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熱燙僅是他身體的體溫罷了
江妄的呼吸燙得吓人。
分明方才他才溫柔似水般為她梳順一頭長發, 此刻卻又像是被撕開了僞裝人皮的野獸,幾乎沒有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那吻便熱烈得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
軟唇帶着濕意和熱燙, 一點點侵蝕着她的理智, 江妄輕而易舉便掌控了她的呼吸,強勢蠻橫地将自己的呼吸與她交融在一起。
宋知渺對江妄的這般反應并不陌生,新婚之夜他便如此刻這般深吻着她, 叫她沉溺了思緒, 混沌了腦海,最終軟了腰身被他一把攔腰抱起。
喘息的一瞬, 宋知渺靠在他懷中,又一次看見了他喉間凸起的喉結,只是此刻江妄的喉間靜置在那處,她從下往上看去的角度,便覺得他脖頸的弧度極為性感。
如若這處滾動一番,似是更叫人眼熱。
鬼使神差般,宋知渺一手攥着江妄的衣襟,另一手往上擡去,柔軟的指尖觸及了他的喉結, 指骨微彎,像是想要自己推動一般。
撓癢似的力道卻竟當真叫那喉結在她指腹下重重地滾動了一下。
江妄垂眼,眼中翻湧的晦暗暴露無疑, 像是一只被觸及逆鱗的兇獸,眸底的暗色本該是叫人頓時生出膽顫的冷意, 宋知渺望着那雙深黑幽深的眼, 卻頓時熱了耳根, 眼尾泛紅微仰着頭一臉無措地看着他, 也不知自己面對他突然不同于平時的兇狠時,為何會生出這種反應來。
心跳徹底亂了節拍,呼吸也變得滾燙沉重。
下一瞬,那并無別的力道壓迫的脖頸暴起明顯的青筋,江妄擁着她的力道驟然失控,身體傾倒而下,重重将她壓于床榻之上,健壯的身形猶如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将她眼前的光景完全遮擋了去。
宋知渺眼前一暗,後背撞上床榻,即使榻上柔軟,也難免叫她唇間洩出一聲驚呼,可那驚呼聲還未完全落下,便再次被江妄封住了唇舌,強勢兇猛地将自己的氣息往她口中渡入。
呼吸交纏,體溫攀升。
如果當真要形容此刻的江妄,那便像是一頭盯上了獵物的惡狼,即使她順從又柔軟地癱在他懷中,他卻仍緊緊禁锢着她的身體,肆意侵占,不容她退縮半分。
宋知渺知曉接下來将要發生什麽,僅嘗過一次那滋味,身體便不由自主憶起了那夜被江妄徹底掌控了一切的感覺。
瑟縮膽顫,隐隐期待卻又無法掌控自己,各種複雜的情緒和感覺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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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想問江妄今日為何突然這般激動,分明并無外力的牽擾,那他又是為何失控。
可到最後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未能說出口,也不知是何時,又再次被籠罩在了那令她安心又舒适的熱燙之中,沉沉睡了去。
清晨。
宋知渺從迷蒙中醒來,身體還未有動作,她便熟悉地感覺到了身側又是一片空蕩蕩的冰涼。
她不自覺蹙了一瞬眉,一轉頭,果真瞧見床榻另一側已沒了江妄的身影。
這幾日她本是習慣了這般獨自醒來後的沉寂,可今日身體酸軟之際,昨夜的種種泛上心頭,她也不知為何,竟從未像此刻這般煩躁,滿腦子都快被江妄又跑沒影了給沖昏了。
昨日的江妄像是餓極了的野獸,折騰得比新婚那夜還要兇猛,饒是宋知渺本覺這事也是歡愉快活的,也有些招架不住,再想起來也是隐隐後怕。
只是宋知渺不知別的男女之間的□□是否如他們這般激烈,可江妄這般不同于平時的火熱,總歸是讓人不由會朝着那還未被證實的方向想去。
江妄是否也對她生出了感情,江妄是否待她與旁人不同。
但這些想法皆得不到确切的回答,屋中的沉寂叫她對江妄一早便沒了蹤影越發覺得氣惱。
再怎麽也得顧忌一下合作對象的情緒不是?
宋知渺耐着身子的不适很快起了身,氣沖沖走到門前。
一開門便見阿紅阿綠不知何時又守在了門前,她搶在兩人開口前先道:“江妄呢?”
兩人一愣,似是沒想到今日宋知渺會突然問起江妄的去向,畢竟往前每日她都好似滿不在乎一般,還得她們入了屋後絮絮叨叨說着江妄何時起了身,又何時出了府雲雲。
阿紅率先反應過來,這才回應道:“王爺卯時便起了身,讓奴婢在此候着王妃起身。”
阿綠也很快接話道:“王爺出府前吩咐奴婢告訴王妃,他有要務要前往齊臨一趟,這幾日便不回府了。”
說完這話,兩個丫鬟都有些緊張地擡眸打量宋知渺的神色,在瞧見她一臉驚愣而後又逐漸複雜煩悶的神色後,頓時如臨大敵。
完了完了。
昨日果真叫她們将事情給搞砸了。
兩人忙垂下頭來,大氣都不敢再出一下。
宋知渺不知自己此刻臉上露出了怎樣的神色,在阿紅阿綠眼中看來,她又是怎樣的反應。
她本想如往常一般說服了自己并平穩了心緒,可她站在門前沉默了許久,那股萦繞在心頭令她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卻仍然沒有褪去。
他去了齊臨。
為何去,何時回?
