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3

被這雙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眸吸引,程曉小不由自主的開始探尋。明明是這般平靜無波,卻又似乎潋滟着無邊的光彩。

怔忪了片刻,程曉小才意識到此刻的大膽,立刻慌得低下了頭,一股股熱氣從腳底湧上來,瞬息間便占據了他的臉頰,程曉小覺得他臉上的溫度一定是比燥熱的空氣還要高上三分。

頭部低垂,一雙白色球鞋闖入視野,程曉小腦子當機,死命的盯着那雙鞋看,企圖在上面找到一處污痕,但終究只是徒勞。

就在程曉小因為這尴尬的場景心生懊惱的時候,那雙鞋動了,柳禹白竟上前一步,徑直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兩人鞋尖僅相隔三十公分的距離,程曉小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起來,“咚”“咚”“咚”的聲音直擊耳膜。

程曉小不知道柳禹白想要做什麽,眼睛上瞟,就看到她擡起了胳膊,溫熱的指腹擦過他的耳垂,程曉小一個機靈,身體徹底僵住了。

頭發邊傳來些許動靜,那一下又一下摩擦着額頭的溫度和細碎的聲響,終于讓程曉小知曉,柳禹白在反複的按壓着他那一撮翹起來的頭發。

溫熱的呼吸有節奏的打在額頭上,鼻息間環繞的是淡淡的皂香,熏得程曉小心神陶醉。就在此時,柳禹白忽然倒退兩步。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她的聲音不如以前那般平靜,帶着淡淡的窘迫和歉意,“抱歉,我有些強迫症。”

程曉小努力壓住上翹的嘴角,他巴不得柳禹白真的對他做些什麽才好,聲音淡如蚊蟻,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被他說的結結巴巴的,“沒,沒關系……”

程曉小懊惱自己打結的舌頭,生怕給柳禹白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卻見柳禹白左臂不自覺的擺動,微咳兩聲,從他面前走開了。

或許是這件事讓柳禹白太過尴尬,她再也沒有走到他的面前。程曉小正兀自懊惱,卻看到柳禹白在他右前側第二人後面停了下來。

她正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個人的腦袋,程曉小擡眼,仔細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那個人的帽子有些歪斜。柳禹白的手腕動了動,程曉小能看的出來,她正竭力的遏制住自己不動手去扶正帽子。

看來她真的有強迫症。

程曉小有些不高興,柳禹白因為強迫症接近自己就算了,若是接近別人,他會吃醋的。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碰過別人。

一想到這,程曉小的好心情全部都消失無蹤了。

那邊教官的集中訓話終于結束,程曉小看到柳禹白輕輕的籲了一口氣,走出了隊伍,與返回來的教官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不一會兒,進了急救人員所在的遮陽棚。呆了不過一分鐘,就離開了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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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小失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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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禹白走到遮陽棚裏,李梓婧立刻迎上前去,“我剛才看到你在我們隊伍裏停住了,是我們班學生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柳禹白頓了頓,又說道,“你大二就申請班助,有時間嗎?文學院的課也挺多的吧。”

李梓婧因為她這突然來的關心欣喜不已,雖然這些只是簡單的寒暄。他兩手背在身後,微微擺着身子,面上是說不出的嬌羞,“我喜歡啊!和這些新生在一起,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大一,那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了。”

柳禹白輕笑,模樣與平時無異,仿佛并沒有聽懂他的暗示。李梓婧有些懊喪,又聽到柳禹白繼續說道,“寧池雖然離的不遠,但來回也挺麻煩的,文學院這幾個班我都會幫忙盯着,你和他們幾個班助不必每天都跟過來。”

李梓婧微仰着臉,心裏因為柳禹白這善解人意的話語泛着甜。他故意忽視她口中的那幾個班助,只以為柳禹白不想讓自己那麽辛苦,不由得開起了玩笑,“你當然要好好盯着啊,畢竟人在你的地盤上,若是出了什麽事,學生會那幫人可不會放過你的。”

柳禹白回他一個禮貌的微笑,嘴裏說着,“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們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說完又與這些人一一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李梓婧看着她的背影,惱恨的跺着腳。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與她說了多少話,暗中示意多少次,柳禹白都無動于衷,她待他與旁人相同的态度,讓李梓婧郁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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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禹白回到宿舍,繞開開直播的李瑞澤,走到正在打游戲的南榮柏身邊,輕聲詢問道,“灼華去哪兒了?”

