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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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裴眯眸,見自己的官袍被解開,裏衣的帶子被抽掉。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這會真得無法淡定下來。
軒轅月另一手開始摸在胡裴的頸項,感受他如玉的溫軟膚質,慢慢地挪上他如扇微卷的眼睑。
“六殿下,剛才你不是問我在過道上看見什麽嗎?若說我看到了與你兄友弟恭的四殿下呢?”胡裴屏住呼吸,感受臉上如蛇信般在游走的滑膩單手,還有胸膛前的冰涼,緊張道。
軒轅月果然頓了頓,但他想起得是陽春三月的國子大學裏人群散去後露出那張玉容。
長開後的胡裴越發有一種不同凡人的出塵氣韻,還常在天機宮前走過。
在蔔耀閣裏同軒轅夏做那禁忌事時,透過西開的窗棱縫隙,看着胡裴一晃而過的清泠身段,那種落入凡間等被送回天上的出塵氣質。
兩廂較量下,無論是在身下承受的軒轅夏,還是外面的胡裴,都着實令人癡迷。
軒轅夏死了,死就死了吧,何況并非父皇親生,不過是當年送給軒轅五不成、反而被軒轅五侍衛寵幸了而冠上皇家子的假冒皇子罷了。
如今,将在身下輾轉得是另一人,是胡裴啊。
色令智昏的軒轅月覆在胡裴的身上,親吻在他的唇角,靈活游走的手撫摸他每一寸光滑的肌理,染出一片薄紅的小丘。
在胡裴身上啃噬的唇角,喃喃地回應胡裴:“即使他親口告訴你是我殺了他又如何?靈均,你還想替他伸冤嗎?他屢次想把你送進我的懷裏。在蔔耀閣裏,我和他得每一次,看到你從我們不遠處的宮道上走過,他就會提議讓你也加入我們,他期待你與我在那裏發生。”
胡裴的胃随他一句句近耳的低語翻湧,厲色的眸光瞪向在頸項舔舐的軒轅月紅熱的臉頰。
那種軒轅月身上勃溢出的熱氣,以及對他的手游走的每一處地方的感知,都令胡裴再也忍不住肚腹的翻湧,一個沖勁嘔了上來。
軒轅月一把蓋住胡裴的嘴,欲望的眸光裏激射出氤氲的怒火,被欲望驅使的他嘶啞地道:“靈均,我勸你最好不要。即使吐了,我要得也是你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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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裴蹙緊眉,目若流火。自附上胡九少爺這具身體以來,從未如此狼狽。
軒轅月望入他明澈染火的目光,心裏起了未曾有過的罪惡感,以及爬升而起的激情興奮沖擊他的理智。
他等不得了,昂起上身,一把捏住胡裴的肩頭,把人直接翻過來時抽光已經解開系帶的衣袍,餘下一條綢褲覆在腰間。
但這也不是難事。
側過臉趴在床上的胡裴再次感受到他覆上來的體熱,那種毫無衣飾的碰觸令他渾身都激戰起了雞皮疙瘩,以及難以遏制的怒火。
當那手已經扣在亵褲的腰間時,以及他在背脊上游走的手,都被時光法術定住,僵立在那。
焦急的胡裴頓時察覺有異,趴在床榻上,昂眸斜瞥上去。
順眼角,觀察到那絲白色袍角、也看到藍色的腰飾……這是雷冥尊,他回來了。
而這讓胡裴再也忍不住嘔了出來。
但嘔吐物沒有留在床和胡裴的臉面嘴角,被驽禦而起,撲在被法術定住、還昂起頭的軒轅月臉部。
即使他的臉停留在胡裴的身體上方,面對胡裴光滑的背部。髒穢也沒從軒轅月的臉上落下去。
胡裴喘過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嘴裏的澀味惡心,咬牙道:“冥尊大人這是何意?”
