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得到紀言的答案, 秦景嘴角勾起抹笑來,主動的将手裏的選擇卡遞了過來,語氣不急不緩:“我也一樣。”

紀言別開眼, 躲開了秦景的視線。

蘇淮和墨格也選擇了留下來繼續參加節目, 這次離開錄制的就只有柯可他們這一組。

大家表情都有一些遺憾。

陸嶺松看着柯可兩人, 語氣感慨:“既然是工作安排, 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那就好好為你們送送行,今晚不醉不歸。”

顧延齊拱了拱手,應了下來:“一定!”

林鹿是個務實的, 當即就提出:“今晚吃什麽, 我們分頭去購買食材, ”他的嘴角彎彎:“今天做一頓好吃的。”

柯可笑着道:“我們都沒問題, 反正同行兩個大廚呢!”

大家圍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今天晚飯吃什麽, 節目組也想着這是八人組唯一一次聚餐的活動,爽快的下發了活動經費,是筆不小的金額。

桃源村的養殖業還是挺發達的,大家便商議着買一些牛肉羊肉烹饪,這需要到鎮上去購買。

紀言剛爬完山下來,現在雙腿直打顫, 婉拒了大家一起去鎮上購買食材的任務, 領了個和秦景一起在村裏小賣部買酒的任務。

陸嶺松把一部分經費發給他們, 并囑咐要多買一些, 紀言捏着錢一一同意了下來。

大家整理了衣服, 一起往門外走去, 蘇淮回頭看了看紀言, 朝他招了招手:“言言,等我回來。”

紀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等大家都走後,屋子裏就只剩下了秦景和紀言兩人,秦景押了下褲腳,慢條斯理的起身朝紀言伸出了手:“走吧。”

紀言沒接,憑着胸中的一口熱血撐着膝蓋,艱難的站了起來,酸軟的小腿和大腿肌肉傳來一陣抗議,讓他的腳軟了又軟,強撐着挪動着步子。

“走,”紀言拍了拍褲腿,強裝鎮定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腿便發出一次抗議。

秦景則是淡淡“嗯,”了一聲,神色如常的走在紀言身旁。

紀言不認命的瞥了眼秦景,納悶道:“剛剛爬了那麽久的山,你的腿就一點都不疼?”

秦景動了動唇,剛想說我有每天在鍛煉,但是看着紀言艱難行走的模樣以及臉色,默默意識到不能這樣說。

他眸子閃了閃,緩緩道:“是有點疼。”

紀言微微颔首,眼底閃爍一絲了然,果然,這家夥在硬撐罷了,就說嘛,爬了那麽長的路,怎麽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紀言走上前看着他,淡淡的蹙起眉小聲吐槽一句:“你也別硬撐。”

秦景嘴角帶着淡笑,點頭應道:“好。”

彈幕裏看到兩人的互動都樂開了花。

[言言寶貝,你是真看不出來秦影帝那是為了不打擊到你的自尊心,在安慰你嗎?]

[老婆好嬌,我好愛!!!]

兩人慢吞吞的以龜速前行的速度往村口小賣部走去,因為對于村子不熟悉,兩人特意找了村民問路。

小賣部位于村頭,是棟低矮的建築物,周圍也沒什麽标識,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這就是村上唯一賣東西的地方。

紀言走進去時,小賣部的老大爺正躺在搖椅上聽廣播,見人來了也沒起來,用方言說了句話,大意是随便買的意思。

房子很低,裏面的視線很暗,地上放着一排紙箱,裏面裝的全是小朋友會買的零食。

紀言用餘光掃了掃,老舊的木櫃上堆放着一些糖果和飲料,往裏是一些餅幹之類的,他擰着眉頭沒看到酒。

秦景進來微微彎了彎腰,他們兩個大男人堵在門口,視線就更加的昏暗了,秦景掃了一眼,徑直走到老大爺面前,禮貌問道:“請問店裏有酒嗎?”

老大爺将懷裏的錄音機随手一放,坐起身:“有哩,你們要白的還是啤的?”

