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因為是你

我轉過身,許辰毅氣勢洶洶地朝着我走過來,我同樣的不開心。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你知不知道我幾乎把整個北京市全翻遍了,我他媽是欠你的啊!”他沖着我大喊着,太陽能的路燈下,他的臉白的吓人。

“我又沒讓你找。”我別開腦袋低聲辯解着,這是實話,只是放在這裏,似乎有些火上澆油的味道。

果然,他生氣了,兇狠的眼神似乎要噴火,幾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樓在他懷裏狠狠地親着。“唔,放開我!”

我的不配合,他的興致并沒有進行下去,可他也沒有放開我,捏着我的肩膀,力道重到幾乎要捏碎了。

“你也知道什麽叫強人所難了?”

掙不開他的手,就被他抓着沉默了一會兒,迎上他的眼神。“是,今晚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打電話給你。”頓了頓,深呼一口氣,哽咽着跟他講:“那會兒我被搶了,心情不好,對不起。”

他黑着一張臉,上下把我打量一遍,我有些被吓到了。

“上車!”

受他身上的低氣壓所迫,我悶悶地坐進了他的車上,本打算去開後座的門,卻被他用力碰上,開了前面的門把我鎖在副駕駛座上。

坐在駕駛座上,他雙手捂着臉,趴在方向盤上,我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疲憊又惱火的樣子很讓我心疼,想伸手去拍在他的背上,我想安慰他,可手提不起來放不下去。

他在那裏趴了很久,然後起身轉過頭來看着我,怒意未消。“程諾,你覺不覺得你這個人性格有問題啊?為什麽總喜歡把別人想成你的假想敵,那麽防備……”

“我拒絕接受批評!”我堵着耳朵瞪着他,拒絕聽他講話。我就是不想接受批評,我接受不了打擊。

沒人知道向輝的事對我的打擊多大,我花了兩年的時間追到的男人,那麽輕而易舉地被小三勾走了,那幾乎泯滅了我作為一個女人所有的驕傲與尊嚴。更不會有人知道,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裏我對于愛情的恐懼、防備甚至于膽怯。

說是許辰毅救的我這句話沒錯,因為在向輝身上幾乎耗費盡了我這一生所有的主動,在我的被動裏,許辰毅跟向輝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在深情的眼神下,他會主動牽我的手,他會擰我的鼻子,會霸道地把我摟在懷裏。

我就像是個貪婪的小孩一樣拼命汲取着他給我的愛,那就像是我賴以生存的唯一養料,他的嬌慣養成我的習慣,直到後來我發現,他并不屬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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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哪怕我跟着許辰毅在一起會大呼小叫,其實我心裏是自卑的。許辰毅是誰,是軍區大院長大的孩子,雖然不算是富二代,但是他有家世有背景,這一點就足以生生把北漂的我比下去。

他不知道我進他家門的時候,他媽媽看我的眼神是何等瞧不起,在她的不得不接受之下,我那麽自卑又小心翼翼。

所以,婚禮上面許辰毅摟着其他女人暧昧的時候我沒吭聲,他跟于晴在辦公室裏衣衫不整的時候我沒有質問他,甚至于他跟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在酒店被我抓到時,我也沒有開口要他解釋。

老媽從小教育我,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是給過他機會的,是他自己不要。

我在向輝的身上失敗過一次,我不能容許自己再犯第二次錯誤,我僅剩的卑微的自尊心不允許。

可是,我愛他怎麽辦?

“地點。”

“我自己回去!”

“我說地點!”

“我說了我自己回去!”

“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

他的眼睛裏血絲泛紅,剛剛冷卻的硝煙又開始在我們之間彌漫,可他的霸道我已經不需要了。“許辰毅你有什麽資格關心我,你憑什麽送我回家,我們兩個現在連好好說句話都難,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那就做炮友吧。”

他壓抑着怒火的低沉嗓音換得我的冷笑。“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他連一個一個女人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還能摟着睡,他連一個這麽恨他的前妻都能吃得下,呵,這肉食性動物還真不挑。

叭的一聲,他打開打火機悶悶地吐着煙圈,星火在他的指間明滅。“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就在這兒耗着,反正明天是周末。”

我緩慢而沉痛的呼吸着。“你為什麽非要關心我?”

