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2
忙碌的報到之後，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軍訓。西華的軍訓向來以嚴厲著稱，這些剛剛入校的莘莘學子 ，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樣殘酷的命運。
程曉小站在全身鏡前，兩手拽着衣擺稍稍使力，抻着自己身上略皺的軍訓服。暗綠色的腰帶纏繞在他纖細的腰肢上，寬松的軍訓服遮蓋了曼妙的身姿，卻不顯絲毫醜陋。
将帽子扣在腦袋上，程曉小滿意的打量一圈，看到右前側帽檐處翹出來的一小撮頭發，柳眉微微蹙起。
打開水龍頭用手接少許的水，程曉小揪住那撮呆毛往下按，手一松開，它就又翹了上去，無奈的嘆着氣，程曉小問道，“你們有定型噴霧嗎？”
陶夭在和軍鞋做鬥争，正努力的把420的姨夫巾塞到鞋裏，聽到程曉小的問題，搖了搖頭。崔西從床上跳下，朝着程曉小擺擺手，上前指點着陶夭，“你把它疊起來，不就可以塞進去了。”
陶夭依舊不知所以，崔西只得親自動手幫他。
程曉小求助無果，重新戴好帽子，纖細的手指将露出來的頭發撥到帽檐處，棕黑色的頭發隐藏那一處棕色的斑斓裏，程曉小方覺得順眼一些。
“該走喽！”
三個人跟着人流往寧池的大操場上趕去，程曉小被崔西拐着手臂，漫不經心的觀賞着學校的風景。耳邊是桃夭和崔西的談話聲，他卻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胳膊被牽動，程曉小才回過頭，崔西詢問道，“哎，曉曉，我們班助是不是特漂亮？”
程曉小這才看到衆人前面，那道隐隐約約卻又愈顯靓麗的背影，桃花眼微翻，“是挺漂亮的。”
他對于班助李梓婧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甚至有些隐隐的排斥。程曉小還不知道，有些人，注定會成為情敵。
陶夭看到程曉小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濃密的睫毛撲閃着，圓溜溜的靈眸裏寫滿了真誠，由衷的贊美道，“我覺得曉曉也很漂亮啊，曉曉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程曉小稍稍低頭，看着陶夭粉嫩柔軟的小臉，伸長手臂越過崔西戳了戳他的臉頰，雙眸微彎，潋滟出無邊的風采，“謝謝夭夭的贊美。”
陶夭擡起手背蹭了蹭臉頰，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跟随衆人到了操場，站好了隊，很快就有分配的好的教官走到隊伍前方。程曉小的身高在男生中算是中等，和陶夭崔西分開後，百無聊賴的四處看着，卻意外的對上李梓婧看過來的視線，距離太遠，程曉小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默默的移開視線，程曉小微微低着頭，想着自己的心事，憂愁占據了精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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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個女生，到底是誰？他要去哪裏才能找到她？
他一腔孤勇的表了白，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站立了不過一會兒，教官就帶着隊伍離開了。程曉小忙收了心神，卻意外的發現隊伍被帶出了學校，他不明所以的詢問身邊的同學，“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好像是這邊的訓練場地不夠，要去子山校區。”
程曉小道了謝。他入學前對于西華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自然知道它有兩個校區。寧池以現代化先進而出名，子山則是古樸優美的代表。
隊伍松松散散的走進子山，程曉小正打量着校門上的燙金大字，忽然聽到李梓婧高聲大喊，聲音裏裏是藏不住的興奮和喜悅。
“禹白，這裏！”
程曉小應聲擡頭，就看到那道背着光走來的身影，她的頭發高高束起，飽滿的額頭旁邊有些許碎發，随着微風輕輕浮動着。姜黃色字母短T勾勒出胸前飽滿的弧度，黑色七分褲更顯腿型修長而筆直。
人群裏有輕微的議論聲，程曉小的世界卻靜了音，一切喧嚣都消失了，他只能死死的盯着那人唇角溫暖的笑意，無法回過心神。
是她！
程曉小張了張嘴，腳步下意識的上前，卻又頓住了，看着走到李梓婧身邊的柳禹白，程曉小臉上臉色煞白，心髒猛地一縮。
他們，是什麽關系？
李梓婧和柳禹白談論了幾句，隊伍又繼續前進，程曉小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掃射好幾個來回，才松了一口氣。
柳禹白和李梓婧之間沒有肢體接觸，甚至間隔半臂之遠，應當不是男女朋友。
