪與之相比。

“姑娘過獎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兮兒雖然表面裝的很清冷,但她骨子裏還是當年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孩,聽到人家這麽誇自己自然還是會害羞的。

“我叫嫣然。你喚我嫣然姐便是。”紅衣女子倒也爽快的說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清兮。”兮兒淡淡的說道。

“好,清兮,可否彈奏一曲?”嫣然看了一眼兮兒,眼中似乎帶着幾分确定。

“那獻醜了。”兮兒本就是公主之身,這琴棋書畫雖算不得樣樣精通,不過這琴藝和畫技還是很了得的,當年她的琴技就連教她的樂師都自愧不如,畫的畫更是堪比實物。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嫣然指了指面前的古琴。

兮兒接過琴來,琴是一把好琴,不過卻硬是雕上了俗套的花紋,不過也是沒的選擇,兮兒俯身彈奏起來,一曲“碧波”彈的是有如行雲流水,跌宕起伏之處也是極為細致,十指芊芊,輕挑慢撚,聽着琴音,看着面前的美人,就連嫣然都差點看癡了,更何況是男子呢?

“好,果真是纖纖素手啊。好琴技。”嫣然又是稱贊道,“以後你便是我這裏的姑娘了,這賣身契,請姑娘簽了吧。”

一紙賣身契。沒想到堂堂的公主竟淪落至斯。歐陽澤軒,這些都是拜你們歐陽家所賜啊。這麽多年了,當年皇宮血流成河的場景每每出現在我的夢境。當年真是一語成谶,果然是夢,不過是我一生的夢魇罷了。澤軒哥哥,你真的是兮兒一生最溫柔也最殘酷的囚禁。

“以後你就住在那個雅間了。現在也就你和流雲住在雅間了,要說起那流雲也是個數一數二的美人呢,我看今年的花魁就是你們倆之間的啦。”嫣然輕輕一笑。

“清兮知道了。”這是兮兒為自己想的藝名,畢竟自己的名字還是比較敏感的,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應該是沒有人能夠認出自己,不過,這名字想來還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當年唯一的漏網之魚。

“那還有什麽要求沒有?”嫣然問道。

“請嫣然姐為清兮準備一架只雕連理的琴。”她不想要雕滿各色名花的琴,她素來就不愛花,不管是牡丹還是桃花,她只愛連理。不過連理卻是極為少見的,就算她以前是公主的千金之貴也只是見過一次明朔國贈送的連理,卻已是死物。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喜歡連理,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見過連理一般,只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連理,可是自己終究沒有能夠共結連理啊,那個自己未來的夫君,已成了自己的仇人。她難過的不是不能嫁給澤軒哥哥,而是,以後都要和澤軒哥哥成為敵人,她只是不想把自己從小就依賴的人推到離自己那麽遠的地方而已。

“連理?”嫣然看了看兮兒,沒有想到兮兒竟然會喜歡連理,可是她不是明壁的女子麽?怎會見過連理?不過,如果她所料未錯的話,這個女子就是主子要等的人,想來以她的身份見過連理也不是什麽奇怪事。

兮兒轉身拿過桌上的筆墨,寥寥幾筆便是一截連理枝。

嫣然接過這畫驚嘆不已,一是驚訝兮兒的畫技高超,二是驚訝她怎麽會畫連理枝。不過多年經營她早已圓滑,不該問的便不問。

“好的,我這就讓人給你做去。”

“如此,清兮便謝過嫣然姐了。”兮兒福了福身子就轉身朝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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