雷冥尊定住了軒轅月,但是松開了對胡裴的法術禁制,可以令他說話、有意識,但沒有解開軒轅月本身對胡裴的穴道禁锢。
他背手在後,眯眸看向赤上半身的胡裴趴在軒轅月的身下,聽到胡裴的質問,直接側過身去。
“軒轅夏心有冤屈,仇怨得報後才肯往生。”本意是想你死後魂歸狐身,但是這樣的死法……反倒是這皇子該死了。
“所以你利用我?”胡裴了然又憤恨道,“你可以幫我解開這穴道禁锢嗎?”耳尖微動,外面有人直接闖進來。
胡裴眼角的那絲白袍也随之隐匿無蹤。
闖進門得正是晁錯。
他在司寇寮收到四輔寮來的公文,多嘴問了句代送公文的人:“右拾遺為什麽不親自送來?”
那宮侍低垂眉目,恭敬說:“右拾遺大人家中有急事,請了假,回府了。”
晁錯越想越不對。
胡裴為官六載,除上次他八姐一事請過假,是前往六皇子的宮苑拿了請婚的折子外,其它時候都不曾遲到、請假……
近來關心胡家太過,晁錯也沒發現胡家有什麽大事到要胡裴請假的程度……正當猶疑不定時,晁錯的身上停落一只紅雀,“叽叽喳喳……”的叫喚。
他見過這些紅雀,聽說右拾遺在宮裏最喜歡喂養雀鳥……當即跟着起起落落明顯是在指引的紅雀來到天機宮和長定宮道間……這一下子,晁錯瞬間反應過來,拉個道邊的宮侍指派他去司寇寮叫一幫兄弟前來“說是晁錯喊”,而他自己先沖去長定宮。
入宮後,由紅雀地指引,他前往曾經來過的六皇子宮苑。
晁錯的心裏如火般灼燒,胡裴……六皇子……他進了沒有宮侍把手的原六皇子宮苑的宮門,闖了進去。
撞開紅雀巴拉的內殿大門,跑走兩步就看到令他赤目欲裂的場景。
晁錯怒吼一聲,二話沒有就上去拉過接觸瞬間就被解開法術禁锢而露出震驚神色的軒轅月。
他一拳揍去,打歪了軒轅月的側頰,也讓這個不做人的皇子撲出顆帶血的牙。
這還不夠,惱怒的晁錯猛地提腳,直接正對踢中軒轅月的腹部往上,斷他兩根肋骨。
“混賬,你是缺男人還是女人,敢動宮中官員,我打死你……”
反應不及而被打的眼冒金星、冷汗直流的軒轅月在他的一拳又一腳下,越發渾噩不清醒。
眼見這人就要被晁錯拎起來打死。
胡裴急忙喊道:“晁錯,我冷,你先來幫我穿衣。”
這話就像一道閥,關住了晁錯的怒火。
他狠狠地扔下軒轅月,還在他的肩頭狠辣地踢一腳解氣,再跑向床上不動的胡裴。
咋一見胡裴光滑如玉的背部,還有被激起得那一片玉疙瘩,入晁錯的眼裏不僅不醜,還湧上一股熱力上臉,害得他滾下兩條燙熱的鼻血。
胡裴趴在床上,努力斜睨時看到這一幕,真是氣得什麽話都不想說,直接閉上眼睛。
晁錯誤以為胡裴是受了侮辱,趕緊一擦鼻子下的血條,上前點在他脊柱兩側腧穴解開禁锢,又撿起落地的官服要給他披上。
胡裴撐着略僵硬的身體坐起,就這樣毫無衣飾的暴露在晁錯的面前。
他臉色沉沉地盯向目不轉睛在自己胸膛的晁錯目光,咬牙道:“人來了,你把官袍給我,你穿地上這身。”
“啊,哦……”晁錯目光猛地跳了跳,聽了話也沒過腦,直接解開腰帶,脫下官袍給胡裴披上。
胡裴委實嫌棄被六皇子弄過的衣衫,還有晁錯打人家臉的手也沾上嘔出的污穢。
待他把晁錯一人半寬的袍子上身,用腰帶捆緊,外頭司寇寮一幫小臣也闖了進來。
“這什麽情況啊,晁錯?”來人中有人喊道。
軒轅月向他們伸出手喊救命,冷不防胡裴上前一腳踩在他的手臂壓在地,而後一腳撚上他的指骨使勁碾壓。
“啊……胡……裴……你……敢……嗬……”軒轅月口齒不清道,但是因他臉上糊了血和污穢,一時讓人沒認出他來,何況已經沒有衣袍顯出身份。