秦景把目光轉向紀言,示意他決定。

紀言略思索了一下,對着對方道:“我們都要一些。”

老大爺伸手,指了指躺椅背後:“在哪那裏,你們想拿多少拿多少,甭講究。”

透過昏暗的光線,紀言總算是看清楚了堆在角落裏的酒,他和秦景同時走了過去,紀言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說拿多少合适?”

秦景淡淡瞥了紀言的腿一眼,俯下身抱起一箱啤酒,對着紀言說道:“再拿兩瓶白酒,應該差不多。”

紀言看了看秦景抱着的一大堆酒,心想看不起誰呢,覺得我爬了山抱不起來一箱啤酒?他大步走到秦景面前,彎腰去抱:“一箱怎麽夠,拿兩箱。”

剛抱上,紀言感覺自己的腳驀地繃緊,刺激的痛感從腳尖一路蔓延到大腿根,他默默的放下一箱啤酒,捧起兩瓶白酒,擡頭給自己找補:“一箱應該也差不多了,還是拿白酒吧......”

大丈夫能伸能屈,等他明天把腿養好,又是一條好漢。

秦景在頭頂,悶頓的輕笑了一聲,回了句:“好。”

紀言覺得臉頰有些熱,他趕緊轉移話題道:“行了,回去吧。”

“等等,”秦景停下腳步,又走到老大爺身邊,禮貌的詢問:“請問店裏有藥酒嗎?”

紀言納悶的在他背後問道:“買藥酒幹嘛?”

秦景語氣未變的解釋:“爬了山,今晚不拿藥酒揉一下,明天可能會更難受。”

紀言立馬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買!”

老大爺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找了個瓶子,到一旁專門泡藥酒的缸邊打開龍頭接住,問道:“要多少?”

秦景:“幫我們裝滿,謝謝。”

老大爺裝滿後去稱了下重量:“一斤二兩,五十一斤,一共六十元,加上你們的酒,一共三百。”

紀言利落的從兜裏拿出錢遞上:“給。”

兩人買好酒,又照着原本的路線往回走,走到一半時,一陣三輪車的轟鳴聲傳了過來。

蘇淮他們去鎮上采購食物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坐在三輪車上,朝路邊的兩人招手。

“我們先回去了!!”

紀言扯了扯嘴角,這群人,車都舍不得停一下,至少把酒裝回去嘛,他回頭看了眼抱着酒一臉悠哉的秦景。

......行吧,不裝回去也行,他感覺秦景這模樣,像是還能在抱兩箱。

兩個人慢悠悠的往房子挪動,十分鐘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紀言抱着酒進去時,大家正圍在院子裏,聲音聽起來很熱鬧,他随意瞥到一旁的行李箱,挑了挑眉。

這是......新嘉賓到了。

衆人聽到門口的動靜,紛紛回過頭去,看着紀言和身後的秦景:“言言,秦老師,你們回來的正好,新嘉賓到了。”

紀言站在原地未動,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抹出類拔萃的存在。

男生長着一張明豔清絕的容貌,背着光站在那裏,身材修長姿态悠閑,看起來很是怡然自得。

似乎注意到紀言的視線,他微微轉過視線看過來,一邊伸手将微卷柔軟的碎發掖到耳後,朝着紀言露出抹透澈的笑來。

“紀言,好久不見,”宴清辭擡腿,十分自然的朝着紀言走來,表情很是坦然。

相比較之下,紀言的态度就顯得冷淡了許多,他把酒放下,面不改色的伸出手淡淡道:“好久不見,清辭。”

宴清辭的風格和紀言很像,都是屬于美豔那挂的,兩人的粉絲也屬于對家關系,只是這種美仔細看還是有區別的,紀言的長相要美的有攻擊性一些,宴清辭則是要無害一些。

兩人同屬一家公司,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雖然他和宴清辭平時也極少會有交集。

宴清辭看着紀言,目光勾人:“見到我來,有沒有很意外?”

