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0
柳禹白幫程曉小燙好毛巾牙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洗漱用具，就離開了。一個人單獨呆在洗手間裏，程曉小鎮定許多，簡單的洗漱之後，就出來了。
柳禹白正坐在沙發上等着他，看到他出來，眼神示意，領着程曉小去了她的卧室。
程曉小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讓自己表現得不會太過激動，才随着柳禹白走進她的房間。
如果說學校宿舍是四個人的共同空間，那麽這裏完全就是柳禹白一個人的空間。他不僅去過柳禹白的寝室，還來到了柳禹白的卧室。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不行，不行，要淡定。
房間雖然不大，但和程曉小想的一樣整潔。右手邊有一張約一米五的床，緊挨着床的是一張靠窗的書桌，書桌右邊是一個略顯破舊的衣櫃，旁邊還堆了幾個箱子。房間裏的東西很多，但排列的井然有序，擁擠卻又極具生活氣息。
程曉小抿着唇，即使他主觀上為這間房子美化許多，但依舊無法掩飾它的陳舊，這裏就像他在電影裏看到的那些上了年頭的房子。并不說這種房子不好，只是這裏和柳禹白的氣質明顯不合。程曉小又一次在心裏發出了疑問，柳禹白為什麽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裏？
他剛才已經發現了，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只有兩份。家裏的擺設也能看出來，這裏沒有一個中年女人居住的痕跡，那麽柳禹白的母親呢？
他從來沒有聽到程瑞澤提及柳禹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當然，也沒有在柳禹白口中聽說過任何關于她母親的事情。結合上次生日宴的事情，程曉小大概可以推斷出，柳禹白的父母或許已經離婚了。
柳禹白跟着父親居住，只是父親沒有什麽工作能力，身體又不好，所以過得相對貧寒一些。她的母親可能很富有，雖然離婚了，但贊助女兒過個生日宴，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
一想到柳禹白的父母已經離婚，并且這件事或許會傷害到柳禹白，程曉小就心疼不已。從小在幸福的家庭裏長大，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程曉小無法想象，柳禹白獨自陪着病弱的父親過着寂靜的生活是什麽感受。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猜測，明白這些都是柳禹白的傷口，程曉小更是不敢開口詢問，怕往柳禹白的傷口上撒鹽。不過他心疼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柳禹白一回頭，就看到了程曉小這幅表情，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學弟不想睡這裏？”
程曉小猛地搖頭，他怎麽會不願意睡柳禹白的房間呢？
不過，他也不想柳禹白睡在客廳。那個沙發多小啊，柳禹白連身體都伸展不開。
“學姐，我睡客廳，你睡在這裏好了。”他個子矮，睡在沙發上勉強能擠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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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禹白微笑拒絕，“來者是客，怎麽能讓你睡沙發。而且你一個男孩家，睡在客廳實在不妥。不要和我客氣了，就這麽安排吧。”
程曉小還想說什麽，柳禹白就走向衣櫃，拿出一套床單被罩，對程曉小笑道，“這床一直是我睡的，我給你換一下床單被罩，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程曉小想要阻止柳禹白的動作，但她已經麻利的把床單扯了出來，指了指書桌前的凳子，對程曉小說道，“你先坐會兒，馬上就好。”
柳禹白的身體将床擋了個大半，程曉小根本沒有插手的地方。确定自己幫不了什麽忙，程曉小只能坐下。書桌上擺着幾幅相片，程曉小伸手拿起了一張，那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手裏抱着一個略微有些髒的黑熊娃娃，正對着鏡頭笑着。
或許是剛剛經歷過一場瘋玩，小女孩渾身髒兮兮的，身上一團一團的污垢，眼睛和鼻子有些微發紅，右側臉頰上還有一道劃痕。
小女孩長得十分漂亮，一雙囧囧有神的大眼睛綻放着異彩。看着這張照片，程曉小不由自主的就心疼了，他心裏堵得慌，一擡頭，就對上一雙放大的瞳眸。
柳禹白從程曉小手裏拿過照片，看了看，解釋道，“小時候玩的太瘋，總愛找事，所以看起來慘兮兮的。這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一直沒有收起來過。”