安撫了自己的心跳，程曉小唇角微微翹起，心裏像是打碎了糖罐，一絲一絲甜意蔓延開來，瞬間充斥在整個心髒中。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她叫柳禹白，真好聽！
雖然表白被拒很丢人，但程曉小知道自己還喜歡着她，那個讓他一見鐘情的溫暖笑意，勾的他心癢癢。程曉小按捺住想要跳起來的心情，秋水瞳眸緊緊的盯着那道背影，貪婪地勾勒着她的身形。
隊伍很快被帶進操場，如果程曉小肯分一個眼神看看周圍的情況，就會發現這裏已經有許多正在訓練的方隊。
柳禹白又和李梓婧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程曉小不舍得看着她遠去，濕漉漉的雙眸中是濃濃的眷戀。
一聲粗啞嚴肅的“立正”，才喚回了程曉小的注意力，他收回了視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對接下來的軍訓。
到底是肆無忌憚地放浪了兩個月的身體，程曉小不過是站了一會兒軍姿，雙腿就有些打顫，他死死的咬緊牙關，努力控制身體的抖動幅度，防止被教官發現。
前方視線裏突然闖入一個小點，程曉小幾乎瞬間就認出了那是柳禹白，她正在和遠處方隊的教官談着話。程曉小看着柳禹白從這個方隊走到下一個方隊，眼珠子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身影移動。
“看什麽！目視前方！”
粗啞的聲音在耳邊炸裂，程曉小打了個哆嗦，五指并緊貼着褲縫，身板挺直。教官一直在他附近徘徊，程曉小不敢再亂瞅，把焦點定在前方同學的後腦勺上。
過了一會兒，教官走開，程曉小立刻把視線放遠，驚喜的發現柳禹白朝這邊走來了。
教官迎了上去，柳禹白與她交代着什麽，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程曉小的位置又稍靠後，不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的話語，但這朦朦胧胧的嗓音卻勾得他的小心髒蠢蠢欲動。
兩個人的對話還沒有結束，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哨響，程曉小清楚地聽見教官交代柳禹白幫她盯一會兒隊伍，就小跑着離開了。
程曉小心中一喜，仰着頭朝左側看去，恰好撞進了柳禹白深邃的瞳眸中，程曉小一驚，柳禹白卻又在瞬息間移開了視線。
炎熱的天氣讓所有人都有些躁動，隊伍裏突然響起一道尖細的男音，“學姐，你叫什麽啊？”
有了這個開頭，大家很快便一人一句地問了起來，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學姐，你哪個學院的？”
“學姐有男朋友了嗎？”
“……”
柳禹白淡笑，聲音很輕，像一條溫潤舒緩的小溪，流入隊伍之中，澆滅了大家心頭的浮躁。
“不要說話，認真站軍姿。”
程曉小聞言繃緊了身體，心弦卻有些蕩漾。柳禹白的聲音真溫柔啊，一如她昨天拒絕他那般，明明是那麽無情的話，卻讓程曉小惱不起來。
隊伍裏雖然沒了聲響，但卻有人忍不住做小動作，柳禹白也不開口提醒，只是一排排的走過。
程曉小斜着眼瞥到柳禹白走到這排來，心瞬間提了起來，一股股熱氣朝上翻湧。他心中除了喜悅，更多的是尴尬和焦急。
柳禹白昨日才拒絕過他，程曉小現在還沒有臉見她。雖然他并沒有打消喜歡柳禹白的心思，但畢竟是個男生，臉皮兒薄，還不能接受這麽快就面對柳禹白的事實。
他剛才也只不過是仗着人多，大家又穿着相似，才敢那般大膽的打量柳禹白。
程曉小微微勾着頭，彎着脖子，祈禱着柳禹白不要注意到他。他在心理安慰着自己，柳禹白比他高一頭，又有帽檐遮擋，很難看到他的正臉。
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姜黃色的衣料闖入視線，程曉小猛的提了一口氣，緊閉雙眼。鼻息間突然闖入一股清淡的皂香味，他睜開眼，正看到柳禹白錯身走開。
程曉小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心髒依舊劇烈的跳動着，小巧的鼻子悄摸摸的吸納着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程曉小有些雀躍，他又一次離柳禹白那麽近。只是一想到柳禹白像對待他人那般，直接從他面前走過，程曉小又失落不已。
已經走過去的身影忽然停住，轉過了身，又走了回來。程曉小剛剛松懈的神經重新繃了起來，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心裏預設，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緊緊的盯着前方。
柳禹白衣袖上的字母從他面前緩緩劃過，卻又在将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住，程曉小緊張的忘了呼吸。
她轉過身體，正對着程曉小。程曉小看到她胸前衣服上歪斜排列的字母，下意識的擡起頭，正對上柳禹白的雙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