紀言如實回答:“還好,之前節目組已經透露了。”

宴清辭眼眸眨了下:“難怪,我看你一點都不驚訝。”

紀言默默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寒暄完,宴清辭也禮貌的走到秦景面前打着招呼:“秦影帝你好,我是宴清辭。”

秦景不緊不慢的将東西放下,表情依舊平淡的微微颔首:“你好。”

看着秦景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兩人這副裝作不認識的模樣,紀言斂着眸抿了抿嘴角,覺得心口仿佛被什麽堵住,讓他感到別扭和難受。

他不懂,明明這兩人認識,為什麽要裝成不認識的樣子?

還有,公司這時候讓一個和他差不多類型的藝人和他一起上同一檔綜藝,到底是什麽意思?

紀言感到自己的眼前仿佛被遮了塊巨大的陰影,讓他快要看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什麽。

柯可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還有另外一位新嘉賓呢,我們剛剛都認識了,言哥,你們可來晚一步了。”

紀言失笑:“我們來晚了?那你們剛剛怎麽不停一下把我們帶上?”

柯可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嘟囔道:“我們那是不忍心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紀言磨了磨牙,沒說話。

另外一位新嘉賓也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西裝革履,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瘦嚴謹,像是社會精英。

事實也确實如此,他看着兩人禮貌的打着招呼:“你們好,我是秦時季,是一名律師。”

紀言和秦景也同時打着招呼:“你好。”

簡單認識後,大家便開始閑聊,林鹿處理着手裏的食物,笑吟吟的看向兩位新嘉賓道:“你們今晚來得正好,可有口福了。”

宴清辭手遞在行李箱上,聲音愉悅:“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紀言偷偷瞥了眼秦景,想要看對方的反應,卻被對方抓個正着,兩人對視一眼,紀言快速做賊心虛的別開了眼。

秦景微微撩着袖子,走進廚房和林鹿開始一起整理食物。

宴清辭把行李箱放在一旁,熟絡的洗了洗手走過來問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蘇淮驚訝道:“你也會做菜?”

宴清辭笑了笑回答:“會點兒,不過做的一般,你們別嫌棄。”

林鹿在一旁擡起頭:“怎麽會,有人幫忙在好不過了。”

秦景倒是沒怎麽說話,一言不發的處理着食物。

紀言看着廚房裏并肩而站的秦景和宴清辭,心底莫名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他有些別扭的轉過了臉,和蘇淮一起坐着剝蒜。

[攝影師好壞,還特意給言言切特寫。]

[嗷嗷嗷,看了這麽久,終于看到言言吃醋了,看來秦影帝之前的做法,還是有效果嘛!]

[老婆看起來有點失落,秦景,別做菜了,還不趕緊來哄老婆!!!]

[有一說一,盛辰娛樂特意找個和言言類似風格的藝人來參加節目到底什麽意思,給自家藝人找不痛快?]

[什麽黑心公司呀,趁早倒閉吧。]

秦景自然捕捉到了紀言此時的情緒,他瞥了眼身旁的宴清辭,莫名感覺,紀言是因為對方和自己而不太開心。

秦景将手裏的肉腌制好,朝着兩人解釋:“你們先,我這道水煮牛肉最後做。”

林鹿點了點頭:“行。”

交代完,秦景解下圍裙,拿起小凳子坐在了紀言身邊。

“蒜剝太多了。”

秦景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紀言這才動作一頓,等他回過神來時,這才發現,他都剝了小半碗的蒜了。

紀言動作未停,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景問道:“你不去做菜?”

秦景臉色未變,解釋:“等他們做完再去。”

紀言看了看廚房:“廚房也不擠?”

秦景點頭:“嗯,是不擠。”

紀言的語氣越發疑惑起來:“那你怎麽......”

秦景視線深邃的看着他:“避嫌。”

紀言:“......”

避嫌就避嫌,你他媽和我解釋幹嘛,解釋就解釋,你笑得這麽好看幹嘛?

[啊啊啊,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我都沒想到那裏去,之前林鹿确實對秦影帝表達過好感,所以秦影帝怕言言誤會,特意來解釋的吧?]

[秦景,我宣布,你就是最守男德的那個!!!]