程曉小點點頭，目光又放在另一張照片上。照片上是一個年輕昳麗的男人，他神情冷漠，端坐在凳子上，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相比于剛才的那張照片，這張上的小女孩幹淨多了，只是她也失去了笑臉，渾身緊繃，只有一雙不變的明亮的雙眸。
柳禹白已經整理好了東西，站在了程曉小身邊，輕聲解釋道，“照相前惹我爸生氣了，想笑不敢笑，相片才定格成這樣。”
程曉小抿了抿唇，才開口說道，“學姐小時候挺調皮的。”他還以為柳禹白小時候肯定是乖乖女，标準的別人家的孩子。沒想到她也會瘋玩，也會惹大人生氣。
窺探了柳禹白的童年，程曉小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倒是有些壓抑，畢竟這些記錄時光的照片看起來并不美好。
刨去多餘的心思，程曉小的手伸向最後一張被翻轉過去的相框，只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拿起照片，将它塞到了書架上，輕聲的說道，“這些照片也沒什麽好看的，早點睡吧，明天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程曉小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柳禹白去衣櫃裏抱了被子，道了晚安，才轉身離開。
程曉小脫掉外衣外褲，蹬掉拖鞋，坐在了床上，又突然掀開被子，下床來到書桌前，手伸向書架裏的相框，卻又遲疑的定住了動作。
他看到了。
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看到了。這張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孩，醜兮兮的校服外套一閃而逝，程曉小沒有看清他的臉，但大致猜測應該是初中或者是高中的時候拍的照片。
柳禹白怎麽會有男孩子的照片？而是是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
想到上次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柳禹白說過她以前有喜歡的男孩，程曉小咬了咬牙，這個會不會就是柳禹白的初戀？
只是她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為什麽還把他的照片擺放到桌子上？是還念念不忘嗎？就是那種“我還是喜歡你，但不再渴望和你在一起了”？
那他算什麽？
這些日子的甜蜜突然間變成了摻雜着砒霜的蜂蜜，每當他自以為和柳禹白走的很近，甚至是無比享受這種暧昧時光的時候，柳禹白心裏想的，是不是她的男孩，那個她默默地喜歡了許多年的男孩。
當柳禹白因為強吻他需要負責的時候，她心裏在想什麽，是不是礙于責任心才對他強顏歡笑？
淚水滴落到桌面上，程曉小縮回半空中的手，抹了把眼淚，一邊抽泣，一邊安慰自己。
不會的，柳禹白不會是那樣的人。
她對自己的照顧關心肯定不是假的，也不會那麽殘酷的欺騙玩弄自己的感情。
柳禹白待他的确與旁人不同不是嗎？即使她本就溫潤，即使她只是負責，他所感受到的，的的确确是柳禹白在真心待他好。
初戀男孩又怎麽樣？他還不至于霸道的不許柳禹白喜歡過別人。有照片又怎樣？或許是柳禹白以前擺在這裏，忘記收起來了而已。
明天柳禹白還要帶他出去玩，他們關系那麽近，未來走到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何必因為過去介懷，又何必非要去看她初戀男孩的照片，讓自己心裏不舒服。
程曉小縮回手，重新爬到了床上。他才不要看那張照片，膈應自己。不看，不知道那個男孩長什麽樣子，他就可以當他不存在。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自欺欺人。
程曉小爬上床，才發現忘記關燈了，又爬下去關了燈。舒舒服服的把自己窩在柳禹白的床上。
他的有利優勢簡直不要太多，最起碼那個男孩不可能像他一樣占着柳禹白男朋友的名頭，還能爬到她床上睡。
失去的勇氣和信心又重回內心，程曉小抱着柳禹白的被子蹭了蹭，滿足的閉上了眼。
屋外，客廳的燈光依舊亮着，柳禹白坐在沙發上，食指輕點着扶手，身後屋門響起吱呀聲，她手上的動作也應聲停止。
一道纖細的身影走過來，在柳禹白面前站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孩嗎？”
柳禹白不點頭也不否定，雙眸微擡直視着男人，面無表情。
男人看到她這幅表情，身體止不住戰栗，手指狠狠地掐着手心，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不是，有了他，就不管我了？”
柳禹白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聲在這靜谧的空間裏響起，缥缈又鬼魅，她輕聲開口，“你有什麽資格，過問我的事？”
男人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墜落，似乎是害怕眼淚滴到這人身上，他輕輕地往後退了一步，嗫喏的說道，“我只是，我只是……怕……”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不管你。”
冷酷的聲音響起，對于男人來說就像是一種救贖，他驚訝的擡頭，臉上是不可抑制的欣喜。