南榮柏雖然沒有回頭,但身子稍稍向柳禹白的方向扭了一個度,說道,“她去圖書館了。”

今天正式上課,圖書館也開門了,嫌棄舍友太吵的杜灼華,自然選擇去圖書館看書。

柳禹白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南榮柏轉過身來問她,“你找灼華什麽事?”

“我今天早上接到消息,寧池那邊有一塊籃球場被居民借走了,軍訓場地不夠,文院的五個班都被分配到這邊了。”

杜灼華告訴過他們,她的小男友是文院的。

“文院?就是那個最倒黴的學院?一年搬兩次的那個?”

柳禹白輕笑點頭。

南榮柏“啧啧”兩聲,“真是倒黴到家了,新生也要一起跟着被折騰。”

說罷又看向柳禹白,建議道,“老杜對他那個小男朋友挺在意的,昨晚還在寝室打着電話,語氣那叫一個溫柔。你不如現在就發消息告訴她,她一準兒過去。”

柳禹白莫名,對這些事情一向不關心的南榮柏,怎麽也開始八卦起來了?不過依舊按照她的話給杜灼華發了消息。

于是中途好不容易休息的中文201班,繼柳禹白之後,又迎來一個大二學姐。

陶夭很遠就看到了杜灼華的身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興奮的跳起來揮了揮手,圓嘟嘟的小臉上全是笑容。

杜灼華快速走到他們的休息區,半蹲在陶夭身邊,問道,“我才聽說你們來子山了。怎麽樣,軍訓累不累?”

即使渾身肌肉酸痛難忍,陶夭依舊笑呵呵的搖搖頭,杜灼華伸手拭掉他額頭上的汗珠,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臉頰,愁眉緊鎖,“上藥了嗎?臉難受嗎?”

陶夭皮膚脆弱,尤其是臉,經不住暴曬,曬得時間久了就會上臉,小臉爆紅。

陶夭把帽子取下來,掂在手裏甩了甩,笑嘻嘻的說道,“阿華不要擔心,我上過藥了,有軍訓帽子遮擋,不會有事的。”

杜灼華怎麽可能不擔心,她寶貝了那麽久的人,好不容易渡過難捱的高考,終于不用再受苦了,卻還要忍受這該死的軍訓。

杜灼華與陶夭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家感情好,他們自然也走的很近,杜灼華很早就對陶夭起了心思。

可能是她的表現太過于急切,竟然被自家母親看出來了,母親警告她不可以對陶夭做出什麽逾矩的事,也不可以在人未成年之前下手。

于是杜灼華就一直忍着,忍到陶夭高考結束,忍到他過了十八歲的生日,表了白,成功的把這個小迷糊拐進了手裏,放在心尖上寵着。

陶夭也順利的考上了西華,杜灼華很高興,但他偏偏又在寧池校區,前兩天陪着他報到,又顧及着要讓他熟悉新的環境和舍友,杜灼華沒有一直陪着他。

今天聽說陶夭來了這邊,她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心愛的寶貝就在她不遠處受累,杜灼華看不進去書。

陶夭一直很善良,人小小的一只,卻總是為別人考慮。杜灼華擔心他難受不肯說出來,建議道,“要不我幫你請假算了,禹白是自管會會長,你們來到這兒,她應該有權利替你開張請假條。”

本着“不能偷聽小兩口談話”原則的程曉小,在捕捉到柳禹白名字的時候,立刻支起了耳朵。

陶夭沒有接受到舍友投過來的熱烈視線,只是搖頭拒絕道,“不用了,不麻煩別人了,我可以的。”

杜灼華哭笑不得,她和柳禹白什麽關系,這又有什麽麻煩的。只是看到陶夭倔強的小臉和不贊同的眼神,杜灼華失笑,立刻求饒,“好好,聽你的。”

如果陶夭的情況變得更加嚴重,她會毫不猶豫的讓柳禹白幫忙開個病假條。

休息不過五分鐘,新一輪的軍訓就要開始了,陶夭催着杜灼華離開,這裏雖然有樹蔭,但哪裏有空調房舒适,他不情願杜灼華呆在這裏陪他。

小迷糊執拗起來只有她服軟的份,杜灼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操場,看着那道在大太陽下站的筆直的身影,一絲絲心疼湧了上來,苦澀難平。

一個上午一共休息了兩次,第二次程曉小就巴巴的湊到了陶夭身邊,“夭夭,你那個女朋友是大幾的,什麽院的啊?”聽她的口氣好像和柳禹白關系還不錯,或許能從這裏得到些柳禹白的信息。

陶夭對這個打聽自己女朋友信息的人沒有任何防備,臉頰處是甜如蜜的笑容,“阿華她大二了,是數……數科院的。”

數科院?

程曉小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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