紀言低頭,又把蒜剝了好幾瓣。

他快要分辨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了,為什麽感覺那麽奇怪,有什麽東西,好似要失控了一般,在心底撞擊着。

很快,秦景過去做最後一道菜,其他的菜被端上了桌,大家圍坐在一起,準備用餐。

蘇淮捏着酒杯正準備坐到紀言旁邊,卻發現已經有人快他一步,他縮了縮脖子,而另外一個位置,應該是秦影帝。

紀言看到宴清辭坐在自己身邊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因為當年的事,他一直避着和宴清辭并沒有什麽交集,但今天對方若有似無的示好,讓他疑惑。

宴清辭微微側頭,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紀言?”

紀言握着筷子,淡淡搖了搖頭:“不介意。”

柯可眼睛亮亮的看着桌子旁,嗅了嗅感慨:“好香呀。”

紀言擡眸:“那你就多吃點。”

林鹿揉了揉肚子:“我今天一定吃撐。”

秦景落坐時,看到紀言身旁的宴清辭,眼底也閃過一絲詫異。

大家都入坐後,各自斟滿了酒,陸嶺松率先起範:“來,我們大家先敬小可和顧編輯一杯。”

大家紛紛附和,站起來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紀言坐下後,又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他餘光瞥着身側的秦景和宴清辭,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的是秦景把人扶上車的那幕,心情越發沉悶了一點。

他不動聲色的想着,宴清辭坐在自己旁邊,應該是為了離秦景近一點吧?想坐在一起就坐呗,為什麽要拿我當借口?

這樣想着,紀言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剛要喝,便被秦景壓住了酒杯。

秦景面露擔憂:“少喝點,你容易醉。”

紀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搶過酒杯:“不用你管。”

秦景收回手,臉頰上帶着一絲莫名,不知道自己又做什麽惹得紀言生氣了。

連喝了好幾杯後,紀言的臉頰上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紅,他把杯子放好,這才鼓起勇氣擡眸看向身旁的宴清辭,打算助人為樂:“要和我換個位置嗎?”

宴清辭聽到紀言的提議,微微錯愕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長的看着一旁的秦景,勾起抹笑來拒絕:“不用了吧。”

紀言注意到他的視線,點了點頭:“那好。”

秦景微微蹙了蹙眉,意識到紀言靠得宴清辭太近了,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紀言擡了擡迷茫的眸子,有些含糊的對着秦景道:“你幹嘛?”

秦景看着紀言紅通通的嘴唇,略含醉意的眸子,認真道:“紀言,你醉了。”

紀言擰着眉,柔軟的嘴唇一張一合:“我沒醉。”

秦景微微嘆了口氣,把人扶了起來,紀言的酒量本來就不好,而且酒品也不太行,他看向衆人解釋道:“他有些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你們慢慢吃。”

衆人紛紛表示理解:“快去吧快去吧,看言哥走路都不太穩了。”

紀言迷迷糊糊的被秦景扶着往他們住的小屋走,眸子帶着霧氣惘然的眨了眨。

秦景帶着人走出去後,卻停下了腳步,一邊扶着紀言,一邊伸手撫着紀言的眼尾眉梢,把蹙着的眉捋順,輕輕嘆道:“到底在氣什麽,言言?”

也就只有在人不清醒時,他才敢這麽親昵的喊着對方。

紀言看起來還挺生氣,一雙潋滟的眸子瞪着他,臉頰帶着氣惱的神情,意識已經醉得不輕,氣卻未消。

他拍來秦景的手:“走開,別管我。”

說着踉跄着一步三倒的往前面撲騰而去,秦景趕緊把人撈進懷裏:“小心!”

紀言整個人壓了過來,下巴輕輕抵在秦景的肩膀處,兩人靠得很近。

秦景怔在原地,喉結很輕的滾了一下,他能感到紀言埋在自己脖頸處,或深或淺的吐着溫熱的呼吸。

鼻息間,全是這人的氣息,還帶着濃烈的酒香,秦景虛扶着紀言的腰,防止人滑下去。

下一秒,紀言含糊憤恨的瞪紅眸子擡頭看着他,控訴的喊出了秦景的名字。

“秦景。”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秦景表情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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