“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我等待着他給出我确切的答案,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諱莫如深,如果喜歡你就大聲說出來,如果愛就請深愛,不要讓我忐忑不定地去猜,可以嗎?呼的他吐出一口煙,随手把剩了半截的煙丢下車。“那麽不想跟我有接觸的話,就離開北京,滾回你的老家去,別再讓我看到你!”

我開了車門往下走,一只腳還沒有踩下去,就被他一股蠻力拽回去。“程諾你他媽能不能不發神經病!”

他下車,把我的腳踢進車內,鎖上門,又對我大吼着我的住址。我不講,他真的會纏上我一晚上的吧,悶悶地把地址講出來,他冷笑了兩聲,然後踩了油門。

透過敞開的車窗,晚風嗖嗖的呼嘯着,我将車玻璃升起來,那上面,有他模糊的影子。

走上樓的時候,許辰毅一直跟着,我不想讓他跟着就跟他吵,爬到四樓的時候,動靜特別大,房東太太開門走出來,又提起了房租的事情。

這個時候,我真有些厭惡這個女人了,三番兩次的提醒我房租的事情,難道我還能坑了她跑了嗎?就一千塊錢而已,非要這麽逼我嗎?還要當着許辰毅的面,讓他知道我現在的窘境。

我不想理他們,氣呼呼的往上跑,許辰毅沒有跟上來,靜悄悄的身後我感覺到不正常。登登的跑下樓去,果然,許辰毅在給房東太太錢,我沖上去把錢搶了塞到他手裏,把他往樓下推。

他抓着邊上的扶手,固執着不肯動,轉過身來盯着我,延時燈滅掉,再亮起來的時候,房東太太已經不在了,門也關上了。

“我們兩個離婚的時候你一分錢沒帶走,我幫你出點錢交房租不應該嗎?”

“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我說過多少遍了,跟你無關!許先生,你能不能跟我保持點距離?”

“是不是我的錢你就不能收?”

“是。”

“為什麽?”

“因為是你!”

他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抿着唇點着頭沖我笑了笑,說了句好,登登的朝着樓下跑去。我看着很快安靜下來的樓道,揣滿了的情緒憋的難受,不過萬幸,上去之後給姚倩茜打電話的時候她接通了。

原來她所在的劇組最近幾天都在北京拍戲,跟昨天一樣,又是夜戲,而且拍戲地點離我們小區蠻近的,我不想一個人獨自品嘗整夜的孤獨寂寞了,就跟她講今晚去陪她拍戲。

于是我帶着包裏的幾十枚一塊硬幣,打了的去了姚倩茜拍戲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才發現,就是一公園加廣場,好幾次我都在這兒經過。因為光線比較暗,我沒有立刻找到姚倩茜,找了一會兒,被一個帶着證的男的給攔住了,告訴我非工作人員不準入內,我被攔在外面。

沒辦法在只能給姚倩茜打電話了,但是,打不通,留了消息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看到。

晚風越來越越涼,連家也沒回就不要指望我披了外套了,帶着濕氣的晚風裏,我抱着自己坐在一個花壇上。

遠處的廣場中央,燈光打着的地方,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拍戲,我在那兒靜靜地看着。

說實話,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夜戲就必須要在晚上拍,但看到這一幕,我大約明白了,自然界賦予的比人造光要更有feel的多。

等姚倩茜想起我來的時候,差不多我都坐了将近一個小時了,還是上次她的那個小跟班,見了我連連跟我道歉,然後跟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把我帶了過去。我跟她要了一杯水,坐下來跟姚倩茜閑聊,沒一會兒,導演喊了聲:“姚qian。”

“qian?”我愣了愣,茜這個字明明念“xi”好不好?

姚倩茜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我身上,交待了句走了過去。我看着驚詫,因為姚倩茜身上的戲服跟剛剛我看到的那個女演員的衣服好像,但那個女演員還站在探燈下,當她們倆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終于明白那是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姚倩茜的小助理在我身邊坐下來,我問她這是不是在試戲,小助理點頭,告訴我二倩在搶一個女二的戲份,本來一開始導演選定的她演女主,她自己放棄演女主想演女二,昨晚試戲并不看好,但她還是堅持拿下女二的角色。

我聽着有些郁悶,這不符合二倩的性格啊,她進演藝圈就是奔着錢去的,那女二到底什麽身份,讓她這麽癡迷?

讓小助理幫我拿了下劇本,我瞄了瞄,看到演員名單上樸晗兩個字的時候我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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