晁錯朝一幫人道:“我也不知道這是誰,一進來就發現他在欺辱……”小腿被轉回身的胡裴一腳正中,改口喊道,“輕薄我,就被我揍了。”
衆小臣噗嗤笑了。
雖說晁錯衣冠不整,不合體的官服大敞,但是右拾遺也沒好多少,衣袍明顯大了,還疊了兩重肩領。
這現場情況……大家都是司寇寮辦案的小臣,若是晁錯受地上這人欺辱,那肯定得反一下。右拾遺胡裴大人受地上這人欺辱被晁錯小臣救了,這就通了。
胡裴管不得這些,向這行四人拱手後,指派道:“煩請跑一趟司寇衙,就說殺死四皇子的兇手出現了。”
衆人一愣,随即望向地上赤身的人,瞬間都黑了臉色。
他們能爬到外廷當官除了舉薦外,都不是傻子,即使被舉薦也還是聰明人多數。
“我去司寇寮喊人。”一小臣喊道,趕緊跑走。
另一人也道:“天機宮就在附近,我去通知太子殿下。”
另有兩人上前去壓制這個沒有衣袍的男人卻被胡裴呵止:“他是六皇子軒轅月。”
那兩人瞬間不敢動了。
但是晁錯敢,直接上前拎起因他動作而嘴角溢血的軒轅月,“這混賬東西還是皇子?簡直畜生不如……”
胡裴沒管他念念叨叨,而是對另一人道:“側園有小門直通天機宮後園的宮道,一處牆上有血跡污穢,那就是殺死四皇子的第一現場,也是證據。”
軒轅月喘過口氣,咬牙怒視拎着自己的晁錯,又瞪向胡裴,發出一記口齒不清的冷笑:“本……殿下……乃是……皇子。”
晁錯比胡裴還反應快,狠狠地唾了一口在軒轅月的臉上:“皇子又如何?聖上仁厚愛民如子,天下萬民都是聖上的孩子,誰還在乎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胡裴訝異地看向晁錯,不愧是上過學海無涯閣的人。
他心思玲珑,手抵唇邊,喃喃無聲:“冥尊大人,咱們做一筆交易吧。你讓軒轅月見到軒轅夏的陰魂,由他自己招認謀殺四皇子、嫁禍八皇子和太子的事。晚間,我的魂魄随你處置,如何?”
胡裴不是晁錯,而軒轅月還是狄赓帝的親生六子,還是頗受帝王欣賞得那類。
若不當場定死軒轅月的罪,那麽事後,恐怕迎來更多不可知的報複。
隐于胡裴身後,面目發沉的雷冥尊颔首同意:“可以。”
無人知道這一刻,雷冥尊和胡裴達成什麽樣的協議。
待司寇寮和太子軒轅海一起到來,軒轅月重歷一次殺死軒轅夏的幻境。
軒轅月被雷冥尊的幻術支配,發狂得連傷痛都沒顧上,就去掐軒轅海身邊得一位宮侍。
他狠辣地喊道:“四哥,你不是父皇親生,死了也不足惜。別怪弟弟無情,是你要得太多了。大哥滿足不了你,我也滿足不了你,讓你動了投靠三哥的心思嗎?啊啊……”
在宮侍幾近被掐死前,衆人控制住了軒轅月,同時聽到了駭人聽聞的消息:四皇子不是狄赓帝的親生子。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心惶惶,但被軒轅海一句“混賬,休得胡言亂語”壓了下去。大家紛紛表示當作沒聽到,這也讓軒轅海自覺滿意,這不就是收攏了一波人心。
這也算是水落石出,再及各種細節、作案時間等等,都要把軒轅月帶回司寇寮審理。
衆人魚貫而來、疾步而出,隐于一旁的胡裴幾近被人遺忘。
但是晁錯豈會忘記他,拉上胡裴的手避開一衆宮侍,匆匆地出了宮。
在宮外驿亭,他把胡裴托上自己的馬兒,兩人一馬疾跑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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