昨夜的火熱褪去,僅留下偌大的院中淡冷清靜一片,微涼的風撫過,吹得宋知渺面頰發冷,一顆心也逐漸擾亂了。
一些有關他的思緒湧上心頭,宋知渺微沉着臉色将阿紅阿綠喚進了屋中,如往常一樣坐在梳妝臺前,卻完全沒了心思去挑選今日想要搭配的發簪。
在此之前她雖是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可也早便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想知道江妄心中所想,卻也明白兩人之間的合作關系,在未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亦或是她還未同江妄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前,她似乎并不該如此煩躁。
或許是因為江妄忽冷忽熱的态度,但那甚至都算不上忽冷忽熱,熱燙僅是他身體的體溫罷了,昨夜她甚至瞧見他在她身上俯動之時刻意別過了臉去。
又或許是因為江妄突然的不辭而別,齊臨在京城外幾百裏的地方,來回需得幾日,再算上他在齊臨不知要停留幾日,興許這一別便是小半個月了。
但他們之間又非是真情實意的夫妻,他也已是将信兒帶給了阿綠,自己也算是知曉了這個情況,再多的,江妄的确也無需再向她交代了,這樣也算不得是不辭而別。
那她究竟是煩躁什麽?
就這般胡思亂想着,直到完全梳妝妥當了,宋知渺才在繁雜的思緒中抽出一絲清明來,為自己不舒坦的情緒找到了緣由,也順勢将這股情緒撫平了去,轉而吩咐了阿紅将早膳送來。
沒過多久,阿紅端着早膳入了屋,随之還帶來了一份請柬。
“嗯?誰送來的?”宋知渺接過請柬,燙金的外殼上并未署名。
“回王妃,是岳夫人送來的,說是開了春,邀各位夫人前去新建的別苑賞花。”
宋知渺手上動作一頓,随即挑了挑眉:“她的原話?”
阿紅不明所以,有些遲疑道:“前、前來送請柬的丫鬟是這般說的。”
宋知渺眉頭一皺,還真是她的作風。
這個岳夫人本是華南郭府家的三小姐,家中經商曾和霍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後來一家人搬來京城後宋知渺便因着霍祈彥和她有了些許來往。
郭楚心年長宋知渺三歲,初識時她正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她所想要嫁的人則是年輕有為家底雄厚的霍祈彥。
可霍祈彥對她絲毫不感興趣,幾次三番委婉拒絕無果後,當時還是個小丫頭的宋知渺便被當成了擋箭牌,叫霍祈彥用去直接回絕了郭楚心的心思。
為此,郭楚心便和宋知渺結下了梁子,即使礙于明面上的身份之差她未能當真将宋知渺怎麽樣,可背地裏卻是沒少給宋知渺使絆子。
雖說郭楚心的手段并無什麽實質性的殺傷力,但一來二去總像個跳梁小醜一般在宋知渺跟前蹿上跳下,也當真是叫人極為厭煩的。
宋知渺的确是懶得同郭楚心計較,她也向來不太在乎別人如何看待她。
可郭楚心又實在煩人得叫人渾身不适,這便在背地裏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法子警告過她幾次,但也不知是這個郭楚心實在愚蠢,還是當真頭鐵,一直也未能徹底消停下去。
岳家新建的別苑在城郊竹月林的半山腰上,那處風景宜人,依山傍水,聽聞那宅院更是圈進了山腰上一處清澈涓流的小河彙聚在了別苑後院形成了一片鏡湖。
算得上是大手筆的建造了,以郭楚心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炫耀家底的機會,若是面子夠大,便巴不得将京都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給請了去。
宋知渺淺問了一番賞花宴的賓客,郭楚心果真請了不少高官貴客。
衆人打着攜家眷前去賞花之由,想來也是為去與這位将在朝中大展拳腳的狀元郎相交一二,對于冉冉升起的新星,這群老骨頭自是不會放過任何興許有利可圖的機會。
只是如此一來,她就有些不便将這邀約婉拒了。
如今她不僅僅只是宋府千金,也是名震四方的晉越王妃,本就是城中貴夫人間的聚會,她若不去,便顯得有些不合群了,更甚不知郭楚心會在旁人面前将她不去的行為搬弄是非到什麽地步,這樣于她于江妄都不是好事。
但如果要去的話……
宋知渺指腹來回在燙金的請柬面上摩擦一瞬,眉心蹙得越發深重。
只怕并非是要邀她去賞花這麽簡單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是萬字更新,差不多要開始收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